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和林蕊相处得很好,至少看上去是那样的,我能看出来林蕊是真的很喜欢她,而云对她也不那么抗拒,这当然是最好的情况,省去了很多麻烦。
这样一来我就仿佛成了多余的人,林蕊的热情一下子转移到了云的身上,她就像个宠溺妹妹的姐姐那样,为迟云夹菜添饭,好奇地询问关于她的一些事情,而这些问题也不过分,云也就礼貌地回答,我反倒闷头吃起了饭,一时插不进她们的话题。
“去年天梯帮上的葬神之手真的是小云你吗?”
“嗯,是的。”
“哇啊,你们兄妹真的是太酷了!简直就像漫画里的剧情一样,游戏天赋无敌的双胞胎兄妹诶!你想过打职业吗?如果你们兄妹组成一个队,那就天下无敌了吧!”林蕊一说到游戏就两眼放光。
“我不适合那样的职业,也不是很喜欢玩游戏,现在已经不玩了。”云微笑着说。
“诶?和迟海一样呢,那场比赛之后,都不玩了啊...好可惜的说。”
“学习任务重嘛!”我插嘴道。
“哼!”林蕊白我一眼,“刚才还说是被姑姑逼得没时间玩呢。”
“学习嘛,不分主动被动,都一样啦。”我辩解。
“小云呢?姑姑这么严厉,你能受得了吗?”她对云问道。
“我的生活学习习惯一如既往,姑姑没有必要督促我的,她只是对哥哥严厉罢了。”云如实说道。
我无奈地耸肩,往嘴里塞了一块鱼豆腐,而这时候,云夹起一片烤的刚刚好的茄子,沾了点酱料,放进我的碗里。
“多吃点蔬菜。”她说。
“谢谢。”
“客气啥。”
如果是在家里,云替我夹菜,我是不会说什么谢谢的,而在这样的场合,我下意识就客气起来,倒是让云有点吃惊,我说谢谢的时候微微抬眼盯了我一刻。
接着她们聊起了流行音乐,这几年网络音乐盛行,学生之间口耳相传最火爆的歌手都是网络创作歌手,比如林蕊聊到的一名叫许嵩的歌手,我虽然没怎么听过他的歌,但在同学朋友的交流中不断地听到这个名字,也就变得熟悉了,他和另外两位歌手并称企鹅音乐三巨头,林蕊似乎很喜欢许嵩的歌,聊到他的时候,云居然也表示听过他的歌。
“其他朋友也向我推荐过许嵩的歌,我就花时间将他的歌都听过一遍,他的词很不错,很有想法,甚至有一定的深度,但是唱功我觉得很勉强。”云如此评价道。
“这样说来,小云平时拥有自己喜欢的歌手吗?”
“我听歌比较散,我只关注一首歌的本身自己喜不喜欢,所以没有特别喜欢的歌手,而且,我更倾向于听纯音乐。”
“纯音乐是指古典音乐吗?”
“包括古典音乐吧,一些电影和动漫的背景音乐都很不错的,我都喜欢。”
“哎,我有些时候对一些纯音乐有很深的印象,但就是不知道名字是什么,出自哪里,这太难受了,你能向我推荐一些好听的纯音乐吗?”
“没问题啊。”
“好好好!那我们加个好友吧,你有时间把歌单分享给我!”
