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咏叹调

“哟，紫音君早啊。”周一一早，迎着上学的人群，克鲁茨看到了自己的好友的背影，赶忙迎上去打着招呼：“怎么今天没跟miku一起来啊。”

“……，是克鲁茨啊……哈哈……哈哈……”小瞳明显的反应慢了好几拍，半天才转过身来，有气无力的笑了笑。

“哇！！你你你你这是怎么了！”看着小瞳的样子，把克鲁茨吓了一跳。为了创作新曲子，把自己关在屋里两天没出门，小瞳如今突然憔悴的几乎快认不出来了：原本健康红润的脸色现在变成菜色；无精打采的眼神和重重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这两天几乎都没睡觉；头发也由原先的栗色变成了枯草一样的颜色，脸颊都消瘦的凹进去了。

“这两天，有点太专注于创作，叔叔婶婶又带着小爱出去旅游了，所以我就把别事情的都忘了。”

“不会说到现在你都还没吃饭没睡觉吧！”克鲁茨对小瞳的专注力佩服的五体投地。不过看他现在摇摇欲坠的样子，果然还是过去扶住他比较好。

“miku呢，这个笨丫头，明明是个秀恩爱的好机会。”身旁与克鲁茨形影不离的小薰小声说着。

“啊……就是因为吃了她做的东西，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小瞳一想起昨晚的恐怖晚餐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那个……咖喱里面竟然有整颗的洋葱……”

“呜哇……想想都可怕。”克鲁茨光靠想象就吓的面色铁青了，估计要不是小瞳醉心于创作到了忘我的境界，他打死也不会去碰miku做的晚饭吧。

“啊，瞳君早啊，克鲁茨君还有小薰，早啊！”正说着，那个无敌脱线的初音miku抱着好大的一个包裹跑了过来。

“早啊miku酱，这是拿的什么东西？”

“啊，人家看瞳君太过辛苦，连夜在家做了很多便当的说！”miku开心的晃着双马尾，把手里的东西递到大家面前。里面刺鼻的大葱气味和各种奇怪的食材混合的味道已经依稀可闻。克鲁茨甚至还看到有绿色的烟雾从便当盒里冒出了。

“这个东西，怎么觉得有点恐怖。”克鲁茨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是……是呢。”小薰也挂着一头冷汗：“miku酱这个东西，真的能吃么。”

“恩恩，人家专门找来连和铃来帮人家试味呢。”miku大大的点了点头：“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个孩子今天早上睡的好香呢，怎么都叫不起来。才过了一个周末就这么懒散，真伤脑筋的说。”

“这完全是食物中毒了啊！！！”

就在大家拼命吐槽的时候，小瞳已经脑袋一歪，靠在克鲁茨的肩头安然入睡了。看他这个样子，真的是累坏了呢。依靠着挚友发出了安心的吐息。

“哎……真是个不会爱惜自己的家伙。”看小瞳累成这个样子了，大家都自觉的安静下来，克鲁茨把男孩背到背上：“这个状态看来也没法上课，咱们把他送到保健室吧。”

“嗯。”miku心疼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孩，伸手摸了摸熟睡的小瞳的头发。就这样，三个男子把小瞳送到了学校的保健室。然而一推门进去，他们就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

“哎？虹村……莉莉娅同学？”miku惊讶的叫了起来。原来躺在保健室病床上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平日里强硬、严厉、堪称完美主义典范的明日之星——虹村莉莉娅·海布勒同学。

“咳咳……呃……”看来莉莉娅同学病的很重呢，沉重的鼻音和沙哑的嗓子，几乎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看来生病的是这孩子呢，”保健室的老师看了看昏睡不醒的小瞳：“隔壁还有个床，把他过去吧。”

“那个……莉莉娅同学怎么了？”克鲁茨出于礼貌的问了一句。

“这孩子啊，从上周五下午，上完课之后就开始喉咙发炎，已经发烧3天了。这不，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保健室的老师给莉莉娅同学额头上换了一块冰贴：“据她本人说，是因为那天上课的时候说了太多的话造成的。究竟这孩子是给谁上课去了，把一年份的内容攒到一节课全讲出去，嗓子受得了才怪。”

