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重温旧日
(7月30日 肯尼迪国际机场)
当然没有鲜花仆人的环绕,因为志雄是前军人,而克罗艾也不是哪儿来的公主。当然没有相拥而泣深情告白,因为有工作在身,而他们基本上也过了这个阶段。
只不过志雄也没打算让他和克罗艾,演变成张翼和果凛那种展开。所以对于这次刺客内部的技术与情报辅助人员挑选几乎打到了一种偏执狂的程度,但凡带一点逗逼属性的都排除在外。
至于现场的行动人员只有两个,他自己和自告奋勇的某外来协助人员布拉斯特。没错,就是史学家那个超爱记小抄的。当然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讲,这个家伙藏东西的功夫也是一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志雄需要的证件和武器顺进机场的。
“隐蔽武器携带许可证以及你的保镖证,你的FN57以及袖剑。”布拉斯特把这些东西和装着咖啡的袋子一起交给志雄,志雄一点一点的把东西都佩戴在规定的位置,以防被美国人繁琐的法律条例找茬,“对了有个新玩意,不知道是那个闲来无事的防务公司发明的折叠盾,你要是觉得找得到位置就带着吧。”
“哦,这东西在葛叶舰长身上见到过。”志雄妥当的把折叠盾收好,葛叶的佩戴方式是像是护臂一样装在左手手臂外侧,志雄觉得自己今天休息的时候还要研究研究再决定放哪,现在暂且塞进旅行包里。以上动作忙完之后,志雄以一副审问的表情盯着布拉斯特。
布拉斯特皮笑肉不笑:“我知道这匆忙准备的东西你肯定不满意,但是明天你和克罗艾起床之后,你绝对可以拿到你需要的全套装备。”
“你少转移话题,我找ARK那边的人打听过了,那天是你把克罗艾的葡萄糖口服液偷走了吧。”总而言之,志雄是来算旧账的。
然后布拉斯特毫不迟疑的承认了:“是我干的啊,那天以及那天之后你过的很愉快不是吗?”
“啊,虽然过的很愉快,但是我相信和你指的愉快多半不是一件事情。”志雄也承认布拉斯特的顺手牵羊,简直让他赚翻了。但是考虑到这今后的不安的要素,有些事情必须现在讲清楚,“言而总之,这次不会出现这种盗窃事件了吧?布拉斯特先生。”
“我觉得这个问题需要再议,毕竟你和嘉神川家丫头的进度还是有点慢。”
“我揍你你信吗?而且揍完绑好再打电话给菲莉娅女士说你出了车祸,急需有人照顾。”
总之这两最后没有打起来,而是维持着一种能够随时在干死对方的情况下相对的和平迎来了等待克罗艾的时间。其实飞机早十分钟就到了,但是尼玛现在还因为通行通道紧缺而滞留在跑道边上,这志雄差点都有心去问候飞管的全家了。
布拉斯特在干一件有意义得多的事情,比照着小抄本和手机上的电子地图,确认今天的行程以及晚上入住的酒店。今天有点晚了肯定没法去工作,所以就先休息吧,而且看志雄和克罗艾也不是特别讲究的人,暂且预定晚饭是在APPLEBEE连锁餐厅解决,虽然看时间布拉斯特觉得都快叫做宵夜更合适。
看着志雄在前面来回打了20个转,就连机场保安都注意到了这个保镖(带着武装)的异常行为,差点就要上来盘问。布拉斯特连忙拿出哄小孩的功夫:“冷静点冷静点,你就算**上脑也等到到酒店再说啦。”
然后志雄果断把当阶段的主要矛盾从干死空管给转移到了干死布拉斯特上面:“你才**!这是正常的焦虑!”
“但是你带着保镖证,这样别人就会默认你有武装。武装分子在机场焦虑,这会是什么展开?”布拉斯特抵了块蜂蜜肉松面包给志雄,“总而言之,不管你有没有胃口,吃点东西冷静一下,我可不想跟着你一起被保安毙了。”
顺带一提,志雄觉得这蜂蜜肉松面包真好吃。再顺带一提,志雄就是这么满手蜂蜜和肉松渣滓的状态见到了久违的克罗艾。志雄突然觉得,好想打死边一本正经在准备保安交接文件的布拉斯特,再顺道自杀。
总之,没留给志雄和克罗艾叙旧的时间,布拉斯特就拿着一摞文件上去:“嘉神川小姐是吗,请现在文件上签字确认,然后本安全公司就会开始为您的美国之行进行全套的安全服务。”
克罗艾满眼神无奈的看了眼在旁边找纸擦手的志雄,又确认一遍文件有没有问题,然后才签的合约书。然后正打算对志雄说点什么,就又被一门心思要使坏的布拉斯特给打断了:“那么时间宝贵,我们现在就开始今天的行程吧,本公司是3A级的服务,保证令您满意。”
然后布拉斯特就带头推着克罗艾的行李走了,留下完全被打乱节奏尴尬的要死的两个人竖在那儿,最后是志雄打破了尴尬:“总而言之,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
“如果我有一天,会拿枪指着你,你别忘了是因为今天!”志雄毫不掩饰现在对布拉斯特的想法,正在转化成滔天的杀意。
然后布拉斯特轻描淡写的吩咐:“你坐在后座保护VIP的安全不是更好吗?你们可以把窗帘拉上,这车的隔音效果挺好的。”
纽约的治安非常差劲,和国际化大都市一点都不相符的是,基本上和原始社会无异的底层食物链。以及和法治毫无任何关系的,各个小团体的私刑与打手体系(没错又是黑帮)。比如,在正常法治体系下的对幼女的某些行为,毫无疑问是必须受到的惩罚的。
而在正常的美国司法体系下,这也的确是需要受到惩罚的行为。但是,在美国除了国税局的纳税章程,所有的法律都是可以变通的甚至在某些情况下可以当做不存在的。如果这是一个传统的早期基督教、穆斯林、印度教、藏教社区,那么对于幼女的某些强迫行为不光不会受到惩罚,相反是一种有效的让单身汉快速脱离单身的方法,甚至是一种女性献身给宗教的光荣的行为,说到底这些社区是在以自己的私法私利以达到内部对人口的再分配以及人口繁衍。
当然志雄现在扯这些,不是因为他想要或者将来他会帮助某人,发动一场肃清这些已经落后于时代的团体的战争,就像是之前UNSF在日本做的一样。而是因为,他如果不想些正经事转移注意力,他真的没有那个信心在克罗艾压着他的时候阻止另外一个野兽般的自己。如果那个野兽般的自己跑了出来,这半个小时放心里换衣服的时间真不够用。
啊,为什么志雄会是在下面?这个问题嘛,那就只能说不光男性体内藏着一只猛兽,其实女性体内也有,而且比男性更加不好控制。总之,布拉斯特最后也没讨打到拿志雄身上的女性香水味,或者克罗艾身上的男性汗味说事,要不然这三个人的晚餐多半要拖到零点以后。
克罗艾在异国它乡有些紧张,紧张到了一种不自然的程度,甚至就连志雄跟在旁边都没法缓解多少。原本之前在日本被当做理智保险丝来使用的志雄,现在在美国居然没了效果,也是让克罗艾备受打击。以及这种精神打击直接反应到餐桌上就是,克罗艾居然忘记了该如何使用刀叉,而颇有些不知所措。
志雄这边也是属于震惊状态,怎么之前都没发现克罗艾居然有这种属性?显然布拉斯特这个混球,现在因为这两个人之间,甘甜还带点苦涩的气息现在正处于可以干吃三碗白米饭的状态。在压根就指望不上这个纯粹添乱的家伙情况下,志雄把自己点的墨西哥肉卷和克罗艾的煎黑鱼换了一下。
“我这个不用刀叉,别太紧张了。”
“啊,是。”
超市,购买日用品,志雄觉得这简直就是他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或者克罗艾每次来找他过夜的必备项目。
然后在克罗艾在另外一排的时候布拉斯特凑了上来吐槽:“所以,你们两个是什么情况?怎么感觉比之前还要别扭了。”
克罗艾绝对听见了,从克罗艾突然红的有点发亮的耳朵上可以看出克罗艾绝对是听见了!志雄连忙给克罗艾做了一个告罪的手势,然后果断把布拉斯特拖走了,什么都懒得说抢走明天的日程表,把布拉斯特塞进了租来的车里,用力摔上车门,然后头也不回的拔腿迈向便利店。
只听见布拉斯特在后面用全美国人都听得懂的英语,在那儿唯恐天下不乱的鬼叫:“注意身体,明天别忘了早起!”