“行啊。”
她们两人登录手机扣扣互相加了好友,而这时候饭局已经接近尾声,夜雨不知何时也已经停止,地面上浅浅的积水倒映着霓虹灯光。我看了看时间,九点半了,也该回家了,于是趁着她们相谈甚欢,就去吧台结了账。
林蕊家的司机总是在最合适的时间将车停在路口,我们刚刚走出烤肉店,就看到司机大叔在不远处对她挥手,她提议让我和云坐她家的车带我们回家,我觉得这样也不错,能够剩下一点车钱,于是拉着云往路口走去,不料,云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我拉了两下,她还是不走。
“怎么啦?我们坐林蕊的车回去呀。”我握着她纤细的手腕,晃了晃。
“我想走回去。”她说。
“九点半了,快点回去比较好,从这里走回家可要点时间哟。”
“我想走路。”
林蕊本已经坐进了车里,她见我们没有过去,就解开安全带下车走了过来。
“小云,迟海,怎么不上车呢?”她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俩。
“她想走走,”我解释道,“这样吧,我和云还是走路回家,你不用管我们先回去吧。”
林蕊的视线移向迟云,云迎上她的目光,很自然地挽住了我的胳膊,她说道:
“就不用麻烦你了,我和哥哥走回去,我一直有点晕车,真的很抱歉。”
“那好吧,”林蕊点头,“已经很晚了,你们注意安全哦。”
“嗯,放心吧。”我回答。
“下周见。”
“下周见。”
林蕊转身走向路口,走到一半,她回过头,看着我们,然后露出笑容,抬手挥了挥,而这时候,迟云嘴里却冷不丁地发出一声冷哼。
“呵。”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惊讶地看着她,而云脸上淡淡的笑意随着林蕊乘坐的轿车远去,而彻底消散了,她脸上的冰冷比平时更甚,而且,像极了生气的姑姑,她抬起头,望着我,说道:“走啊,还愣着干嘛?”
我和云行走在湿润的人行道上,雨后有点冷,街上没有多少人,云一开始不说话,埋头看着路面,完全由我带着行走,待我们一路这样走到城南的时候,她才打破了这沉默。
“她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她说。
“谁?”我没有立刻意识到她指的是谁。
“还能是谁?”
“噢,”我恍然大悟,“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眼睛很大,很会说话,爱笑,头发卷卷的,整个人就像洋娃娃,你们男生都很喜欢这样的女生吧。”
“哪有,她只是我的好朋友。”我突然发觉事情或许变得复杂起来了。
“虚伪,”她鄙夷地说,“我知道你喜欢她,别遮遮掩掩了,你心里那点破事儿瞒得住我吗?”
“是,我确实挺喜欢她的,”我话音刚落,我的胳膊上就传来一阵剧痛,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我的肉里,我忍着痛苦,继续说道:“可...可是,这种喜欢也只是对美的欣赏,对朋友的喜欢,你不要乱想,我和林蕊可没有一点暧昧关系。”
“是吗?”云抬头看我一眼,我立刻给她坚定的眼神。
“我对她真的没有妄想。”
“可是她对你可不那么单纯呢。”
“她对我也...不可能有那种想法的!”说这话的时候我底气不是很足,我可不是情商为零的蠢货,林蕊对我的感情,我不可能感受不到的。
“那你觉得她对我怎样?”云又问道。
“那还用说,喜欢得不得了,把你捧成公主了都。”
“海,你错了。”
“嘿,云,她对你那么好,你可不要乱想啊!人家一片好意,你要是过度解读就过分了!”
“呵,你一点都不了解女孩子,”云冷笑道,“你以为她对我热情是做给谁看到?”
“云...”
“一切都是做给你看的知道吗?那个泡面头洋娃娃可是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呢,为了讨好你,她收起了对我的一切厌恶,表现得那么热情那么大方,说实话,我可做不到她那样,真是心服口服。”
“我觉得你真的有点过分,你干嘛要这样揣测其他人呢?”
“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说得到底对不对,我就明说了,我不喜欢那个林蕊,但那是我的事,你想怎样和我无关,你大可不必在意我的感受,我对她的厌恶只是单方面来自于我自己,她确实不喜欢我,甚至讨厌我,可是对你倒是真心实意,她是个不错的人,你要是和她在一起...”
“够了够了!”我打断她的话,“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还是学生呢,初中生,懂什么喜欢不喜欢啊,言情小说看多了吧你!”
再一次沉默,两人都没了话,我们一路走到家里时,已经过了夜里十点。
打开门的一瞬间,迟云眉头一皱,我的鼻子一抽——一股浓浓的酒气从屋子里飘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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