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天使（2）

“之前你遇到的那种人形恶魔，他们的名字叫猾褢。实际上还有很多种类的恶魔你还没有遇到过。猾褢是其中的一个大种类，它们的幼年时期身高和成年男人差不多，而等到它们成年后，身高就如同巨人了。”新罗一边讲着，一边翻着手里的中文书，还时不时问上一句，这个字怎么念。然后祝凌就会拿着书，走到袁飞莺面前，再问一遍，这个字怎么念，最后回到自己座位上，告诉新罗。

新罗也很无奈，但他并没有别的办法。

送走父母后已经几天了，没什么大事情发生。祝凌每天都会到地狱边境里，跟着新罗走，哪有恶魔他都知道。天启者的幻术本能可以很大面积的搜索恶魔，这比噬魔者单纯用感官去搜寻要方便的多。

“新罗，那你是不是三界里唯一一个拥有三个本能的人啊？”祝凌吃着干脆方便面，边嚼边问。

对方把玩着自己手里的黄金剑，说：“不是。还有其他人。”

祝凌把剩下的方便面倒进嘴里，扔掉了袋子，“还有谁？这么厉害？”

“人界里除了我，应该还有一批特殊的存在。他们被称为光裔，不老不死，拥有三种本能。我的任务里，还有一个隐藏项是关于他们的。莫林达要我遇到光裔时，务必将他们带回天界。”新罗收起刀，看着操场上的其他人。

他们坐在操场的草地上，这节是祝凌的体育课（每月一节的体育课）。伴随着晴天白云，二人在球门后慢慢的说话。

祝凌知道莫林达是谁，天启者早早就告诉过他。“那还有别人吗？魔界里的和天界的呢？”

新罗看了他一眼，他好像对光裔的事不感兴趣：“还有个恶魔叫撒旦，它是魔界里第一只拥有高智商的恶魔。而为了对付它，真圣主特意改造了一个天使，让它拥有了狩猎本能，那个天使就是亚当。”

“后来呢？”祝凌像听故事一样，又打开一袋方便面。

天启者站起来，像是在笑一样：“后来它们都死了。”

祝凌才刚塞进一口方便面，就听到这个雷人的结局，不得不张大嘴一声“啊？”

后者无声的笑笑，二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祝凌又问：“除了隐身和瞬移，你还会什么功能？”

“催眠、洗脑、易容、透视、浮空，等等。”新罗说。

“感觉都没啥大用。”祝凌又吃完一袋方便面。“也就易容有点意思吧。”父母工作的辞职就是新罗的易容帮的忙。

“别吃了，有恶魔出现。”新罗走开，“是一些你没见过的恶魔。

祝凌起身顺便带走了自己的垃圾，经过垃圾箱时把它们扔了进去。然后便和新罗一起进入了地狱边境。

但他嗅到恶魔出现时，身后立刻幻现出太古长刃。

仔细看去，这把剑的刃长一米左右，通身银白色，剑柄由类似恶魔鳞片的东西铺满，握起来不容易脱手。而护手的地方是一圈针刺，与西洋剑的护手方向相反，那些刺尖全都朝着剑尖，整体来看，这把剑的风格算是诡异的了。

二人狂奔向恶魔出现的地方，噬魔者搭载新罗的顺风车来到高楼天台上，然后向前奔去，风衣摆在空中上下浮动。

天启者比了个手势，噬魔者就知道该做什么了。“速战速决，别拖延！”

他从天台上跳下，挥剑砍飞了一只恶魔猾褢，紧接着有更多的猾褢从裂隙中钻出，噬魔者将手上的剑覆满火焰，横劈加竖砍一一解决掉，轻松之极。

这时，天空中传来几声怪叫，噬魔者抬头看向血红色的天空，发现那空中也出现了裂隙，而其中则飞出了几只头上长着角的怪鸟，它们的喙十分尖利。

“那是蛊雕。”天启者说，“它们的移动速度很快，要小心躲避。”

噬魔者扭了扭肩膀，活动起全身上下的关节，弄得这个地狱边境里咔咔响。怪鸟俯冲，噬魔者藏剑待发，等到它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时，他便猛然上挑，可是剑上并没有传来碰到物体的感觉。那只鸟接着剑的气流来了一个紧急上升！而另一只鸟则看准机会急冲下来，在噬魔者右臂上猛啄一大口。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在流血，啄的很深，但伤口的疼痛更甚，他右臂的灵活性大幅下降。噬魔者只好换左臂，同时叫天启者：“你有没有办法解决它们？”