至于之后志雄和克罗艾是怎么在尴尬的气氛中回到酒店房间的过程我们暂且不提,总之对于志雄来说,他的整个人生比这段距离还要痛苦的一次移动,就是海滩上他没有冲过的那五十米。
回房反锁上门,志雄和克罗艾不约而同长出了一口闷气,然后志雄解除了保镖模式,克罗艾也解除了紧张模式。虽然今天的时间已经不剩下多少,但是至少剩下来的这点时间,他们总算可以放松下来。
然后放松下来的志雄,在克罗艾好奇的目光之中,掂量掂量了角落里的垃圾桶。觉得不够结实,然后又在疑惑的目光中把套件沙发上的枕头放在地上,随后在原来如此的目光之中志雄飞起一脚把枕头踢飞精准的砸在任然凌乱并且湿漉漉的床上。
克罗艾代替志雄把他心里面快要憋出内伤的吐槽,用更文明并且就算传出去也不会伤到和气的模式说了出来:“布拉斯特先生真的很热心呢。”
然后志雄还是没忍住:“他那叫鸡婆还差不多。”
克罗艾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情,或许是相当复杂之心情,哈哈的赔笑两声然后果断转移话题:“那我先去洗澡,还是和以前一样,洗澡水我就不放掉了?”
“嗯,好,那我把床收拾一下,我记得有干净的换洗床单。果然还是干净的床单睡得比较舒服。”然后志雄话音还没落,危机意识告诉他自己是被捕食者盯上了。
而这个捕食者就是克罗艾,而且处于逆光的原因克罗艾脸上的表情志雄看不大真切,但是他觉得有点恐怖就是了,从身后很近的地方传来捕食者小姐的声音:“志雄,那个···等下继续好吗?”
志雄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也没有立场说不。
在梦里面···说来有趣,志雄记得自己做的大部分都是噩梦,不过这个梦稍微有点微妙。在梦里月亮的确是有魔力,把他和克罗艾都变成了野兽,两头野兽仿佛永远不知疲倦的在交媾。在梦里,克罗艾的肌肤仿佛也有魔力,无论如何亲吻撕咬,留在嘴里和咽喉中的只有无尽空虚。在梦里,时间静止。在梦里,空间不复存在。然而在梦里,他也清醒的意识到,这只是梦境对现实的一种夸张的延续。
这经历过了适当的发泄之后,志雄的脑袋清醒了不少。虽然很难说交媾之后留在床上的麝香味是香的,但是志雄并不讨厌这种味道。视线越过克罗艾光滑的肩膀和颈子,看到床头柜上的电子闹钟,六点钟,虽然不知道最后是几点钟睡着的,但是志雄觉得休息的还不错,比这半年任何一次睡眠都休息的不错。
“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讨厌时钟。”克罗艾的声音从他怀里传来,就算志雄现在只能看到克罗艾的后脑,他也能想象出来克罗艾正在以一副什么样的表情,瞪着电子钟,“我们今天就说食物中毒了吧,然后就这样休息一天,工作只有几天然后马上又是半年。”
“这很诱人。”志雄的懒惰神经大概就挑战了他的理智不到半秒钟,“但显然工作就是我们现在的义务。”
克罗艾在他怀里转个半身,志雄可以感觉到某个柔软的地方正蹭着他的手臂,无论是克罗艾身上的哪个地方都在引诱他继续昨天夜里的事业:“我很寂寞。”
“我知道。”
“埋头工作埋头学生会埋头学业,就像是剂量越来越不够的安定剂。”
“我知道。”
“要不你就别复役了吧,就留在学生会,就留在爸爸的公司里。”
“这话也只能现在说说了。”
“我知道。”
克罗艾抓着志雄的肩膀,以想要把手指掐进肉中的力度,然后强行占领了志雄没有抵抗的嘴:“这是你要起床的过路费。”
“我知道。”
还是和昨天一样的顺序,克罗艾先去梳洗而志雄在这个时间准备今天的日程的安排,然后换班,志雄去洗澡而克罗艾把昨天买好的土司面包还有蜂蜜以及浓缩牛奶简单加工成了法式土司。不过克罗艾自认自己咖啡冲泡水平不如志雄,所以把冲咖啡的工作交给了志雄。
“我觉得我需要挑个时间剪头。”志雄在小酒吧冲泡咖啡的同时,看了眼镜子中自己长出的头发,挺别扭也挺碍事的尤其是在需要瞄准射击的情况下,虽然在土耳其战争末期开始他就没有再手动打过一枪。
克罗艾立刻见缝插针,这半年又半年的分割发生什么都不奇怪,她正需要任何可能存在的机会加深她和志雄的感情:“要不要我帮你剪?”
志雄倒不是不放心克罗艾的手艺,而是他自己也承认他对头发的长度微妙的有点纠结,如果不是熟悉的理发匠来剪,他情愿自己动手:“我自己来剪吧,到时候麻烦你拿着镜子了。”
顺带一提,石田少校的发型一直在一厘米不到的平头和三寸多长的乱发之间切换,据称这已经万年不变了。鹭泽一蹴刚刚成为军人时也是学着石田剃着平头,但自从长期担任营部的新闻发言人之后也有样学样的学着欧美一些男性明星的发型,定期做做造型换个发型。至于张翼和威尔,这两位都是中规中矩的板寸党,区别在于威尔是好好打理过的板寸,而张翼的板寸是狗啃的。
“嗯,这样也好。”克罗艾觉得也没什么可抱怨的,然后端走志雄刚刚泡好的咖啡,坐到餐桌前,七分认真也带着三分开心的心情吩咐志雄赶快上工,“那么今天的日程你是怎么安排的呢?我的顾问先生。”
志雄先是一脸木然的看着克罗艾,直看到克罗艾差点气急败坏的扬起咖啡杯抗议,志雄才接着克罗艾的话说道:“那么如你所愿,我的女士,我这就说明今天的日程。”
没错,这是志雄难得有心情进行的玩笑,虽然蹩脚的就和他煮的面条一样。
“早上9点钟,先去渡鸦要塞和当值的后勤长官签署新的年份订单,还是和往常一样UNSF的北美东岸战区主要肉食品供应是由嘉神川食品株式会社的物流部门,从阿根廷直接运送到渡鸦要塞,然后再进行分流运输。”
“好像西岸那边也是我们家的船队在运吧?”克罗艾对公司的业务还比较熟悉,虽然幸藏先生才是管事的,而且幸藏先生对于克罗艾接手公司生意的态度,一直很模棱两可。
“是,而且老实说这并不是最便宜的价格。”志雄公事公办的口吻说道,“不过始终交给嘉神川株式会社的原因也很简单,首先这样食品安全有保证,其次UNSF不想学美国人什么都外包,结果什么都没剩下。”
“交给嘉神川株式会社也是外包哦。”
“考虑到我们两家的关系,现在嘉神川株式会社是自己人。然后接下来十点,你要去要塞食堂视察,然后我也要陪同,并且最终要在食堂里吃午饭,这是对会社供应食物的检查也是公关活动。”
“如果是在军人堆里的话,意外的感觉说不定能习惯呢,毕竟总是有你陪着演练,有什么推荐的菜单吗?或者有什么必须指定的东西?”
