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荒郊,一如其名一般的荒芜。如果没有特殊兴趣的话,应该没有人会踏足这里。只是今天有点不一样。
黑色的车辆从远处驶来,到某个废弃仓库前大概十几米处停下。
这里已经废弃了很久了。原来是干什么的,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想知道。然而最近却有了被重新使用的迹象。当然,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也没什么。他们也不想管这种事。
关键在于运输到其中的货品。
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井然有序地从车上下来,是那种电影中经常能看到的形象。领头的是一个看起来就十分稳重的男性,正领着队伍向仓库走去。
当他们到时,仓库的大门已经是处于敞开的状态了。
一位金发的英俊男性此时正等待在门前,看上去已经就这么站着地度过了相当长的时间。脸上带的是略带谄媚的笑容。想到他很可能就让这样的姿势站了这么久,就让人从另一层面上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可大部分人想不到那么多,而这样的笑容往往最能使人放下原本的警戒心。事实也的确如此,相当一部分人原本严肃的面孔也放松下来。
但有时最危险的往往是这种人。深谙这点的领头男性没有中招。
“虽然早就知道了,但外国人还真是少见呢。容我询问一下,怀尔斯先生。您好像是最近才办理的签证,不远万里跑到这来,就是为了做这种生意吗?”
表面上是公事公办,但实际上却略带嘲弄的语气。可金发男人的颜色还是没有任何改变。
“看样子阁下就是砚木秋隆先生了。这次竟然亲自来,我真是不胜惶恐。不过本人也的确有自己的苦衷,这样的货品的确是有些敏感。如果继续把地点设置在本土的话恐怕会很麻烦,这也是无奈之举了。但能顺便来欣赏一下你们国度的风光,不也很不错嘛?”
“您的兴趣我们原本也没打算要插手,但据我们的调查,用于运输货品的卡车可不止一次的出没在这里呢。这可就有些罕见了。
“我们这边也处在非常时期,一点异样都可能会触及到我们敏感的神经。如果您能给予方便帮助我们消除疑虑的话,那可是再好不过了。”
“那是自然,我专门等候在这就是为了这个。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让我们换个场所吧。”
跟随着金发男子,众人走进仓库的内部。
如何形容呢?仓库内部的景象。
那是不自觉涌上的反胃感。
大大小小容器摆满在四处。内部存放的东西没有例外的——都是眼球,浸泡在福尔马林中上下漂浮着。
原本就知道这个男的的爱好,可当实际看到时候感受就完全又不一样了。
整间仓库俨然是一个有着无数眼睛的生物。而一行人此刻就像是被它盯着一样。
不由加快了脚步,想从这种被注视的感觉中逃离。
但还是用眼神示意,后面人警戒四周。
“就是这里了。”
走到仓库尽头处有一扇小门,男人在这里停下了脚步。原来里面还有一个隔间。
“这里面是?”
“这里面才是我真正珍贵的藏品,刚才在外面的只是一些残次品。诸位都是尊贵的客人,既然有机会的话,也希望您们能看看。”
用小巧的钥匙打开了门锁。
在推开门的一刹那,察觉到他原本就像装饰一样一直挂着的笑容改变了。
不同于刚才的谄媚,是绝对的自信。
这个房间是他的领域,秋隆察觉到了。
并无例外,这个房间同样被装着眼球的容器充满着。
只是哪怕秋隆并没有欣赏这东西的兴趣,他也不得不承认它们的美丽。
如同绚烂的宝石,但却更为异常。这种异常让普通人敬而远之。加另外一些人无比兴奋。
“先生,对我的藏品感觉如何?”
秋隆顺势坐下。
“恕我直言,我无法评价。您与我们在欣赏事物时的视角是不同的,不过既然这些才是怀尔斯先生您珍贵的藏品,那外面东西是用来干嘛的呢?”
“这个啊,那些是消耗品。”怀尔斯轻描淡写地回答。
“消耗品?”
没能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正打算再度发问。可在此之前注意到了身边的下属。
哪怕此刻身处的环境很怪异没错,但现在也应该清醒过来了,可他们目光仍然是呆滞着的。
想到这里打算用咳嗽声来惊醒他们,可在突然之间……
看到了本被浸泡着的眼球,颤动了一下。
……
“嗯,那么就感谢您的配合了。”
双方友好地握手,标示着这次会面的结束。
“这是应该的,我只想拜托一下您不要透露太多关于我的事。”
“一定。”
没有任何异样的,秋隆一行人离开仓库,重新坐上轿车离去。怀尔斯也亲自把他们送到外面,确认他们的离去后才重新走回本原来的房间。
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消失无踪,在踏入隔间的一刻起。
英俊的脸上唯有冰冷。
“真是出色的表演,连我都快要被折服了。”
房间中响起掌声,人影凭空出现在另一边的沙发上。
“那群人有没有在暗中抵挡住你的暗示的可能性,rider。”
神态让人想到了老旧的机械钟表,用这个单词称呼着突入者。
“我好歹也在一旁盯着,这样的事不可能发生。他们的确是老实交代的没错。不过他们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除了确认两仪式确实不在这座城市的情报外,什么也没得到嘛。”
对方随手,掏出几个眼球把玩着。
“他们在短期内应该不会再度打扰了,之后的货物还有三批。这次商品怎么样,rider。”
“马马虎虎,我只会这么说。这些货色可远远还不足以填充我的宝具。哪怕我是最和蔼可亲的神明,对于这样的祭品也会觉得生气哦。这里面大部分都还只是些带有着魔性的眼睛,小部分踏入魔眼等级的也只是些不入流的货色。”
“更高层次的魔眼不是我能轻易拿到手的,我没有足以登上那辆列车的财力。这已经是极限了。”
“也只能这样了。”rider把头仰到另一侧。“本来对传说中的直死之魔眼有点兴趣。可也没办法,见识了呢。”
“她不在这里才是好事。本来会在这个时间点召开仪式,也有这方面的考量。”
“我不理解,即使拥有这样的眼睛,她终究不过是个柔弱的女人而已。为何要避着她?”