“一……一年份……”克鲁茨、小薰和miku脑袋上都挂满了冷汗。看看这边可怜巴巴的莉莉娅同学，再看看那边昏睡不醒的小瞳，所有人心中发出了一致的感慨：这两个家伙，究竟是天才呢，还是怪物呢？

“你们，不许靠近姐姐大人！”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挪到了他们眼前，精巧的小鼻子，陶瓷一般白皙的皮肤，仿佛永远都在不高兴似的撅起的嘴巴，长长的直刘海下隐藏的眼睛，谜一样的人物，就是他们的同班同学小鸟游，这个家伙连自我介绍都只有一个姓，如今连她的全名都不知道……

“小鸟游同学……对吧。”miku这个自来熟显然是不会怕生的，友好的伸出右手。不过，却被对方完美的无视了。

“都是因为你们……”

“哎？什么？”

“都是因为你们，姐姐大人才会病成这样的。”小鸟游同学那没有起伏、平淡的语调里明显的带着敌意：“所以不要你们靠近姐姐大人！”

“好吧好吧，那这里就交给老师，我们先回去上课了。”克鲁茨可不想招惹这个家伙，笑着跟老师打过招呼，拉着小薰和miku离开了保健室。

“嘿嘿~嘿嘿嘿~”一路出来，miku难掩喜悦的，一个劲的笑着。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

“因为啊，瞳君可是不输给莉莉娅同学那样的天才呢，所以，有些高兴的说。”

“嘛，那小子估计也很快就能恢复了，咱们继续享受音乐祭去吧！”

“好~”克鲁茨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 ☆ ☆ ☆ ☆

“看，那不是同班的宫藤同学么！”眼尖的miku已经从人堆里认出了自己的新同学，那个玩电音合成的胖宅如今也登台亮相了。这家伙虽然胖，却乐呵呵的显得憨态可掬，有点大熊猫的感觉，所以意外的很让人亲近，自然他的舞台前面围了厚厚的一群人。

而他带来的表演也格外的另类，他用自己家带来的好几块大液晶屏幕，加上好几台电脑还有合成器，调音台之类的东西，把舞台布置的跟科幻产物似的。等到他手中的电子钢琴音乐想起，所有的屏幕一齐闪亮，无数个青春貌美的二次元美少女伴随着华丽的电声钢琴跳起快乐的舞步，值得一说的是，整个舞台的所有东西，包括演奏、动画制作、编曲、编舞，后期的校对等等工作，全都是宫藤同学自己完成的，这更让大家不由得赞叹：技术宅就是能改变世界啊！

由于莉莉娅同学的缺席，今天上午的钢琴课看来只能取消了，原本计划单独接受辅导的小薰大大的送了一口气，所以这会她更是放纵自己的小孩子本性，玩的比谁都开心。

“可惜我现在不能跟大家一起去看演出了，因为过一会是吉他课，这是第一次上课呢，所以要先去了哟。”miku由于上午的器乐课，不得不回到教室去了。这会她可是一百个不乐意啊，就连上课的时候都是，一直怨念的瞪视着老师，嘴巴也撅的老高，害的教吉他演奏的中川老师一脸茫然：“哎……我哪里教的不对吗？”

这个年轻的女老师大概才刚刚代课不久的样子，虽然演奏技巧的棒，但是她总是一脸不知所措的表情，让人总以为她做错了什么事而慌手慌脚呢。

“没有没有，老师弹的非常好。”

“啊？初音同学是想快点回去看演出吧。”老师笑眯眯的伸出手指在空中摇了摇。

“呜……瞳君这会大概也睡醒了，克鲁茨和小薰上午也没有课……人家也想要快点去看啦。”

“那，初音同学有准备什么演出节目么？”

“我们正在创作新的曲目，为了这次音乐祭。”一提到这，miku就精力十足了，眼睛都开始放光：“瞳君写的曲子一定是最棒的~”

“啊拉啊拉~”中川老师掩口而笑：“还真是让人期待呢。”