“虽然我觉得这些王八蛋是在起哄,但是他们在留言里强烈要求你吃一块食堂的铁板牛排,顺带一提这个留言的发起人是张翼那个畜生。”
“这也是公关工作,没办法。如果不好吃我会忍耐的。”
“如果你实在吃不下去,交给我也行,我相信那群混球会满意这个娱乐效果。下午2点到下午5点,都是在布鲁克林造船厂,一艘株式会社的运输船正在造船厂内进行维修,今天任务就是进行验收,然后对尾款进行结余。”
“远洋货轮,这维修费想想对我们两个来说都是天文数字啊,尤其是美国人的这个人工费用。”
“请不要这么想,尤其是不要把个人收入和公司开销之间进行对比,就算把景天将军的工资和渡鸦要塞的年维护费相比较,那也是天文数字的差距。此外,布鲁克林造船厂给嘉神川株式会社修货轮,是可以从UNSF拿到补贴的,所以实际报价还算能接受。”
“我知道,我知道。那么晚上呢?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要去参加什么社交场合了,毕竟美国人都是派对狂。”
“晚上的确有安排,但是到时候再说吧,至少我能提前透露不是什么社交派对。”
志雄原本觉得按照UNSF的驻军轮换速度,渡鸦要塞里面应该不会有多少熟面孔,可结果他没算到的是,因为某个少校急着回来抱孩子,三营的整体回迁速度是要比计划快不少的,虽然作战部队目前还留在埃及等待移交任务,但是诸如民间雇员也就是厨师这类的非战斗辅助单位是已经回到了要塞的。
也就是说,从接待处到厨房这一路上,要塞非军事区域,走几步就能遇到一个三营的熟面孔。不过三营这群人比地狱之壁尤其是比地狱之壁的那群飞禽走兽组合要有节操多了,所以这一段路总体上走的也不是特别艰难。
直到他拿着克罗艾的铁板牛排和自己的帝国烩饭回到座位上,也没看到他们这一桌被戏剧性的孤立或者围观,所有人都还是有条不紊的自己吃饭或者换班。这才对嘛,这才是正常军队该有的氛围,像地狱之壁和105旅那样一天到晚都有人在搞事,完全就是鸡犬不宁的军队,怎么看都像是剧院里的情景剧。
不过这份感谢没必要让克罗艾知道,所以志雄很快就整理好了心情,把东西端到了餐桌上:“部队食堂的东西,不会太难吃但是也不会好吃,先将就着吃吧,我知道去造船厂的路上有一家帕尼尼挺不错我们等下再去那儿。”
“不用了,不用了,我可不想长胖。”克罗艾对于自己的现在的体重很满意,而且大部分意义上她也不想将来变成法国大妈或者意大利大妈的体型,“对了,今天怎么没看见布拉斯特先生?”
“他在造船厂等我们,总体上来说他和UNSF的关系并不是太好,只和少数几个人关系还行。”志雄嚼了嚼牛肉,红酒黑胡椒的确是入味了,帝国烩饭还是一如既往的味道,一如既往的配方,令人心生愉悦。
克罗艾也是抱着某种觉悟吃了几口牛排,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也没那么糟嘛,除了口味偏重,肉有点老之外挺不错的。”
“我之前见到几个人带着自己的妹子来,她们先是觉得这里的牛排便宜,然后端上了又吃不了几口。”顺带一提,志雄隐约记得那几个女性的分别是,白领、模特以及销售。
“好歹我也算是长年练武的,食量应该比其它人要大一些。”然而这也是克罗艾挥之不去的体重阴影原因之二,顺带一提之一是那一半的高卢人血统。
事实证明在画风正常的部队,吃个饭才不会精彩的就和人民公社食堂上演了什么批斗大会一样。而诸如像是在地狱之壁那样的幺蛾子部队,那么画面精彩的想想都快管上一顿饭了。
好了,吐槽完毕,就和志雄表述过的,现在因为各方面的联姻和经济考量,嘉神川家在这个历史阶段抱UNSF的大腿基本上已经成了既定事实。这自家人和自家人签这种后勤单子,也就不存在还要进行攻关和讨价还价一番才能拿下地的情况,现在的后勤长官先是招待两个人一人一杯美式咖啡,然后大笔一挥就把单子签了。
没过问他两进行到了哪一步(毕竟不熟),也没客套半天留他们再喝个下午茶(工作一箩筐没时间),然后就把志雄和克罗艾请出去了。现在要塞也没个熟人叙旧,他们两个民间人也不方便乱晃,很快就从来宾通道退出了要塞。
“你刚才说的那个帕尼尼在哪?”时间还早,的确是还有时间去其它饮食店里消磨消磨时间,而且美国人也不喜欢约好了时间结果对方提前一个钟头杀上门在边上傻等。
志雄蹩脚的玩笑细胞似乎又在发作:“突然放弃纠结体重了?其实稍微重一点没人会介意的。”
面对这个蹩脚的玩笑克罗艾甚至懒得去接茬,而是直接转移话题:“现在是夏天,找个凉快点的地方,一身汗可没法去谈生意。”
就在志雄和克罗艾这对比翼鸟,还在外面度过人生里越发难得的悠闲时间,等待时钟转动到下午约好的时间。任劳任怨的布拉斯特同志,找到移动中的刺客监控点,带着慰问品来访问本地的通讯监听班子。
“布拉斯特先生,最近经常能见到你呢。”监听站同志A,如此对窜上厢型车的布拉斯特说道。顺带将布拉斯特带来的冰淇淋在车内进行传递,连带着司机和一个负责殿后的战斗员,监听站一共有三名同志。
“话说我刚刚见到FBI的人从这边走过去,没发生什么吧?”布拉斯特转移话题,又在自己常坐的位置上坐下,他知道这个监听站同志A是在嫌他现在来往频繁妨碍工作。
“大家都是熟人了,又都是同行,相互打个招呼就当无事发生。”同志A打开贴着促销标签的哈根达斯冰淇淋球,可能细究起来也就一块钱一个的廉价玩意,可就算是这样廉价的冰淇淋,也代表着工业社会的价值。稳定的享受与低廉的价格,你还有什么好计较细节的呢?
