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暗流初显

卡莱尔边境，一大队人马正穿行在幽静无人的林间大道上。队伍最前面的骑士们全幅武装，身披重甲手执钢盾和长剑，他们步伐整齐行动如影每一步都将大地踏得震颤。他们之后是一辆宽敞华丽的车驾，车架四周有十几名女性神职人员。

走在最前面执行这次护送任务的人是圣殿骑士团副团长霍迪尔，一位三十多岁超七阶的实力者。

教宗将这次护送圣女的任务交给他的时候他还是感到有些意外的，虽然七阶中期的实力在普通帝国里已经凤毛麟角般的存在，但在教会里光是十二域守护者和十二主教便已让他望尘莫及，更遑论教宗之下的那三位领域强者。

这次得到教宗特别任命的任务他已经幻想过多次完成任务后教宗会如何嘉奖他了。圣殿骑士团团长的职位自十几年前正团长死后便一直由主教尤利西斯兼任，不过尤利西斯很少直接过问圣殿骑士团的事项。

作为圣殿骑士团真正的执行者霍迪尔认为自己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来接管圣殿骑士团。所以他已经暗暗决定完成这次护送任务后便向教宗请示正式接任圣殿骑士团团长的位置。

想着想着他嘴角不禁浮起一丝难以抑制的笑意，他摩挲着下巴上的短须看向前面的天空只见天空之上有一片黑色的东西在缓缓下落，树林里响起了一阵寒鸦凄鸣，周围的气氛忽然变得诡异起来。

霍迪尔对这次的任务十分重视，这次任务虽然简单但是重要，这样一个任务能落到自己头上那就是机会如果这件事都办杂了，自己以后不说在教会上层光是在圣殿骑士团里也会名声扫地。

霍迪尔看着半空中越来越近的那一片黑色东西立刻警惕喊道：“小心！转换防御阵型！”原本行在最前面的骑士迅速回行到队伍中间，将轿辇围护在中间。

天空中缓慢落下的东西越来越近了，原本黑色的影子也渐渐显露出了它真实的颜色，原来是一丛血红的玫瑰雨从天空中下了下来。

骑士们看着这些翩然而下的玫瑰有些不明所以，但是霍迪尔的脸色却十分难看，眼前这些飘落的玫瑰让他的心下一沉。

正当霍迪尔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行动时，只闻空中传来一声长啸引得众人瞩目，这声长啸不是人发出来的而是某种物体高速飞行时的音爆。

长啸的源头不断靠近，黑点很快就变成了圆盘大小，而它的目标正是最前的霍迪尔。

“大人小心！”霍迪尔身边的护卫喊道。

就在黑影即将罩在霍迪尔头顶时，阴影中霍迪尔手上一瞬间闪出两道白色如炽的光华，伴着刺耳的轰鸣声，霍迪尔周围的地面飞起十数米的尘泥漫撒向四周，尘埃散去霍迪尔的身影屹立在前，而在霍迪尔马前的地上则直直插着一副巨大黑色十字架。

霍迪尔收剑入鞘看向前面的空地，在破缺的泥土中插着一块一人高的十字架，一个修士装扮的男人被钉在十字架上已经完全没了呼吸。

霍迪尔见到此幕，已经彻底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大声嘶吼道：“是谁！？”

“哈哈哈哈哈”远远处传来放肆之极的笑声，笑声过后一前一后两个人影自空中缓缓降落。

霍迪尔见到这两个人脸色红白交替咬牙切齿道：“果然是你。”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说完来人还不忘淡笑两声，似乎面对教会的圣殿骑士团没有丝毫恐惧。说话的是一位中年男人，身影高瘦披着一件类似教会的修士长袍，但细看之下却能发现与教会的修士袍有细微差别。一头卷曲波浪的长发，脸上长着鹰钩鼻，细长的眼睛里所透露出的情感比他脸上的要多得多。

而在男人身边的另一位看起来半人半机械的少女模样则要怪异的多。少女背后有一个巨大的齿轮形圆盘，少女的手臂和腿全部由稀金属锻造而成上面刻着魔纹光路，黑色的紧袍下缠绕的金属环随着她肢体的摆动哗哗作响，只是少女不言不语毫无生气，只能从她眼睛的反光判断出她还是一个活人而不是全机械。

“笛卡尔，果然是你。上次你在十二域想要窃走《世界之书》可惜被守护发现，现在你不请自来那就怪不得我了。”

笛卡尔揉着眉心呵呵笑道：“《世界之书》乃是尊师之物，何时又变成了你们教会之物，我前往十二域是只是为了拿回原本就属于我们的东西，何来偷窃一说。”

“哈哈哈，可笑罗森克洛兹这样一个妄图分裂神圣帝国与教会统一性的异端，在死后的几百年里还能有拥趸，简直愚不可及。”

笛卡尔笑得肩膀都抖了起来，待他平静后他才道：“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这次我来是为了借一样东西。”

霍迪尔警惕道：“什么东西？”

“圣女。”

