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沫身心俱颤,她自是感受到了皇帝那样咄咄逼人的目光,可她仍旧愣愣地站着,做不出决定。
耳边依稀回响着奕方才说过的话,他说,不管皇帝说什么来威胁她,都不能答应!
她真的可以不答应吗?
见她还做不出决定,皇帝再次沉了脸,低声不怒而威地道:“恒王妃,朕的耐性不多,你若是再不给朕答复,那么朕可就要下旨处决那两个丫头了!”
蓝沫缓缓抬起头来,眸光一瞬不瞬地看着皇帝,那双本该清澈的琥珀眸子,此刻却变得黯然无光,那眼底深处,更多的是迷茫和无奈。
她不可以不答应,不能不管小碧和小雪的死活。
她也不可以选择死,因为,如果她死了,皇帝一怒之下,肯定会让相府赔葬。
所以,她唯一的选择,便是听从皇上的安排,夺去齐泽奕脑中,关于她所有的记忆!
如此残忍的选择,让她忍不住全身发抖,她还没想起失忆前与他的点点滴滴,失忆后相聚还没有与他爱够,就要忍受这样被人生生拆散的分离。
一滴眼泪毫无征兆地从眼中滑落,现在的她,就如同之前皇帝逼她同意让齐泽奕娶初希若时,一样充满了无助,防似整个天都要塌下来,她却仍旧无力地支撑着。
右手颤抖地举起,她接过德公公手中的药盒,哽咽的声音轻飘飘地吐出话来:“好,我答应皇上,可是,在蓝沫做这件事之前,也请皇上答应蓝沫一件事!”
“好,只要是合情合理的,朕就准了!”皇帝二话不说,慷慨地应承下来。
蓝沫唇角拂起一抹苦涩的微笑,心里已经是恨透了整件事的始作涌者,初希若!
既然皇帝非得让自己离开奕,非得让奕忘记她,那么,初希若,你也别妄想好过!
未央宫,皇后和太子妃正坐在殿首,安慰着气愤不已的太后,而初希若,则是坐立难安地站在殿中,等着那边皇帝审讯蓝沫的结果。
可是,她们这边派出去的人没等来,倒是把皇帝跟前的德公公和一行御林军给等来了!
德公公手持皇上的圣旨,没等下人禀报,便径直带人闯进了太后的宫中,然后不待给太后行礼,就尖着嗓音大声宣旨道:“皇上有旨,希若侧妃因心胸狭小,使计害得身怀六甲的悠兰公主落入水中,此等大逆不道之行为,本该罪应当诛,然念在希若侧妃刚与太子新婚不久,就网开一面,杖责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听了德公公宣读完圣旨,初希若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心里完全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眼看着那些御林军上前来拉她,希若吓得一声大叫,连连后退,忙出声向太后求救:“悠兰公主不是我害下水的,皇奶奶救我啊!”
然太后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御林军就已经驾起初希若,朝了殿外走去。
“皇奶奶救命啊,我没有害人,悠兰公主是被恒王妃害下水的,与我无关啊!”希若仍是不死心地大喊大叫,不稍一会儿,便被带到了末央宫外,一路朝着乾和殿托去。
本在为蓝沫害了悠兰而愤愤难平的太后,终于在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来,她定定地看向皇后,问道:“皇帝的意思,是希若把悠兰害下水的?”
皇后点头,:“应该是这么个意思!”
云诺撇了撇嘴,主动扶起太后,道:“父皇是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跟过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太后觉得有理,吩咐人备上轿銮,快速地赶往乾和殿一探究竟。
乾和殿外的广场上。
希若被侍卫押着绑在了行刑的长凳上,她动弹不得,嘴却是不消停地大喊:“我没有害人,我是冤枉的,你们凭什么打我,我要见皇上!”
蓝沫刚出了殿内,便听到了希若的叫喊,她冷着脸,无动于忠地走到一直在那里等她的齐泽奕身边。
一见她出来,齐泽奕立刻迎了过去,并将她拥入怀中左右看了看,生怕皇帝对她做了什么似的。
“父皇和你说了什么?”他急急地问道,语气温柔,眼神更是充满了浓浓的关怀。
蓝沫扯出笑容,略显生硬地道:“就只是问了我事情的来龙去脉,并没有说别的!”
听出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齐泽奕微拧双眉,用了手指挑起她的下颚,只见她的双眼像是哭过般,有些红肿。
“怎么哭了,父皇是不是又说狠话来逼你了?”
