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宝剑赠佳人

醒来后的德克萨斯费了好大一会功夫才确认到，肚子上的毛巾被以及脚上的绷带并不是自己所为。然而这里就只她跟拉普兰德两人而已了。

肌肉尽管还很酸疼，但是基本的行动并无大碍。来到仓库外面，拉普兰德早已等待在那里了。“呦！今天也是状态慢慢啊，看来睡得不错。那么，开始喽。”

“别以为你做了那些事，我就会感激你！”

拉普兰德缓缓走到她面前，认真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咧着嘴笑了，“不错不错，你已经学会控制表情了，很有进步。”

然后又一天的训练便开始了。

奇妙的，感受不到时间流动的日子里，每天都在体力和精神被彻底消耗殆尽后，死狗一般地瘫倒在床上沉沉睡去。没有时间考虑其他事情，连做梦的空闲都没。

不久，当自己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后，不知不觉间，身体的酸痛渐渐消失了，脚掌跟手心都磨出了厚厚的茧子，手臂跟大腿上开始有了结实的肌肉，软绵绵的腹部也长出了马甲线。每天早上的十公里也慢慢增加成了马拉松，同样增加的还有哑铃的斤数跟握力器的力量。训练假人上拉普兰德的脑袋也被打爆了一个又一个。。。。。。。。

直到有一天，掌心中的源石粉末释放出了金色的光芒。那天晚饭后，没有再殴打假人。拉普兰德对她说：“今晚跟我出去一趟，已经两个多月了，该去领你的剑了。”

现在正值夏末，天气却依旧闷热。满大街都是敞开衣襟露出坚硬胸膛的男人，跟穿着暴露的女人。毫无治安可言的平民窟里最不缺的就是赌场跟妓院，用来发泄人们过剩的欲望。街头到处都是只穿着三点的妓女在扭动着蛮腰，摇摆着翘臀与毛茸茸的尾巴招揽着客人。而就在不远处的角落里，便有尸体被扔在成堆的垃圾里，上面爬满了苍蝇与蛆虫，散发着浓烈的臭味。

臭味也并不是人人都讨厌的，比如那名妓院里的客人，就从中意的妓女脚上脱下穿了一天的皮靴，细嗅那只捂了一天的丝袜臭脚，却依旧甘之若饴。然而尸臭却是人人都不会喜欢的，因为那代表着死亡的气息，没人不害怕死亡，所以拉普兰德的所到之处，每个人都对其敬而远之。尽管躲得远远的，但是几乎所有男人的视线却又都被她身后的少女所吸引。

德克萨斯原本就长得很漂亮，多日的魔鬼训练又将她的身材打造的更加性感。她仍穿着训练时的衣服，无论是修长的大腿，坚实的蛮腰，还是紧身运动衫勾勒出的胸部，都有感兴趣的男人将目光锁定其上。甚至连正在与身边伴侣亲密的男人也都对她流连忘返，引来怀中美人的阵阵醋意。

这些目光都令德克萨斯非常不悦，但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摆着一张扑克脸，心里生着闷气。说实话，要是没有拉普兰德在前面护航，自己一个人来到这里，只怕早就遭遇不幸了。

她们走了不远，就在一处毫不起眼的街角停下，这里有一间招牌上刻着“老布铁匠铺”的铺子，掀起塑料皮革做成的门帘，走过一条狭窄的过道，便看到了屹立在砧铁旁的老男人。

“呦，德狗子，又没人可杀了？”

“呦，老布，还没死啊。”

两人友好地打着招呼。

“你也就不杀人的时候才会想到来我这儿。”

“你要是那天活够了，我可以帮帮你。”

讲到这儿，两人四目相对，竟哈哈大笑了起来。老布的鬓角花白了，额头也秃了，腰间那条宽大的，沾满污渍的皮质围裙也已经快要撑不下他那撅起的肚子了，但眼神仍就十分的明亮，只剩下一只的手臂上，满是虬结的肌肉。像他这样的人，无论是放在铁匠铺，还是放在肉铺里都特别的合适。

屋内由于有炉火，因而更加的燥热。“你到屋外等会儿吧，我还要陪老布叙叙旧。”

“那你快一点，我都累一天了，没时间陪你在这儿耗着。”板着脸的少女怒冲冲地走了。

当屋外的帘子落下来时，老布一脸淫笑道：“是你女朋友吧？没想到你居然好这口。”

