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31孤王的心声（Ⅳ）

“...............能够问您一个问题吗？”在沉默了数分钟后，奥开口询问道。

“如果是朕能够回答的话...............”光复一心并未流露出严肃的神情，依旧享受着眼前美好的光景，任由轻盈的徐风拂过他的脸颊。

正要冲上前去的燕焰却是被而后追上来的织所阻止，织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心急，暂且观察一会儿便是。

纵然心切可是奈何织所言在理的燕焰，也只得耐住焦躁的内心，躲在城墙的楼梯下侧耳倾听。

“您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或许只是奥单单的揣测而已，在奥看来，您并不是想要消灭诺亚族，更多的像是试图改变现有的秩序亦或者说是创造一个人们都能够认同并维系的世界...............”奥也只是抱着一试的心态。

“................哈哈哈哈哈~~”在短暂的沉默后，光复一心却是显得有些反常，尤为喜悦地笑道。

“是奥有哪里说的不对吗？如果是那样的话还请您不要介意，自当奥从未提及过便是...............”以为是无意间触碰到光复一心心中某个回忆的奥，很识趣的退避道。

“朕只是感叹，拉文霍斯能够栽培出你这样优秀的儿子，确是能引以为傲~~”

“那这么说奥的猜想..............”

“不错~~除了你的父亲拉文霍斯之外，你是第二个猜测到朕真实想法的人.............”

“父亲大人也知晓了吗？”对此不禁感到诧异的奥接连追问道，毕竟关于这一点拉文霍斯从未对他提及过。

“当然了~~毕竟是曾被恒古之神所青睐的男人，连这种程度都没有的话不是太可悲了吗？就像当时他看着自甘堕落的朕一样..............”

“而且在与朕决战之前，一定特意叮嘱过你倘若他不幸战死，切不可与朕为敌而是要选择以保全圣辉城为要，为他日复兴重铸辉煌留下希望的火种对吧？”

“！............您怎么会知道？”奥很清楚这件事应该只有他和燕焰两个人知晓才对，光复一心又是用何种方法知晓的？他竭力地抑制自己不去深想细思，但是脸上的神情却是无法掩盖他内心的动摇。

“不要紧张~~并没有所谓的背叛者或者是窃听的毛鼠贼寇，能够猜想出来仅仅是因为我和拉文霍斯是一类人而已.............在这一点上菲纳兹也同样...............”

“.............奥不太懂得您的意思，还请您明示..............”奥一脸困惑的追问道。

“好吧........就当是于拉文霍斯心愧的补偿................”光复一心在这里表现出些许的迟疑，而后却是有所释然的感慨道。

“当今这个世界的构造以及约束它的秩序是存在缺陷的，能够得到庇护安逸享受短暂人生的只有极少数的群体，【理想的世界并不是一开始便存在的，而是要通过流血，通过不断的重塑才能够诞生。】，这一点朕、菲纳兹、以及你一直尊崇的父亲拉文霍斯都看到了。”

“菲纳兹所选择的道路是建立在自利与私欲之上的，没有力量的人只有被支配主宰的命运，这样的想法是错误的，那种世界里只会充溢着“痛苦”、“呻吟”、“绝望”除此之外不再有其他。”

“而你的父亲拉文霍斯他则是太过看重情义，才以至被旧日的心疚遮蔽了曾辉煌闪耀的眸光，纵然同样是为了自欲但却与菲纳兹完全不同，这也是朕之所以尊敬他的原因，拉文霍斯很清楚必须改变的并不是单单只有诺亚族而已，所以他才会义无反顾的选择了必定灭亡的道路，为了将那唯一的希望放入祸乱世间的潘多拉魔盒之中...............”