“所以,那户人家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爆炸性的新闻?”布拉斯特觉得总是让这群挂着军事情报部门的家伙,干些内务部的活挺过意不去的,不过这老母鸡张着翅膀咯咯咯的事业总要有人去做。
同志A吃了口冰淇淋,这在厢型车里简直是绝赞:“就是鹭泽少尉的未婚育子对象那家嘛,他家父母似乎总算在电视上注意到鹭泽少尉不是临时作秀抓的壮丁,而是正式编制的军官。”
“所以?”布拉斯特对于这个展开一点都不奇怪。
“所以迟到了这些年的交往许可终于下达了,嘛,也不排除陵祈女士和鹭泽少尉还在通过间接方式联系的可能性。”同志A继续对这一对表示不看好态度,“但是说真的,我觉得鹭泽少尉把孩子过继过去就行了,如果实在纠结这些年轻的错误的话。毕竟,未来的UNSF将军,参联会的成员,是绝对不可能娶一个家庭环境只是小布尔乔亚的女性。这就和保尔·柯察金娶了他初恋一样违和。”
“此话言之尚早,任何家庭在正确的时候都有利用价值。”布拉斯特对这一论调也是不温不火,至少不像同志A全盘否定,“当然现在最关键的因素,似乎鹭泽少尉完全没打算和这边接触。”
“航运是旧世界的血管。”下午的约定时间布拉斯特以这句话作为对志雄和克罗艾打招呼的用语,顺带一提说这话的时候布拉斯特还在玩手机。
志雄没有多想,倒不如说答案已经摆在明面上,既然有旧就会有新,而新……
“那么新世界的血管是什么呢?布拉斯特先生。”克罗艾倒是被勾起了好奇心,倒是有不少人将冷战后的世界称之为新世界和新纪元,虽然她也清楚志雄和绝大部分UNSF那边的人对这种说法并不买账。
“我并不知道,现在依然是旧世界,我们长期处于旧世界,并且在可以预测的将来都会一直处于旧世界。”布拉斯特收起手机,整理整理衣服,然后旁边的地上捡起一个安全帽带上,再一人一顶安全帽丢给克罗艾和志雄。
“安全第一。”志雄把所有关于新世界的想法都通过这句话憋回嗓子里,不过话又说回来安全帽这东西始终没有防弹头盔来的有安全感。
“希望等下头发不要乱。”长发戴帽子一直都是一个历史性的难题,对克罗艾来说也不能例外,对安全帽来说同样也不能例外,对此就算黑科技一大堆的UNSF也没一个解决方法。
正如之前布拉斯特所说,航运是旧世界的血管,而运行中的航线则是血管里的血液,而单艘各种各样的舰船则是血液里的细胞。至少旧世界,是这么运行的。
而新世界,鬼知道新世界在哪。陪着克罗艾视察维修好的货轮,无论是轰鸣的船厂,还是繁忙的纽约港。无论是自知辛苦而忙碌不以的工人,还是无知无觉而从不停歇的机械。无人在乎旧世界何时走向终结,无人理睬新世界合适会诞生。有自觉的忙着眼前的生活,家人孩子,沉溺于所谓的“小小的幸福”与“平凡的生活”。至于无知觉的,毕竟你没办法让焊枪车床自己把自己武装起来,去推翻旧世界重新开始建设新世界。
“话说克罗艾可把你看得真紧啊···想找个你落单的时间都找不到。”布拉斯特的电讯算是打断了志雄正在逐渐自我黑化的思想,虽然打断的后果是志雄想要把自我黑化转变成暴力黑化并且施加于布拉斯特身上。
不管怎么说,志雄整理整理心情,死鱼眼盯布拉斯特,然后咬住牙齿发电讯:“有话快说,还有如果你敢尝试现在让我离开克罗艾身边,克罗艾会进行什么样的爆发,我很乐意配合。”
“不,我才不去尝试,有过两次经验我才不打算再触这种霉头。”也不知道布拉斯特触到的是谁的霉头呢,志雄一脸同情与悲哀的看着布拉斯特,“啊咧,好像微妙的被你给安慰了。”
“有话快说。”志雄把眼神移开。
“总而言之,陵祈现在身边苍蝇太多了,希望你能想办法赶赶苍蝇。”布拉斯特丢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摊子给志雄。
志雄无奈:“有某个小布尔乔亚的帅哥要去泡陵祈?你和我说没用啊,要去找一蹴。”
“不,这种事我才不管。这里的苍蝇指的是,陵祈身边的烂女人太多了,再好的女人只要和烂女人接触多了都会变质。”
志雄原本是不想管这么一档子事情的,但是事情间接牵扯到鹭泽一蹴就让这件事情管与不管都显得比较鸡肋。志雄看了看布拉斯特发来的情报和关于需要被除掉的几名特定人员的资料,越发觉得这件事情,如果不是无聊到了一定程度,那就是阴谋被雪藏的让人无法察觉。
于是志雄打了一个加密标签,给塞到了服务器里,等待下一次同亚历山大的定期联络发给雪待,让他去定夺(也就是甩锅)。
见志雄落在后面半步的剧情,克罗艾也就没有去打扰他工作。等志雄像是告一段落般的叹口气,克罗艾才放慢脚步和志雄走到平行的位置:“难不成是那边有了什么紧急事件?要不要我先放你过去?”
志雄差点想要面露苦笑,但是一想克罗艾容易想多又给憋了回去,还是保持平常的表情(就是嘴角有点抽)的说道:“一些琐事,不需要多花功夫,还是继续这边的行程吧。”
克罗艾歪着脑袋想了想,毕竟突然出了急事,她这个风风火火的男友就会消失不见好长一段时间,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克罗艾还是向志雄再三确认道:“马上就要去确认合同并且结尾款了,请千万别出现接到电话摔门而出的情况。”
面对克罗艾略带为难的表情,志雄不由得萌生出了一股子罪恶感:“应该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吧。”
志雄这次陪克罗艾来的主要原因就是应对这个修理合同,虽然克罗艾有法国人的血统,但是很不幸外语倒并不是她的强项,尤其是一些专业用语。比如空船吃水和满载吃水还有损管配重吃水这些东西,别人肯定不会周到的翻译成日语。
金额方面是属于维修开始之前,就已经有专人估算并且砍过价,这美国人在合同中加价这种事情的节操,怎么着比法国人和俄罗斯人要强多了,美国人喜欢在一开始报价的时候就爆出一个天价。
合同细节都判读无误,克罗艾签上名字,并且从志雄这儿支领了尾款的支票交付给了造船厂这边的洽谈人员。虽然洽谈人员也不是不好奇克罗艾的年龄,以及她和志雄的关系,不过显然时间也不够他们当面开始八卦,这里也就不再多提在这之后造船厂这边是怎么自我八卦与脑补这件事情。
在那之后因为克罗艾的好奇以及布拉斯特的多事,他们在港口中多转了几圈,甚至重新登上了维修过后的株式会社的货船。似乎克罗艾对旧世界的血管这种说法非常,有兴趣。
“其实我一直都在想,既然布拉斯特特地用‘旧’来指代现在这个世界,那么新世界会在哪?或者至少曾经有个新世界的概念提出,人们才会有新旧这种区分。”克罗艾又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志雄,因为这种奇奇怪怪的话题在克罗艾看来,好像就算志雄的专长。
志雄也是抓抓脖子,考虑了一下才说:“其实也没啥不可告人,曾经的确是有一群人试图创造过新世界,只不过他们最后失败了。”
“呀咧,呀咧,呀咧。长官一句话啊,弟兄们跑断腿。”鹭泽一蹴听着旁边张翼在那儿大唱着跑调歌,并且决定等张翼唱完了他再发话,“发小要看老婆,倒霉鬼去顶班。”
现在张翼唱完了,鹭泽一蹴决定采用比言语更直接的方式问候他,直接一脚蹬在他大腿侧把他蹬到一旁:“被你念叨的那个家伙现在还在亚历山大等待官吏交接,他可比我们晚归多了。”
“那有毛用。”张翼拍拍灰,“他能有假先回哮喘(无误)庄园探亲,我们今天还要连夜打包所有技术装备,然后开进欧文堡进行先期准备。”
张翼和一蹴因为碍事,很快就被渡鸦要塞的场务班给轰到了跑道外,既然这两货现在没打算帮忙进行技术工作,那就麻烦把自己卷缩成一个圆润的形状,然后滚动前进到一个不碍事的地方。
“话说我们两个今天有外出许可对吧?”一蹴和张翼并且坐在一号炮塔旁自动贩卖机边的长椅上,一人一杯软饮料就和养老干部一样。
张翼狗鼻子特灵,基本上就嗅出了一蹴的打算:“你想到外面去觅食?”
