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它死的就这么简单?
我心中质问着自己。
这仅仅只有六十名勇者,而死了五十九位,和一位微不足道的女仆,就将了整片草原变成了如此丑陋的颜色。
那么,如果是半个精灵族的精灵呢?蓝色的血足够把这整片大陆清洗一遍吧。
呵,怎么?我居然多愁善感到精灵族上去了。虽然他们是最先被血洗的,还是说也许是因为,那可以清洗大陆的精灵血,也有我女仆的一份?
“毕竟,作为一个怪物,你很快就要回归地狱了。而且,是永远留在那得那种。可别回来了。”伴随着抑扬顿挫的宣判调,我高傲的抬起头,现在,我已经不仅仅是我了,有了一个新身份——行刑官。人类社会最黑暗的贵族,我曾不屑一顾的职业,但若是要我现在回到人族选择贵族课程,我一定会选这个。
“不用太害怕,虽然我的刀绝不会很快,但我,会好好说话来让你分心的。”我的嘴角夸张的提着,满脸的嘲笑无需多言。
毫不介意的从怪物胸口拔出象征着人族战神的短剑,再毫不介意的在**之前多扭上一扭。真是要多阴险有多阴险。但我毫不在意,大概是因为因为这个怪物,也毫不在意的撕裂了我女仆的心脏吧。
“那还,真是谢谢了。”怪物露出了解脱般的表情,把头慢慢低下,也不知映入眼帘的由血铺成的地面,让它想起了什么。忏悔?后悔?还是——那股不甘心?
“.......”看着怪物的表情,我突然的感觉相当不痛快,就像是要睡觉却没有枕头。或者一根塞在牙缝中的肉丝。
久久的沉默,我最终还是再次举起了短刀,这只怪物,只能由我来切断她的头——这是其他五十九个智慧生物的期望
她?也许,仅仅是因为这个普通女性代词,才让我想起来,这个怪物,可能,会惊醒另一个怪物。那个,自傲的,嗜血的,渴望权利的,怪物。专属我的,怪物。
不能杀她?!她的血,也许可以惊醒那个怪物!今年的罪是——色欲?该死啊!那个变态,绝对会喜欢这个怪物的血的。
我看着银发少女细长白皙的脖子,战神的短刀缓缓地逐渐压下,脑中不断幻想这血液喷洒的感觉——那种会像钢琴师的手华丽的越过钢琴键的优雅感像是毒品般刺激着充斥着我的脑子。
该死!我丢掉刀,满脸惊恐的坐在地上。眼睛又不自觉的看向这只怪物。
面前的银发女孩虽然断了一只手臂,但洁白如高山之雪的小腿脆生生的露在外面,长长的银发虽遮住她漂亮的脸,但光光是刚才用拳头打她而她在转头时的惊鸿一瞥而看到的红色眸子中散发的强者姿态便让人有无尽的征服欲啊——啊,真是个极品女孩!可她不是女孩,混蛋——
“啪!”
闭嘴!混蛋!你在想什么?一个怪物!杀了你最重要的女仆的应死之物!我用力的打了自己一个耳光,但隐在暗处的一切已经升腾了起来。
“该死......偏偏这个时候。”我看向远处的战神短刀,手指甲不知不觉已经嵌入了掌心,渴望用红色的血来强迫自己冷静。但一想到红色,脑海里渐渐开始全都是这只怪物漂亮的红色眸子,那么的愤怒,那么的,不甘心——可爱之至。
“轰!可恶可恶可——”在我的想象中,身体如万钧巨山一般轰然倒塌,我用手挖着地面,一步步爬离银发怪物,眼泪像是泉水一样,喂,第一步,慢慢用脑子理清思绪,把一切无关的思想驱逐出脑。看来,在这里把这只怪物的头切下来是不现实的了,去,去某座山丘后,用,风系法术,远程操控战神短刀,在干掉她......不,它!
“怎么?不干掉我么?”一直等着的女孩似乎是终于等不下去了,毫无情感地道。
闭嘴啊混蛋,安静,让我思考不要,不要让那个恶魔苏醒。但那少女的声音却是让我浑身一颤,就像是夏日的清爽之风,我又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尖。
喂喂喂,那个家伙的催化力,已经恐怖到这种阶段了么?不行啊,快,哪怕是逃走也好,离开她的身边!想到这,身体刚想运作,但是,它又却突然开始发麻,那不是普通的麻,那是———,一种足以冰封万年火山的凉,浸透了我的心。
这是,被夺取后身体失去控制的最后的发麻。
“人族啊,虽然问自己的敌人很奇怪,那个——在这最后我有好好地,复仇么?”女孩一只手捂着后颈,低垂着眼帘,似是无意的问道。
到此,结束了么?向所有生物的复仇,向人族的复仇,向世界一切东西的复仇。不,不会的!
