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四）

比起前段日子寒冷刺骨的走廊，在今天这种温暖舒适的环境中行走，反而让人感到不适应。

甚至连从窗外吹入的风也是暖暖的，这是何等的奢侈。

能不能将这种温暖平均分配到每一天呢？

嘛，这问题就像能不能把世界上的财富均分给没一个人那样不可实现。

在狠狠吐槽了自己后，走在我前边带路的小公主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雨，停了呢。”

“是啊。”

雨季差不多该落幕，真正的进入春天了。

除此之外，这几天发生的，那些琐碎的事情，也该结束了。

“你学到了什么吗？”

小公主放慢了脚步，让我并行到她的身边。

“多少有一点吧？”

“别用那种随便混混的说法。”

脑袋被拍了，小小却重重的手刀。

踮起脚尖努力敲到我头顶的小公主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副非常努力的样子，不过现在可不是在体罚学生的时代了哦，小公主老师。

教育要从交流入手，虽说往往言语会成为更恐怖的利剑就是了。

“无论如何。”小公主继续走在走廊上，模仿大人语气般的声音传了过来，“偷懒也好，耍性子也好，这些都可以原谅，因为你们都是小孩子嘛。”

你不也是吗？

虽然我很想这么说，但大概会受到更严厉的体罚所以还是忍住了。

“最重要的是，要学到点东西，每次都要有所成长，而且。”

小公主在一间教室前停了下来，旁边挂着三角锥形的牌子“会议室”，看来总算是到了目的地。

打开门的时候，温暖的春风垂了过来。

似乎是因为那风的原因，连小公主接下来的话都变的额外温柔。

“要相信自己的决定哦。”

会议室比普通的教室小一点，和楼下的学生处差不多大小。布置上则是和映像中的差不多，房间的中间放着一张大会议桌，后面靠着一扇窗，出于隐秘性的考虑，安装上了深色的窗帘，在会议桌周围还有几个橱柜大概是摆放着资料之类的东西。

不过不知为何，现在窗帘就被拉上了，会议室的室内处在比较暗的状态中。

“你好，林风华同学，不，应该说是蓝青同学吗？”

脑海中存在印象的声音传了过来，靠近窗的一边，在那似乎被称为首席座的座位上，意料之外的人正坐在哪里。

自主招生考试时的哪位监考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从刚刚那句话来看，之前代替林风华去考试的时候不是完全暴露了吗？

正当我想寻找到一个合理解释的是时候，冷静而知性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先坐下吧。”

我就近找了个位置，也就是她的对面坐下了。

这样面对面的坐着，感觉位置和距离都正好适合玩游戏了哦。

真是勾起了年少时的回忆啊，我差点就喊出‘我的回合，抽牌’了哦。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吗，蓝青同学。”

“玩牌，啊不，是之前考试的是吗？”

“哦，记忆力真不错呢。”监考官露出了狐狸般鬼魅的笑容。

“不，我的记忆力很差的。”

是你给人的印象太深了。

我的记忆力就不用详述了，差到到了一种境界。

“是吗？跟你这样的学生绕圈子也没有什么意义，我就直说了。”

监考官老师收回了笑容，紧盯着我的视线仿佛要把我的内心全部看穿一般。

“昨天我们大学的自主招生考试，你代替林风华参加的事实已经得到了你们学校老师的认证，所以，成绩取消。”

“这样啊，相当正常的处理方式呢。”

换句话说，是再正常不过的结果，简直可以用“王道”来形容。

不过仅仅是这样的话，她，监考官，也没有必要亲自到这里来吧，通知小公主告诉我结果不就行了吗，再说，为什么来的是那个时候的监考老师啊。

“你好像，一点都不感觉惊讶呢，蓝青同学。”

“嘛，纸总是包不住火的。”

“是吗。”监考官闭上了眼睛，好像在思考着什么，“一开始，我就有所察觉，但出于好奇的心理，就没有多难为你。”

“是吗，那还真是谢谢了。”

