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逃离

“王妃待你如何？”

“我只有在逢年过节去大堂用膳的时候才能看到王妃，她和父王住在中院，我在西厢院，隔得很远，出门的时候，我走的是偏门，就很少见面。所以，太妃的问题，我也说不好。”

萧绮罗笑了笑，“不碍事，陛下待你亲切，自然是希望你心里不管藏着什么话，都可以说出来，遇上什么难题，大家也好一起想想办法。”

“嗯。”

“美丽的少女愁眉苦脸的可不好，这样，办法就让大人来想，我刚才看见妙玉回房间了，你去找她玩吧。”

“好呀，那我去找妙玉！”赵丹青欢快地回答。

毓灵起身让开位置，少女把玲珑小巧的玉足伸过来，皇帝陛下亲自为她穿上棉鞋。

大家都已习惯，不会感到奇怪，抑或是惶恐。

“陛下，太妃，文姐姐，丹青先退下了。”

“走路悠着点，别摔着了。”毓灵提醒道。

少女甜甜一笑，一蹦一跳跑了出去。

毓灵回过头，想回到先前坐的位置，刚刚走了一步，却感受到两道炽热的视线同时射来。

“……”

坐在两位千娇百媚的美人中间，毓灵却感觉头皮发麻。

刚才她就奇怪，这两个人怎么会走到一块去呢，即使在路上碰见了，此时又不到用膳时间，顶多说几句话，她们就该一个回西阁，一个回这里，犯不着一块来啊……

现在她们不说话，她也不敢多嘴，生怕再次面临方才那难堪的情形。

“唉……”

毓灵看向叹气的女子，“鸢儿？”

“我知道你想什么，”文鸢说，“是我硬把太妃拉来的。边关正在打仗，你却还要为家里的事情忧心，你的幸苦，可想而知。所以，我决定了，要让你没有后顾之忧，专心应对这场战场。太妃是很好的女人，样貌，才智，都是万中无一的，无怪乎你被她吸引，当然，她也钟情于你。你很幸运，你喜欢的人，爱的人，同时深爱着你。我是想跟你说，我做好了爱太妃的心理准备，前提是太妃能够接受我。”

文鸢望向萧绮罗：“太妃，你知道吗。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长次尊卑。你和灵儿水**融，难分彼此。爱她，便是爱你；爱你，也是爱她。我们相互之间都是平等的。当然，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即使是一个无数人赞不绝口的珍宝，也有人不喜欢，不对胃口。太妃，我可以坦白跟你讲，我喜欢你，你的美，你的气质，你的才学，都在吸引着我。但说到爱，确实不及我爱灵儿的程度。我和她曾经一起面对生死，而这件事情乃是因我而起，她为我杀了人，我们至死都在一起。至少现在，我无法为你做到这点。”

“文鸢，谢谢你直言不讳地跟我说这番话。”萧绮罗说道，“人都有私心，这话不假。而你的私心里却含着大公，这是一颗多么弥足珍贵的私心啊。”萧绮罗笑了笑，说，“道理你都讲得明明白白的，那我就讲点实际的吧。我们之间也不必扭扭捏捏不是。在我心里，和你一起服侍灵儿，我毫无怨言，你们一起对我那个……我也可以接受。嗯……大概就是这些。”

对人的第一印象是外貌，然后是性格。

一个女人，如果性格恶劣，嫉妒成性，即使长得倾国倾城，也只会让人厌恶唾弃。

所谓日久见人心，和性情温和处事公道的女子相处，就像品成年佳酿，越来越有味道，越来越为之着迷、沉醉。

文鸢就是这样一个人，柔中带刚，软中带韧，深明大义，进退有度。

也许刚开始只觉得她除了长相清秀，并无别的过人之处，渐渐地，却会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她了。

萧绮罗面上虽然风平浪静，心里却已掀起波涛大浪，方才这番话一说出来，就意味着她们三个人很快就要……

文鸢笑道：“和太妃交流就是省精神，看来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呢。”

“等等，什么，什么共识，你们有问过我吗？！”毓灵叫嚷着，看看文鸢，看看萧绮罗，她好像被这两人给卖了！

“需要问吗？”文鸢反问。

毓灵张大双眼，“当然需要！这件事跟我有直接关系啊！”

“之前……是谁跟我说，要三个人一起睡来着？”

文鸢故意拖长了语调，果然看到毓灵脸上的表情变得精彩起来。

“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文鸢露出诧异的表情，“看你的样子，好像还挺不乐意的。太妃，我看还是算了，咱们各自回房吧，别管她了，对了，以后也不要让她上床了，谁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话音刚落，两人约定好的一样，竟真的站起来朝不同方向走。

“哎哎——”脑筋终于转弯来，毓灵赶紧先把往殿外走的萧绮罗拉回来，再想去拉文鸢，却看到文鸢正似笑非笑地坐在床头，自己正站在隔扇门边。

见此情景，难道现在就要……萧绮罗啊的一声，不敢往下想，欲挣脱毓灵的手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毓灵脑子昏昏沉沉，下意识便把门关上，身体抵住门，不让萧绮罗走。