“唯一的希望？”

“拉文霍斯他做到了，但现在仍旧需要有人代替他再次打开将世间所有的恶都融贯至自己的灵魂当中................然后带着它一同毁灭，至此世间尽管只留有那被锁于盒中唯一的希望，不再有任何能够被称之为“污秽的罪孽”..............”说到这里的光复一心脸上以不再是方才那般享受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消瘦无奈的沧桑。

“您是要成为“魔王”吗？”至此奥终于明白了光复一心的真正目的，没有想到他竟然抱有着的是这般觉悟的奥不禁心中生出的这份情感是敬佩？还是畏惧？他并不知道，饱含学识的他此刻却不知道用何词语能够准确的形容描述这份心境。

“魔王吗？还真是恰当的形容呢~~”

“为了满腹私欲而背负罪孽的恶名，不惜沾满生灵血魂的双手，直到被救世的英雄所斩杀，伴随着自身陨落，破损的世界将迎来“新生”与“和平”，被尊称为主宰万物的至高神............不就是去扮演这样的角色吗？”

拂过脸颊的晚风吹舞着光复一心的长发，在月色的荧光之下，光复一心的笑容是那般苍白，背负着注定的命运，能够清楚的看到远方终结他生命，已然暴露无疑的殊途，只是没有人知道有多深，也没有人知道深渊的那一头是否还会新的启程？

“可是为了这一理想所牺牲还有您的家人、还有那些信赖您为您流血奋战直至倒下战死的战士...........只是眼睁睁默许着她们生命凋零的您难道不会感到痛心吗？”

“怎么可能不会痛心？！！在这世上没有一条生命是能够被肆意并无果地剥夺的。”

“她们因身心遭受伤痛所发出的悲鸣，朕无时无刻不在聆听，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就像是被人按在水中无法呼吸，在你快要窒息的时候将你从水中拽起，不断的重复、重复...............”光复一心的神情更像是在反问着奥一般，从那双眼神中所流露出来的呐喊是无法伪装的，那是由心而生，最为真挚的情感。

“既然明知痛苦，那您为何不停下？一定还有其他解决的办法的！”奥就像是一个天真的孩童一般依旧对这世间抱有一丝琉璃五彩的幻想。

“太过于沉湎于理想当中就会被现实所背叛.............如果真的演变成那样的话朕也会死去.............就像你的父亲一样，愧疚与自责会顷刻间湮没那早已枯萎的根茎，直到最后连叶都无法传递出心的悲鸣.............”

“父亲大人和你不一样！！”认为这是在侮辱拉文霍斯的燕焰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从城墙后面窜出，大声的否定道。

“？燕焰？为什么你会在............还有织姐姐？”奥的话语还没有说完，看着已经暴露的燕焰，自知也无需再躲藏的织索性也走到了两人身前。

“父亲大人才不是会发出那种软弱声音的男人！他和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光复一心却是神情严肃，语态郑重的质问道。

“哎？”

“你所指的不同，是那满腹私欲的心境？还是这沾满无辜生命的双手？？”光复一心戾气逼人的质问道。

“拉文霍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欺瞒他所效忠的信仰，同时为了自己的信仰又残害了多少无辜的生灵？”

“残害无辜的生灵，这样的事情难道不是只有洛塔萨芙才会做吗？就像是对待风浦村那样！”

“不要再说了燕焰，风浦村的惨剧是因为菲纳兹从中捣鬼才会发生，和光复陛下无关。”奥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和洛塔萨芙闹僵并不是一个明智之举，急忙圆场说道。

“怎么没有关系？就算是菲纳兹的奸计，如果没有他的直属命令为什么要屠杀风浦村无辜的百姓？她们没有丝毫的战斗能力，即便放她们走也不会对洛塔萨芙产生丝毫的威胁，可是...........可是.............”眼前再次回忆起那一幅震撼她心灵，血流成河画面的燕焰声音一下子变得哽咽起来。

“那饱受【澈眼化】诅咒的侵蚀，已经负伤无法自由行动的洛塔萨芙士兵就对诺亚族有威胁了吗？？？？”不曾想触碰到光复一心逆鳞，进而遭受到严厉的反问。

“那种事.............”一下子被问到死穴的燕焰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正因为有价值，所以才会招致灾祸，才会引来事端，引来祸乱...............”

