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快速地跳到水里,朝悠兰游去。而这边蓝沫也是恐慌地扔下了怡儿,极速地游到了悠兰的身边。
站在岸上的希若冷眼注视着水里的一切,双唇勾起了抹极其诡异的冷笑,然后假惺惺地走过去将孟怡儿托出了水里。
悠兰落水后就晕了过去,可吓坏了蓝沫和云飞,而因恒王府没有大夫,蓝沫让管家备了马车,火速将悠兰带进宫里找御医诊治。
因此,悠兰公主落水之事便这么不胫而走,很快就传到了太后和皇帝的耳中。
是夜,幽黑的苍穹看不见一颗星辰,唯有半轮弯似镰刀的清月悬挂空中,让这漫长的夜显得有些过分冷寂。
蓝沫忐忑不安地坐在软榻上,时不时朝殿外看一眼,直到一抹白色的身影映入她的眼帘,她立刻起了身,直奔过去。
“奕,怎么样了,悠兰可醒了,腹中胎儿可平安?”她神色焦急,紧拽着齐泽奕的手,迫不急待地问道。
齐泽奕紧蹙眉头,搂过她的腰,一起走进内殿,这才缓缓道来:“母子平安,只是悠兰呛了不少水,又加上受了惊吓,身子还有些虚!”
闻言,蓝沫这才稍微松了口气,还好悠兰没事,否则她定会自责不已!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如释重负地吐着话语,心里却在想,今天这事发生地也太过蹊跷,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悠兰怎么会突然打滑落水?而且因悠兰经常来她这里,她还特地命人在水池周围加了防滑木,按理说不可能脚下踩滑才对!
见她失了神,齐泽奕微拧双眉,询问道:“在想什么,告诉我,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悠兰和怡儿怎么会同时落水,皇奶奶知道了这件事,大发雷霆,说要宣你进宫,彻查此事!”
蓝沫摆出一张晚娘脸,幽幽叹息道:“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怡儿落水是受了希若的激将法,而悠兰落水,我就想不通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也是希若暗中做了手脚!”
蓝沫非常笃定地下了结论,然后跑出内殿来到水池边,她慢步走到悠兰落水的位置,双眸极其认真细致查看着地上是否留下了蛛丝马迹。
“沫儿,在找什么?”
她这突来的举动着实令人觉得奇怪,齐泽奕跟了出来,不解地问道。
“奕,你快过来帮我看看,今天悠兰落水时,只有希若离她最近,肯定是希若做了什么,所以悠兰才会突然落水!”
齐泽奕若有所思地走了过去,与她同时在地面上寻找着。恰在此时,借着微弱的烛火之光,他看到了一块木板缝里,夹杂着一些极小的白色粉末状物体!
平时这里都被小雪她们打扫地干干净净,不可能会有这种白色杂质!
他伸出手,轻轻地将它拈起,“沫儿,是在找这个吗?”
蓝沫凑过头去,虽说这白色东西如此小粒,但她完全可以肯定,这就是希若用来害悠兰摔倒的东西!
“奕,你能找人帮我验验这颗粒的成份吗,太后既然想要抓我彻查此事,那么我自己就得找出证据!”
齐泽奕凛神点了点头,当下便唤来小碧和小雪,让她们二人将木板下所剩的粉末都收集起来。
可不想却在这时,只见殿外突然闯进一个神色慌张的丫头,她一见到齐泽奕,立刻焦急地跪在了地上:“奴婢见过王爷,王爷快去看看怡妃吧,她全身出红疹子,不停地喊痒,奴婢已经让人去请了大夫,可怡妃娘娘喊着要见王爷!”
听了丫环的话,蓝沫大惊,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白天还生龙活虎地要和自己比跳水,怎么不就是落了个水吗,就全身长红疹子,这孟怡儿的身体也太过娇气了吧!
不过人家既然身然不舒服,她也不能埋汰什么,便对那丫环道:“你先回去照顾怡妃吧,我和王爷一会就过去瞧瞧!”
丫环点头领命,恭敬地退了出去。
“本来好端端的日子,就因为她希若一来,闹得恒王府鸡犬不宁,真是该死的女人!”蓝沫愤愤地骂了一句,心里对初希若又添了几分厌恶之感。
“她本就不是善类,这次是我疏忽,才会让她硬闯进来闹了事!”齐泽奕的话语里含了自责,看来若想很好的保护蓝沫,光是吩咐下人不让初希若进府还不行呢!