“对,唯独今天不想吃食堂。”一蹴翻翻口袋,找出那辆属于雪待,但是被张翼偷走,现在是一蹴在使用的摩托的钥匙。
张翼咕咚咕咚把饮料喝完:“希望那摩托放了这么久没坏。”
二傻就这样骑着摩托,像是两个撒欢的家养动物一样,冲出了渡鸦要塞的公路通道。他们这一行也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地,也就是打算走到哪,吃到哪儿。从华人开的炸鸡店,到路边热狗摊卖的薯角,考虑到这两混球惊人的热量消耗,这些前餐完全就不够看的。
而且之后可能会突然脑袋一抽想进西餐厅这种地方,所以这两混球好歹没把自己的常服给吃乱。结果他们两个的脑袋果断抽了,找到了一家街边看着还不错,虽然是在地下室但是整个装修还挺亮堂,就这么进去了。
而这两活宝,完全不知道他们闯进了这么一家人的好事里面。
意大利人的餐桌···好像一下子扯得太远,先解释一下。亚德尔·克里斯丁将军是北意大利人,老家位置位于现在意大利北部或者奥地利南部(具体在哪他老人家也记不清了)。所以,因为某种显而易见的文化饥渴症现象,亚德尔这个离开家乡太久都忘记自己老家在哪的家伙,有点如饥似渴的吸收意大利人的餐桌文化。在被亚德里克带在身边的那段时间里,塚本志雄没少领教,这些意大利人的餐桌会是什么样子。
回归开头,意大利人的家庭,餐桌可能是最重要的东西,是爱的工具。无论是准备饭食,还是用餐。无论是一起在桌子上阅读,还是凑在一起琢磨一封即将送出去的情书该怎么书写。父母之间,兄弟姐妹之间,亲戚好友之间,或者即将成为伴侣的两人之间。人们在桌子上哭泣,在桌子上坠入爱河,在餐桌的见证下离别或者分别。在桌子旁人们接吻,在桌子旁人们**,在欢乐时跳上桌子手舞足蹈,在苦闷时伏案痛哭狠锤桌面。一张餐桌,承载着一个意大利家庭的全部愉悦,也承载了他们的全部哀愁,它包罗万象又总结着一个个家庭的的历史,几乎和圣母像一样神圣而不可或缺。
然而这神圣的地方,就被一个冒牌好莱坞男星和一个狗啃的(见之前对众人头发的描述)给入侵了!如果现在餐桌上没有义母菲娜和克罗艾在场,志雄绝对面带微笑的看着张翼和一蹴,并且在他们两个的注目之下把生蚝的壳子直接给捏碎!
但是毕竟现在有德高望重的女性在场,志雄用另外一种方式对这两个臭虫表达了冷暴力,他往自己的生蚝里倒了醋。
一蹴带着负罪感装作没看见,就在那儿闷着研究自己的海鲜意面,如果有人搭话就附和两句,如果没人搭话就使劲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而张翼依然充分展露他的傻狗本性,一边礼貌但是稍微有点兴奋的夸奖食物的精美,还不时的有些肉麻的称赞菲娜·克里斯丁夫人的年轻美丽,当然在此期间也应克里斯丁夫人的要求,爆料志雄在军队时期俄一些趣事,以及志雄和克罗艾的一些趣事。怎么感觉张翼这厮面对这种情况游刃有余?这货之前果然是在装傻吧!
志雄吃了个自己倒了醋的生蚝,当场眉毛都差点酸掉了,这简直就是自虐的行为。虽然旁边的克罗艾一副看志雄自虐,想要把两个人的主菜换一下。但是不知道意大利人的餐桌规矩,所以也不好自己动手。至于菲娜,她就当做没看见志雄往生蚝里倒醋,反正是这个便宜儿子自己作死。再说了,她又没阻止志雄加菜,要是这个小子自己想不开不肯加菜那她也没办法。
当然,最终志雄还是加菜了,但是拉上了克罗艾。虽然是他自己要吃,但是确实以他和克罗艾没吃饱要加餐的名义点的。总而言之,这两个严重伤害单身狗双眼的行为我们姑且不计,毕竟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这个桌子上的就没有单身狗。
“说起来孩子们,之后你们有什么打算?”疯狂热爱冰淇淋的克里斯丁夫人,现在因为小辈在场显得比较有节制,毕竟不是所有的不死者女性都能像是煌熇和葛叶那样,无论在什么场合都能做出端着冰淇淋杯子往嘴里赶的行为。
张翼正单手抓着鸡腿,原先他还不敢这么做,但是左右看了一圈。这家意大利妈妈餐厅,似乎也不是特别讲究的那种餐厅,就和名字一样这就是个家常菜餐厅,所以一些他原本还有所顾忌的不得体的行为都放开了,各种意义上他才没有克罗艾那样自寻烦恼。
张翼又左右观察了一圈,这儿嘴巴松一点的貌似只有他,所以张翼很自觉的在一帮乖孩子之中,充当了必然会存在那么一点的坏孩子:“这现在不应该公开,但是UNSF接受了美国人的邀请,会从参加过中亚两场战争的部队中抽掉一部分去欧文堡进行两军的军事交流。很不幸,又轮到了我们。”
一蹴现在都已经有点怀疑人生他来这儿是干嘛的,而且看志雄和克罗艾追加了食物,他也觉得自己没必要再藏着掖着自己的饭量,毫不犹豫的又叫了一份海鲜烩饭和油炸海鲜,说真的如果能再来一杯啤酒就更棒了。
菲娜听完张翼的话,也注意到了一蹴的点单,作为某种程度上的过来了人她也猜出了一蹴的心思:“如果你想来一杯啤酒,请不要在意我们,鹭泽少尉。”
“那我先谢谢了,克里斯丁夫人。”一蹴在追加的单子上加上了啤酒,然后交给了路过的服务生。
志雄酸溜溜的叮嘱了一句:“小心痛风,少尉同志。”
鹭泽一蹴以一个特别有说服力的理由,说服了志雄同志的担忧:“我是圣痛。”
张翼见一蹴开了喝酒的先河,果断自己也追加了下酒菜,然后叫了一瓶VAT69,无肉不欢无酒不欢,在某种程度上倒也是这货最终极的出息。
然后志雄见着这两个纯粹就是来捣乱的家伙,满腔的怨念正在逐渐上升为杀意,而这杀意也即将更进一步的升华。然后只见左边一蹴拿着啤酒吃着油炸海鲜,张翼捧着威士忌在那儿啃椒盐奶油花生,然后这两个浑身散发着不良上班族气息的家伙,异口同声的对志雄吐槽道:“是你崩的太紧了。”
志雄盯着这两个家伙,差点一句“F@ck you!Both of you!”脱口而出。哪只德高望重的菲娜义母,也找服务员要了个杯子打算加入喝酒行列:“其实我可以再点一份鱼肝,你也加入喝酒的行列。”
“我还没到喝酒的年龄,义母,他们两个也没到。”虽然正在的原因是,如果此刻他也加入喝酒的行列,他真的怕等下场面会失去控制,尤其是现在克罗艾还在旁边。
然而菲娜已经点了河豚肝和鮟鱇鱼肝以及另外一瓶VAT69:“但这是我的店,你这可以算是在自己的家里喝酒。”
志雄一脸难以置信以及在自己小小的道德轮盘之中挣扎的痛苦,最终终结他的道德一起走向堕落的,就是他一直以来致力于保护的克罗艾。或许昨天志雄就该认识道,他和克罗艾注定是要一起走向堕落,在任何场合,在任何情况之下,逐渐走向堕落的深渊。
“要不志雄你就当陪我喝吧。”克罗艾的声音原本如天籁,但是此刻却是从地狱传来的天籁之音,“感觉这样挺有意思的。”
志雄绝望了,志雄放弃了,志雄忠诚于自己的欲望了:“下酒我要红咖喱烩虾。”
一旦这群混球都喝上酒,这场面就彻底失去控制了,男孩子们在餐桌上喝多了畅所欲言,好像这也挺意大利的。这正是菲娜想要的效果,因为只有这样这群男孩才会相互爆料对方的臭事,这也是克罗艾期待的效果因为很多事情志雄在清醒状态绝对不会说。
志雄在冰块的刺激下,舌尖尝到了异样的甜味,而这令他上瘾的甜味也正是这些洋酒让他欲罢不能的地方,虽然二锅头和伏特加喝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但是嘛他果然还是喜欢甜和辣的一些的东西。不过志雄也在告诫自己不能喝多,平均下来大概就是张翼喝了三杯威士忌,志雄大概也就喝一杯的水平。
不过张翼和一蹴喝酒各自有各自的难处。张翼是狼人,喝酒对于狼人的新陈代谢来说和果啤没什么差别,因此狼人单纯的喝酒颇为无趣,可以不提。重点是一蹴,众所周知一蹴是圣痛,圣痛喝酒比较麻烦的一点在于,正常情况他们会伴随着大量脱水将酒精从汗腺直接排出体外,所以圣痛喝醉酒了不是麻醉神经的愉悦,而是浑身脱水的燥与渴。所以一蹴偏好啤酒,因为啤酒不怎么能激起这种保护机制。至于为什么雪待以及雪待之前的那些三期以及三期更早之前的圣痛没有这种保护功能,只能说以前是没有,三期应该有不过雪待貌似把这个插件烧坏了。不管怎么样在酒桌上较为理性的志雄,大半时候还是在听张翼和一蹴在那儿扯淡。
其中张翼在一连串不那么讨打的扯淡之后,扯出了一个最为讨打的淡:“所以,一蹴。你们圣痛每次喝完大酒,酒精就附在皮肤表面等待自然挥发是这样吗?”