“你之所以责备朕，只是为了掩饰你心中的软弱而已，你在逃避，逃避你不愿意面对的事实与真相，而毋庸置疑那正是被你所厌恶，所憎恨只有人类才独有的堪称愚蠢的自我陶醉。”

“她们之所以被舍弃，她们之所以沦为弃子，难道不正是因为她们不再拥有对于他人的价值了吗？如果她们当中有奥的兄妹，有你的家人，试问又怎么会遭受这无端的祸乱？？”

丝毫没有察觉的她已然被安置在那高高的断头台上。

“你是想说我们之所以被父亲大人所救不光是因为愧疚与亏欠，而是有潜在的利用价值吗？？？我是绝不可能认同这一点的！！”燕焰当然不会认同光复一心的这番话语，因为认同就意味着否定将她从死神旁牵引，抚养她长大成人，她最为尊敬的“父亲”，那是她绝不允许的事情。

“当然~~奥且不说，只是单单燕焰你的话正是因为对于拉文霍斯伯父他存有价值所以才于那场屠杀中幸存了下来............”然而令燕焰甚至奥都没有想到的是，转动这“断头台铁杆”的竟然是奥的姐姐织。

“织姐姐？”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有些事情既然迟早要知道，越早对于她的伤害与痛苦就越少.............”

“姐姐不要再说了...............”奥的话语却变得支支吾吾起来，任谁看都知道其中必有隐情。

“有些事情？这是怎么回事？回答我，奥，织姐姐她所说的事情是什么？”

“................”奥却只是将头侧向一旁，极力的回避着。

“不要逃避！回答我！奥！”

“纯种烈焰凤凰一族这件事想必你是知晓的吧？”对于这如同家庭闹剧般的拙戏，实属看不下去的光复一心决定还是由自己来扮演这个坏人。

“所以呢..............”

“那你认为你的父母会甘愿放弃本已安逸的生活，成为朵岚芙屠杀异己的工具吗？”

“你说什么？”

“不愿再入战乱的烈焰凤凰一族也为他们所谓的自傲付出了惨烈的代价，以光耀十字议会为首就像是对待特来涅米一族一般，予以了“神圣的净化”..............”

“不！你在骗我！”

“而当时指挥光耀十字议会进行这场屠杀的首领便是你口中最为敬爱的父亲大人，纵炎者·拉文霍斯·炎之祸.............”

“这也恐怕是冥冥之中命运的安排吧？本是为了转移朵岚芙的注意力，为特来涅米一族的逃亡赢得时间，却不想使得本已退出世人眼中的烈焰凤凰一族沦为了牺牲品.............”

“拉文霍斯虽然内心极为惋惜，可为了特来涅米一族的延续，依然完成了使命。”

【饱含歉意的屠杀和欢愉荒谬的屠杀又有什么区别？】

【难道就因为心境的不同，肆意的剥夺他人的生命就可以成为一种被高歌赞美的圣行吗？】

“你骗人！我不相信！奥他在污蔑父亲大人是不是？”燕焰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奥的身上，那个自己最为深爱的男人。

只是唯独这一次他并没有回应她的期待。

“....................”他只是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你那是什么表情？”燕焰有些慌乱的追问道。

“奥？不是.............不是的对不对？织姐姐是在骗我对不对？呐！说话啊奥！告诉我这都是谎言啊~~”然而奥的反应却是令燕焰的心头一凉，但是她却仍不愿面对事实。

“对不起...........燕焰.............”面对着那逼人的视线，内心有愧的奥不禁将眼神侧向一旁逃避。

“不要回避我的视线！看着我！看着我啊！”情绪有些过于激动的燕焰三两步的走到奥的身前，摇晃着他的身体大声的吼道。

“光复陛下和姐姐说的都是事实，没能早些告诉真是抱歉..............”尽管万分痛苦，奥终究还是哽咽的说出了当年的实情。

“身为烈焰凤凰一族皇女的你之所以能够活下来，是因为尚且年幼的你和拉文霍斯伯父无法相认的爱女祈诺———也就是现在的风之语艾莎瓦尔她长得太过相像.............但也仅是如此而已..............”织的话语就像是最后压死骆驼的稻草一般，将燕焰内心中最后的一盏琉璃灯无情地击碎。

死一般的寂静....................