“哎嘿嘿，知道么，这次是瞳君负责作曲哦！对了，瞳君就是紫音同学……”

“啊拉啊拉~”

果然这就是天然呆的气质么，没两句话就把miku给哄开心了，说起来，这两个天然呆在一起，还真是合拍呢，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起来。不知不觉就到了下课的时间。

“哎？已经下课了啊，今天跟老师聊的真的很开心，谢谢老师的说！”miku红红的小脸上洋溢着微笑，起身跟老师握了握手。

“哎！！！下课了？今天的课还没讲完的说，人家完全给忘记了！”老师则挂着瀑布泪：“miku酱不介意老师拖一点时间吧，很快就讲完了！”

“老师再见咯~”

“根本就没听进去啊！”看着miku笑呵呵扬长而去的背影，天然呆的吉他老师陷入了抓狂之中。

☆ ☆ ☆ ☆ ☆

“喂，miku下课了啊，来的正好！”刚走出教室，就被克鲁茨和小薰碰上了：“一会可有重量级的演出哟！”

“重量级？哎哎？”一边说着，miku已经被身后的小薰推着走了。

“咱们这一届新生中最被看好的人，自然只有虹村莉莉娅同学一个了，她的演出可是绝对不能错过的！”

说着，三个人已经来到了学院的演奏大厅，能够在演奏厅而不是户外演奏，绝对是优等生的特权了。

“莉莉娅同学，不是还在发烧么？”miku担忧着同学的身体。

“看来已经没事了呢，等我睡醒的时候，莉莉娅同学已经走了。”说话的是刚刚赶到现场的小瞳，在饱睡了一上午之后，男孩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精神。

“不过，来的人还真是多啊。”直树也坐在了他们旁边：“不愧是今年的新生当中的明星级人物。”

“嘘！演出要开始了！”克鲁茨招呼大家安静下来。只见偌大的舞台中间，摆放着一台黑色的三角钢琴，在那旁边的，是莉莉娅同学高挑的身影。她慢慢的走过去，坐在了钢琴前面，双手自然的摆在琴键上。抬起头凝望着天花板，那双冷然的双瞳在注视着什么呢？所有的同学都不由得屏住呼吸，聆听着她奏响的第一个音符。

一声低沉的和弦响起，缓慢沉重的琴声瞬间揪住了每个人的心，接着是真空一般的沉默，紧接着第二声和弦，再次将所有人的心提到高处，然后，一连串轻盈柔软的旋律流淌出来，就像在第一声恸哭之后期期艾艾的诉说。而悲伤的背后，低音区源源而来的和弦仿佛在向世人宣告着自己重新站起来的决心。时而如暴风骤雨，时而又细腻温润，莉莉娅同学那略显消瘦的身体，究竟蕴含了多么强大的能量，在弹奏到高潮之处，她陶醉于自己的琴声，闭着双眼扬起头，披肩的金色长发跟着手指的节奏一起跳动。

贝多芬C小调第八钢琴奏鸣曲——《悲怆》，20多分钟的演奏，让所有的人的心跳都跟着琴声波澜起伏，直到最后两个和弦毫不迟疑的落下，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经她手中弹出的圆润的琴音，一颗一颗都仿佛精心雕琢的翡翠，任何一个音符都是这世间不可多的的宝物。一曲弹完，迎来了全体师生们雷鸣般的掌声。

“真的……好棒……太厉害了。”克鲁茨发自内心的赞叹着。

“呜……好听……呜呜呜呜！”小薰直接就被琴声感动的痛哭流涕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使劲把巴掌拍到发疼。

久久不散的掌声之中，莉莉娅同学站起身来，优雅的对大家鞠躬致谢。仔细看去，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走路也有些不稳。这个家伙，带病坚持演奏，而且还能弹的如此出色如此震撼，真的是太厉害了。

“好了好了，不哭啦~”克鲁茨任由小薰靠在自己胸前释放这情绪，真是个感性的女孩呢，不过，在这样震撼的琴声面前，大概谁都会为之动容吧。

“克鲁茨，小薰，这个给你们。”小瞳说着，递上一摞厚厚的乐谱：“最后的部分，是上午在保健室完成的。我们也要创作出不输给莉莉娅同学的作品才对啊！”