“是这样,没错。你想干嘛?”一蹴以怀疑的眼神和对待反革命的态度,警戒着张翼突然跳起来,把他按在地上嗅嗅。妈的,考虑到这货本质上是个狼人,而且说不清楚本体到底是哈士奇还是阿拉斯加的家伙,一点都不能放松警惕。
所以说不清楚本体是阿拉斯加还是哈士奇的张翼,满脑袋飙车的思维的确很让人狡不及防:“感觉就和鬼面兽的汗腺一样,不知道在你喝醉酒之后,往你身上丢燃烧手雷能不能引起爆燃反应。”
这一听就知道这家伙最近在玩什么游戏,一蹴自然也要在恰当的话题找回场子:“你们狼人胃里面还是个沼气袋呢,你张嘴喷口气我再拿个打火机看看能不能点着?”
因为有个妈在这儿,志雄现在只想说些好听的话,只想报喜不报忧,哪怕是讨论他和克罗艾之后婚礼打算怎么办,都比打听军中的事情要好。
然而因为某个犬科生物的原因,志雄的小算盘立刻也只能拾掇拾掇收起来,在张翼眼神飘过来的时候,就果断让自己进入身心俱疲状态,以防止心理状态更进一步的崩落。
哪知张翼不怀好意的眼神在志雄身上也就停留了几秒钟,然后果断转移到了正在转着酒杯玩,试图把威士忌喝下去的克罗艾上:“所以,有想过婚礼怎么办吗?克罗艾女士。”
已经有点半醉,完全是在看戏的克罗艾,一听张翼把球抛给她浑身一个激灵酒马上就醒了,不过不要紧这个问题她是和自己父亲讨论过的,虽然只有一个初步的设想:“具体还没考虑很多,不过应该会比较正式,不会像石田少校那样那么家庭化。”
虽然这件事情也算是报喜的范畴,但是志雄很不爽的是张翼跳过他和克罗艾谈论这个话题,没错这是保护欲和嫉妒心的一次微小的泛滥,还处于可以控制的范畴。总而言之志雄暂且将这个小小的不满压下去,加入这个话题:“我个人的意思是,希望婚礼能够在新英格兰或(美国东北部)者下莱茵(法国)省进行。”
“不想在日本进行,并不能说我感到意外。”菲娜把志雄和克罗艾的酒杯满上,然后说道,“看来这些事情需要我们这些长辈再多讨论几次。”
“希望这不会麻烦到你,克里斯丁女士。”这当然是必要的流程,就和克罗艾在这里表示谦虚的感谢一样,是必要的步骤。
就和菲娜没有说出来的浅台词一样,她和志雄尽管去享受他们自己年轻人的乐趣和年轻人自己的价值利益,而他们这些长辈同样也要从这段婚姻中获得足够多的利益,毕竟婚姻的本质是两个家庭或者说两个团体,在利益上的联合。
不过利益上的联合啊···志雄看了眼正在那儿酝酿下一个阴谋或者话题的一蹴和张翼。不得不说,在建造新世界的路上,不死者和相当危险的一批人建立了这个脆弱的同盟。而且提到利益,天知道欧内斯特义兄选择的是什么样的利益。
(与此同时 火星轨道上 白鸟号)
欧内斯特舰长,此刻陷入了人生的苦恼。诚然,能够成为第一批进入火星轨道的载人航天器里的一员,无疑是光荣的。但是光荣也是孤独的,有且只有他们抵达了这个轨道,虽然正在陆续服役的星海级也拥有航行到这个地方的能力,但是隶属于军队的星海级各舰对于这种单纯的科考任务显得比较缺乏兴趣。而其它航天大国,至少现在还没有现成的宇宙舰。所以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白鸟会是唯一一艘在火星轨道上逗留过的载入航天器。
所以这就是欧内斯特的苦恼,他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嘲笑去咒骂去讥讽,那些可能以后永远到不了这个距离,或者在相当长一段时间以后才能抵达这个位置的后人。并且永久的将这番对他们的美好祝福,留存在火星轨道上。
不过欧内斯特他这个刚起床的大脑,也想不出什么值得好事之人“千古”一番的骂人绝句,首先他需要工作激活他停滞的大脑,其次他需要进食填满他干扁的胃馕,最后他需要和手下人交流充盈他的吐槽欲望。
欧内斯特就是抱着这三种需求,在人工重力微妙的轻飘体感之下,他就像是一个老U艇舰长一样,修整好了这八个月蓄起来的胡子和头发,穿戴好自己的舰长制服。然后走进在胡子和发型上已经让他严重审美疲劳的舰桥。
因为这八个月不光是他没有理发剃须,绝大部分参加此次航行任务的妹子,都从短发扎起了各式各样葱头或者小辫子。只有开船的时候发狠索性把自己剃成光头或者寸头的妹子,此刻头发的长度还能维持在不影响工作的范畴里。顺带一提,在这种科考舰的高压环境下,其实不少女性长出了胡子,不过基本上都被自己剃掉了,也有少数几个极端强悍的女汉子选择了留下胡茬。
至于男性基本上就是欧内斯特现在这个德行,就和当年U艇里的其它舰员差不多的精神面貌。毕竟在淡水资源主要用于生活的时候,这洗澡和洗刷能分配到的用水只能用杯水车薪来形容。对,虽然远航规定里,允许舰员之间组建临时家庭共用一个舱室。但是在如今的卫生水平和精神面貌之下,还能保持旺盛**的实在少之又少。大家毕竟是文明人,而不是在山洞里肉搏的野人。
所以我们不妨换一种说法,野人科考舰长欧内斯特,在众野人科学家、野人舰员、野人工程员的簇拥之下坐上了他的舰长席,然后听取他们在他休息期间准备出来的报告。
首先一份备受大家关注的报告,是关于第三类接触的,然而又天文观察部门和通讯部门提交出来的联合报告扫了所有人的兴。简单的说,没有在火星上发现火星人或者其它智慧什么存在或者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没有火星人,没有机械神教,没有赛博坦星人,没有虫群,也没有亚空间生物。至于没有没太空死灵的方尖塔,那就不确定了,毕竟他们还没挖到地下,而往地下挖掘也不是他们这次的计划。
“所以舰长想好该在留言板上写下什么了吗?”欧内斯特的生活副官,一名姓氏为加加林的乌克兰男性,至于为什么他会是生活副官,这个星期轮到他了而已。
欧内斯特通过他的生活副官领到了他今天的配给食物,合成营养果冻和冠生园的压缩饼干。没错,差劲的食物也是现在士气低迷的重要原因,那些新鲜美味的肉罐头和水果罐头还有干菜等等莫名让人有军粮既视感的种种副食,现在都是每周五才会供应以维持士气的奢侈品。
欧内斯特回答道:“还没有,我还在考虑。”
“说真的长官,我很庆幸你在这件事情上独裁了一次,没有以民主投票的方式,决定留言板上面应该写些什么。”加加林以绝对确信,并且毫无奉承的意味说道,“要不然这绝对会在舰上掀起一次叛乱。”
“有国家意识才有民主,加加林同志,我不会犯地球上那群吃饱了又消化不良的家伙才会犯的错误。”欧内斯特撕开压缩饼干的包装,并且在宝贵的饼干碎屑飞出去之前就全部吸进了嘴里。
然而不管舰内空气有没有名为“民主”的毒品进行调剂,现在舰内离怠工和哗变要求回地球基本上也就隔着一层纸的地步,这一个月以来每周只供应一天新鲜蔬菜水果,这要是搁在战争年代的海军早就造反了。别提补给舰,无人补给舰就隔着他们半个月的时间出发,但是现在还没曲速科技或者折叠空间航行技术,无论是白鸟还是无人补给舰都只能依靠自身动力一点一点爬。换句话说,至少还有一个星期他们才能获得补给。