说完只见笛卡尔身边的少女的手心之上长出一柄燃烧着火焰的长剑，少女旋舞起长剑，舞姿美妙却杀机暗涌。

霍迪尔立刻察觉不对，还不待他喊出声音，便见机械少女放出八道火红色的烈焰飓风，每一道烈焰飓风都朝着教会随行队伍席卷而去，前排毫无防备的圣殿骑士团尚来不及吟咏圣神魔法共鸣防御便被而随至的火焰飓风如摧枯拉朽般掀翻在地。

火光漫天中有烤肉的气味飘散在空气里，圣女豪华车架边的修女们被前面发生的一切给吓坏了纷纷四散奔逃。此时霍迪尔反而冷静下来，他直接激发全身的神圣斗气周身泛起的白光在极短暂的刺眼闪烁后趋于稳定，这阵闪光让周围动摇的圣殿骑士们军心稍稍稳定。

不过对于对面的敌人而言杀戮才刚刚开始，机械少女在人群中飞速弹跃，如同一柄火红色光轮在骑士们的中间划过。可怜骑士们的盔甲根本抵御不住少女的武器，如同切豆腐一般断口留下灼红的断口，肢体被毫不留情地切断。

从正面杀来的机械少女如入无人之境，甫一交手便让前排的骑士团损伤过半。

霍迪尔抽出佩剑剑锋正面迎上机械少女的气势如虹的焰剑，一红一白剑锋相触，霍迪尔神圣斗气加持的长剑将焰剑的火焰剥去露出漆黑的剑身，不过火焰很快重新燃起。

机械少女面无表情长剑收力的同时反向一个回旋将突袭到身边的圣殿骑士当场斩首，同时侧转身将剑锋对向了霍迪尔的身后的脖颈。

正如霍迪尔所料机械少女直直砍向他的脖颈被他弯腰躲过，等到少女手上的剑行到他的正面时霍迪尔立刻抓住机械少女舞剑的手臂，瞄准机械少女便要一剑将其斩断。

然而还未等霍迪尔的剑锋落下便听见少女手臂传来古怪的声响，接着少女被抓住的手臂先是一轻接着便是一沉，机械少女“自断”一肢脱离了他的控制。

一瞬间的错愕后，距离霍迪尔一步之远的机械少女抬起她的“断肢”对准霍迪尔的脑袋，明亮的光流传导向漆黑的洞口，在短暂的平静后漆黑中爆出一道碗口大带着电光的蓝色光团正中霍迪尔的面庞。

“嘭”的一声霍迪尔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他周身神圣斗气被瞬间击溃，光团击中他的头部后电光迅速将他整个人裹在其中，身体以一个抛物线跌落到十字架的旁边。

机械少女捡起地上的短肢将它和身体的断口对合，几道锁扣的响动手臂便恢复如初。

少女提着焰剑走到霍迪尔的身边，倒在地上的霍迪尔抓着脸痛苦的鬼叫着，虽然他已经失去了视觉但他的听觉还在，他听到这沉重的脚步声后一边跪在地上一边叫喊着：“不要杀我，圣女就在车驾上，只要放过我我什么都答应……额唔。”

可惜机械少女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任何言语便将霍迪尔的脑袋挑落在地，剩余圣殿骑士团已经被吓得肝胆俱裂。副团长这样轻易地死去已经超乎了他的预料，他们再也没有勇气和眼前的恶魔的战斗下去，不待机械少女将目标转向他们他们便已经丢盔弃甲朝着茂密狭窄逃窜。

机械少女看着奔逃的人群，手中的焰剑如一支利箭将一个逃跑的人钉在树上，片刻尸体上燃起血红的火焰，接着如爆燃的一捧星火迅速冷却化为灰烬。

“不要追了。”笛卡尔的声音传来，他正站在车架前对着机械少女喊话。

机械少女捡起焰剑将剑插入手掌心的插槽之中来到笛卡尔身边，车架周围躺着十余个修女的尸体，此时整条道路上除了圣殿骑士团的尸体和修女的尸体以外便只剩下他们面前车驾里的人。

笛卡尔和机械少女引起的骚乱已经持续了好一阵，车里这位圣女到现在却连一句话都没说，仿佛这外面发生的事情和她无关一般。

“放心，我不会杀你的，你可比他们的命要值钱多了。你是自己出来还是我把你拎出来？” 笛卡尔对着车架说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依然没有人回答，笛卡尔眼睛一眯手掌发出一道白光对着车驾就是一挥，车驾的顶盖被掀去露出了里面的座位。

然而原本是圣女乘坐的车驾座位上连人影都没有。

“嗯？”笛卡尔轻松写意的神情稍稍一变，他跳到车架上去手指放在车驾的座位上一抚，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怎么了？”一直不开口的机械少女终于开口说了她的第一句话。

“圣女已经离开多时，恐怕霍迪尔这个蠢货到死还不知道圣女早就不在车驾上。也就是说我们白忙活了。”

“如果圣女不再车上，我们要到哪里去找她？”

笛卡尔长叹了一声：“只能到圣女此行的目的地去碰碰运气，这次难得机会就这样被浪费，恐怕以后教会都不会再给我们这么好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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