天启者在空中几次连闪，挥剑把几只鸟砍成两半，回答说，“有啊。会瞬间移动吗？”

地上的噬魔者十分无语，他只好自己找窍门。他盯着几只在空中盘旋的鸟，在脑海里画出它们的飞行路线，然后推断出来，这些鸟的进攻方式。

天使们不仅增强了他的狩猎本能让他更具威力，还增强了他的思想本能，简单说就是智商。

那几只蛊雕开始俯冲，有三只向噬魔者急速飞来，而空中的另三只很明显是在等待时机。他向后退开，挥剑向空中斩出一道火浪烧死了这三只蛊雕。但目标并不仅仅是这三只恶魔，噬魔者趁着它们的尸体还没有落下，踩级而上，向空中其余的几只没来得及反应的蛊雕送去剑刃，火焰肆虐。噬魔者落地时，天空中纷纷下起蛊雕的尸体雨。它们的智商还是没有高到看出噬魔者留了这一手。

天启者也回到地面，拍拍他的右臂说：“看来少一条胳膊也很能打嘛。”

噬魔者条件反射地缩了下胳膊，刚刚战斗一直没能用上它，可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右臂好像不疼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右胳膊，那么深的伤口现在竟然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

“不用惊讶，每个人都有自愈能力，只是你的被增强了而已。”新罗画出魔法阵，“回去吧，你该上课了。”

祝凌说：“知道了。”他走进光圈，回到人界后，发现所在地是某个小区的花园。二人出现时旁边还有一帮大爷在打扑克，他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尽快离开。

好在小区离学校不远，他们很快回到了学校。看来现在是下课时间，同学们都在操场上走动，而刚刚体育课上祝凌的几个同学在篮球场打完球后，也正一起往回走。

到楼门口时，新罗突然问了他一句，“你为什么还是想上学呢？在如今这种情况下。父母也不在了，你也没必要上学了吧。”

“说什么呢。这可是义务教育啊。”祝凌说着走上楼梯，新罗紧跟其后，“义务教育？你们国家的义务教育不是应该只持续到九年吗？”

“我补补课还不行啊。”祝凌回嘴，“好了，你可以干别的去了，有事叫我。”他又补充道，“如果你不知道去哪，我推荐你一个地方，就在学院路往东一直一直走。”

祝凌紧急一个转角，笑着打招呼，“嗨？袁飞莺。好久不见吗。”

“上节课才见过…嗨。”袁飞莺懵懵的打了招呼。新罗一看祝凌是根本不打算理他，自己当然也没必要继续贴。就化成蓝星星消失了。

“什么情况啊祝凌。”袁飞莺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们走在走廊里，祝凌一直闷着不说话，不过他的表情也不是不开心。

祝凌打了个哈欠，说：“没什么，刚才有个人一直粘着我，问我为什么义务教育只有九年。”他看了眼袁飞莺，又说，“还是个歪果仁。”

袁飞莺被逗得笑了，但也没说什么。“对了。”祝凌递给她自己那个小小的三星手机，说：“袁飞莺，帮我传几首歌。”

对方接过来手机，说：“又让我来，这次听什么？”她打开手机，锁屏是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雨景桌面，也没有密码，长按解锁。

“嗯……也没什么想听的，就下几首最近特别流行的吧。”祝凌说。“别忘了关机。”

“知道。”袁飞莺回答。二人进了屋，准备上课。

这节课上老师讲的什么氧化还原，袁飞莺一点也没听进去，她一直在想祝凌，这几天，变得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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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在听氧化还原反应的齐葳好像就很聚精会神。

实际上他身后的陎溦在睡大觉，而他是故意要挡老师视线的。

陎溦缓缓睁开了眼睛，从桌子上爬起来，她感觉到了齐葳用手肘怼她的桌子。化学老师走下来瞅一圈，又回到讲台上去。之后，陎溦好像睡不着了，但也只是坐在那发呆。偶尔看看窗外的楼，重重叠叠，没有别的风景。

“我想吃巧克力，”陎溦小声跟同桌说。另一个女孩看了她一眼，“为什么？”

“我还想吃果冻。”她又说。

同桌鄙夷的回答道，“你又犯什么毛病呢……”

“我还想…”

“朱徽！上课别说话。”老师听到她嚷嚷后，立马喝止了她。当然免不了全班的哄堂大笑。

陎溦无可奈何地大声回答：“老师，人家叫陎溦啦！”