嗯,欧内斯特决定感慨一下以前的旧日时光,在曾经那个新世界还存在的时代,民主是国家意识的衍生,是维持国家认同度的制度,与国家意志国家诉求紧密的联系在一起,而不是现在这种千奇百怪的玩意。脱离国家意识形态的民主,归根到底只是外敌的工具,或者本国的一种自我毁灭的嬉皮士风潮。而新世界就是这样在外敌的攻击之下,本国的自我毁灭之下,彻底崩溃直至在原本的国土上彻底的社会性死亡。
然而欧内斯特把思维拉了回来,就算想要重建新世界,就算重建新世界的不止是他们这群老家伙。嗯,又一个有趣的现象,老东西们对建设新世界念念不忘,年轻人除了少数几个被他们带坏的,绝大部分小年轻都只想抱着旧世界这个老妪的身躯,白白**那对干煸的**,只求得几滴腥臭的乳汁。
总而言之···,欧内斯特对自己脑袋来了一记狠的,把乱飘的思维拉了回来。这都不是今天的任务,对火星绕行一周的任务已经完成,还有几个关于火星大气成分的分析和样本采集任务正在进行。离开之前会往地面象征性的投放一个大气地球化转化机,天知道能维持运行多久的那种,不过舰员们都还不知道任务即将结束,他们准备返航的消息。要是知道他们绝对会自发的暴动起来,要求开放粮食储备,因为只要返航他们和无人补给舰变成相对航行,就能比计划更快的获得补给。
然而舰桥一干人等都不知道欧内斯特的心理活动,他们只看到了欧内斯特突然给了自己脑袋一拳头,然后继续保持舰长的风度在那儿看着火星发呆。
加加林代表舰上一干取向正常的女性和取向不正常的男性,对欧内斯特进行了慰问:“舰长,就算想不出来值得一写的话,也请不要自残。”
欧内斯特当场一个大白眼赏给他:“忙你自己的去,你看那边的太郎君(日本人)还把领带绑在头上呢!”
“我叫斋藤!”被欧内斯特指着日本船员当场吼了回去,现在大声吼叫似乎也成了舰上流行的泄压方式,你们可以想象现在在娱乐室里这群人玩桌游和家用机的时候,现场能热闹成什么样。
总而言之,欧内斯特觉得自己继续坐在舰桥上也不会有什么新的思路帮助他解决问题,所以这家伙就和往常一样突然就跳了起来,然后走出舰桥。然后继续漫无目的在各层甲板闲逛寻找思路,最后一路逛到了科研舱,虽然叫做科研舱但实际上他们现在平时在吃的合成果冻和药剂房里的药品,都是这儿合成生产出来的。为了满足制药需求,这儿还有几台3D打印机,就算在UNSF这个小集团里面,这也是个稀罕玩意。
不过欧内斯特的重点视察对象是他们的火星大气转化机,听着挺高端的是吧,其实就是一个里面装了很多过氧化钠药板的金属柱子,在他们提取火星大气样本的时候顺道丢下去。缺点是,这玩意能制造多少氧气,能改善多少火星大气那都是扯淡。优点是,这玩意就算被丢下去被摔了个稀巴烂,这些过氧化钠也能正常工作。
简陋低效但是可以正常运作,这也是现阶段可以搞出的最靠谱的大气转化机,而且原理只要是上过初中的都能明白。如果将来某天,火星上能有殖民地,而且需要依靠这种方式紧急供氧,只要是上过学的孩子都能完成这项工作。
“所以舰长还没想好在留言板上写些什么?”欧内斯特又被人问了这个问题,当然欧内斯特一如既往的对他们表示,“忙自己的去”以及“会考虑开放食品配给的事情,只要食品足够他们敞开了吃都能支撑到和补给舰汇合”。
当然基本上说了等于没说,就算欧内斯特已经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就宣布返航,现在出于应有的舰内安全考虑也不能过早公布这个消息。
又在这百般无聊的情况下之下,欧内斯特以一种滑冰的姿势在舰内的低重力区通行,不过话说回来这种类似时间胶囊的东西,欧内斯特有过一种考虑,干脆什么都不要写,放一本辞海,一本牛津字典进去算了。
欧内斯特滑进了信息舱的阅读室,电子书的流行是一种趋势,但是这种趋势并不能完全取代纸质媒体。就像是现在随便上个网都能读到新闻,但是绝大部分人了解新闻的时候,还是会看新闻电视,即使现在电视讯号也是网络转播的。虽然这个网络从地球一路发信到火星来会有点延迟。
既然在里面放书的选择有可行性,那么欧内斯特同样面临全新的选择,除了《辞海》和《牛津字典》,他还有另外两个备选选择,《资本论》和《论法精神》。
关于这两本书的选定,管理图书室的华西列夫斯基同志与欧内斯特展开了讨论,而且因为显而易见的原因,这艘船上的共党只多不少。
“你放书的主意我是支持的,但是我又两点意见要指出。”华西列夫斯基同志以标准的同志加兄弟式的开场,进入了以理服人阶段。
欧内斯特果断往椅子上一坐,固定带一绑,再把心一沉,果断进入了友好讨论模式。只希望接下来他听完华西列夫斯基同志的两点意见指出之后,不要变成“基本赞成但是也有四点需要修改一下”的阶段。
华西列夫斯基的两点意见主要体围绕着“认识”这各个概念来提出。
首先是《资本论》,的确《资本论》作为共产主义的启蒙之作,当之无愧,但是作者并不只是马克思一个人还有恩格斯。再者说《资本论》只是启蒙,象征性不足。
然后是《论法精神》,对于现代人的理解能力来说太深奥了,我们不能不假设过个几十年,拾到我们这个时间胶囊的火星殖民者(假如那群资本主义废物将来真有那个胆识走出地球)的理解能力比现代人的理解能力还要来的底下,《社会契约论》比较好,识字的都能看懂。
然后这一条单独列出来,如果对现代人的理解能力越来越底下一说,有什么不服之处,尽管去请教老不死们。美国内战期间,南北两军的基层军官脑袋里装的最多的还是历史典故和伟人传奇。而现在的西点军校里刚出来的小军官脑袋里的是什么?是男星的肱二头肌,是女星的事业线,是《破产姐妹》们边打工边自我消遣的堕落,是《欲望都市》写着几百字不赚钱小报道就小资情调的扯淡。
然后值得庆幸的是,欧内斯特听完了没有进入补充或者修正的阶段,并且当下拍板。《资本论》容易,我再夹一张《**宣言》进去。《社会契约论》他也同意了,看在华西列夫斯基这次损人没损到他头上的份。
一个钟头之后,欧内斯特拿着华西列夫斯基精装强化加固防弹抗炸还耐咬版的 《资本论》与《社会契约论》飘出了图书室。当然《资本论》里夹了《**宣言》,而《社会契约》论里面夹了一张字母音标表。
在此期间,既没有火星人或者火星虫突然对舰船发起攻击,也没有无处不在可能存在同时也可能不存在的韩国人,突然跳出来对这条船与火星宣布拥有主权。欧内斯特也就继续不慌不忙的先回自己的房间,拿出《辞海》和《牛津字典》,再带着这一摞书前往科研舱包装。
对于抱着一摞书的舰长,舰桥上的诸位工作人员窃窃私语。
“看,我们的舰长到底还是疯了?”
