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到现在几乎已经完全遗忘了,但是在那个被邻居大叔唤作“小鬼”,被隔壁小孩叫做“大哥”的时代,也就是差不多十五岁的时候,我的确是一个异常异于常人的少年,所有的思想都完全从自己出发,排斥一切和自己思想不相吻合的东西,怀疑世界,厌恶世界,然后不知从何时开始变得傲慢起来。
一直以某家族或某人为垫脚石自认为高高在上,认为自己和其他小孩拥有不一样的未来,瞧不起他人,藐视他人,最后彻底从正常的小孩群体中脱离出来。这种结果在一定程度上赋予了我与众不同的优越感,但虚荣消退后却会留下多余的空虚。
其他家伙根本不需要想这种事情也可以过得很快乐,即使永远不能拥有和我一样的生活,甚至根本没有想过追求这样的生活,他们也照样过得很幸福。
欢乐,悲伤,喜爱,憎恨。
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少年生活,可我当时却认为他们很无知。
就像天真无邪地在布满陷阱的草原上奔跑的小孩一样,他们总有一天会为了自己的无知而感到后悔。
没错,当掉进陷阱的一瞬间,他们一定会后悔的。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
我只不过是在自己的空间中制造出扭曲的规则,然后把自己置于所有规则之上并因此洋洋自得的愚蠢小鬼而已,真正地以为想象可以填补孤独,认为只要祈祷,自己就能够获得满足。
可是我搞错了事情的本质。
我只不过是个因为失去了重要的东西而自暴自弃的死小鬼而已。
明明只是抛弃了自己,却以为自己抛弃了世界。
就算没有我的存在,世界也会照常运转着。
就算我在下一秒毁灭,世界也不会因此结束。
在以百万格为单位的巨大棋盘上,一个走卒的存在意义也就那么微不足道而已,就算它自己擅自离开,游戏也依然继续。
明明知道这一切却还要欺骗自己,甚至想要通过结束自己来结束整个世界,事实上我真的有试图毁灭自我,但最终还是失败了,十五岁的小鬼没有足以毁灭自己的勇气和决心。
只不过是悲惨的失败者而已。
所以不知何时开始,我再也不对周围抱有多余的敌意,与其说是变得成熟起来,不如说是真正察觉到自己的敌意有多么无力,根本就连隔壁的小孩都不会把它当回事,只能让自己在自己的空想世界中得意一时。
结果对于这个世界,我的态度开始变得含糊不清。
模模糊糊。
暧昧荒唐。
辗转反复。
不过这样也无所谓,这样反而比较好。
至少在让自己麻木的同时,我可以暂时忘记她的存在。
即使踩到陷阱也一无所觉的生活方式其实也很不错。
明知道陷阱存在却还是要若无其事地踩上去的生活态度则更是美妙。
或者假装遗忘身边的危险,最后真的忘记的生存姿态岂不是更好?
其实自己根本没有失败过。
与其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苟活着,不如作为胜利者昂首挺胸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反正不管怎样都是狡辩。
谎言。
抑或是戏言而已。
所以我重新树立了生活的目标,重新找回了生存的意义。
总有一天可以再见面的。
我要从白色的旗帜下夺回你,
从光辉的殿堂中夺回你,
从帝王的权杖下夺回你,
从无上的信仰中夺回你,
从全能的女神处夺回你。
就算和整个世界为敌也没有关系。
我愿意和整个世界决一雌雄。
而你只要在一旁静静看着就好,看着我是如何豪气万丈地战胜它们,静静地等待着我给你幸福。
十五岁少年的梦想,仅此而已。
以自己一贯的风格,用我的力量把这一切都漂亮地结束掉。
成为卑鄙的、无耻的、愚蠢的、肮脏的叛逆者,同时成为光荣的、伟大的、全能的、圣洁的胜利者。
没有多余的想法,不需要多余。
只是单纯地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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