蓝沫撇着嘴角,“兵来降挡,水来土淹,这次她想陷害我,我绝不能让她得逞,奕,我们快去看看怡儿吧!”蓝沫愤然说完,主动拉着齐泽奕的手,出了玉明殿。
月光静谧如华,幽幽地在小径石路上铺洒了一地。庭院里花香四溢,微风拂过,不少花瓣随风而舞,翩然落在了庭廊上。本该美好的夜景,却生生被院里的一声声惨叫给破坏了。
“好痒啊,你们别抓着我的手,放开啊!”
蓝沫和齐泽奕刚进院里,就听到孟怡儿凄惨的大叫,两人对视一眼,很快地进了房间,只见孟怡儿被两个粗壮的丫环给抓住了手臂按在床上。
“你们这是做什么?”蓝沫凝神询问,走近了床榻。
婢女们都顾不得行礼,忙惶恐地应话:“回王妃,怡妃喊痒,不停地挠身子,奴婢们怕她挠破了皮,这才斗胆擒住她!”
蓝沫微微点头,目光落向孟怡儿,不想这一看,竟是吓了一跳,身子不禁朝后退了一步。
齐泽奕上前扶住她,也看向怡儿,她本该美艳的脸此刻红肿吓人,脸上布满了红色疹子,还有脖子上手上,全都是!
如此触目惊心,看得人心里乍寒!
“怡儿,你先忍忍,大夫马上就来了!”蓝沫出声安慰她,并挥退一个丫环,亲自上前按住怡儿。
听见声音,怡儿痛苦地睁开眼睛,一看到齐泽奕,她立刻委屈地哭出声来:“表哥,怡儿好难受,痒死我了!”
齐泽奕紧蹙双眉,柔声哄了句:“乖,再忍耐一会儿!”
有了齐泽奕的安抚,怡儿果然安静下来,不再吵闹,只是躺在那里,难受地苦着脸。
不一会儿,管家便领了大夫前来,待给怡儿号脉诊治后,大夫开了些药,说怡儿只是碰了水,皮肤过敏,并无大碍。
服了药的怡儿已经睡着,蓝沫坐在那里看着她,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和云飞还有悠兰,今天入了水池,怎么没发生这样的事,而且玉明宫水池里的水,小雪每天都会按时更换,按理说不可能会让人过敏才对!
蓝沫努力地回想着今天的事情,从希若进了玉明殿后所发生的点点滴滴,突然灵光一闪,终于想到了事情的关键所在!希若进了殿后,先是伸右手碰了池里的水,然后又伸左手碰了怡儿!
想必她事先在右手里藏了毒药,先把那药放入水中,接着又将左手里藏的药,在拍怡儿时下在了怡儿的身上,两种药一结合,很可能就导致怡儿出了疹子!
真是个心思阴毒的女人,竟然想出这样慎密的诡计,若不是自己今天警惕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只怕并不会想到这其中的玄机!
次日,皇上果然下旨宣蓝沫进宫,意在彻查悠兰落水和怡儿出红疹子这两件事!
齐泽奕陪同蓝沫一起进了宫,因这些都是家事,所以待皇上早朝完了过后,蓝沫才被宣进乾和殿。
正如蓝沫所料想的,这次审问,太后和皇后并没有参与,殿内只有皇上一人人,由此可见,希若使的那些诡计,正是在帮皇帝逼她就范,好让她以带罪之人,被逼无奈之下给齐泽奕服药!
她绝不会让皇帝的阴谋得逞,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齐泽奕!
“奕儿,朕想单独审问恒王妃,你先退下吧!”
一进乾和殿,皇帝就迫不急待地想要支开齐泽奕。
齐泽奕不悦地沉着脸,冷声应道:“事情发生在恒王府,儿臣身为恒王府的主人,自然也是难辞其咎,父皇又为何只审问沫儿一人?”
“放肆,朕想审问谁还得由你来定吗,事发之时只有恒王妃在场,你在这瞎搅和什么,退下!”皇帝威怒地吼出声,他当然不能让齐泽奕在场,否则他怎么能威逼蓝沫,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齐泽奕冷哼一声,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蓝沫拉住:“奕,皇上既然要审我一人,那我在此便是,你去外面等我,不会有事的!”
“不行,我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上次父皇偷偷找她谈了话,她就心事重重,闷闷不乐的样子,让他好不担心。虽说这次她为自己找到了证据证明清白,可他仍是不放心,生怕皇帝又因这件事而大提小做,要挟她些什么。
“奕,真的没事,皇上又不会吃人,你在外面等我,若是久了我还没出去,你再进来好吗?”蓝沫知道皇帝的心思,所以便主动劝着齐泽奕。
齐泽奕凛着脸,只好妥协道:“那好,有事你就喊我,我在外面,不会走远!”
他眼里的担心和关怀都被她看在眼里,心里溢出暖暖的感动,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然后不顾皇帝在场,竟是踮起脚尖,在他俊美的脸上轻轻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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