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之后的夜里，迟海难以入眠，他本以为妨碍自己入睡的是白天经历的那些琐事，却没想到让意识兴奋难平的却是浴室里朦胧妩媚的身体。一闭上眼睛，云震惊的神色和来不及遮掩的肌肤就清清楚楚地展现在脑海里。

面对这裸露的肌肤，迟海居然觉得陌生，这不是他印象中的云，童年时的坦诚（**）相对早已成为遥远的回忆，那时候他们还可以在澡盆里嬉戏打闹，他还可以嘲笑她光秃秃的下身，而现在，他发现自己对这理应无比熟悉的妹妹，实际上陌生又遥远。

他意识到，朝夕相处不一定能会让人与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真正让彼此变得陌生的，其实是时间——他们长大了。

他不再是能闯了祸再让大人来擦屁股的顽童，她也不再是一有不满就眼含泪水欲哭待柔的掌上明珠，他越长越高，最终成长为瘦高健壮的青年，她的胸部越加丰满，褪去稚气，温婉动人，同时，他们也不再无话不谈，身体外向发展，心灵，却朝着相反的样子成长。

迟海平躺在床上，万籁俱寂，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他的血液超乎以往的兴奋，涌向他的下身，让他的阳物昂首挺立。

“原来如此...”他此刻才难堪地面对了这个现实，那个时候他第一次没有以兄长的眼光看待她，而是单纯地看到了一个年华正好，妩媚动人的女性，他无法移开目光，无法忽视诱人的处子芬芳，作为雄性的本能有生以来第一次苏醒了——面对自己的妹妹。

“我果然...很差劲...”

急促喘息之间，那一阵**逝去之后，借着从窗帘之间的缝隙里浸入的月光，他默默地看着手掌上那一滩恶心的糊状物，感到一阵绝望。

当然，他终于能入睡了。

五一节过后，每个班都收到了校宣传部制作的五四青年节校报特刊，这算是学校形式工作的一部分，大多数人都不会看两眼这种报纸的，大家心照不宣，也有少数人决定不辜负宣传部同学的劳动成果，用心地欣赏了一遍，例如龙心语，她看完之后对这一期的校报大加赞赏。

“哎呀呀呀，这一期的报纸质量非常过硬啊，你看这排版，这文章，这专栏，简直难以相信是学生做出来的，不愧是钱玄同啊，果真有两把刷子！”她转过身来，拿着报纸感叹道。

迟海默不作声，拿着笔在作业本上划着无规则无目的曲线。

龙心语很不爽，她这算是搭话，等着迟海回答呢，却不料对方不愿配合，太没面子了。

“喂。”她把报纸拍在迟海的课桌上。

“嗯？”他回过神来，抬头看着她。

“校报看过了吗？”

“看过了。”

“你觉得怎样？”

“具体是...”

“质量方面。”

“很不错，这是最好的一期周报，我想，钱玄同这一次会出大风头。”他笑道。

“出风头的又不止他一个，学生会长同样添了政绩，”她将报纸翻过来，指着边缘的特别鸣谢，清楚地写着：宣传部全体成员于此诚挚地感谢迟云同学对本期周报的全力支持与帮助。“这一期报纸对校方来说意义非凡，来视察的领导看了这一期报纸，那该是身心舒畅吧。”

“如果所做的努力都是为了取悦所谓的领导，那就很没意思了。”迟海不屑地说。

“谁说没意思，”龙心语同样不屑，“学校的重点高校保送名额可不是随随便便就给人的，而且这一次的周报之所以意义非凡，正是因为视察的领导里，有**大学的教授，那可是招生办的主任，你说取悦他们有用吗？”

“我还是不清楚有没有用，只是明白了原来在中学里也能闻到官僚主义的气味，都还没走出社会呢，就开始学会如此种种，这倒让我有些意外。”

“那么你的幼稚倒是让我非常意外，说到底，你还当自己是个小孩子，你呀，也该想想以后的出路了。”

“嗳，急什么，这不是才高一吗？”

“岁月如梭，如白驹过隙，时间过得很快呢，就像我，总是莫名其妙想起一些往事，而且那时候会觉得似乎就在昨日发生，你有过这样的感觉吧。”

“以前没有，现在有了。”他笑道。

“怎么说？”

“初中的时候，你还是个总和学校做对的不良少年，而现在，却对我讲起了人生道理，老成持重得不像是往昔的那个龙强，一回想起从前的你，就好像是另一个人，而且，昨日才和他刚刚道别。”他看着她说道。

“你总是看着从前，不要这样，还是转身面向未来吧。”

面向未来？迟海一想到未来，就感到浑身无力，对很多人来说，未来太过陌生可怖，还是背对前路，回味过去来得轻松，可他也明白，他不过十多岁，又有多少过去值得他咀嚼呢?

对，他要面向未来，只能面向未来。

和龙心语的对话让他初步下了一个决心，他要改变自己，不是明天，不是后天，立刻，他立刻就要改变。

昨夜他做出的那样荒唐的举动，令他羞愧难当，过去二字，已经蒙上了一层自责和自我厌恶的阴影，他只需要一个理由就能做出改变的第一步，而现在已经有了。

中午，林蕊像往常那样在楼下等他，他们一起去食堂吃午饭，这一次，迟海没有被动地等待林蕊的动作，而是主动地牵起她的手，他不再害羞于他人的视线，昂首挺胸。

用餐的时候，他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放下勺子，认真地对林蕊说道：

“林蕊，我可以和你交往吗？”

“你为什么要和我交往呢？”林蕊对他突然间的执着毫不意外，微笑着问道。

“我想我是...不，我肯定，我喜欢你。”

林蕊慢慢地用筷子夹起餐盘里的瘦肉，放入嘴里，然后她喃喃说道：

“我以为...你会在更浪漫的时候对我说这话。”

“对不起！”他痛苦地捂住脸，“我确实该挑个好时候，放学后在公园里或者河边什么的，但我不知道怎么就，我觉得越快说越好，我害怕这种冲动过后再一次失去勇气，你知道我这人的，我不敢给自己留后路。”

“噗嗤...”林蕊憋不住笑了出来，她一只手捂着嘴，摇着头，边笑边说：“好了好了，你别为这种奇怪的事自责，就算是这样告白，我也很开心哟。”

“那你答应吗。”

“你说呢，昨天都把初吻给你了，现在我能不答应吗。”她露出粲然的笑。

“谢谢你...”

“这样的事，为什么要说谢谢呢。”

“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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