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大乱

围困百草关已是二十一天了，左贤王博尔赤由于大军无法突破北汉的关卡而心烦意乱。这时，博尔赤的使者带回了好消息。

使者拉开王帐的卷帘后向前一拜，博尔赤一个手势让其平身，使者拿出和北汉北方的小国给予的书信道：“我已从北汉北方的小国西延国拿到了停战协议和大军通过他们领地的协议了，西延国为首的各国已经被我们的其他两路军队直取首都，现在他们向我们投降并愿意向我们朝贡。”

“好，现在我们可以不需要进攻百草关也能进入北汉领地了，北汉的腹地可是比这些小国还要富足，抢劫后的粮食够我们西戎人几年不用为食物发愁了。

传我命令，现在大军开拔，但是要留下一部分人让他们以为我们还未行动，打算继续围攻百草关。”

“大人，我愿意留下来。”从两旁的武将中站出一个魁梧的大汉，脸上黝黑，有着浓密的胡子。

“胡彦汗，不愧是我最得力的干将，有你守备这里是不是太屈才了。”

“能为大王效力是我的荣幸，若我的死亡能为我西戎有贡献，死而无憾。”

“好吧，原上天保佑你的灵魂。”

在西戎人的一如往常的冲击城墙后，西戎人的大军悄悄移动起来，在前线制造的混乱让原本就分身乏术的博源没能看清西戎人后方的动作，西戎人各部迅速分散，在草原上再次集结起来，左贤王再次带领六万多人的部队奔向西延国，打算从北汉的头顶进入北汉的腹地。

晚上三更，李栎与博源带领三万多人奇袭胡彦汗守备的军营，这里的西戎人抵抗甚微，面对三万人的分割包围，胡彦汗带领自己的亲卫打算继续吸引北汉军队的目光，在军营中大杀四方。

李栎的禁军也不是吃素的，结阵包围住胡彦汗，周围的亲卫被一个个拖出砍死后，胡彦汗被禁军在大腿上捅了两个窟窿让其丧失行动能力，就这样胡彦汗也想杀一个回本，杀两个赚了的想法挥舞着手中的大刀。

“捆了他。”

李栎示意旁边的禁军拿出套马索，套住还在歇斯底里的胡彦汗，将其双手绑住旁边的禁军们一涌而上，将其镇压。

“带回去，严加审问。”

“是。”

博源拱手送走李栎，自己开始善后工作，在花去一夜的清点工作后，博源大喊不好，快马冲回关内找到正欲休息的李栎。

“陛下，臣有事相报。”

“何事？”

李栎被迫从困倦中提起精神与博源在指挥所见面，看见博源掏出一张白纸递交过来，李栎伸手一看，睡意全无，上面的尸首和俘虏统计起来也才一万多人，而现在依旧没有照到左贤王，这八万的军队是怎么缩水到一万多人的。

“大王您看，这统计后的数据明显与他们攻城的人数不符，想必他们肯定有什么预谋早早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撤退了。”

“快，拿来西部的地图。”

几人围绕着地图仔细研究，北汉防御重点都在西边，西边的关卡林立，而北边仅有几道关卡防备，且这几年与各国的关系良好，那几道关卡都没有多少驻军，与北方的西延国有一条大道不设防，是重要的与西延国进行通商的大道。

倘若西戎从西延国过来，那里山口进入后便是北汉的腹地，而且是一大片平原，没有任何可以缓解西戎大军的山脉和河流。

“快，迅速集结部队，我们马上出发。让人马上去柳州传信，让各郡严防死守，尤其是焦城，让各个集结的部队集中在焦城。”

“是。”

“不妥吧陛下，不如我带军前往，陛下现在休息一日再率军跟上。”

听了下博源的建议，李栎非常清楚兵贵神速，一旦有所迟疑，那么北汉的社稷不保啊，令人备上马车，不能有所犹豫，现在要即刻发兵。

“不必，叫人备上马车，大不了我在马车中休息片刻。”

左贤王这边也不闲着，他让整个部族凑出每个战士两匹马，一匹马累了，骑上另外一匹战马继续狂奔，在昨天早早撤退后，左贤王就让部队休整了一夜，比上北汉，现在的西戎人员精神抖擞，物资也从草原那边运输过来。

“出发。”

左贤王带头带领这几万西戎人朝着西延国狂奔。西延国各国投降的事情立刻从那些来北汉贸易的小贩们口中飞散到整个北汉全境，北汉北方的人惶恐起来，组成了大量的逃难人群，跑向那有着西洛关防备的洛城去了。

仅仅四天，六万西戎人穿过西延国的国土奔向守备北汉北方的长阳关，长阳关虽然是北汉北方的防御枢纽，但是常年没与北方各个诸侯国开战导致这里的兵力空虚，现在也不过仅仅千人防守。