拉普兰德拔出长剑，随意挥了一下，“老布，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小心你另一只手也没了。”

老布嬉笑的脸瞬间严肃了起来，“你想干嘛？我警告你啊，你要的货可还藏在我这儿呢，小心我不给你了。”

拉普兰德却大笑道：“啊哈哈哈，老布，你威胁谁呢？反正你这儿就这么大点地方，剁了你的手后，我可以慢慢找。”

老不也急眼了，“好你个拉狗子！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难道忘了你手上拿的长剑，是谁费了千辛万苦帮你打的？”

“哦，这你倒是提醒了我，那会儿我初出茅庐，没见过世面，可被你狠狠宰了一顿。怎么样？老账新账一块算吧。”说着长剑便指向了老布唯一的手。

“啊！你不能！你那货还剩下最后一道工序呢！你要现在剁了我的手，就再也别想拿到成品了！”

拉普兰德皱着眉把长剑收了起来，“我说老布，能别这么丢人么，不就剁你个手么，至于这么激动？再说了，我剁你的手也是为你好，你看你这祖传的打铁一年也挣不了几个钱，虽然你总说打铁是你的兴趣，但人也总得恰饭嘛。手没了，你正好可以把这里改造成杂货铺，保准比现在挣钱。”

老布在她面前摊开自己那只老手，又宽又厚的手掌，又厚又硬的老茧，又粗又短的手指。叹道：“我舍不得我这只右手也不全是因为打铁。”

“那还因为什么？”

“拉狗子，依你看。像我这样又老又丑，还没钱的糟老头子，这辈子还会有女人要么？”

拉普兰德诚实地摇了摇头。

“哎！”一声叹息，“所以，像我这样的老男人，要是再没有了右手，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拉普兰德疑惑道：“可我不明白，这跟女人有什么关系啊？”

老布的老脸似乎都羞红了，有些结巴道：“那是因为我老布这只右手上的绝活，除了打铁外，还有另一项祖传手艺。”

拉普兰德歪着脑袋，依旧满脸问号。

老布猛地拍了下光亮的脑门，“哎呀！忘记了！我跟你个女人谈论这个干嘛！你又不会懂。”

然而拉普兰德却突然明白了，只见她慢慢地靠了过去，挽住了老布的胳膊，如此近的距离，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惹人陶醉，柔软的身子令老布两腿发软。看到了她茶色眼眸中的柔情蜜意，老布不禁咽了口口水。事实证明了，再爷们的女人也会温柔，而这种温柔往往更为撩人。

只听她悠然讲到：“原来是缺女人陪啊，你怎么不早说呢。老布啊，要不我陪你一晚，然后这笔货的尾款就一笔勾销了，你看怎么样啊？”

她的声音是那样的柔媚，听起来犹如绵软的丝绒在耳畔撩拨。大多数男人听到这种声音提出的要求，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吧。但老布显然不是大多数男人。“我看，你还是先把尾款结了吧。”

“切。”好像突然失去了兴趣，挽着的手臂被嫌弃地丢开。“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没女人要了。无他，唯抠门尔！”

一个沉甸甸的布袋从她怀里掏出，丢到了面前的桌子上，“点点，看够不够？”

打开袋子，从里面取出一根金灿灿的赤金，在手上掂量了下，“成色不错，含金量至少在。。。。。。。九成左右。”而像这样的赤金，袋子里一共有6根。

老布这时才终于绽放了微笑，“够了够了，足够了还是钱实在。你也就只能陪我一晚。用这些钱，我找个跟你差不多的花魁，能陪我六晚。”

“你可拉倒吧，老布，我没去过妓院也知道行情，就咱们这条街上的花魁，能值这个价？！”

“谁说是咱们这条街上的！我说的是隔壁哥伦比亚的花魁。”

拉普兰德笑了，当她笑得没那么欠打时，竟有种说不出的甜美，白皙的俏脸也是线条柔美，如果只看长相的话，确实是个一等一的美人。“老布，别打铁了，就你这口才，要是做生意，稳赚。”

“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打铁是我的兴趣。”

一口崭新的檀木盒子摆在了桌子上，打开后，里面赫然是两把通体橙黄的宝剑。老布骄傲地介绍这对双剑的配置，就像在介绍自己的儿女。

“两个多月前，你来的也正是时候，之前我得了块千年陨铁，刚从里面提取出D32钢来，就被你给赶上了。这两柄剑通体由D32钢打造，可以说是无坚不摧，而且传导源石技艺的能力也绝对顶尖。”