“呵呵呵............也就是说我能够活下来仅仅是因为我曾长着一张他女儿的脸吗？”听到这里情绪已经不再像方才那样激动，可她的话语以及那略带迷离的神情却比刚才更令人感到哀伤。

“并不是你所认为的那样的！父亲大人他对燕焰你是真心的，这么多年父亲大人她对你的情感，你应该比我更为清楚！！”奥愈发的感觉燕焰的思想偏离了正规，他露出焦急的神情，将双手按在那柔软的肩膀之上竭力的辩解道。

“毁了我曾拥有幸福美满的世界，再赐予我一个全新的世界..............心怀感激也是无可奈何吧？”

“只是这份感激所包涵着的爱却是沾满鲜血的...............父亲大人还真是于燕焰有着大恩大德呢~~”燕焰不禁失神的向后退了两步，在这一刻她已经不知道该去相信谁，于她而言曾经唯一能够信任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将自己抚养长大却是屠杀自己一族的元凶，另一个是口口声声说为了自己却不断隐瞒欺骗自己的爱人，这一刻伴随着夜风所感到寒悸的不只是她的身体，还有她那颗破碎散落的心。

“燕焰..............”在这一刻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知道事情一旦暴露便注定会发展成这样，但是真到了这一刻他却不知道如何去解决自己爱人内心的心结。

“能够问您一个问题吗？光复陛下.............”

“如果是朕能够回答的话................”按照常理一般人在知道这样的真相后一定会丧失理智做出狂热的举动吧？

“您觉得您“可怜”吗？”谁曾料想燕焰竟然会如此忤逆不敬的正面询问道，也许她只是想单单确认而已，但是在奥看来这是如同孩童般置气胡闹一般，急忙示意她不要再胡言乱语。

“燕焰！”

“没关系~~人在受伤时的本能就是抱怨，所以需要理解~~”光复一心示意无妨并包庇道。

“在燕焰你的眼中怎样的人算是“可怜”？能够举出一个例子说明吗？”

“...........不...........燕焰并不知道，所以才向您求教...............”略带清凉的晚风拂过燕焰的脸颊，在那美丽迷人的脸颊上所露出的却是一双满溢迷惘的眸光，就像是坠入深湖之中的少女一般，尽管能够看到温暖的暮光，能够倾听皎月的低语，但是却永远也触及不到.............如同衬入水中的月影一般。

“是吗？朕并不能举出一个能够抚慰你心灵伤痛，能够被称之为【恰当】的例子...............但是在朕的眼中为了达到目的能够舍弃自身情感，并且还依旧能够活下去的人，这样的人才配称予“可怜”，就像是朕一样..............”

“在眼下这个世界里，能够让我们生存下去的只有权利与力量，理想和信仰都不过是权宜之计，是用来操控那些没有力量的人的手段。”

“但是，只是因为这样便放弃理想与信仰不是太可悲了吗？作为人来讲的话？”并不能认同光复一心观点的奥再次发出质疑的声音。

“在现在这个世界当中，不...............应该说是在浩瀚宇宙的任意一个角落也同样是相同的吧？在这个想要冲出“监牢”去追溯新生的世界里，能够活下去的只有强者，只有靠自己的双手去战斗，理解杀戮的真谛才能够生存下去，这是万物不变的境界法则.............连自己内心都不愿去相信的人，就算是耗费毕生的精力所换得的也只是微弱的荧光..............”