“嗯！”小薰抹了抹脸上的泪珠：“填词的工作就交给我们吧！不知为何，突然之间干劲十足了呢。”

“是啊，我们一定不会输给她的，因为我们也有一位天才嘛~”克鲁茨看着小瞳创作的乐谱，曲中的那份宽广浩瀚的胸怀与激荡的情绪，让人眼前一亮，要为这么一份无比优秀的作品填词，克鲁茨也感到了澎湃的激情。

“那么，我们的新曲子叫什么名字呢？”被小瞳的曲子深深吸引的自然还有直树，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演奏它了。

“嘿嘿~”克鲁茨自信满满的抬起头：“就叫《咏叹调》吧。”

“咏叹调啊，明明是现代轻音乐，却起了这么一个古典的名字呢。”直树用乐谱敲了敲克鲁茨的肩膀：“不过，感觉很合适呢，咏叹调在歌剧中就是抒发内心情感的独唱曲，也是一部歌剧的灵魂所在。也许用在这里最合适不过了呢。”

“是啊，也算是，向莉莉娅同学所崇尚的古典艺术致敬吧。”小瞳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脸颊：“其实在作曲的时候，我也从莉莉娅同学的授课中得到了不少灵感的说。”

“那这一次，也让我来参与填词吧！”直树一反常态的主动请缨了：“这么好的作品，我不参与一下真的太可惜了。”

“那么，争取下周一，拿出一份完美的作品出来！”

“哦~！”众伙伴们兴致昂扬的把小手举的高高的。在莉莉娅同学那犹如魔法一般的琴声激励之下，一篇美丽的咏叹，就要诞生了。

☆ ☆ ☆ ☆ ☆

“miku，主旋律音再跟紧一点，那边贝斯的根音快了半拍。”

“吉他，这里的滑音不能断开，这一段重来一遍。”

由学长们借给小瞳他们的练习室里，五个孩子已经开始紧锣密鼓的训练了，而且他们特意的请来了那个熟悉的老师来做监督。果然在练琴的时候，没有巡音老师那严厉的声音，大家都有点不习惯了呢。

“嗯，这一遍就很好。”在苦练了整整一下午之后，巡音老师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几个孩子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了。

“不过你们啊，音乐祭都已经开始两周了，你们才准备登台演出么？”巡音老师的言下之意就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你们的表演了。”

“这次的曲子，前前后后改动了好几次，大概是受音乐祭的影响吧，大家兴致高昂的总想要做出最完美的乐曲呢。”小瞳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嗯，总体情况是做的不错的，不过细节上要注意，这首曲子意境是很深的，怕你们能写出来，却不一定能演奏好呢。”巡音老师一丝不苟的为小瞳他们指出问题。

“知道luka姐姐，我们会注意的！”miku信心满满的。这两天，又是改曲子，又是填词又是练习的，还要上课，大家都累坏了，miku那本来就单薄的身体更是瘦了不少，小瞳怜惜的摸了摸女孩的头。温柔厚实的大手抚摸在女孩头上，暖暖的传来一股安全感，miku舒服的缩着脑袋眯起眼睛，发出“喵啊~”的可爱声音。

“好了，准备万全，要出场了哟！”

“哦！”

昏暗的演出大厅里，挤满了熙熙攘攘的学生们，大家议论纷纷：这个除了虹村莉莉娅之外，学校第二个准许使用演出大厅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人呢？

这时候，一点点神秘的电子音让大家安静下来，仿佛来自科幻世界的神秘仪器在运作的声响。声音越来越大，仿佛从遥远的太空逐渐向我们飞来。在这电子音效所塑造的迷幻世界中，一点轻柔的旋律荡漾开来。

一段简单的旋律，循环变奏着，将空灵的幻象描绘的亦幻亦真，在这幻彩的音色之中，舞台的大幕缓缓落下，站在幕布顶端的五个人，仿佛从天而降一般来到大家面前，接着，一个清澈的嗓音也跟着飘扬而致，唱起了叙事诗一般的歌谣：