但我迟迟没有回音。接替也是要时间的嘛。
好了,身体接管,再见了,我。
“没有哦,厄琪娅。”我再一次地张开眼,像是扭街舞一般站起了身子,各处关节的骨头开始作响一边拍着身上的灰一边开始了肆意狂笑,把手指甲中的泥土剔掉,回到银发白衣恶魔的身边。
“你的复仇实在太可笑了,连真正应当复仇的对象——世界本质的面都没见到就死了什么的,你是白痴么?哈哈哈。”我又一次仔细的看了看了这个银发怪物,就是这个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女孩。
“白痴,么。”银发女孩沉默了一会,然后苦笑着重复了一下这个词。的确,真是彻彻底底的失败呢,就连,复仇对象的脸都没见到。想到这,她又不禁沉默了一会。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我不甘心呐!我不甘心呐!”她忽然撕心裂肺地嘶吼着,而周围几乎只有被她杀掉的生物的尸体听着她的嘶吼。并不大的嘶吼声在她强劲的实力下变成了对低端生物致命的声波武器。可惜周围并没有什么低端生物给她陪葬。
“哦?有多不甘心?”我弯下身子几乎和厄琪娅面对着面,邪笑着道。但是那双红色眸子依然是低着的,看都没看我一眼。不过那个邪笑,那绝不是我会露出的表情,那种对一切轻蔑的,另一个恶魔的面孔。
就是现在!厄琪娅仅剩的左手一动,强行把破破烂烂的一只手臂从标枪的禁锢中扯了出来,红色的血液再一次强行喷出——终于,终于拖够了时间,她所能操控的最强的亡灵王——“死亡之理”的手腕拔地而出。
赤色的眸子中闪烁的是难以压抑的疯狂,狂喜的情感从内心深处涌现。
我不甘心,所以,请你去死吧,人类,你一死,这强大的六十人的勇者队伍就会来到我的麾下,以亡灵的形式,而我,将洗刷我的不甘心!
——她应该,是这样想的吧。
可惜,她本来是没有错的,但现在的我,不仅仅是我了。更是一个,比厄琪娅还强的——恶魔。
“汝罪——傲慢。”我缓缓地念出四个字,而这四个字则像一个真正的禁咒一般,把死亡之理的握到一半的骨爪,把眼看瞬间就几乎快碾死我的亡灵王,在刹那间,变为飞尘。
“什?”厄琪娅几乎可以说是惊恐的看着我,她召唤的这个亡灵王可是连磨带打在她的操纵下差不多干掉了二十位勇者,而这个,则是她今天技能冷却完毕召唤的亡灵王,而这位亡灵王却被一招捏死?最强杀招,被一句话击破?
“你,你是什么东西?”她是恶魔,向众生复仇的恶魔,她本才应该是世界上最不合逻辑的东西,但这个,这个也和恶魔一般的人类,是什么?
但是,惊恐之后却是她大战的两天来第一次露出的凶狠表情,虽然看起来有点像被逼入陡崖边的的野狼最后的凶狠。
“回答我。”捏死亡灵王的我看起来就像是吃完了中饭般随意,抬了抬眼睑,不长的黑睫毛稍稍颤动,又看了看被元素长枪和龙族大剑钉在地上而不得不跪倒在地厄琪娅。“有多不甘心?我的目的可以说在前头哦。”吃完中饭一般平静的语调此时带上一丝期待。
我蹲下身来,伸出右手慢慢抚摸着厄琪娅的脸,就像是抚摸一只受惊了的小狗。嗯,果然没有想错,这就是一位十几岁少女的脸呐,他为什么不喜欢呢?哼哼哼.......“有不甘心到愿意做我的女仆么?而且你还要复活我的一位女仆哦?”
厄琪娅一脸茫然的看着我,而我只是止不住地笑。同时在心中赞叹着,真是一个好怪物,明明是一个死物,却用着如此像活物的思考方式,真是,最适合我不过了。
那一刻绝对不美好,无论怎么说,一个跪着的只有断臂的衣服破破烂烂女孩子和一个赤发的无论衣服嘴角手心都沾满血如鬼神一般的少年在一个垂死般的夕阳下在被血液染红的大地上定下契约什么的,也太诡异了。
但那,是厄琪娅原活了两百年死后征战三年到成为某个人的女仆的三千年中,最美好的几段回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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