“没有……我哭是因为小碧和小雪,虽然我有到了证据没有受罚,可是皇上找了她们当替罪羔羊,各打了她们三十大板,我为她们心疼,所以没忍住,就哭了!”她找了很好的理由来应付他,纵使心中因就要离开他而难过得要死,她仍旧很好的伪装着,像个没事人一样。
齐泽奕叹息一声,紧紧地搂着她的腰,温柔哄道:“乖,别哭了,回府后让她们好好养伤,用不了多久就痊愈了!”
蓝沫靠在他的脸膛上,乖巧地点了点头,当耳边再度传来希若的大喊大骂时,她吸了吸鼻子,故作开心地笑道:“奕,你看她的报应来了,皇上见我找到了证据,知道是她害悠兰落水,所以下旨要打她五十大板,真是解气啊!”
齐泽奕宠溺地刮了刮她的鼻尖,轻柔如风地道:“我知道,那是她罪有应得!”
蓝沫莞尔,充他俏皮地眨了眨眼,“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和初希若说两句话!”
语毕,她提起裙摆,飞快地朝广场中央跑去。
喊得唾沫横飞的初希若此时已是嗓子干涩沙哑,再也没有力气乱叫一通。她就像任人宰割的死鱼,趴在刑凳上一动也不动,直到她听见脚步声,以为是有人来救她,她忙兴奋地抬起头,却不想来人竟是蓝沫,她顿时如临大敌般,充满血丝的双眼愤怒地瞪着蓝沫。
“该死的,是不是你和皇上说了什么,所以皇上才下旨要打我!”
希若猛地开口质问道,完全忘记了要在蓝沫面前戴上伪装的面具,露出了她狰狞的本性。
蓝沫浅笑不语,悠哉着模样慢慢地吞在希若面前,是的,她方才同皇上所说的条件,就是惩罚初希若,没想到皇帝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看来这初希若在皇帝的心目中,也不是很重要嘛!
走到希若身边停顿了许久,蓝沫这才轻启双唇,不急不缓地道:“你以为,你使的那点诡计,能害到我吗,不一样被我识穿,最终反过来受罚的人,不一样是你?”
说话间,她缓缓抬起手来,拈起希若的一缕细发放在手中把玩,又道:“你可知有句话叫作伴君如伴虎,你以为自己帮皇上出谋划策想要害我,他就就能满足你的愿望,嫁给齐泽奕吗?多么愚蠢的想法,在皇上看来,你不过是一粒棋子,有用的时候把你拿来晒晒,没用的时候,就会像现在这样,弃之不理!”
“你凭什么这样说,就算皇上拿我当棋子,我也认了,只要能除掉你,不管让我做什么,我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初希若不服气地回吼,双眼似要瞪出来般,恨恨地盯着蓝沫。
“是吗,没想到为了对付我,还真是让你煞费苦心了,有时候我真想知道,自己以前究竟长了双什么样的眼睛,才会没识破你可憎的一面,反倒和你情如姐妹?”
“那只能说你蠢!”希若笃地骂了一句。
蓝沫不以为然,反倒是轻声笑道:“也许是吧,过去的我蠢,但现在的我,可是心如明镜呢,你做过些什么,我都知道!”
希若苍白的脸微怔,旋即嘲讽似的唾骂道:“知道又怎么样,你又能耐我何,此生我得不到美人哥哥,誓不罢休!”
“你还有机会得到奕吗?且不说奕不喜欢你,光是你那些恶毒的行径,就已经令人发指,就算全世界只剩你一个女人,恐怕奕也不会要你呢!”
蓝沫说得毫不留情面,对付希若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她又怎么能说得出好话!
果然,听了她这句话,希若气得面色发紫,咬着唇狠狠地要凳子上挣扎,仿似恨不得将蓝沫扑倒在地,再将她撕个粉碎!
看到她这副怒火攻心的模样,蓝沫总算觉得心里舒坦了许多。
“说来真是可惜,你这次帮皇上出的计谋不仅没害到我,反而把你自己搭了进去,本王妃要走了,你自己在这里慢慢亨受五十大板吧!”
蓝沫戏谑地笑道,然后起身,优雅大方地迈着步子离开。
“蓝沫,你这该死的女人,给我回来!”初希若气得全身发抖,愤怒的血液直冲她的脑门,别得她一张脸通红。
然她刚吼完,行刑侍卫手是的木棍便突然重重地打了下来!
“啊!”
身后传来希若悲惨的大叫,蓝沫全当充耳未闻,盈然浅笑着走到齐泽奕身边,与他携手相拥,离开了皇宫。
五十大板后,初希若的臀部已是血肉模糊,平常人若是受了这样重的刑罚,只怕早就晕了过去,可偏偏她初希若的意志力与常人不同,挨了这五十板之后,仍旧保持着一分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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