“倘若你拥有比你父亲拉文霍斯，比身为至高神的朕还要强大的力量的话，你会让事情的最终发展成这样吗？”奥正欲言反驳，却被光复一心率先开口质问道。

“.................”而面对光复一心的质疑，奥只是选择沉默不语。

“答案很明显不是吗？”光复一心看着欲言可是却又不知应该怎样来诉说的奥，温和的笑容中神情中略带一丝的同情。

“那将这些能够倚靠支撑自己于困境中前行的理想、信仰都舍弃的您，所依托的又是什么？”已如风中残烛的燕焰再次追问道。

“驱使着您不断前行的又是何物呢？”她像是不知满足的孩童一般，依旧无畏的追求着真实的本质，她想知道，她第一次这么的想要知道，难道真的如光复一心所言，能够依靠的只有那冰冷的王冠，和沉浸于血枢棺木之中的铁拳吗？

“................驱使着朕不断前行，将寄托于身心之中，并自始至终贯彻至今的是愤怒与仇恨，它们两个所内在的潜力，是当今世上任何情感都无法比拟的，就算是能够呼唤奇迹的“爱”在它们二者面前如履薄光...............为他人而战牺牲自我这种的崇高的理念只不过是伪善罢了................”

“可是单凭愤怒与仇恨所建立起来的王国，真的能够承载住胜利的喜悦吗？”

噗！！只是在光复一心话语尚落之间，鲜血飞溅于众目之下。

“！..............织姐姐？”令两人没有想到的是，就在光复一心回答解释之余，同时织手中的音律划过光复一心的右臂，孤王之血流淌在渐冷的熔岩之上...........

“这是怎么回事？”而就在燕焰感到困惑之时，光复一心却是丝毫不为所动，并且利用她的意识游离放松的一瞬突袭到了她的身旁，反扣住她的手，幽蓝的火焰只离她那苍白的脸颊不足咫尺。

“您这是要干什么？？”并不知道光复一心用意何在的奥，唯独有一点还是能看清的，那就是此刻光复一心所露出轻蔑万物的那双眼神，以及在他右手之上通过“萤火”的眼睛能够深刻清晰的感受到躁动暴虐的力量。

“冷静点..............如果朕欲意的话，你的妻子下一刻便会在你面前灰飞烟灭..............”

“要是胆敢伤害她的话，我奥发誓定会让你永生后悔...............”从光复一心的神情行动中奥看出了他并不像是在说笑，他是认真的。

“真是让人感到颤栗的威胁呢~~只是朕平生最厌恶的就是被人威胁...............”然而，光复一心却是连半丝的犹躇都没有，将那灼烧着幽蓝冰焰的右手贴在了燕焰的脸庞之上。

“不要紧的奥，我已经没有遗憾了呢~~”在最后一瞬留给他的是爱人原谅的笑容———那仿佛看开一切心无遗愿的笑容。

“................啊！！！！！”根本没有反应之余，幽蓝的火焰一瞬间将燕焰包裹起来，犹如冰心的幽焰仿佛要将燕焰的灵魂也一同烧烬一样，苦痛的折磨令她发出了颤心的嘶鸣。

“不！！！..............你这混蛋！！！！”方才还是一脸笑容和颜悦色的奥，此刻却是完全天翻地覆的变化，极具膨胀的“萤火”力量燃烧着他的身体，头上的鹿角重生而出，受到了自然的恩泽与祝福包裹全身的圣焰铠甲，就像是在宣泄着他此刻那有内心而迸生出的怒火。

“光复一心！！！”腾空而起，挥舞着重拳直向光复一心的奥脑海中已经什么都不再剩下，除了那唯一不断回响的声音之外。

“..................！”然而就在奥疾驰而下的途中，原本被幽蓝之焰灼烧痛苦嘶喊的燕焰身体却是突然散发出耀眼的荣光，烈焰凤凰的羽翼再度展开，但是那光泽却比之前更为鲜亮，更为夺目，就像是旧时代朝圣者的遗物———“耀”一般。

圣辉城中的人民也都径向被这道冲天的火光所吸引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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