天呐！萧绮罗顿时慌得失去了阵脚，只见毓灵眼眶泛红，她每前进一步，萧绮罗就不得不后退一步，突然脚下绊了一跤。

“啊~”身体不受控制向下倒去，手伸向毓灵，毓灵却没有接，反而挑了挑眉，露出玩味的表情。

“陛下……”萧绮罗神色惊恐，难以置信，但她马上就知道毓灵不拉住她的原因了，背后的柔软，以及头顶上金白色绸帐都明明白白地告诉她——她倒在了床上。

“……”

万事俱备，什么都不欠！

毓灵一个箭步坐在了慌乱无措的美人腰上。

萧绮罗悲哀的发现，她真的无路可走了！至少，她得保留最后一点地面。

“陛下，不要弄坏衣裳，臣妾……还得回去。”

毓灵眨了眨眼，看着身下娇靥如花的风韵女子，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昏了头脑，当时情况紧急，以为她们真的不想要自己了，来不及多想，先拉住那个往外跑的，再去找另一个，然后就……来到了床上。

可箭已上弦，她总不能说是场误会吧……

迟疑间，文鸢拾掇好自己后，转过身来为她摘除珠钗，一边说道：“灵儿是个温柔的女子，不能这样粗暴地对待太妃啊，赶紧，帮太妃宽衣。”

“啊，哦……”毓灵胡乱应着，俯下身子，神情专注，动作轻柔地帮萧绮罗取下耳环，接着是步摇、珠花、金钗，三千青丝失去束缚，犹如浓墨在水中扩散开来。

要脱下衣裳，需要先解开腰带。

毓灵于是从萧绮罗身上下来，帮她把鞋子脱了，再把她的腿放到床上，萧绮罗整个人处于呆愣的状态，完全无力阻止毓灵给自己宽衣解带。

不多时，萧绮罗身上只剩下遮住隐私部位的抹胸亵裤。

那玲珑浮凸的娇躯，莹润胜雪的肌理大大方方地给展现给两位“观众”。

“太妃的脸蛋漂亮，没想到身体也是如此的完美，真是巧夺天工，比我和灵儿的都要好很多！”文鸢笑吟吟道，眼里含着惊叹。

听到这般露骨的评价，萧绮罗只觉脸上似有火在烧，羞得无地自容，扯了锦被蒙住头，翻身朝向里面，不想让她们看到自己红透了的脸颊。

文鸢轻笑一声，为萧绮罗整理好被子，然后钻了进去，说毓灵说道：“既然太妃还没准备好，灵儿，你就先忍耐会儿，到我这里来吧。”

床虽然不是特制的，但两三个人睡一起却还有剩余空间，四个人凑合，五个人就显得拥挤了。

她的意思，是到她的怀抱里。

“没事，我不着急。”毓灵合上床帐，钻进被子，看着眉眼带笑的女子，眼眶逐渐热起来，她往里挪动着娇躯，抱住心爱的鸢儿，含住怀中美人娇艳如火的红唇。

文鸢不经意间触碰到背后的女子，发现萧绮罗的肌肤比自己还烫，不由感到好笑，故意扭动身子，磨蹭着萧绮罗敏感的肉体……

屋内暖意融融，春光旖旎。

屋外却已飘飘扬扬地落下了雪花，今早清扫完的石板路，不一会儿，便覆上一层晶莹的雪。

妙玉看着和自己差不多年龄的面庞，那晶灿灿的澄澈眼眸一眨一眨的，内心却充满了无奈。

赵丹青有睡午觉的习惯，之前被毓灵唤去，说话，吃东西，午觉便没睡成。

天暖的时候，她可以到外面活动，这里瞅瞅，那里看看，捉迷藏，蹴鞠，踢毽子。

可这天冷下来，她就不想动了，整天窝在房间里——妙玉的房间。

现在下雪了，她想睡觉，说一个人冷，睡不着，要妙玉陪她睡才行。

她是郡主，连毓灵都惯着她，妙玉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只好像哄小妹妹一样抱着赵丹青睡。而且，她刚从师姑那儿出来，到晚膳之前，都不用照顾师姑，时间还算充裕。

可是，你睡就睡吧，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这就是妙玉现在面临的处境。

“郡主，你睡不着吗？”妙玉终于忍不住了，问道。

两人贴得很近，鼻子几乎要碰到一起了，妙玉一说话，赵丹青便闻到一股带着芳香的温热气息。

“没有啊。”

赵丹青矢口否认。

“可我感觉过了很久了，你……一直都睁着眼睛，不是睡不着是什么……”

妙玉心里却说：你盯着我少说有一刻钟，还说睡不着，不是骗人的吗？

“小道士，有人说过你漂亮吗？”

“诶？”

妙玉对她突然转变的话题有些转不过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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