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深邃黑暗幻想

刀枪入鞘，火气稍敛。

在暂时搁置了先前的分歧冲突以后，伊维安从艾莉卡那里获知了一个十分关键的信息。

首先，艾莉卡之所以会参与枫荷市的这个任务，是因为因为缺少人手而自顾不暇的菲亚大人向海雾市总警备厅发布了寻求支援的请求。

不知是否是因为官方对此不太重视，抑或是想要让艾莉卡这个青涩干员更多历练机会的缘故。外勤局最终还是派遣了这个急躁冲动的女干员，来到枫荷市支援兄弟单位。

在来到枫荷市不久后，艾莉卡便在执法官菲亚那里获知了案件相关的细节。和伊维安一样，她也在第一时间内来到了袭击发生的现场，在包括伊维安的好兄弟艾伦在内的见习警备员隔离并限流疏散了附近的人群后，就一直在这里蹲守调查，静等嫌疑人再次出现的时刻。

“根据安塔瑞丝.贝纳洛特公主殿下所写的《刑侦调查三百例》以及犯罪心理学里的内容：嫌疑人得手之后，往往会有大概率重返犯罪现场。

出现这种现象的原因也比较复杂，有可能是单纯为了满足病态心理的满足与**，也可能是为了销毁可能遗留在现场的证据。”

艾莉卡简单地说明了一下自己的调查经过与背景，补充道：

“果然不出我的期望——由于限制了附近的人群，枫荷市警备员们终于成功锁定了那些曾经在罪案现场附近有过可疑行为的来人。

非常幸运！在经过了一轮排查之后，我们终于成功钓上了一条鱼，一个以前就有着恶劣前科的家伙！”

在听完艾莉卡简单讲述了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之后，伊维安终于弄清了大致的原委，也理解了为啥艾莉卡会对自己产生怀疑的原因。

在这附近的几条街区都被警备员们放置了“道路检修，闲人莫入”的提示牌，刻意限制了这里的无关人流之后，自己在罪案现场唱，跳，RAP的行为实在是太过显眼了。

虽然伊维安戴了面具也做了简单的化装，但这种颇有些自欺欺人的行为无疑可以类比高举着“我是沙比，我来偷窥”的牌子闯女厕所。

“你能做到这一地步已经挺难得了，”伊维安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不过其实监视下去也没有太多的意义了，甚至可能完全是负价值。但这没有关系——能让我找到下一阶段的线索，也不能奢求太多了。”

伊维安朝她挥了挥手，“来，带我去见见你们抓到的那家伙。拜托你在前面带路了，艾莉卡小姐。”

“……好吧。”

伊维安与艾莉卡进入了道路两旁的其中一栋居民楼，这里的房间大多终年不向阳，阴暗潮湿，空气中似乎总是有着腐朽的味道挥之不去。

在一扇门前按照特定的暗号敲了几下门之后，房间里警惕地探出半个脑袋，“谁啊？”

楼内的采光昏暗无比，也许那人没有看清艾莉卡的长相故才有此一问。

“是我！你们都不认识我了吗？”

艾莉卡咳嗽了一声，威严道：

“怎么样，现在进展如何了？那家伙嘴里有没有翘出点什么有价值的内容？”

对方摇了摇头，为难道：

“还是老样子……如果真要动刑拷打的话这家伙肯定到时候满嘴跑火车，口中说出的话一句都不能信。”

“好的，我知道了。”

艾莉卡点了点头，环抱着手臂看向了伊维安：

“所以，这位变态面具男先生，你已经看到我们现在面对的问题是什么了——无论用什么手段那家伙都不肯开口，想获得更多的线索，那还是让我见识下你到底有什么样得本领吧。”

伊维安想了想，轻笑着回应道：

“行……不过这就得拜托你们给我跑下腿了……去菜市场帮我买一点泥鳅来，我拿来有用。”

？？？

（泥鳅？要这玩意儿干什么？）

这处房间处于整栋楼里最为阴暗的角落里。家具与地板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房间四角布满蜘蛛网。

若有若无的臭味折磨着伊维安的鼻子——他扫视了一下臭味的源头：那是墙根下老鼠与昆虫的尸体。

“这是那家伙的一个临时住所，现在被我们暂时征用了——他就在最里面的房间里。小心不要发出太强的光芒，那家伙似乎很害怕强烈的光线。除此之外，就只有祝你好运要说了。”

听到守门的警备员如是说，伊维安点了点头后便向着房间走去。他推开门，房内果然如艾莉卡与那位警备员所说是漆黑一片。他施用了一个招来微光的术式，终于看清了这个嫌疑人的真容：

此人皮肤苍白，头发蓬乱，一眼就能看出他平日里缺少户外活动而且健康状况堪忧。他的颧骨凸出，眼窝深陷，双眼周围的一圈黑眼圈暴露了他缺乏睡眠的事实。

他坐在地板上，靠在房间的角落里，双眼无神地注视着前方，脸上缺乏作为活人的生气。而当伊维安点亮了手中的魔力光芒后，那家伙似乎瞬间从出神的状态中恢复了过来。他用手挡住脸，一边往回缩，一边哀求道：

“不要……不要再折磨我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很困，可是怎么也睡不着，求您不要再用强光折磨我了。”

“看清楚，老子不是先前审问你的人。”

从这个倒霉鬼的话语中，伊维安大概已经猜测到艾莉卡和她的同伴是如何审问这家伙的了。

首先这个挤不出两斤肉的干瘦痨病鬼肯定经不住拷问，而且拷打也会留下伤痕与证据，对保持王家外勤局与警备厅的风评不利，在肉体的痛苦折磨下肯定会口不择言地编造一些乱七八糟的内容。