虽然关卡的守备官迅速征调了附近各个州县的守备兵力前来保护关卡，但是征调来的人仅仅只有三千人，四千人面对着六万多人的部队仅仅守卫了两天便被攻克，北汉守将力战殉国。

攻克了长阳关，西戎人鱼贯而入，不仅是西戎人，那些财迷心窍的北方各国也纷纷出兵抢夺北汉北方的城市和乡镇。那些没有高墙保护的城市迅速化为火海，大量百姓成为了刀下亡魂和奴隶。

焦城，这里已经集结起四万北汉大军，李栎行军路上每天都能听到各种噩耗，北方各关失守，北方诸城化为火海，又听闻那些北方小国动兵抢劫北汉钱粮，李栎怒不可遏，西戎人也就算了，这种小国也敢在北汉头上蹦跶。

四万大军做不了事情，各县挨家挨户都在逃命，而各郡有需要人手看管城市，西边的军力和东边的军力完全无法解放出来，一旦解放，那么东边洛城就成了敌人的首选目标。西边由于忌惮敌人从西边接应也无法支援中部的北汉军队。

“敌人的下个目标必定是焦城，这里是通向后方的交通枢纽，一旦有失，北汉中部将完全陷入战火。”

两日后，西戎人和各个诸侯国的联军聚集在焦城城下，足足有十万人之众。呵真是群懦夫。李栎看见那飘扬的诸侯国的旗帜，心中很是不爽。

这次的西戎人可不一样了，他们有了北方各国的援助，有了攻城器械，下一刻呼啸的火箭雨冲着城楼上的北汉人飞扬着，然后纷纷撒撒地落到城内。弩车唧唧吖吖的响个不停，西戎人搬着云梯疯狂地冲向城墙，前几天他们的刀刃已经喝饱了百姓的血液。

云梯纷纷搭上了城墙，守军用长枪挑开一排排云梯，攀在云梯上的人发出惊叫，倒在身后冲来的人群中。

北汉军队毫不示弱，城墙上的守军也搭弓射箭，大量箭矢冲着下面聚集的人群射去，一排排的西戎人倒下了。

西戎人从他们的军阵中开出一台攻城车，冒着箭矢，攻城车在抓来的北汉人的驱动下缓缓前进。

“快，把那台攻城车摧毁！”

城墙上的弩车转过炮口瞄准这下面的攻城车发出一枚枚弩箭，弩箭穿透攻城车上方包裹的牛皮和木片，将里面的人钉死在地上，但是对于西戎人来说死的又不是自己人，他们立刻让被抓的北汉人上去推动攻城车。

战斗持续了一昼夜，双方将士都十分疲惫，在左贤王的威逼下，被抓来的北汉工匠在这几天内制造出来了投石车，期间累死了不少北汉人，但是对于西戎人来说这些人屁都不是。

石块被发射到城墙上砸穿了那守护焦城的高墙，上面驻守的北汉军队被砸死不少，大量投石车被推上战场，在西戎人的操控下，大量石块射向门楼和大门，大门迅速被砸出一个大洞。

“陛下，这样是守不住的，我们突围吧。”

博源建议道，杀红眼的李栎看见那源源不断射来的大石头后，冷静了下来，立刻决定今晚突袭，但是有人必须得留下来吸引敌人注意力。

“你们撤，我断后。”

“什么？”诸将听到后脑袋都懵了，李栎要自己断后。

“不可啊，陛下你可是国家的脊梁骨啊，你死了，这是对北汉莫大的损失啊。”

“我一走，他们绝对会一直追杀，而我在这里他们就不会去追击你们这群人，你们才是北汉的栋梁，若我战死，你们一定要辅佐我儿子，让他带领北汉走向真正的富强。

听见没有，敢违抗我军令者，杀！”

看见李栎如此，诸将也不好继续劝说，今日耻辱必将加倍奉还，晚上，李栎自己亲自率军突袭敌军大本营，而各个将军迅速带着人马撤离焦城前往各地组织防御。

李栎率军只不过三千禁卫，在敌军数量之众的情况下，被包围，而李栎力战身死，左贤王一眼认出了这个死对头，吩咐手下人将其头看下来献祭大旗。

果然左贤王得到一波好处后自己率军归去，而各个小国一看大腿没了，也纷纷撤回自己的国家。这个情报迅速被传递到北晋皇宫中。

“北汉被西戎攻破焦城，国君力战身死，这意味着我们西方屏障过几年就要消失，不如把这个公子送回去，让他们继续为我们抗住西戎。”

皇宫中议论声此起彼伏，最后同意北晋派遣军队护送李晟回国，得到消息的杨渊让手下人快快收拾行李，早日回国。

“你要走了吗？”四公主得到消息跑来了。

“正是，这些年多谢你们的照顾。”

得到消息的李晟心中怒火中烧，这是他第一次表情外露，每个人看见这个平日里的呆子也能有这么大的感情波动，不免吓了一跳。

“好吧，以后有时间一定要来看我呀，诺，这是我做的香囊，花了我不少时间呢。”

四公主递出一个香囊，上面的彩绣实在是太糟糕了，李晟直接伸手接过，他才不来管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只要能用就行。

几日后，在晋军的护送下，李晟告别四公主踏上回家的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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