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啊呀啊呀——这次可真是,累坏啊。我不禁如此想到。
但怎么说这也是足以被载入史册的一刻啊~想到这,原本复杂的心情似乎是终于稍微好了点,花了一些时间把思绪理清,回归到冷静,可以用来思考到极致的大脑让我有了一些勇气看向面前。
这肯定不是什么好场景吧。夕阳如垂死般在天空中放着不强不弱的光——不过在我看来和庆祝魔鬼将死的圣光没有什么区别,毕竟——
我目光慢慢的放低,看向面前这一幅绝对是堪称惨烈的人间画卷。
也因此,我的脸部也不禁开始抽搐着笑着。
本不应该这样的吧,我在内心苦笑,这个时候,不应该就像我们这支队伍六十人的副队长——那只金发的高贵的翼人族一般优雅么?大话说着什么要踏在恶魔的脸上,要如宣告异教徒被火刑的神父一般高高在上么?
可惜我做不到呢,因为,终究在骨子里还是位平民么?还是优雅不起来呢,即使有了这般的力量。啊——现在心情就像是那个副队长的尸体一样,被巨型暗魍魉的大脚踩了个粉碎。真是讽刺啊,踏在别人脸上么......现在,连尸体都被踏了个粉碎。
粉碎......这哪里是用来形容心情的啊。这个词汇。应该更偏向于现实的东西。
比如说——面前这个混蛋恶魔。
恶魔——恶魔......在心里念叨着,我用力按住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恐惧而颤抖的双手。
别颤抖啊,我,也不久干掉了几十个比我还强的的家伙而已,对啊,比我还强,所以你应该兴奋呐,呐?干掉比自己还强的家伙,以下克上,不是应该让人开心么。
然而就是这样的自我催眠似乎也不太好使了。我用力的把手指戳进发颤的大腿,直到它不再颤抖。终于,我走到了恶魔的面前,因为准备好了,对这个恶魔的最后的审判词。
面前恶魔的是个十几岁人类少女的外貌,浑身沾满灰尘的样子还楚楚可怜的,但我们这群所谓的讨伐队早就知道不能仅仅通过外貌来判断一个怪物的强大,不然,别说来到她的面前,我们每一个都已经化作魔兽的食粮了吧。
“喂,恶魔,”我露出了平时很少露出的厌恶的眼神,这可是我最凶厉的眼神了。我可不喜欢装凶,不过在吃掉喜欢的糖果后发现是早已过期的话也许我也会真心露出这样的神情吧?“你输了,现在作何感想?”
毕竟我不知道怎么装凶,在那个女仆的陪伴下,没什么事情值得发怒——嘛,那家伙笨手笨脚的,有时还要我来帮助就是了,哈,毕竟把她纳入麾下还不超过几年,明明,都还没有真正熟悉……
啊,我真的,真的很生气,超生气的哦,恶魔呐,毕竟,我的女仆,因为你这个怪物而死了。并且,她是为了保护我而死的呢。
被长枪钉在原地的恶魔迟迟不答话,低着头看着地面,完全没有想听我交谈的意思,就像是还有什么后招一样,但我知道,这家伙的语言能力可还在我之上,不过它的沉默这可着实我等的有些急了,喂,好歹,听一下我的审判词吧?呐,恶魔。
“我说——恶魔呐!!”我握紧了拳头,用力的朝怪物的脸上打去。不知是不是它濒死的缘故,它的脸非常的软,也不是说像什么浸了水的软泥那样烂软,而是,十分符合它的外表的,如十几岁少女般的滑软。也不出意外的,恶魔狠狠地吐了一口黑血。
我抬起了腿,想乘胜追击,但看看这只怪物的身体,又不由得的放弃了,毕竟她的身上除了脸以外可没有任何可以再次击打的部位了,而脸我还要留着练拳呢,要是被鞋底的血液沾染上了,只怕她又会使用什么黑暗魔法阴我了。
这里可没有心慈手软,不然估计我的尸体已经在它身边了,就像我们小队的其他的五十九个人一般。
恶魔——它的身体上插了起码数百只由冰与木组成的长枪,这是由那位著名的冰龙敖庚与妖族木系祖师贝的杰作,而他们的身体在放完这最后一招后也就像最开始为了破坏怪物防御的冰与木的利枪般回归虚无。
真好啊,你们回归了元素世界的轮回什么的,我却不得不留下来审判这个恶魔。嘛,虽然我并不讨厌审判,但是只有我一个人什么的,有点寂寞呢。
“喂?听得见么?呐!回答我啊!”我再一次挥舞起拳头,反作用力像是刀割一般刺痛着我的手。它的脸上也再次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青痕,疼痛,让我几乎失去继续审判的兴趣。
“喂喂,不会忘记了你的长的要死的名号了吧?都是我们封的呢——‘世界灭绝者’?‘黑雾女王'?‘精灵灭族者'?‘死亡的代行者’?‘最强者’?呵,有这么多令人听到就恐惧的名号,不会连回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我的声音渐渐变得嘶哑,因为每一个称号,都是身为世界守护者——我的错。为什么,要选择我呢?