“子供の顷に いつも见ていた（小时候常常看见）”

“窓に映った 光の行方（从窗户映射而出的光芒行踪）”

“遥か远くの 遥か未来の（遥远的悠远的未来里）”

“昔话で 彩る天体(せかい)（由许多传说点缀出来的世界）”

“无数の星の トンネル抜けて（穿过由无数星辰编织出的隧道）”

“走り続ける レールの音は（持续奔跑的铁道声响）”

“どこで出会うの どこへ向かうの（要到哪里见面 要往哪里走去）”

“ふと见上げたら 君のぬくもり（突然抬头向上 是你给的温暖）”

在miku的丰富多变嗓音之中，回旋重复的旋律显得一点也不单调，反倒是给人一种宛转动听的感觉，让人沉浸在这一圈又一圈，一层又一层的旋律之中，听着miku甜美的诉说，而紧接着鼓声一响，电吉他和电子琴的启奏又仿佛开启了一扇耀眼的大门，曲风随之一转，节奏加快，转换的直接，让人措手不及，却又仿佛歌剧咏叹调中的转调一样，让人充满期待，欣喜雀跃：

“星空またたく（眨著眼睛的星空）”

“思い出奏でた宙(そら)（与回忆奏出这片宇宙）”

“君と出会い（我俩若是相聚）”

“言叶さえ色あせた（言语也会失色）”

深吸一口气，曲调再次急转直升，由刚刚的快速一下子变成极快的激奏，而miku的歌声也分好不差的跟着盘旋上升，随着他们跳到舞台上的一瞬，高亢的歌声，唱出了震撼全场的第一个高潮：

“星くずが纺ぎ出す アリア（星屑交织而出的 咏叹调）”

“届けて このメロディーを（传达出这个旋律）”

“君と描いてた 想いを繋いで（联系起与你一同描绘的思念）”

“溢れ出すこの気持ち 刹那（满溢而出的这份感情 突然间）”

“瞬く流星のように（就像闪烁的流星）”

“抱いて贯いて あなたの胸に（直直贯穿）”

“つつまれて…（被你的心意所充满）”

“ため息一つ 月が回るわ（只要一个长叹就能让月亮转动）”

一气呵成的唱出满心的感叹，与主歌部分截然不同的高速旋律和火爆的伴奏曲声之中，miku的声线清晰可辨，瀑布一般飞洒的旋律把所有人的思绪从太空直直的拉到地面，所有人的心脏，都被乐曲中激昂的节奏紧紧抓住，随着重力加速度一起坠落、失速，然后在最后一句长长的尾音中减速，平缓的滑行。然而不顾大家的心跳，第二段的旋律已经奏响，观众们在低空盘旋的思绪，再一次随着miku的歌声翱翔起来：

“忘れかけてた 幼い言叶（记不清楚的 童言童语）”

“谁かの涙 谁を叹くの（是谁的泪水 为谁悲伤著）”

“裏切られても（就算被辜负了）”

“気づかないフリ（也只能当作没有注意到）”

“空飞ぶ魔法とか（还梦想著能有）”

再一次的，用沉吟叙述起心中的遗憾，就像莉莉娅同学指尖下流淌的贝多芬的悲伤，然而随着转调，随着激情的伴奏唱出崭新的希望，那经历过伤感洗礼的咏叹调，在袭来的高潮中迎来了如焰火一般璀璨的怒放：

“集めた星図(ちず)（只要把星图聚集起来）”

“神话さえ色あせた（神话也要相形失色）”

“走り出すこの思い アリア（不断涌出的思念 咏叹调）”

“続けて このメロディーを（持续的 这份旋律）”

“きっと 意気地无し 足迹おざなり（一定会 没有出息地 掩饰足迹）”

“响きだすあの谱面 彼方（响起来的那个乐谱 就像彼方）”

“一粒 波纹のように（点下的波纹一般）”

“君に逢えるなら 奇迹さえも（要是能与你相会的话）”