“换你不疯?让你每天面对我们这群逗逼试试看?你能不疯给我看看?”
欧内斯特最终冥思苦想出了自己的留言,已经是当日深夜的事情了,不过这个深夜也只是美国东海岸时间的概念。实际上在这个没有黑夜白天概念的船上,每个人的作息时间都是和自己当班的表挂钩的,至于欧内斯特。他就是块比较闲的螺丝钉,什么时候需要,哪里需要他就要往哪里钻,其它时间他可以随意。
所以这个东海岸时间上的深夜,也只是刚好和欧内斯特的睡眠时间重叠了。东海岸的凌晨三点,纽约的不夜城,麻省理工的实验室,底特律的炼钢炉,按照繁荣程度依次还在运转着。虽然在如今这个时代,毫无疑问纽约的不夜城是最繁荣的,而底特律的炼钢炉即将彻底熄灭最后一点火星。
“舰长,需要我在什么时候叫醒你吗?”加加林在欧内斯特躺下前通过舰内通讯确认道,虽然加加林就在舰桥和舰长宿舍就隔着一道安全门。
“不用了···让我睡到自然醒吧,除非反应炉爆了,或者火星人和韩国人来侵略我们了。”欧内斯特把他那个秒针断了一半的海湾战争战争纪念表,放在了被子弹打了三个窟窿的限量版骷髅封面陆战队《圣经》上,然后以几乎要把自己砸晕的力气把脑袋砸在了枕头上,“睡吧,梦里啥都有。”
“注意了全体舰员,这里是你们的舰长。妈的把手上东西都放下,这儿有个特大的好消息。”欧内斯特话一出口,觉得自己这八个月的远航只怕真的有点疯了,总之不管了他继续用辞粗俗的宣讲他的命令,“这次大气样本提取任务,是本舰最后一次在火星上的任务。欢呼吧咸鱼们,我们要回家了,预计八个半月之后你们每个人都能躺在家里的床上。”
然后还有一道命令没有当众宣读,那就是欧内斯特已经下令,从今天开始恢复新鲜素菜和水果的供应,但是每天每人只有两餐,这个命令一直持续到和第一条无人补给舰汇合接收补给为止。
不过看底下人听到了命令都毫无反应的样子,欧内斯特觉得是不是这群人集体性的得了某种精神疾病。因此他叫来了还算比较正常的加加林:“我刚才说的是舰船今天返航吧加加林同志?”
“是的,你说的是,不过亲爱的舰长同志。”加加林以一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态度怼了欧内斯特一把,“考虑到您最近的精神状态,一直到我们站在弗罗里达的地面上,你宣布船员解散之前,我们都不会怀疑你会突然大脑一拍再带着我们去金星考察一圈。”
原本这次算不上是有趣,感觉到的最多的反而是沉闷的考察,在发射了大气转化机和时间胶囊之后,就应该是默默的收拾东西,然后背向火星踏上归途。然而一摞从弗罗里达地面中心转交传递过来的阵亡通知书,这些阵亡通知书中既有为UNSF而战战死在埃及或者土耳其的,也有参加各种志愿部队和宗教极端团体被UNSF杀掉的。
这些阵亡通知书来自战场各个角落,由各个兵站核实并处理尸体,签发到人类的通讯系统可以覆盖的世界各地与宇宙的某些个角落。文件详细阐述了阵亡地点,推测或者确认阵亡方式,死于哪个阵营的哪只部队。这些内容都或多或少的不尽相同,有且只有三点是共同的,其一,均对阵亡人员的家庭表达了深切的哀悼。其二,无论你的孩子是否是作为胜利方而死,作为战争的最大既得利益者,联军自然有责任以义务接受家属的憎恨与唾骂,因为俄罗斯政府和IAC政府尚未表态,阵亡通知书上只留下了UNSF的联络方式。其三,署名是李雪影与亚德里克。
欧内斯特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些邮件通过处理器的公共部分,然后分发到了收件人舰员的手上。然后这家伙偷偷的以舰长协议,激活了安保无人机兵的启动协议,如果这些收到阵亡通知书的人能够心平气和的接受这些,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他继续当他的神经病好人舰长。如果这些人打算以哗变来纪念一下死掉的家人或者友人,欧内斯特的手可不比李雪影和亚德里克干净多少。
不过,这是B方案,以前UNSF军人的方式来行动。A方案他姑且还是要以空联,这一国际联合组织的舰长身份来行动,不过他也不是缺心眼,找加加林扯淡之前看了眼通讯后台,确认加加林本人或者他的关系人里有没有收到阵亡通知书的。
“话说如果我今天在开放娱乐室的使用视线和酒精已经精神类药物的配给如何?”欧内斯特出了一个能解决问题,但是也能引发很多其它问题的方案。
加加林果断吐槽:“请你不要在一艘孤立孤舟上面,使用这种用一场爆炸熄灭一场火灾的灭火方式,这艘船的结构强度和清洁系统的负荷经不起这么折腾。”
“哦,那我们温和一点。”欧内斯特在提出一个无法接受的破坏性的提案被否决之后,再抛出一个靠谱的多的方案让人接受,“在娱乐室组织一场小型的弥撒吧,提供点简单的饮食让人发泄一下。”
“我怎么感觉你就是在这儿等着我们呢?舰长同志。”加加林还是在吐槽,欧内斯特斜过眼睛无视了,顺带一提欧内斯特的左手始终放在安保无人机兵的释放协议上。
加加林也没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和他分个是非曲直出来。遂转换话题:“话说你在时间胶囊里的留言是什么?”
“我来,我见,我征服。”欧内斯特还是在扯淡。
“说实话。”加加林因为习惯了,所以一眼就看的出来。
欧内斯特耸耸肩:“我没说假话,我就随便乱写了几句名人名言上去,随便让后人去猜想我现在的想法。”
“我觉得你的真实想法是,反正你多半能活到火星殖民那会儿,等别人拾到这个时间胶囊你好现场刷声望。”
“你知道的太多了,加加林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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