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三）

经常去教务处的学生一定不会是什么好学生，虽然说这句话挺符合我的情况，但是和我身后跟着的林风华就一点也搭不上边了。

再说如果真要算的，那总是来这里分配任务，报告情况的那些学生会的成员们，不是成本校最差的不良学生了？

仔细一想的话，在这个学校里，我虽然有过不想迟到早退或是旷课的记录，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做什么会被招待到学生处的恶劣事件。

那么今天被叫来的原因吗？就是因为请假了一天。不，不会这么简单，果然又是老妈说了些多余的话吗？我不由的按住了额头叹了口气。

在一个星期内两次造访学生处这种速度，也就只有现在能体会的到。也是难得的体验呢。

还是让我们坐在给校外客人坐的沙发上，感觉上一下子就和前方的教导主任处在了同一地位。

……

怎么说都是不可能的吧。

只要光是坐在对面长型办公桌上就够唬人的了，还把双手合十抵着头，你是哪里来的组织司令吗？

眼镜镜面的反射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是练过的吗，故意在这个角度的吧，就是故意向外释放威压的吧。

在一开始的气势上就压制住了我的教导主任突然毫无变化的发出了声音。

“那么，请你解释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吧。”

学生处室内沉默了半天没人回答，不是在问林风华，是在问我吗？

“嘛，因为生病请假了一天。”

姑且这么回答了一下。

“那还真是值得褒奖的模范学生。”

“哪里哪里，也就一般吧。”

不知道哪里值得表扬的我，总而言之先用言语表现出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谦虚。

“生着病还坚持去考试，是不是该把你的事迹向全校的同学公布一下，号召大家向你学习。”

“不不，我一直都比较低调的。”

“而且还助人为乐，代替生病的同班同学去考试，是吗？”

“只是举手之劳。”

我脸上保持着恭敬的微笑，心里却把再次出卖了我的情报的老妈骂了个遍。

虽然不知道这个一点都不让人看穿心思的教导主任会怎么处置我，但至少，在嘴上不能输，见机行事吧。

决定继续耍嘴皮子的我，等待着他的下一句话。

然而，仿佛声音是从喉咙发出来般的，一动不动的教导主任接下来的话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

“那么，对于你这种优秀的学生，我们学校自然也不会不给你推荐学校的机会。”

“哈？”

完全无法理解现状的我，听他继续说了下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李老师。”

“我知道了。”

在一边沉默在半天的小公主应声答道，原来小公主姓李，我又在心中记了一遍。

“至于上次决定的事情，这次我们就在这里继续说。”

这句话似乎是对林风华说的，坐在我身边的林风华毫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是上次事情的继续吗？我想起了上星期在这里林风华和教导主任的对话。

“蓝青，我们走了。”

和轻柔声音不相符的，小公主狠狠的拉了我一把，简直就是想让我的手肘脱臼。

“我会自己走的，别拉了啊。”

“真是叛逆期的小鬼啊。”

用一副了不起的样子说着，老师你自己不是也还处在这个末期。

我跟着小公主正要走出学生处，身后传来了教导主任让人听不出感情的机械般的声音。

“这只是身为教师的建议。”他说着微微抬起了头，“和人交流时别用那种看不出心境的笑容，会使人很不愉快。”

“这么说来，您不是也一样吗？”

不自觉的，我用起了敬语。

无法让别人看透的交流能永远使自己处于最高位，但反过来，也会让人无法认识到真实的你，从而产生距离感。

对合适的人使用大概会很有效果。

说到我的话怎么可能会用那种高水平的交际技巧，最多是无意间表现的我的水平也和现在对面的那个教导主任差太多了。

“确实，但这是应对为了应对你这种人所处的方式。”

教导主任的头继续往上移动，消去了反光的镜片里，出现的是如鹰一般犀利的眼神，但是不知为何，却让人感觉不到恶意。

“这么说来。”是因此放松了警惕还是什么的，我随口问出了上次就想要问的问题，“您认识家母吗？”

出乎我自己意料的是，问出来的话竟然再次变成了敬语，真是不可思议，读起来甚至还有一种古风的感觉。

语文教师的威慑力？

想着这些无聊事情的时候，教导主任交叉的手放了下来。

他侧过头，单手扶抚了抚眼睛，声音从那仿佛能解除感情的喉咙中缓缓流出。

“从来都没有认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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