“ユニゾン(みかた)にして…（就连奇迹也会相应而起）”

不给人们任何喘息的机会，吉他、贝斯、电子琴和架子鼓，一齐奏响狂放的旋律，沿着miku的尾音席卷全场，牵动着所有人的思绪从漂浮的半空急转直下，就像火流星一样划过天际，在这旋律的狂欢之中，miku清澈的声线唱响深情的旋律，将人们的思绪插上幻彩的双翼，急速的俯冲而来：

“気づけばほら（注意到的话）”

“无重力に うかぶ涙（漂浮在无重力中的泪水）”

“暗の中 キラリ（黑暗之中 闪耀）”

“隠せないまま（也不会被隐藏）”

就在这时，明亮的旋律骤然停歇，只有miku的歌声仿佛清唱一般的重复这高潮的旋律，收起翅膀，带着观众们的心跳漂浮在低空之中，享受着迎面吹来的微风：

“うばたまの梦で逢う 君の（相会於乌羽玉的梦中 你的）”

“横颜 まだ気づかない（侧脸 还是模模糊糊的）”

“やめて 意地悪な（请不要 我不想要）”

“キスならいらない（只是寻我开心的亲吻）”

“走り出すこの思い 宙(そら)は（不断涌出的思念 宇宙是）”

“永远 今手を伸ばす（永远的 现在就伸出手来）”

“君にあえるなら奇迹さえも（只要能与你相遇）”

“味方にして（就连奇迹也会站在我们这一边）”

终于，动人心弦的伴奏再次响起，仿佛迎着初升的阳光，miku的歌声，带着观众的心绪，夹起音乐的双翼，在高潮的咏叹之中，向着地面做最后的冲刺：

“星くずが纺ぎ出す アリア（星屑交织而出的 咏叹调调）”

“银河の どこを旅する(ながれる)？（要旅行(流浪)到银河的哪里呢？）”

“いつか 手の届く星ならおしえて（总有一天 触手可及的星星会告诉我吧）”

“光无き この星に いつか（黯淡无光的 这颗星星）”

“ひとすじ 彗星のように（有一天 会有一条明亮的彗星）”

“夜を突き抜けて わたしの星(もと)へ（冲破这片夜空）”

“逢いに来て…（来到我的星中…）”

最后，乐声减弱，只有miku那空灵的声音，重复着最后一句的歌词，回荡在整个大厅。直到余音渐渐消散，所有的观众们才慢慢睁开双眼，看着他们这一趟奇幻之旅的终点——学校的演出大厅，每个人的身体都感觉轻飘飘的，仿佛刚刚的景象就是自己亲临一般，最后由余音带着自己缓缓降落。这种感觉，真的是太过美妙，以至于有些同学忍不住留下了感动的泪水。

直到有人第一个站起来，为他们用力的鼓掌，大家才如大梦初醒一般，纷纷起身，送给这五个孩子最热烈的掌声。这是为了感谢他们带给自己这次奇幻之旅的最好的礼物。掌声经久不衰，小瞳他们一遍又一遍的返回舞台，跟大家鞠躬道谢，大家依然久久不肯散去。不，有两个人，却匆匆的离开了舞台。

“姐姐大人，不要走这么快啦。”小鸟游同学娇弱的身子，怎么也跟不上莉莉娅同学迈开的大步。她已经是一路小跑的追过去了。

“我……我才不承认……什么现代音乐，我才不要认可他们！”莉莉娅一边快步的走出会场，一边咬着牙嘟哝着。作为整个学校里古典音乐的领军人物，虹村莉莉娅·海布勒可以说跟现代流行摇滚音乐八字不合。当听到小瞳他们用自己的方法，来重新诠释古典歌剧的咏叹调时，她已经是怒火中烧了。

不知走了多远，莉莉娅气喘吁吁的站住脚步。整个校园这会空荡荡的，大家都围在演出大厅那里，想要一睹那几个奇迹般的孩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伸手抚着胸口，莉莉娅回头看着人满为患的大厅。自己明明不认可他们的……可是，那灵魂深处挥之不去的震撼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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