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去年的东西,我作证,写这篇的时候我真的喝多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写,但反正总之就是写出来了,所以不如甩上来丢人。
(假装有分割线)
一方通行败了。输给了一个无能力者。理事会哗然。
石清虚用了很久,才从这个消息中缓过来。
其实也不值得惊愕,石清虚对那个号称是“幻想杀手”的男子也有所了解,拥有那样能力的他,击败一方通行也不算值得惊讶的事。
他只是还沉浸在昨晚,她那耀眼的笑容中。
她本就光彩夺目,石清虚有时甚至觉得她也许是汇集了整个世界的光,把世间所有的美好融在一起,也许便成了她。
可是认识这么多年了,石清虚从来没有见过她那样的笑容。再看看她对面的那位幻想杀手……石清虚悄悄地搬起他准备了许久的东西,不声不响地离开了那里。石清虚觉得自己有点可笑,终究是来晚了。
石清虚认识幻想杀手,他本不该认识他,也从未想过会不会和他有什么交集,他认识他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她认识幻想杀手。
只要是她认识的人,石清虚便想尝试去了解,但仔细想想,这举动岂非太可笑?
石清虚早已知道,幻想杀手对她没什么想法,而且有时还会觉得她是个麻烦,到底也不过是朋友,但这又有能怎样呢,这难道能和石清虚有关系?他纵使再希望这事和自己相关,也许也绝不会有关联。
石清虚觉得自己已经明白了一切。
石清虚瘫坐在椅子上,他突然感觉好累,总觉着无形中有一只铁钳,紧紧地扼住自己的咽喉。石清虚好想吐出些什么,只因胸臆间存着太多太多,他简直要窒息。
石清虚站起身,开了一瓶酒。
酒不算好,简直是甘冽绵柔的最佳反例,但好在正是这样的酒,已能点燃。
石清虚感觉喉管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但他还是盲目地做着吞咽的动作,他知道自己酒量不好,所以此刻才更应该喝酒。
一斤容量的酒瓶已空,石清虚缓缓坐下来,蓦地发出爽朗的笑。
“也该放下了。”
早在三个月前,天朝就有许多学校请他去做讲座,也有许多研究院希望能聘请他帮助研究。毕竟他也算有些成就,而且他的证件始终是天朝居民身份证。石清虚都拒绝了,只因他那时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过现在大约已经结束了。
“那就回去罢。”
石清虚开始收拾东西。
石清虚看了看放在桌上的相框,照片是两人的合影,那时她也很开心,但毕竟已是五年过去,如今又怎会和之前一样呢。
石清虚拿起相框,轻轻在她所在的位置摩挲。
石清虚笑着摇头,又在想一些没用的东西了。
石清虚用了很大的力气,催动自己的右手,将它放回原位。也不知为何今天手格外重,大约是醉了罢。
走总是要走的,但一言不发实在不太礼貌,可若说要去见面,她也许并不想见自己罢,只因倘若一个人眼里心里只有另一个人时,她所想见的也只有那一个人罢了。
那就写信。
石清虚提笔。
我们认识了也有十多年了。
五岁那会,我家搬到了神奈川县,从此我们做了邻居,那个时候,你一岁。
那天下午,我见到你的第一面时,我就在想,这个小妹妹好可爱啊。虽然印象不深了,那个时候的你身子小小的,缩在阿姨怀中,也不哭也不闹,只是看着我,那双眼睛里闪着灵动之气,真的好可爱。当然现在更可爱。
在我还不明白什么是喜欢的时候,我就有过想法,我想啊,今后的余生,若是能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永不分离,这一生也算是无憾了。
后来我隐约对“喜欢”有了一丝明悟,我才知道,我喜欢你。
你打小就喜欢呱太,喜欢的不得了。而我,发现你喜欢呱太后,我告诉你我也喜欢呱太,所以小时候你就一直把我当最好的朋友。
但其实我根本就不喜欢那种绿色的青蛙。
可这有什么关系,你喜欢呱太,我就会尝试去喜欢。我愿意去收集这些东西,只为了送给你时,能看到你的笑容。
你一直喜欢呱太,到现在,喜欢呱太有十年了,而我一直喜欢你,比你喜欢呱太的时间要长。
后来你成了能力者,等级一的能力者,我虽然较你年长,那时却还是无能力者。我说没关系,我还有时间,能力隐约有了一丝增长,如此下去,明年说不定我就等级一了,再往后我就是等级二,然后我就可以保护你了。