于是自然而然地，另一种审问方法正好能在此时派上用场：两人轮班审问，二十四小时毫无间隙。在此期间内犯人不许睡觉，不许休息。而在这段时间内，明晃晃地灯光会一直晃着受害者的眼睛，在极度的疲劳与困倦过后，也许就会在无意识中吐露真实的信息。

不过显而易见，这招没起到什么效果。伊维安想了想，决定还是在“好警察坏警察”的游戏里扮演好警察一次。他凑上前去，轻声道：

“没事，别害怕，马上就会放你走了。只需要最后再对你的相关信息做一点简单的登记，然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这家伙大概已经是在先前的审讯中傻掉了，仅仅是机械地点了点头并做出下意识地回应。于是伊维安很快便从这家伙的口中得到了他的个人信息，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此人名叫汤玛斯，外号“丑角”，并非是枫荷市本地人，而是一名来自自由贸易都市“新迦南地”的家伙。

正如先前有关精灵少女阿莲的故事里所说的那样：新迦南地可以理解成阿玛纳世界的哥谭市，先前差点把她拐卖为奴隶的人贩子也正是来自那里，与眼前之人同出一处。

在最开始，伊维安还是对眼前的傻子有那么几分同情的。然而当他知晓这家伙是“香料”的吸食者之后，所有的同情顿时转化为了不可遏制的厌恶与反感。

所谓“香料”是一种高浓度精炼艾茴，在加以特殊炼金术流程处理过后，所制取的特殊药品。

一般情况下，艾茴制剂被费尔斯凯因的实体亡灵们用以保存它们饱受腐烂之苦折磨的躯壳；作为艾茴酒的主要成分，它能给饮用者带来奇妙的幻觉与微醺感。

然而，在经过特殊的处理之后，这种药剂就会变成一种在外表上看上去无色无味的粉末。它最大的特征，就是对于使用者个人在魔力掌控能力上的提升，以及随着反复用药而逐渐加深，难以逆转的依赖性。

如果换一种更为直截了当的说法：所谓的“香料”，其实就是一种毒品。

“瘾君子……”

伊维安深吸了一口气。难以自抑地捏了捏拳头：

怪不得艾莉卡他们搞不定这家伙，原来这是个瘾君子！这种人的精神与大脑都已经被“香料”腐蚀的差不多了。即便是对心灵魔法最为熟悉的蓝色法术师，在探寻这种家伙的内心所想时，也难免会对这种混乱的精神与思绪望而却步。

不知这家伙是还在新迦南地就开始吸食“香料”了，还是在他来到费尔斯凯因之后才开始染上了这种恶劣的习惯？如果答案是后者，那么这家伙就很有可能是被背后的老大刻意放纵吸食这玩意的了。

“你马上就能走了。”伊维安悠悠道，“我对你了解的已经够多了，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做，能配合我帮个忙吗？”

“啊……真的吗？”

名为汤玛士的瘾君子睁开浑浊的眼睛，“感谢您，感谢您先生，请问您是什么人？我一定要知道我救命恩人的大名。”

“你说我？”

伊维安正了正脸上的黑色面具，笑道：

“我是一名人民艺术家，一名行为艺术表演艺术家。

人们叫我为他们工作，为他们满足他们的幻想而创作——满足他们最为深沉的深邃黑暗幻想。”

“泥鳅买回来了，面具男先生。”

正在伊维安做着十分认真的自我介绍时，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于是伊维安抛下了已经影影约约感觉到有些不安的汤玛士，从门外将那桶活着的泥鳅搬到了汤玛士面前。

“先……先生，您想做什么？”

已经预感到即将大难临头的汤玛士惊恐地往后缩了缩，只见伊维安从自己的提琴盒里取出了一对白色的手套，套在了自己的双腕之上。

“虽然你已经把那些无足轻重地内容说的差不多了，但我觉得你肯定还有很多东西想要和我好好谈谈。不过我想你那被‘香料’弄坏的脑子已经把那些事情忘记的差不多了吧？比如说，你为什么会来到案发现场，背后有什么人指使你？你原本是做什么的？这些内容我都很想知道，但你却没有告诉我，于是我就决定帮你好好回忆一下。“

“先……先生！不要啊！”

伊维安冷笑着扒下了他的裤子，拖着他瘦弱的身躯靠近了那桶泥鳅。在扭打与反抗中，终于察觉到自己将要大难临头的汤玛士穷尽了自己残余的魔力想要释放出一个红色术式反抗，却终究被伊维安一一消弭，然后便是彻底的压制。

“看到这桶泥鳅了没有？据说辉光精灵们的生化术式十分高超，能让不同种类的生物之间混种杂交，甚至能有办法让男人怀上孩子。”

伊维安钳制着挣扎中的瘾君子，伸手捉住了一条泥鳅：

“如我刚刚所说，我是一名伟大的行为艺术表演艺术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合适的材料，我可是很难完成我的创作的，对吧？”

伊维安捏住了泥鳅的鳃，一点一点向这个瘦弱男人的下半身靠近：

“而你呢，将很荣幸地成为我在本市留下的第一个行为艺术作品，接下来我就要用实际行为探讨一下，辉光精灵的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这一桶都要好好地承接住，不能浪费呦——感到荣幸吧我的原材料，你说不定会怀上泥鳅的孩子，好好享受这一刻的酸爽吧！”

……

“啊啊啊啊啊啊！！！”

当艾莉卡与那位警备员不明所以地看着那桶泥鳅被伊维安提回房间内，不久后便响起了一阵惨绝人寰的惨叫声，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这家伙在搞什么啊……可别把人弄死了。在这家伙把所有的事情都交待清楚之前，就是我们接下来唯一的线索了……”

我家的天使宝贝与不良人吸血姬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