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者

峨嵋派玄陵师太座下三大弟子，唐漪兰、仪华卿、南宫怜心，出类拔萃，各有所长，江湖人称峨眉三秀，武功在同辈人中遥遥领先。

除了唐漪兰来自巴蜀暗器名门“唐门”外，仪华卿、南宫怜心都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她们的父亲都曾在巴蜀做官，并信奉老庄，因此先后将她们送入道教圣地之一的峨嵋派修道学艺。

南宫怜心和仪华卿同年，相差几个月出生，两人上山时都不过七八岁，还是孩童。

身为大师姐的唐漪兰，整整大她们五岁。

不管是学业还是生活，唐漪兰都对她们十分照顾，在唐漪兰下山历练之前，三人可以说是朝夕相伴，形影不离，感情非常亲密。

唐漪兰性格沉稳，是个让人信得过的大姐。

仪华卿脾气火爆，宁折不屈，实则外刚内柔，渐渐承担起了二姐的责任。

南宫怜心作为小师妹，自然是受尽宠爱，因此养成了骄纵的性子，做事全凭心意，不畏艰险，只要是她打定主意的事，她必定尽心尽力将其办好。

随着年龄增长，她们之间，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情愫。

江湖女子洒脱随性，不瞻前顾后，在某个特别的日子，在一个美丽的地方，她们相互托付终身，再不分彼此。

但自从仪华卿被父亲强制带回家，一直到她进宫的几个月，南宫怜心发觉师姐比以前更拘束了。

在宫里，因为她们身份职责的差异，她们没有住在一起，因此温存的机会很少。

大概在半个多月以前，南宫怜心看到仪华卿心事重重，她问了，师姐却顾左右而言他。

只是，从那之后，仪华卿却比往常更加主动了，不仅是对自己，还有大师姐。

就像今晚……

巫山云雨后，南宫怜心依偎在师姐怀里，一只手覆在师姐雪白柔软的玉兔上，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师姐，发生什么了？”

她问出这个迟迟不能说出口的问题。

仪华卿低头看着脸蛋潮湿红润的女子，微微凑上前，在她湿漉漉的额头印上一吻。

“我们去求灵儿一件事好不好？”

“嗯，什么事呢。”南宫怜心撅着小嘴，漫不经心地说。

仪华卿握住师妹圆滑的香肩，目光悠远，“我想和师姐，还有你，成亲。”

闻言，南宫怜心眼里闪过一丝惊诧。

“师姐，我们不是说好了？这件事，只有我们自己知道……现在我位列妃嫔，师姐你是掌管内苑禁卫的总管，虽然没有事实，但我们名义上都是灵儿的女人……这成亲，如何使得？”

当初，仪华卿对惜君说的，也是这番话。

对天下所有的女子而言，一朝入宫，就要和以前的生活和感情彻底决裂。

她们仗着和灵儿亲近，私下里恩爱温存，想来不会有什么事。就是以前男主政的时候，后宫那数千名宫娥，皇帝不可能顾得过来，需求最旺盛的皇帝，穷其一生，得到册封的妃嫔也不过百十人。而寻求慰藉是人的本能，所以，历朝历代，宫女对食，可以说是屡见不鲜，不算什么秘密，只要不被人看到，伤风败俗，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但是，仪华卿不想这样，不想她的爱情永远埋藏在地下。

她相信惜君，她相信毓灵会给她们想要的。

“是梅姑娘跟我提起的。”

南宫怜心翻身压在师姐身上，四目相对，“梅姑娘？”她眼里带着困惑。

“嗯。”仪华卿微微颔首，“像你刚才说的，我们名义上是灵儿的女人，这样一来，那纸婚约自然作废，我也就没了后顾之忧，不必背上不孝的骂名。而且，我觉得，梅姑娘的意思，不是让我们大操大办，闹得人尽皆知。我们可以不通知别人，秘密地进行，灵儿是天子，是天下人的君母，只要她可以给我们主持，我们就算礼成。”

南宫怜心凝眉深思，毋庸置疑，她们师姐们之间有个名分当然是好的，并且应该有。这样，她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和在一起，最重要的，是可以借此机会住到一起。

“灵儿性情宽厚，就事论事，只要我们提出来，她肯定答应，只是……”

见她欲言又止，仪华卿忙问：“只是什么？”

南宫怜心抿了抿唇，说：“师姐没有看出来吗，她对太妃……”后面的话，她没有接着往下说，但她想师姐已经听明白了。

仪华卿确实听明白了，甚至笑了出来，南宫怜心疑惑更深，“师姐，你笑什么？”

