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在海浪上映出一片片银色的光泽。白色沙滩上满是遮阳伞和躺椅,晒成小麦色肌肤的游客开放地伸展肢体,四处走动。
小游船载着天王洲高中影像社的社员们来到了大岛这个旅游圣地。
集认为邀请魂馆飒太单独来旅游太奇怪,于是就打着影像社社团活动的旗号,邀请了同班的草间花音,校条祭,连同祈一起来大岛旅游。
“到啦到啦!”魂馆飒太兴奋地大喊,“听说我们这几天要住的是别墅啊,对吧,集?”
“对,”集背着巨大的帆布包下了船,“因为祈的哥哥把她托付给我照顾,这次的旅游就是答谢,住处也是他安排的。说真的,让大家特地赶来,真是对不起。”
听了集的话,校条祭深深吸了口气,嘴角微微撇动了一下。看到她的反应,集不由得为自己的不善言辞低下了头。托付给我什么照顾的——这种容易产生歧义的话根本没必要说嘛。
“哎?为什么要道歉呢?我们肯定玩儿得非常开心哟。”飒太说道。
好开心啊!飒太品味着心中的愉悦,可以和同学们还有自己崇拜的歌手楪祈一起来到夏天最应该来的地方——大海。从今天开始连续两天一直都能和楪祈待在一起,住在同一幢房子里,可以和她聊天,说不定可以面对面听她唱歌,为她拍特写,对了,她还会穿泳装吧?他的想象无限地膨胀着。然而,任由想象过度发展的话就没法游泳了,所以要适可而止。
飒太高兴地用力拍了拍集的肩膀:“你也高兴起来啊,集。想想看,别墅喔!祈的哥哥可真替别人着想,不过拜托的是我就更好啦,我照顾得一定比集好。”
飒太一边哈哈地笑着,一边快速瞟了一眼祈的侧脸。
集被他拍得重心不稳,干笑了两声,在心里抱怨涯这个家伙肯替别人着想才怪呢,不会照顾别人的飒太能照顾好祈也才怪呢。
“太开心了,我们影像社还从来没有过像样的社团活动呢,要是谷寻来了就更好了,咱们人就齐啦。”校条祭边说边看看一旁的草间花音,身为她的好闺蜜,校条祭当然知道草间花音对寒川谷寻有好感的事。
果然,草间花音圆圆的小脸变的通红。
飒太并没有留意到这些,只是顺着话头说:“谷寻那家伙不知道在忙什么?他好久没来上课了,对了,就是从集被GHQ叫去协助调查之后他就没来过哦。”
集沉默了。同学们并不知道集不是协助调查而是是被GHQ关押了,他们当然也不知道集被抓走全拜寒川谷寻所赐。
可是,为什么谷寻在那之后就失踪了呢?最后一次见到他是在隔离区,他弟弟已经住进医疗设备最先进的治疗室了,谷寻如愿以偿。如果他失踪是因为怕集的报复,那他恐怕多虑了,集自己压根没想报复他。
“哇!好棒!这种‘豪宅’里面该不会有凶巴巴的警卫之类的人吧,集,我们要住的是这里吗?”飒太像在享受恰恰舞的音乐一样踏着脚步。
他的声音打断了集的思考,集也打量起眼前的别墅来。
即使是对于看惯了巨宅和大厦的东京市民来说,这栋别墅依然是令人赞叹不已的。三层楼的别墅,建筑结构质朴大方,底层有许多扇宽大的玻璃窗,以及带石柱的宽阔的游廊。房子的周围是精心修整过的草坪,草坪上点缀着一片片整整齐齐的花圃,里面盛开着色彩缤纷的香罗兰和大丽花。
应该不会是这里吧?集掏出信息面板想确认一下房子的位置,但祈却说“没错,就是这里”,说完就推门走了进去。
“真的,氛围真是超棒啊!推理小说里的惊悚故事不是都发生在这种别墅里吗?”飒太说。
“哇啊啊!”
校条祭和草间花音大叫。飒太似乎误以为这种好奇又高兴的声音是恐惧,于是发出愉快的笑声,再把声音压得更低,好像是在威胁。
“一群来旅行的学生住进来,然后就会有各种灵异事件啦。”
两个女生再次大叫,在飒太得意洋洋地眯起眼睛之后又哈哈哈地笑了起来。飒太这样的直男似乎并不明白,校条祭和草间花音根本不会被悬疑故事吓住,反而会觉得有趣。
趁着大家在说笑,集小声问祈:“这房子是哪来的啊?”
“涯说是供奉院集团提供的。”祈说。
飒太凑到祈面前问:“这房子真的好豪华啊,祈的哥哥是做什么的?在哪里工作啊?”
“他在六本木……”
“啊,咱们赶紧去、去游泳吧,天气这么好。飒太,快来。”
集连忙打岔,一边把飒太往门口推。
飒太一脸的不情愿:“干什么啊,祈的话还没说完呢……”
不过到了海边,飒太已经把这件事忘的一干二净了。
“大海啊!”
一看到海,飒太的情绪一下子高涨了起来,不自觉地高声呼喊着跳进水里。身体感觉非常轻盈,像飞翔在宇宙中一样。击起浪花的感觉也非常棒!
“大家都快点过来吧!”
花音无奈地看着飒太说道:“真是二货飒太,无药可救了。”
“但这正是飒太的风格嘛,”校条祭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天气真好啊!”
