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给累了的梦擦擦汗吧

学生会办公室的指针指向了5点，距离放学还有半个小时。

莫城囧正横在办公室的空中，起起落落。

“嘿哈嘿哈嘿哈嘿哈……”

书记马汉正举着莫城囧这差不多刚90多斤的人形哑铃，带着狰狞的笑容挥汗如雨，而副会长则坐在那张唯一的办公桌前，加速批阅着今天需要审批的文件，头上汗水流量丝毫不亚于猩猩般乱吠的猛男书记。

明知道放学前的半个小时，是坚决不愿意把工作拖到第二天的副会长一天中最忙的时刻，书记还在尽全力地加大自己锻炼的声响来打搅副会长，算是副会长和书记间相爱相杀的日常了。

以往这种时候，副会长都会抽出手来，用一到两分钟，从精神或者肉体上把书记揍到满地找牙说不出话后，再立刻回到工作中去。

但今天，从开始到现在，副会长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半闭着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的她，用发带把刘海全部掀了起来，露出了发际线偏高，又大又光的大额头，只为了能稍微提升一点大脑的散热效能，完全放弃了自己在学生会二人面前的全部形象。

“马汉啊，”莫城囧有些看不下去了，“那个，你稍微……小声点吧。”

“啊，吵到你了吗，抱歉。”不知道是不是在装傻的马汉，一脸遗憾地把莫城囧给放了下来，“不过，会长我感觉你又变轻了，这样我的力量还要怎么增强啊，你要多吃点增点重才行啊会长。”

“关我什么事啊，你不能拿点别的东西来练吗！”莫城囧在心里吐槽道。

“啊，感觉还没练爽啊。”书记拿桌上的纸擦了擦汗，朝着办公桌边的会长走去。

“喂，副会长，”书记拍了拍副会长的肩膀，“会长他真的太轻了，要不你给我练练？”

“噗！”莫城囧感觉自己要吐血了，这是多么精准的踩雷技术啊！

副会长终于抬起了头，看了书记一眼，疲倦地微笑了一下。

于是，书记被用一张废纸堵住了嘴，跪在了地上。

“啊，果然是那个椅子太硬了吗，这样就好多了。”

“呜呜呜……”

成为了椅子的书记，在副会长的身下发出了悲鸣，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我想想，今天稍微加加班应该也没关系。”感觉到椅子动静的副会长，干脆把腿抬了起来，让身体的重量整个压到了书记背上。

但书记似乎并没有因此而显得痛苦，反而好像更加地亢奋，连背都挺得更直了。

你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吧喂!

“呃，”在一旁有些尴尬的莫城囧，小心翼翼地问道，“苍姐，要给你弄杯咖啡吗？”

苍龙煌没有理会莫城囧，仍旧埋头地奋力书写着。

刚才强打精神收拾书记似乎已经耗尽了她的体力，脸色也越发地憔悴，已经有些摇摇晃晃的她，看上去随时都可能倒在书桌上。

莫城囧心好像被一只手给掐住了一样，感受到了深深的负罪感。

从前，基本不用处理任何事物的莫城囧，放学之后都会早早离开。

今天，因为天可渡的挑战而心事重重，想留下来和副会长商量一下的莫城囧，才第一次看到了这样的场面。

说起莫城囧愿意当傀儡会长的理由，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作为会长在学校里的许多便利。

比如，有天台的钥匙，可以和朋友妹妹一起到别人平时不准进去的天台吃饭。

又比如，随时可以在上课的时候进出教室而不用打报告，因为学生会总是会有许多要处理的事物。

简而言之，有学生会长的身份在，不论有实权与否，老师同学都会为他让路，可以让莫城囧在学校里，能比其他学生过得更加自由自在。

莫城囧的成绩如何呢，之前提到过莫城囧的记性很好，到底好到什么程度呢？

好到过目不忘的程度。

因此，对于高中这种程度的知识来说，莫城囧根本没有投入太多精力的必要，随便听听课，看看书，看看笔记，然后就可以溜到天台去睡觉，玩手机就好了。

正是因为几种因素巧合般的同时存在，才让莫城囧过上了一年多，真正的无忧无虑，放空自己的日子。

但此刻，他的世界，他那个无比幸福的伊甸园，已经被完全摧毁，击得粉碎，并且还在继续崩塌。

对副会长的罪恶感，对天可渡的恐惧感，已经将他紧紧地环绕，包裹。

如果是三天前的莫城囧，恐怕现在已经跑出办公室，跑到男厕所的隔间里，不知所措地默默哭泣，然后晚上就跑回家里去问妹妹有没有什么办法了。

但今天的他，只是默默地抽了几张茶几上的餐巾纸，走到了副会长身边。

“嗯？”

莫城囧伸出手，用纸巾轻轻地在副会长的额头和太阳穴上点了几下。

副会长不可思议地看了眼莫城囧，愣了一小会儿之后，视线便移回了桌面上。

“哟，终于坐不住了？”从语气上看，副会长的焦虑似乎已经减弱了不少，“你不是一直在王座上睡得挺舒服的吗?”

“苍姐，”莫城囧轻声说道，“幸苦了，一直以来，谢谢你了。”

莫城囧只是想借这些行动，来稍微减轻一些自己的负罪感。

但对于苍龙煌这种说话喜欢九曲十八弯的人来说，这么直白的感谢，反倒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还知道啊，哈哈。”苍龙煌尴尬地笑着，脸有些微红，笔法已经有些乱，在纸上胡乱地写了起来。

莫城囧出人意料的行动，似乎很好地帮苍龙煌放松了神经，调整好状态后，苍龙煌看了看已经来到五点十七的挂钟，转头对莫城囧说道，“听说，你好像对附近的美食颇有研究啊。”

莫成囧没有反应，仍在用手帮苍龙煌理头发。

苍龙煌见状，伸出手，用力拉了一下莫城囧长筒袜的罗口，然后立刻松手，让弹回去的袜子在莫城囧的腿上狠狠地打了一下。

“呀！”羞疼交加的莫城囧，发出了想小女孩一样的叫声，吓得差点摔在了地上，“你干嘛呀苍姐！”

“嫉妒，”苍龙煌嘟起了嘴，“某个男人腿比我细就算了，跟他说话还不理我。”

“呃？”莫城囧歪着头，疑惑地问道，“苍姐刚才是在跟我说话？”

“不然呢，”苍龙煌抬起手，在书记的屁股上狠狠地抽了一下，书记被打得全身抽搐，却只能发出很小的呜呜声，“你觉得我会跟一个椅子说话吗?”

“啊，好吧，有家排骨年糕不错，如果你有空还有家大闸蟹，就在出门右转走200多步……”

苍龙煌看着莫城囧努力思考的模样，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记性可没你这么好，你现在给我说我也记不住啊。”

“呃，那么，我给你写下来？”

“噗，”苍龙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罢了，真是有够迟钝的。”

“诶？”

“一会儿，我们五点半准时下班，然后，”苍龙煌指着莫城囧说道，“你，带我去吃。”

“嗯……啥？”

“你会在这个时间留下来，不就是有事要和我说么，”苍龙煌一脸完全看穿了莫城囧的表情，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的神采，“那么，我们就来好好聊聊吧，毕竟就算是车开了几千公里也给好好保养保养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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