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魔术师杀手

如果不是那个突如其来地闯进他生命中的家伙，可能如今的汤玛士还在自己的成瘾品帝国构想中不能自拔。

毕竟，他也曾经是一个有梦想，有能力，有野心的三有青年——如果不是那场黑帮火并彻底改变了他的生活，此刻的他也许真的会是一个律师或者医生——就像他父母所期望的那样吧。

“三年前，有个神秘的家伙造访了我的地盘。”

汤玛士在提到那个人时，整个人是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

“他说，他是一个来自异国他乡，被人追杀而困顿于此地的流浪汉，如今无处可去，想要找一个能让他落脚的避难之处，恳请我收留他。”

“所以你就同意了？”伊维安皱着眉头道。

“在最开始，我以为他只是个没有威胁的家伙。”

汤玛士苦笑着说。

“这家伙似乎是个非常拙劣的法术师，而且他的施术手法也非常奇怪，对地脉魔力的应用用之甚少，反倒是和那些高等神器生物的施法方式有点像。

他似乎有一种能够影响到时间术法，但那玩意的原理似乎与蓝色法术师们的技巧大不一样……

除此之外，他还有一种能够对神器生物造成致命性杀伤，也能对术式结构造成严重损害的武器。那是一把样式非常复古的手枪，与之搭配的则是一种非常奇异的子弹——在那家伙还在我手下办事的时候，我曾经想要找个合适的借口好好弄清楚这东西的作用原理，却每次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拒绝了……”

干涉时间的奇异术式，能够破坏并重组术式的奇特子弹，与神器生物类似——用魔导回路施展术式的奇特手法。

伊维安将这些至关重要的信息一一记在了心里。待会儿要是有时间的话，完全可以放到牵线传媒的网上好好查一查，自己认识的朋友那么多，肯定会有一两个家伙能弄懂其中的门道。

汤玛士告诉伊维安：这家伙虽然在施术手段上不甚高明，但此人似乎是个相当出色的刺客与杀手。

在汤玛士将他的成瘾品向洛瑟尔大陆上的其他城市输送时，此人在其他城市中对敌对帮派的手术刀式打击让他的扩张无往不利。

一切，都看似十分完美，一切，都看似十分顺利。

直到一年以前，一场准备已久的打击摧枯拉朽式地打击了这个成瘾品帝国在洛瑟尔——尤其是费尔斯凯因境内的下线和各路销货盘口。

在这一过程中，枫荷市的执法力量虽然因为缺乏证据，无法直接对本市这个源源不断向外输送“香料”的毒窝开刀，但是在通过对这条贩毒链外线的打击过程中，想要将汤玛士和他苦心经营的产业一锅端只是时间问题——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八个月前，南方爆发了大地脉魔力风暴与大规模魔潮现象，枫荷市本地的正规军与执法官们也被调集到了事发地区进行救援，构筑抵抗魔物大军的防线。

执法官们暂时无暇他顾，而这就给了汤玛士一个收拢触手，转移资产，销毁证据的机会。然而这毕竟是治标不治本，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就在这时，那个来自外乡的神秘刺客提出了另外一种策略：

直接通过他们先前在本地多年经营下的关系网与人脉，向本地的富豪官员子女社交圈里把这种产品大力扩散开来。投鼠忌器的本地政府自然会阻挠干扰后续的相关调查，最终不了了之。

等风头过去之后，他们就能趁着这样的机会死灰复燃——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不久前汤玛士无意中的发现彻底颠覆了他的想法与世界观，让这个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大毒枭感到了深深地恐惧。

“我后悔了，我非常后悔，如果我还有机会的话一定会洗心革面。”

汤玛士面如死灰地哭诉道。

“在过去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已经很少过问第一线的业务，把大部分的杂物都交给那家伙打理。在枫荷市当地的警备力量调查后不久，我才发现，这家伙在本市扩散的产品已经不是‘香料’而是另一种东西！

那玩意绝对不是阿玛纳世界该有的事物，绝对与‘香料’没有什么关系。那东西的本质就是邪恶！”

“哦。”

伊维安点了点头，干笑道：

“所以你害怕了，你不想干这件事了——但此时的你却已经被那个外乡人所架空，甚至软禁——你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才想到要主动找官方自首，是这样的后续剧情吗？”

看着对方低头不语的样子，伊维安的心中已经大致有了计较。“好，爷这就去上门找那家伙算一笔总账，接下来，你要把你们犯罪集团的更多细节向我们全盘托出——虽然你说不定依旧难逃一死，但至少也能让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赎罪。”

伊维安想了想：“我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先前那个特勤局女干员向你盘问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配合？不愿意把这些话她说？难道你是在顾忌着什么？”

汤玛士缓缓地点了点头，他开口道：

“如果我先前还是集团首领时掌握的情报没有错的话，枫荷市本地的政府与警备系统里，有那家伙安**去的内鬼。”

“懂了，你把我当成是调查这件事的探险者与赏金猎人了”伊维安回答，“对于那个架空了你的家伙，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名称或者代号可以称呼的？这也为我们后续的行动方便给他一个统一的称呼。”

“那家伙，”汤玛士回应道，“他平时只用一个K来称呼自己，在外人面前时，他则会用另一个称号来称呼自己，那就是——

‘魔术师杀手’。”

……

“搞定了？”

在艾莉卡看到伊维安从房间里走出来之后，艾莉卡皱起了眉，轻声问道。

“搞定了。”

在完成了这项并不赏心悦目的工作之后，伊维安表现得十分轻松：

“才刚刚塞了两只进去他就顶不住了——我是真的想要看看男人能不能怀上泥鳅的孩子，可惜这项伟大的实验进行了一半就宣告失败了，真是有点遗憾啊。”

听到伊维安悠然地讲述自己的“丰功伟绩”时，艾莉卡忍不住皱了皱眉。

在被安塔瑞丝.贝纳洛特公主招募进外勤局之前，少女原本是为新迦南地的黄昏骑士们“干杂活”的低阶刺客，然而即便是她也不会再短时间内想到这么有创意的拷问方式。

（属实企业级手腕……）

艾莉卡不自觉地学着咲恋院长的口头禅暗自嘀咕。这一审讯手法让她想起了回忆起了什么——她记得，安塔瑞丝公主殿下似乎在她的书里记载过类似的案例，但出处实在是记不得了。

“也许这家伙还知道另外的事情，不过那些细枝末节不算重要啦。”

伊维安抱着双臂如是说，“虽然这家伙现在已经只是个底层边缘人了，但知道的事情着实不少呢——待会叫人把他押回警备局，希望这次可别再出什么乱子了。”

“那现在怎么办？”艾莉卡疑惑道。

“我先回警备厅。”伊维安回答。“我的大部分装备都还放在那里，没有一点重火力支援在手，光靠我们两个孤胆英雄闯荡龙潭虎穴实在是有些不够看的。另外除了我们以外，到时候会有一位新的助力和我们一起行动。”

“是什么人？”

“你暂时不需要知道，走着瞧吧。”伊维安笑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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