从一开始就暴露了吗？果然我那临时的伪装还是逃不过身经百战，老练监考官的眼睛啊。

不过，让我进去的理由是好奇？是想看看我的答卷？即便是合格了也可以在细查来认定是否为代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监考官真是可怕呢。

“确实，我当时的直觉没有错。”

她举起了桌面上放着的白纸，展现在我面前，凑近一看，这是我昨天的答题卷。整张卷子几乎全是空白，仅有的两个对勾显的格外醒目。

“总分是不合格。”

“真是遗憾。”

“几乎所有的题目都是空白，这是参加考试的学生里罕例。”

毕竟像我这种连一般功课都做不好的学生，怎么可能能完成名牌大学的超奥林匹克竞赛题的考试呢。

“虽然这么说，但是长久以来，无人攻克的最后一题，竟然被人答出来了，而且还是两个科目的两题。”

“啊啊，那那个人还真是厉害啊。”

“嗯，所以说你是怎么做到了，蓝青同学。”

向利剑一般的视线看了过来，冰冷的气息在一点点的把我逼上绝路，让我无处可逃。

唉呀，感觉都要被杀掉一般，这里还是坦率的说出来吧。

“我只是，把所有的时间用在那两道题上罢了。”

原来的打算是做一题的，只是做完之后时间有余裕才选择了继续做第二题，只是我没想到两道题目竟然都能对。

“即便如此，那也是令人吃惊的实力。”

“不，最后的题目也不算特别困难，参加考试的学生要是时间充裕应该也是可以做出来的。”

“不可能。”

被果断的否决了。

“这最后题的出题人就是我。”

……

对于吃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我，她做出了解释，“我是我们大学招生部主任，因为个人兴趣也兼任一些地区自主招生考试的监考员。”

这么说来，好像之前项淑青确实和我提到过有那所大学的老师在监考选人的传说。

当时当成了耳边风，没想到是真的吗？

亲自出题，亲自监考来选择录取有才能的学生，这个老师，是真正的爱着她的职业吗？

“正是因为是我出的题，所以我深知它的难度。”她继续在那最后一题的问题上说了下去，“一般的学生，就算费劲心力也没法做出一题，掌握了全部技巧或者是天资优秀的学生，耗尽整个考试时间大概能解除一题。”

……

“一直以来我们的自主招生标准都是学校品德考核推荐加上自主招生考试合格，但是，存在的另一个方法，却一直没有人用过。”

“答出最后一题的学生吗？”

“没错，最后一题的难度和所需的时间，实际和整张试卷占了等同的价值。蓝青同学，你是为什么要代替林风华同学来参加考试。”

“嘛，有各种各样的原因。”

“之前听你们教导主任极力推荐林风华同学，说她是这个城市里最优秀的学生。不过现在看来，大概不是她吧。”

“您说的玩笑还真有意思。”

只是做出了最后两道题目而已，就拿我和林风华做比较，这两样简直就是天地一般无法比较的东西。

林风华自己做的话，大概能轻松的做完整张包括最后一题的所有题目吧。

而不是想我一样的空白试卷。

“我调查了你的过去。”监考官无视了我刚刚的那句话，自顾自的说了下去，“你曾经是全市同试的第一名，被推荐保送进入这所高中，但为何成绩会一落千丈，说实话我很感兴趣。”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我不想继续在这个会议室里待下去了，那个监考官让我很不高兴。

“如果仅仅是告知我成绩失效的这件事，我已经明白了，一会我还需要学习，请让我先回去。”

“等等。”

站起来打算离开的我被这声音叫住了。

“我想你大概也明白我来的目的了，那么，在这里，以招生办主任的身份正式提出，有兴趣现在就来我们大学学习吗，蓝青同学。”

“唉呀，唉呀。”

传说中名牌大学向我发出了邀请，这是在做梦吗？

从以前开始存在的那个进入国内最具有创新力大学的梦想，能够实现了吗？

可以的话，还真想直接接受啊。

但是很遗憾，嘴角微微的上翘。

“抱歉，我还想再当一段时间的高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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