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禧:你是个特别的孩子,哀家最近又听闻了你不少趣事,不用说皇上了,哀家自是对你也喜欢得紧。
她带着和善的笑容,示意我坐下。
慈禧:不过,皇帝自然还是得以朝政为主,你若是有心,便帮哀家劝劝皇上。
她语重心长的说,我这才明白她是话里有话,意思不过是说最近皇上对我的关注太多,明着让我劝他以朝政为主,实际上却是劝我和皇上保持一定距离。
看来,皇上之前的担忧却似乎还是有道理的,皇后定是又来找过慈禧诉苦了。刚刚慈禧也是刻意让我跪着的,或许只有李莲英才能不需慈禧多说便能明白她的意思,配合得天衣无缝,在“时间到了”的恰当时机来“提醒”慈禧让我起身。让慈禧好下台,仿佛她真的只是没看到我般,好一个精明的太监总管。
珍妃:是,妾身知道。
我点了点头,我也并非想要皇上将注意力放在我身上,这违背了我的初心,我只想要不卷入任何情感漩涡,好有朝一日能够全身而退。
慈禧:明儿个哀家要去颐和园住几日,到时你便伴着哀家一同去吧。
珍妃:是
我犹豫了一会对上目光如炬的她只得应声。
慈禧:有你伴着哀家解闷,倒是不错。
她亲切的拉着我的手说。
我想要开口问她还有谁去,不过我为何要期待他也会去呢,于是转瞬间还是将这话吞咽了下去。
夜晚,紫禁城依然除了明灭的灯光便是一片寂静肃穆,宫门口站着的太监和宫女就像雕塑般一动不动的站着。待我从储秀宫出来,外面已经繁星点点,我未想到慈禧竟然客气的又留我用膳,外面都已不觉中天黑了。
宫女容芷:小主,走吧。
珍妃:我要逛一逛
我笑着说,不待容芷反应,我便率先提步。
珍妃:对啦,容芷,昨晚我是怎么到床上的?
我忽然想起来我昨日不是下棋下到睡着吗?该不会还能梦游爬到床上去吧。
宫女容芷:这个奴婢不知,早上进屋您就盖着被子躺在床上。
容芷有些奇怪的神色望着我,定是她以为我昨天和皇帝明明发生了什么,居然还问她这种问题。
但我已经明白,看来是他将我抱到床上去的,还不忘给我盖上被子,他的动作一定是小心温柔的吧,所以我都没有任何知觉,睡得那么沉。我忍不住轻笑,这绝对是贵宾级别的待遇吧。
宫女容芷:珍主儿,你怎么脸红了
珍妃:瞎说!
我拍了拍脸颊,我怎么会脸红呢,为什么要脸红?奇了怪了。我一边嘟囔着一边回头见到我们已经出了储秀宫很远,慈禧定然是已经看不到我了,于是我伸了伸胳膊,做了做拉伸动作。
宫女容芷:小主,您这是在?
芸洛不解的看着我。
珍妃:做拉伸运动啊,在景仁宫整个人跟机器人似的坐要笔直,吃也不尽兴,可累坏我了。
宫女容芷:机器人?
芸洛再次成功找到了我从现代总是会不经意带来的语言。
珍妃:你听错啦!
我再次笑着掩盖过去,却听到一阵听起来十分古朴的古琴声,像深山里的水滴滴落的声音一样清脆,没有杂音掺杂。稳重而徐缓,就像娓娓诉说着的故事。而琴格高低,也唯有用心才知。
这旋律如此熟悉,这是……枉凝眉!我细细一听,诧异的寻声望过去,却见到那弹古琴之人穿着一袭绣绿纹的宝蓝色长袍,头上戴着石青色的缎穿米珠灯笼纹帽,坐在小亭子中。
今日他似乎又难得的换了一身便服,我朝他走近,原来,他竟还会抚琴。小德子刚打算朝我行礼,我连忙伸出食指抵在唇上示意他不要言语。那淳淳的古琴声缓缓而止住,他抬起头来,肌肤上如有光泽在流动,我就这样对上他漂亮的眸子,禁不住一愣。
珍妃:皇上
我朝他一笑,那日我只是唱了不到两遍,他竟然记下了枉凝眉的旋律,将他弹奏了出来,这样的音乐天赋或许只有我亲眼见亲耳听了才会信。
光绪帝:珍嫔,昨夜让你陪朕下了一夜棋,劳累了。
珍妃:其实是皇上陪臣妾下了一夜棋。
光绪帝:其实,不必如此。
我听到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疑惑的看着他。
光绪帝:朕并无他意
他的面容间闪过一丝腼腆之色。
听他此言,我更是迷惑,想了一会儿,这才明白。他意莫非是这些日子以来并没有让我侍寝的意思?我的脸一红,原来,他真的一直都知道,原来我表现得如此明显。所以他从最初开始便没有想过用皇权压我么,而是选择尊重我的意愿?若不是我已经对他为人有了些许了解,或许不会相信作为封建帝王还会有这种越过等级制度相互尊重的思想。
不过以他之腼腆,有时不像一个皇帝,倒更像是个青涩的大男孩。
珍妃:皇上
我张着嘴却不知如何说,只好眼珠一转,转移话题
珍妃:您记性真好,枉凝眉臣妾不过唱了一两遍,您竟然能弹奏出来。
光绪帝:朕喜欢极了你为它配的曲子,那日回御书房便凭借记忆摘录了下来,你恰好和朕对一对有没有错处。
提到这曲,他的眸子里带着些许兴奋
光绪帝:朕弹,你来唱!