坐在前面的齐葳虽然也在偷笑，但他心里却想着陎溦刚才说的话。下课之后，齐葳立刻去了超市买了巧克力和果冻，还买了雪糕冰淇淋。

走到班里，他看到陎溦在跟她同桌分享一块小小的巧克力，齐葳虽然表面上没什么，但是心里却泛起了一种微妙的感觉。他走回座位，把装着零食的袋子放到桌子上，却被后面的陎溦一把抢走去检查里面有什么。

齐葳忍不住微微笑了起来，仿佛刚刚的感觉完全不存在过一样，他对陎溦说：“哎，留点雪糕给我，我很热的。”

陎溦还真的把雪糕拿了出来，还给齐葳，然后剩下的照单全收，“我不吃雪糕，你拿去吧。”

连同冰淇淋碗加小木勺，齐葳都接了回来，但他心里不知怎么又多了一份微妙的孤独感。就算身后的陎溦吃着他买的东西多么开心，那份孤独也很难消除。

这种雪糕，本来就是要两个人一起吃才好吧。

“嗨…你身后那小子好像有点不高兴了啊。”同桌对陎溦低声说道。

“不管他，别人吃你东西你肯定不高兴啊！”陎溦眯着眼睛说道。

“可是他以前看你吃他的零食就挺高兴的，今天好像有点奇怪，是不是因为你没吃他冰淇淋啊？”同桌一语道破天机。

“我的天，你别这么恶心好不好。我来大姨妈，吃不了凉的！”

“哦！那算了。”同桌笑道，“其实我想吃来着。”

“你快滚吧！”陎溦推了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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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自习课，静谧的班级里各式各样的人类都有。疯狂学习的学霸，呼呼大睡的学**，用气流唠嗑的学渣，还有看着小说的泛泛之辈。班主任在门外窥视一番，无奈地摇摇头，但他突然看见了陎溦，像是看见了怪兽。

老班心想这丫头在干什么呢？被身子挡着又看不清，但绝对不是在学习，那双手一直在乱动。他走向前门，悄无声息，路过几个看小说的都差点吓尿了。但老班根本没理会他们，悄悄地走向陎溦。仔细一看，这丫头在玩橡皮泥呢。

他嘴角藏不住的坏笑，说：“拿着你的烂泥，扔垃圾桶里，然后把垃圾桶倒了。”

陎溦抬头看着老班，脸上是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笑了几声后，收拾起来，捧着她的泥，走过老班把橡皮泥扔进垃圾桶里，老班看到她手里那坨棕色的橡皮泥，模样好像大便？

陎溦在那愣了一会，问班主任：“垃圾倒哪里啊？”

此时他已经走到门外准备带着两本新收来的小说离开了，听到陎溦问他，他说：“自己找吧，什么时候找着倒完了，什么时候回来。反正你也不学习。”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很轻，因为他已经走远了。

陎溦表面上还是没什么，但心里好像不是特别好受。

她拖着大大的垃圾桶，走过全班同学面前，却没敢看他们，独自走出了门口。

走到二楼楼梯的时候，正好打了下课铃。齐葳从物理办公室出来，看见陎溦，有些好笑的问：“这是做什么？义务劳动吗。”

“没事。”她拽着垃圾桶的边，一步一步的往下挪。齐葳搭把手，说：“我跟你一起倒垃圾吧，不然你也不知道去哪。”

陎溦没有回答这个男生，只是松开了手，让他自己把又大又沉的垃圾桶抬下去。她觉得这样做是对齐葳的信任，因为她自己的工作，从来不会让别人干。

齐葳抬着垃圾桶走出楼门口时，陎溦坚持不要他跟来了，但他还是帮着陎溦，两人一手抬一边，慢慢地走向垃圾回收处。

秋天的校园里，叶落满地金黄。下课出来买东西的几个学生看到他们两个，心想还从来没见过男生女生一起倒垃圾的呢。

他们两个快到地方时，陎溦一把拽走了垃圾桶，然后凭一人之力将垃圾桶抬到了收垃圾的大爷面前，把里面的垃圾倒出来。齐葳那一瞬间突然有点惊讶她的力气。但他也知道了这个女孩，并不愿意让别人插手她自己的事情。

他对陎溦说：“地方我送到了。垃圾桶你自己拿着吧。”回去的时候走到商店门口，齐葳问了一嘴要不要吃点什么，女孩只说了一句不用了。二人便再不发一言，回到教室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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