大岛具备海滨旅游圣地的所有特征,潮水的气味、干爽的细沙、高远的蓝天、延绵不断的海岸线。乘着带沙的干风,将小麦色肌肤散发的防晒油气味与海水味道一同吹向海滩。
这里不止是旅游的好地方,还是一个进行交谈的好地方,完全不必担心会受到监听。风声、海浪声和人群的嘈杂声会使最敏感的窃听器没有用武之地。度假旅店和民宿里都有很多游客,人员混杂。
遮阳伞下的葬仪社成员们没有向那里投去羡慕或关注的目光。来来往往的大型货车和小一些的休闲巴士也没有引起他们的注意。叽叽喳喳地追逐浪花的小孩子们,在阳光下放松超重身体的夫妇们,还有沉迷在彼此的凝视中完全忘记了周围美丽风景的情侣们——所有这些都不是他们所关心的对象。
“魂馆飒太顺利抵达了。”
四分仪眼睛后面的黑眼睛锐利地扫过魂馆飒太,随后他的目光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自己正在看的口袋书《死灵》上。
“明明是任务却玩的很开心嘛,放任他们玩不要紧吗?”阿尔戈把冰激凌杯外面的塑料纸撕掉,揭去杯盖。
大云把一大口通心粉吞下去,说:“咱们不也正在玩吗?”
阿尔戈朝涯的方向努努嘴:“大云,你确定这个家伙在玩?”
涯和他们坐在同一张桌子上。他没有穿葬仪社的制服,而是换上了适合阳光灿烂天气的白衬衫,深咖啡色西装裤,肩膀和颈部的弧线美好而修长,文质彬彬又文艺范儿十足,坐在那里简直像个电影明星,不去演电影反而当葬仪社的首领真是浪费资源了。涯脊背挺直,坐姿端正,坐在太阳伞下的圆桌旁也和坐在勤务室的办公桌前一样。
涯打算把供奉院家提供的宅邸当作伤员们疗养的地方,这样葬仪社就有更好的医疗保障了。为此他正埋头苦干。许多工作需要他协调,许多人力需要他规划,千头万绪必须理得井井有条。至于放松嘛,他从来都将放松看作是他能够描述,但无法分享的人类诸多品性之一。
阿尔戈突然发觉坐在稍远处的同伴们都在朝他挤眉弄眼,想起自己还肩负着代表大家向涯询问“能不能自由活动”这个问题的重任。
早知道就不应承下来了,早该想到涯无时无刻不在工作这件事的。阿尔戈知道,涯对于打扰他工作的非紧急事件,一律采取不闻不问的冷淡态度,所以只好耐心等待。但是现在只有涯的指尖划在信息面板上所发出的声响,除此之外涯没有任何的声音或动作。
“阿尔戈,什么事?”
涯突然出声,阿尔戈吓了一跳。
“哎呀,没、没什么。”
听他这么说,涯又低下头。阿尔戈对他不在意的态度感到有些失望。不过涯很快再次抬起头看着他:“阿尔戈,你这样穿不热吗?”
大家都穿着休闲的服装,只有阿尔戈一个人穿着葬仪社制服。
“心静自然凉啦,而且,”阿尔戈舔着手里的冰棒,不自然地把目光移向别处,“我不是答应过你要随时装备齐全啥的吗?”
涯失笑:“我说啊,那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吧,不用在意这么久吧。”
“才不是,我可是答应过就会做到的人啊。”
“那我就再拜托你一次,这些小事上用不着再听我的了,我相信你可以自行做出最好的判断,月岛君。”
阿尔戈哆嗦了一下:“干嘛突然那么叫我?”
“以表郑重,”涯的眼底忽然掠过了一抹狡黠的光芒,唇边竟也浮起了一丝笑意,近乎孩子气的笑意,“顺便一提,你可以朝大家打个‘胜利’的手势了。”
阿尔戈不明所以,这时他的通讯器震动了一下,大云的通讯器也是。原来是葬仪社的通讯群组里多了条消息。
『在晚上七点前自由活动。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处理,随时联系我。——涯』
人群中响起了一片高兴的嘟哝声,凉亭底下也传来一阵嗡嗡声,看到消息的葬仪社成员都怀着一颗兴奋又热切的心凝望着沙滩和大海,不少人冲阿尔戈打手势,似乎在说“干得漂亮”,虽然阿尔戈并没有提就是了。
通讯器紧接着又是一响。
『只得在沙滩上活动。——四分仪』
涯抬头去看四分仪,只见他若无其事地放下通讯器,专心地去看他的《死灵》了。
接下来通讯群组被『但是涯说可以』给刷了屏。后来又开始了“葬仪社应该听谁的”的大讨论,直到涯发了『那辆运沙车我租了一整天』,大家才往沙滩奔去。既然玩沙子都有了那么高级的工具,不能去海里也就没什么了。
等到周围只剩涯和四分仪两个人,涯朝四分仪抱怨:“真是看书都拦不住你和我作对。”
“没办法,因为你一有契机就会很宠他们,我只能严格一点平衡一下。”
“我就是很宠他们,那又怎么样,要是连这点权限都没有,当个首领还有什么意思?”
“这就是老妈子属性吗?”
和四分仪说的大多数话一样,涯能听见句尾那个讽刺的问号。
涯别过头,冷哼一声。和四分仪闲聊对涯来说就像是开展繁重而紧**作之前的按摩,但他又不想和四分仪斗嘴。要想避免唇枪舌剑的大战,除了一枪毙了四分仪,就只能不和他搭腔。
“那么,解释一下你的用意。”四分仪说。
“用意?”
“放松有很多种方式,放任大家去玩,吸引别人的注意不符合我们的利益,不是你的作风。”
“因为这样比较像度假啊,”涯的眉毛微向上扬,眼光调向了沙滩,“你也有事要问我对吧?”
“没错,这个岛上到底有什么?”
“我还以为你已经猜到了。”
涯靠在椅背上,那金色的长发铺在那儿,像一层金色的丝绒。
“我不敢冒昧猜想。”四分仪说。
“好吧,那告诉你,是起源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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