“我的怜心啊，”仪华卿强忍住笑，只是娇躯仍不住颤抖，她说道，“你不会觉得灵儿是个喜新厌旧，朝三暮四的人吧？”

“我没这么说……”

仪华卿心在大，有将近二十年的感情基础在，她如何听不出小师妹话里有话，或许毓灵称不上喜新厌旧，但朝三暮四肯定有的。

还有小师妹那闪烁的眼神，已经将她的真实心理全部出卖了。

“她的身世，”仪华卿端正神色，注视着头上的美人，“你我是知道的，梅姑娘给了她所有能给的关爱，所以她才能长成我们今天看到的，一个幸福明媚的女子。然而，即使她没有关于亲生母亲的任何记忆，母亲这个词，在她得知自己的身份后，便将始终伴随着她，她知道自己缺少了什么。她和太妃关系逐渐亲密，起因是她奋不顾身跳入水中救下太妃，后来便常常往来，你知道，太妃是个极其有魅力的女人，最重要的，她曾经是一个母亲。”

南宫怜心惊愕地张开樱唇，“那太妃……我想起来了，太妃看灵儿的眼神，她笑容里含着的眷恋……”她停顿了下，舒展眉头，“确实，不论是谁，得知灵儿的身世后，都会对她心生疼惜，何况灵儿是如此的讨人喜爱，她要是愿意和你亲近，你只会十倍百倍地痛爱她。太妃的孩子年纪轻轻就死去了，名义上，她也算是灵儿的母妃，想来她的母爱还没有随先帝而去，灵儿主动亲近她，她自然会有所回应，她的感情转移到灵儿身上，也就顺理成章了。”

“师妹，看来你误会灵儿了。”仪华卿笑道。

“好吧，我承认我刚才恶意揣度了灵儿。”南宫怜心诚恳认错，少顷，她又说，“可我还是觉得，她们两个，是不是太过密切了些？后来太妃搬到清晖殿，基本每天清早都能见面，她还时不时的往西阁跑……”

“这就回到最开始的话题了，”仪华卿说，“灵儿到底是不是一个朝三暮四的人？”

“我迷糊了……”南宫怜心苦恼道。

仪华卿拉起被子盖过她的肩，南宫怜心顺势躺下，枕着师姐的手臂。

“对于灵儿还是梅姑娘看得透彻，”仪华卿慢慢说道，南宫怜心仔细聆听，“灵儿喜欢一个人，她会试着去亲近对方，文鸢如此，太妃如此，还有妙玉，她似乎格外在意。总的来说，她会采取主动，可对于我们，她似乎没有这种想法，而仅仅是把我们当成姐姐一样的人看待。”

南宫怜心思索片刻，发觉好像是这么回事。

她和师姐早在太妃之前就认识了灵儿，天天陪她玩，也没见她特别亲近自己。

进宫之后，她对她们三师姐妹礼遇有加，太后那儿也常去请安，但却远远比不上对太妃的关心。

“师姐，你是说，她确实对太妃——唔——”

仪华卿松开捂住师妹的嘴的手，食指竖在她鲜艳的红唇上面，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

“这是她们自己的事，我们不管。”仪华卿说，“太妃是个聪明的女人，识大体，在很多事情上，她都有独到的见解，她在用她的智慧帮助灵儿。太妃比你我大不了两岁，她是个年轻貌美、富有魅力的女人，她和灵儿正相互吸引，不管她们的感情是怎样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她们不受到任何影响。”

南宫怜心目光坚定地点了点头。

“师姐，我明白了。你说的那件事，成亲，你跟大师姐提了吗？”

仪华卿面露喜色，眼睛定定地盯着南宫怜心。

“怜心……你答应了师姐了？”

南宫怜心轻轻一笑，含住师姐娇嫩芬芳的朱唇，用源源不断的柔情蜜意回答心爱女子的问题。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答应不答应的，我们本来就是一起的啊，今生今世永不分开的爱人。”说完，南宫怜心伸出香舌，舔舐师姐嘴角的津液。

仪华卿心里仿佛灌了蜜似的，说不出的喜悦，她紧紧地拥抱美丽的师妹。

“大师姐那边，我还没跟她提，师妹，回去之后，你愿意跟师姐一起跟她说吗？”

“好。”南宫怜心满口答应，又说，“我跟灵儿走得近，这件事情，就由我跟她说吧。”

“师妹呀，我和大师姐今生的幸福，就交到你手上了哦。”

南宫怜心俏脸发烫，羞赧地说：“呃……嗯……”

看到含羞带怯的可爱师妹，仪华卿不由心猿意马起来，只觉腹中火烧，手指却已悄悄地划过师妹平坦的小腹向下探去。

南宫怜心陡然瞪大美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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