然而到了最后,你已经是高高在上的超能力者了,我却依旧是等级零。
哪怕你本身也没有看不起我,也不会说再也不睬我,我们似乎和以前没什么分别,但其实我们已经是两条平行线了,只因你是在那高高在上的顶峰,而我则是渺不可见的微尘。
我只好去追。
其实你若是还记得的话,应该也知道,我打小就不聪明,不论学什么,我总要比旁人慢。你那时候已经对加减法了如指掌了,同时间的我还苦恼于不知道比七大一的数究竟是不是九。
但没关系,我有时间,我还有一条命。
所以今天,我有了还算过得去的战斗力,也研究出了不少还算有用的东西。
妹妹们的事我知道得比你早,自那时起我就做了准备,可一方通行对我来说实在深不可测,我甚至没能救下任何一个。
即便如此,我也一直在努力着。
我必须承认,其实要说我对妹妹们有多么怜惜,的确是有一些的,但只是一些罢了,我已经是个正常的研究人员,所以坦白来讲,最多只有还能作为人是那点悲悯罢了。
我拼命的理由只有一个。
可惜我还是晚了一步。我其实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再多给我二十分钟,我就能终结这一切,完全不必劳烦幻想杀手。
不过我也真是可笑呵,我又算什么东西呢?我一直在提前,我认识了你十三年,怎么也比那么几个月要久罢?可是我大约也一直在滞后,即便竭力去追,也追不上。那所谓的二十分钟,岂非只是笑话?便是再多给我二十分钟,又能比得上几个瞬间?
我一直知道,自己不配。你是何等高如云巅?就如天山绝壁那盛开的雪莲,而我,这河里淤泥又凭什么厚颜乞怜?
但我总是放不下,不甘心,贼心不死,所以我走到了今天。
可是即便腆着脸跻身今天,又靠什么去奢望明天?我也该醒醒了,这贼心总要死的。
可是心死了,不是该如木石无感吗?怎么会……
我有时在想,也许从一开始我就只是个哥哥的角色,或者也许连哥哥都算不上,我一开始就只是个普通朋友的角色,毕竟我啊,我……
抱歉,让你见笑了。我也不知该说什么,这些话,倘若给你带来不便,你便只当我呓语好了,反正我也总喜欢说疯话。如果你还有耐性读到这里的话,作为结尾,我就祝愿那位幻想杀手万事胜意。
写罢最后一个字,石清虚放下笔,咧开嘴笑,洁白的牙齿闪着光。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时候就该笑,所以他就笑。
石清虚没打算为她写些什么祝福的话,只因如果这祝福有用的话,他已情愿用自己来换取那有用的祝福,些许空话又值当什么呢?
但对幻想杀手的祝福肯定是该有的,他好了,她岂非也会好?这也许就是贼心仍旧不死下的无可奈何罢。
他把这张薄薄的纸装进写好了收信人和地址,贴好了邮票的信封里,怔怔地盯着那让他魂牵梦绕的几个字看,然后又吃吃地笑了出来。
“我真是太傻了。这里可是科学高度发达的学园都市啊,又有几个人会傻到用这种老掉牙的东西?”
月在中天。
石清虚起身,拉起行李箱,出门,锁门。
也许再也不会回来了罢?这条路似乎已经走不通了呢,总该开始新的旅途了。这已然支离破碎的余生,还是为国家做点微不足道的贡献罢。
石清虚一步一步,慢慢地走着,不多时来到了邮局。
现在那里当然没开门,但门口的邮箱却时刻是可用的。
石清虚在邮局门口的台阶上坐了许久,他突然想起东坡昔年在《赤壁赋》中的歌: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总感觉意境竟无端有些重叠,无非只是那美人是灵修,而自己这美人却是实指;那歌是官场失意,而自己不是罢了。
“我固然与东坡先生相去甚远,又为何不斗胆改之以合吾心?”
石清虚遂以指轻扣地,歌曰:“彩笺兮尺素,空咨嗟兮断哀肠,薆薆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声音苍凉,有高猿长啸之凄异。
叹罢起身,坚定地向机场的方向走去,也许真的再也不会回头。
世上只有一个人能让他回头,可那个人究竟愿不愿意呢?石清虚也尝试想过这个问题,但他始终不愿去往下深思。
毕竟男儿有泪不轻弹,虽然一直以来石清虚觉得自己活得挺失败的,但他希望这个时候,自己多少要像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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