“喂,活物。”在怪物的头第二次被力量撞到一遍去的时候,它终于把头抬了起来,“谁,给你骄傲的资本,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对我唯一有效的攻击,只有这两拳吧!要不是那三个战士与我面对面的缠斗——”
“那么这是第三拳!”我又一次举起了拳头,这仅仅是愤怒的发泄,但脑袋中却总闪烁着那一双红色的眸子。
这个恶魔,有着一双我喜欢的红色眼睛。在我的国家,红色眼睛是一种超少见的特征,因此大部分人都会排挤,把其看作灾难的象征。
但我不并非如此,因为某个人的原因,我相当喜欢红色眸子的人,要是还是在正常生活,我估计现在已经在搭讪了吧。但现在,这双暗淡却漂亮的红色眸子,只会让我想起刚刚失去的红眸女仆。
而同时我却也被她的眸子吓到了,那仇恨所有人渴望向一切复仇的,熊熊烈火般的眼神。我最后一次见到那种给了我十分不好的回忆,复仇——呵,说到复仇——等一下,如,星火燎原般的复仇心愿?那不是.......该死,别想其他的。
“哼哼哼——哈哈哈哈!”怪物突然低声哼笑起来,不过一秒便最终转为完全的大笑。这种笑声全然没有想象中那种巫婆般的嘶哑而惊悚的笑,反而是一种很好听的,甚至可以说是银铃般的让人放松的笑声。
这让我十分的恶心,我居然会觉得恶魔的声音好听,“喂,讨伐者,别怕啊~我都闻到了恐惧气味啊~要知道,你可是唯一一个近我身打了我三拳的的勇者啊~而且,你要审判我啊——啊~”
怪物银亮的头发如银蛇般在空气中肆意狂舞,而她的身体,那个被切下一只手的少女身体,被数百根长枪钉在原地的破碎白衣身体似乎也变得越来越有力,仿佛就要站了起来一般。
我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要驱逐掉所有的恐惧,从不远处死亡的人族战神的尸体的腰间拔出一把短刀,用尽全力地捅入了怪物的心脏部位——如果这只怪物有心脏的话。
这并不是什么羞辱败者,只是在把害怕的情感再一次的驱逐出去而已,尽管我知道,它现在只是虚张声势,我也一定要把剑捅进去。这也许也是我,一点小小的复仇。
银蛇的所有光彩在刹那间停下,回到怪物的背上,仿佛不曾舞动过一般,而怪物的眼中也出现一丝迷离。像是喝了烈酒一样,脸上甚至出现淡淡红晕。
“有这么怕我么,活物。”少女般的怪物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心。但语调依然是那种嘲笑的语调。但它绝对会不甘心的吧。它几乎,已经赢了。如果,那个赤眼的女仆珍稀一下自己的命。
“现在你可以闭嘴了,怪物。”声音渐渐变得无力,而我的眼神渐渐从愤怒转化为无神。终于到了最后一刻么,没有失望,没有悲伤,有的,仅仅是有点累。
头颅渐渐垂下,脚下土地在昨天还是十分漂亮的亮绿色,小草与花儿并开,高大的树木足够十个人在底下乘凉,如果可以在那里造一个家,绝对是所有家庭的幸福,无论是湛蓝的天空之母亦或是高昂的太阳先生,都是给自家孩子编故事的好话题,不过,如果现在编故事的话,估计再中二的孩子也只会有噩梦吧。
毕竟这里完全是血液的海洋了。无论是刚死的还是死了比较久的尸体都已经流尽了血。并不绮丽的血无论是冰冷的还是温暖的都一次又一次发生着热传递,然后在空气的冷淡下,慢慢地变为艺术品般的血渍。
数百具各种各样的尸体就像是出现在艺术品上的美丽而精致的绣花,在这片浸满了艺术的大地上,连秃鹫都不敢来破坏,毕竟,来了也只会被力量的余波撕成碎片,不远处,几具秃鹫魔兽的破碎尸体仿佛也阐述着这个事实。当然,是我打死的。
受死吧——我高高举起了匕首,心中为了同伴而祈祷着——是时候结束了这一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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