每次只有见到他露出兴奋的神色,才会让我感觉到他只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孩子,而不是九五之尊,让我的心弦也不免为他所染,内心涌出几许柔软来。
珍妃:好!
我点头答应。
他低头弹奏起了古琴,我和着潺潺古琴声开始唱起来。清风徐来,如此月光静好的夜足以让人暂时忘却一切烦恼,纵然枉凝眉总是带着一种让人唏嘘感叹的惆怅。
我看着他低眉拨动古琴的样子,儒雅俊逸间带着温柔气息,一个不经意间瞥向他的眼神让我心里就像是和着随风舞动的草絮般摇摆。
第二日,一早我便上了慈禧派过来的马车,踏上了去颐和园的路程,此次似乎慈禧就带上了我和姐姐,并且特许我和姐姐坐同一辆马车,不知是否是为了给她的皇后侄女创造和皇帝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瑾妃:妹妹,自你得宠,我们姐妹两许久都没有说话了。
姐姐坐在马车里,看着我缓缓说。
珍妃:姐姐你误会了,皇上虽然召我,但他却从未临幸。
我担心姐姐心里难受便连忙解释说。
瑾妃:未临幸?虽然未临幸,但是皇上待你的特别是旁人都能够看出来的。
她的眼神间流露出复杂的情绪,有几分惊讶,也有几分失神,似乎神思已经飞舞到了外面。
珍妃:姐姐,你不要多想。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她的脸颊上绽放出一个笑容,刚刚的失神不再见。
瑾妃:你能受圣上宠爱,姐姐自是替你开心的,这样姐姐便也不必自责了。
珍妃:自责?
瑾妃:你可还记得当初你不想要嫁给圣上,我曾让你离开。
她思虑了一会儿,仿佛终于鼓起勇气似的说。
我点了点头。
瑾妃:那日其实我是在赌,赌你不会走。
瑾妃:我知道无论怎样劝说都不能将你的心劝回来,但是若我当真让你走,你便会知道自己肩膀上还背负了许多让你不能够再任性下去的责任。
姐姐望着我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歉意,但是更多的却是在肯定自己当初的决定。
珍妃:所以…你当初让我走,只是为了彻底打消我要离开的念头,心甘情愿的入宫?
我有些不敢相信,我当初怎么就没怀疑过向来恪守礼节的姐姐居然会说出那些个让我逃跑的话。
我如今得知却对她生出了几分怨怪来,她的赌注其实就是在利用我的狠不下心。
珍妃:姐姐,我原以为你永远都会对我坦诚相待的,未想到原来你也会算计我。
我只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簌簌的往下落。
瑾妃:妹妹,这不是算计,姐姐也是为了你,为了他他拉氏整个家族。
她见状,有些着急的拉住我的手。
瑾妃:我也有很多无奈,但是现在,你如此得宠,太后和皇上都对你青睐有加,这便证明姐姐当初并没有错。
我执拗的转过脸去,没有看她。
瑾妃:况且…你当初怎样都不愿嫁给皇上,如今呢?你许是早已对皇上动情了吧。
她见我不语,良久后说。
然而,这样语调平静的一句话却在我心里一石激起千层浪,动情?怎么可能?
珍妃:姐姐,无论我是否对皇上动情,你都不该当初欺骗我。
我的眉梢染上了怒意,原本以为姐姐是放弃自己的生命助我之人,却原来她从未真心想要助我离开。然而,我又如何怨她呢?封建礼教给予她的思想早已根深蒂固,我无法改变。
太监甲:两位小主,已经到了。
不知道何时,马车便停了下来,一名太监在马车旁对我们说。
然而我的脸色依然带着些许苍白,但是见到慈禧却不得不暂时收起那些情绪,我和姐姐一人一边的搀着她。
慈禧:珍嫔,平时就你话最多,今儿个怎么这样安静。
瑾妃:皇太后,妹妹可能是太久未坐马车,身子有些不适,不然让妹妹先去休息,由妾身来服侍太后?
姐姐见状连忙开口,相较从前那个在慈禧面前吓到不敢吱声浑身瘫软的姐姐,如今也已经磨练得胆子大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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