rider仍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只要是不安定的要素都尽量排除。”不容置疑的语气,但随即停顿了一下。“但如果你想寻找的是高等级魔眼的持有者的话,我这里倒有新的人选。”
“哦?”这下rider来了兴趣。
“作为合作的报酬,他答应与我共享一部分荒耶的遗产,昨天晚上已经收到了。还有另外一个魔眼的持有者,此刻正在这座城市之中。”
从怀里取出相应一份文件夹。
“扭曲的魔眼吗?这也相当罕见呢,值得一试。”越看越有兴趣。“我听说那个名为荒耶的男人跟现在的你一样都是些无趣的家伙,但在他手上竟然诞生了这么有意思的东西吗。”
“我不会干涉你的想法,但注意不要闹出太大动静。最后一位从者在昨天已经证实现世了,召唤阶段到此结束。率先暴露者风险是巨大的,这点不需要我特意说明吧?”
话语中没有情感的波动,却更显威胁。
“就算你现在是我的master,也不要太过嚣张了。”rider也收敛起了嬉笑的神态。“谨慎是吾等的特质,不需要你来提醒我。
“不过这次只有六个从者。这跟我现世时所得到的信息不符呢。”
“本就是亚种,没有庞大魔力的积累连从者召唤都是不全的。这种状况下,还要勉强凑够七人是不大可能的事情。何况六人已经足够了。”
正在他们说话的档口,听到了地下传来的低沉的吼叫声。将rider原本已经迈出去的脚步也拽住了。
“没想到这么快,我的催眠就失效。”
声音象征着某个庞然大物即将苏醒。
“这次可是用50只眼睛来构建的囚笼,竟然只维持了两天。”怀尔斯同样注意到了。
“估计是产生抗性了吧。即便没有理智,但怪物终究是怪物,更别说现在变成这副模样。本来我也有所预估。只是现在速度超乎我的想象了。”
“我的催眠难以继续支撑下去,等到他真正醒转过来。我们这里先不说,这场仪式都有被它彻底毁灭掉的可能性。要怎么处理,你那个合作伙伴有说法了吗?”
“它很快会作为祭品被投放,到那时你也能得到补全。”
“希望如此,只是动作要快一点。这次我还能勉强压制但下一次,无论如何修补囚牢,都绝对无法再困住它。”
“我会向他提及这点的。”怀尔斯忠实地将这件事记录到他的行动表上。
“如果那个倒霉鬼不自作聪明地在召唤的仪式上加入了那段他不知道从哪拿来的咒文,我也没必要替他擦屁股了。虽然亲眼看看这个怪物的真实模样也不错。可要我来处理,可就一点意思都没了。只是这家伙也真顽强。即使失去了master也还要挣扎的存续下去。可怕哪。”
毫无保留的抱怨,身为神明,但他并没有所谓神的自尊。这样的神明作为自己的从者,究竟算是好事还是坏事?怀尔斯自己也不知道,可此刻他也只是静默地听他发泄完。
“特里斯坦的召唤师失败确实在这一计划之外,可这样的结果更让人没想到。听他的说法,这样的存在大概是所谓的影从者。”
“影子,也蛮符合现在的它。嗯,那就这样吧。”工作还是不能推迟的。再磨蹭下去,她真的要醒过来了。主次关系rider他还是能够分清的。“我现在要去把笼子加固,这次眼睛的数目要增长一倍,你明白的吧。”
“嗯。”
所谓的消耗品,指的就是这个。
怀尔斯触碰了一下墙上的机关。一大块地板随之掀起,然后就看见了通往地下的密道。
仓库本来没有这些结构,是怀尔斯自己创造出来的。在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
rider走下密道,怀尔斯正打算按rider的吩咐去取那些消耗品。
临走时rider却又把他叫住了。
“哦,对了。我一直想问一句。虽然你面对我的时候总是这么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可这就是你本来的面貌吗?”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或只是好奇,rider问道。
一阵沉默,但出于一些原因。还是回答了。
“我只是单纯觉得以这副姿态比较好面对你罢了。”
对他而言,本性是早已经被遗忘而又无需再度拾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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