自从我进入高中后,已是第二个夏天。
直到前不久还因为陨石冲击什么的玛雅文明什么的会不会让地球毁灭而骚动的世间,现在也恢复成了火爆大江南北的明星欠了一屁股债,这样的话题成为头条新闻的程度了。
欣赏着夏日早晨的晴朗天空,我把老师的悉心指导当成耳边风,目前正躲在属于自己的桃源乡之中。
懒懒地趴在课桌上,我漫不经心地望向黑板。
穿着正装,戴着眼镜的教师正在黑板上写下一连串奇怪的公式,说起来,我确实是一个高二的学生吧,这样的公式对于高中生来说会不会有些太过于前卫了。嗯,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啊。真是无聊,无聊透顶,无聊到想死的程度。
这也未免太棒了。
只有无聊才是至高无上的享受、我是这样想的。
“你听说了吗?二班的那个男生,好像对我们班的班长告白了。”
“我知道啊,就在学校后山吧。”
“但是被甩了吧。”
“是被狠狠得甩了。”
我的两个前桌没有征兆地在上课途中聊起八卦。我漫不经心地听着,这也是属于我伟大的无聊生活的一部分。
“唉,我早都和那个男生说过,咱们班长怎么可能会恋爱啊,毕竟是那个冰女。”
“听说那个男生表白后是哭着跑回教室的。”
“哼哼哼,活该。”
“之前明明有听别人说‘在学校后山的那颗杏树下告白成功率几乎是百分之一百’,看来这根本就是个骗局,是骗人的的耶?”
“要怪也不能怪那棵树,是我们的班长大人实在太奇葩了。”
“你这么说倒也没错了啦。”
向处于事件中心的焦点人物望去,我们班的班长陈五月正认真听着老师讲课,那副姿态打从上课起就没再变过。三好学生、德行兼备,指的就是这种人。
光是看外表的话,五官端正、身材高挑、行为举止端庄又大方,一天收到几十封告白信什么的似乎也并不奇怪。只不过我这里给她总结几个缺点、一,脑壳里似乎除了学习以外装不下其他的东西。二,正经到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有病。三暂时还没有想好,也许以后会稍作补充吧。
看到这里的大家请不要误会,我可不是偷窥狂。
这只不过是坐在班级里最后一排的我每天都要看到的情景、完全是不可抗力。像这样偷偷摸摸观察别人什么的,我可从没觉得很有趣过。
啊,忘记做自我介绍了。
我叫梅柚冰。
光听名字的话可能会被人误会是女生吧,但我不仅不是女生,还是一个堂堂的七尺......或许是六尺男儿......吧!总之就是这个样子,关于身高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要再提了,这是我唯一的自卑点。真是搞不懂,平时我明明有好好吃饭啊。
“学校的后山,你经常去那里散步吧。”
正想着这样那样的事的时候,我的同桌胡真理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话。
我和真理算是熟人,但是也没那么熟。尽管连续两年被分到同一个班级,而且是奇迹般的做了两年的同桌,但也没那么熟。听说有很多人以为我们两个之间有不纯洁的革命友谊,但那纯属无稽之谈。虽然真理有着大大的眼睛,银色的头发,稚气未脱的娃娃脸,是个不折不扣的美少女啊什么的。好像听起来能让大部分人都觉得羡慕吧?
但是......这个人有病、从人类行为学的角度上来讲。
明明是夏天,却总是穿着厚的不像话的衣服,手指上戴满了奇怪的戒指,经常做一些意义不明的举动。以及她那冷淡的声音和像是别人欠了她二十万似的表情,绝对会让任何一个想和她搭话的人望而却步。她还经常会自言自语,有一次我好像听她在说,‘再这样下去的话,魔力绝对会衰弱的。’
哈!?‘魔力会衰弱的’......咱们姑且不去讨论那个‘魔力’是什么东西。
其实我也稍微能够理解一点。这就是所谓的中二病吧?小时候我也成天拿个树杈子,还把它当成圣剑来着。嗯,基本上大家都有过那段时期......吧!
可是,醒一醒吧真理,你今年已经十六岁了啊!已经即将迈入大人的阶梯了!
“真是稀奇啊,你竟然没有睡觉。”
姑且还是正常的打了招呼,我可没那个胆子把心中想的说出来。
“嗯,因为昨天冥想的时间很久,所以魔力十分充沛。”
原来如此,大概是指昨天睡了个好觉?
虽然这家伙十分冷淡,但是偶尔也会像这样找我聊天。虽然与我的信条违背,但这一点我倒是不讨厌。
“后山的空气很新鲜啊,不过我一般只会在大课间去那散步。”
“你一个人吗?”
“当然了。”我耸了耸肩,“我和你一样,都是没有朋友的人。”
“不,我是有朋友的。”
一阵空虚的落寞感迅速将我包围。
是啊,真理怎么会连朋友都没有一个呢。就算已经认识了两年,但那也仅仅局限于在学校中。在外面世界的真理是怎样的人,以及她的生活状况,我根本一点也不了解。看起来只有我自己单纯的认为真理和我是同类......又或者是朋友之类的关系。
说完,真理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只人偶,向我全方位地展示着。
大小有五十厘米左右,简直宛如一个真正的人。金色的头发,漂亮的脸蛋,以及哥特萝莉风格的花边大裙子,光是看一眼就知道是高级货。
嗯,姑且先不提那个人偶是从哪里掏出来的。
我不解地投过目光,希望在她的眼睛里找到答案。
对方同样不解的眼睛像是在告诉我,“难道你不理解吗?亏我把你当成同类耶!”
......
没救了啊!
她真的有病!
“呜......呜呜呜,真理......想不到你已经病到这种程度了。不要再这样继续下去了、这实在是太悲哀了!”
好吧,我承认我曾经也有过这种时期。像是对着窗户外的麻雀讲话啊,又或是和不知道谁家养的狗狗一起散步之类的......想到这里,我都差点真的哭出来了。
“你在说什么......难道你听不到她在讲话吗。”
“原来如此,哇塞!让我听听......她好像再说......嗯,再大声一点。哦哦哦,她好像在说,‘真理是个大蠢蛋’,原来真的有在说话啊!我还担心你是不是真的有病呢,太好了太好了......才有鬼啊!拜托你清醒一下吧!不要再沉迷于自己的幻想了!话说你到底是有多寂寞啊!?”
我用力摇了摇真理的肩膀,但她歪着头,眨了眨大大的眼睛。
“她才没有这么说。”
这个人绝对没救了。
我仰头望着天花板上的风扇,心中升起一丝兔死狐悲的悲哀、不,简直就像是怜悯。人类总是会同情比自己更弱小的存在,会怜悯比自己更可怜的人。
“真理,我们也认识了也快有两年了吧。”
“准确的说,是一年零十一个月。”
“把我当成朋友的话,也没关系的哦?”
“那你会给我钱吗?”
“钱?”
哈?对不起,我真的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和这个人沟通下去了。
亏我还把她当成我唯一的朋友、又或是能够倾诉肺腑的对象之类的。两年以来的羁绊,也不如此而已吗?
空虚感再度向我袭来。
完全搞不懂啊,人生的意义什么的。
冷静下来后,只有蝉鸣和老师的授课理论充斥在耳旁。
所以啊,老师。
要怎样才能快乐的活下去呢?
我光是活着就已经很痛苦了,但也并不是我想要痛苦。
你看,无论是函数还是方程,都没有提及解开这个问题的方法啊。
老师啊,比起那些复杂的要命的算数公式,我还有更想知道的事。
远处,蝉鸣不绝于耳。
今天是六月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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