“通体D32钢！怪不得尾款给我要那么多。”连拉普兰德也感到有些惊讶，她拿起宝剑，反复掂量一番后，问道：“我那时给你的那两块源石呢？”

老布小声地在她耳畔低语着，仿佛生怕被别人听到。“就封印在剑柄里。当时收到那两块源石时，可把我吓了一跳。你小子是从哪里得到。。。。。。。”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又低了一分，“得到这两块帝王玉的？”

“帝王玉”——源石中的王者，有传说讲泰拉世界里所有的源石其实都来自于一颗坠入大洋的陨石。而“帝王玉”则是那颗陨石上脱落下来的最初的源石碎片。由其打造的源石武器都可谓是神器级别。

拉普兰德黯然道：“具体的情况你就不用了解了，反正为了这两块石头而死的人，就我知道的已经不下一万了。”

老布听后悚然一惊，屋内虽然酷热，而他的后背却出了一身冷汗。

拉普兰德将长剑横于面前，问道：“老布，你说用这把剑杀人的话，快么？”

“绝对快！此剑削铁如泥，吹毛立断，杀人不仅快，而且滴血不沾。”

“那被杀的那个人会感到痛苦么？”

“应该不会，这么锋利的剑，只要速度够快，一进一出之间，被刺者根本来不及感到疼痛。”

纤指轻轻拂过剑脊，闪亮的剑身犹如一面镜子，映出她那双茶色的眼眸，眼中的神采无比的痴迷且虔诚，脸上更是露出了奇怪的表情。老布从来没有见到过她这个样子。

“喂，我说，这把剑要杀的人，该不会是。。。。。。。”

“啪”的一声，盒子再度盖上。“很好！这把剑，我收下了。”

老布拿出瓶烧刀子来，道：“生意既然谈完了，也该叙旧了吧。跟平常一样，陪我老汉喝两盅？”

“不了，今天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老布望着她，发出了会心的微笑。

“哦对了，你不是说这笔货还有最后一道工序么？”

“哪有啊，是我老布哄你的。”

拉普兰德也笑了，道：“你个老东西坏得很啊。”

“你个小妮子也不差嘛。陪我一晚上，呵，说得好听。”

“你不信？”

“不信。”

“好吧，确实是骗你的。”

“我就说嘛，当我看到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小姑娘时，就都明白了。如此贵重的一对剑是要送给她的吧，她在你心里一定很重要。”

拉普兰德没有否认，提着箱子走向大门，在过道处驻足道：“老布啊，你这个地方，我以后，大概不会再来了。一直以来，谢谢你。”

等老布回过神来冲出去时，那人却已消失在了灯火阑珊处。

回去的路上，德克萨斯问道：“那个老布是你什么人？”

拉普兰德沉吟片刻，道：“我的朋友不多，他算一个。”

“真没想到，你这种人居然还会有朋友。”德克萨斯不屑道。

拉普兰德笑道：“想不到才这么短时间，你对我的了解就已经到了可以下结论的程度了，不错不错。”

德克萨斯听出了她话语中的反讽，也就闷哼一声，便开始抱怨道：“合着我来这里什么也没干啊。那还不如你一个人来算了。”

当她们走到之前经过的那片正对尸体的红灯区时。拉普兰德取出双刀，将盒子随意丢到一边。郑重地将那两把橙黄色的宝剑递交到她的手上，一起交给她的还有固定宝剑用的腰带。

“带上吧。”

像拉普兰德一样，德克萨斯将双剑固定在左胯。这算是礼物么？一对属于自己的长剑，拥有它们，是不是也就意味着自己再也不是那个手无寸铁的柔弱女子了？

“好了，以后你一个人也可以单独在这片地方逛街了，没人敢动你。”

“凭什么呢？”

“就凭这两把剑是从老布铁匠铺里拿出来，并由我亲自交到你手里。而这件事，今晚过后，将传遍整个贫民窟。”

就这么简单么？德克萨斯感到有些难以置信，她的眼神很快在周围扫了一遍，发现之前那些贪婪盯着自己的男人们都乖乖地移开了视线，再也不敢与她直视。尽管有些狐假虎威，然而这却是少女有生以来第一次，从自己的身上感到了力量。这股力量令她的内心充实起来，握着剑柄的手也愈发的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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