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禁的恶魔（三）

宁蔷薇和雪冰凝都是有着贵族血统的大小姐，但是两人的生活态度有着巨大的差距。随性的雪冰凝总是轻松愉快的模样，就好象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一样，虽然事实上也是这样的，而且，大部分的时候，她总是做出些暴发户才会做的事情，就好像家族的千年荣耀只是一个笑话那样子的度过人生。而宁蔷薇却相反，虽然她也常常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且在爱好上也比较特别，但是就生活方式来说，却是绝对的贵族式的，无论一颦一笑都高贵得耀眼，绝对的悠然自若，绝对的老神在在。

如果打个比方的话，两位大小姐在生命最后时刻做的事情，冰凝大约会发射核弹拉这个世界为自己陪葬，而蔷薇却会整理好妆容，先行到自己的陵寝喝着红茶等待最后的时刻。

所以，虽然知道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但是宁蔷薇还是在天台上认真的品着茶，让明媚的阳光洒在自己的身上。每天，她都会在这里享受安静的微风。

所谓有趣的事情，绝对不会是湲常的试验或者是李洁的修行。

既然已经确定了敌人的存在，既然那些家伙一心相信“神之记忆”的存在，并且要夺取“神之记忆”，那么就一定会再来学院，至少也不会那么简单就结束，骚扰之类的事情绝对不会少的。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出现的会是饿兽还是使徒。

“生的方位，坎六坤六，比。”一个穿着罗修伊校服的男生手里捧着罗盘，一边神神叨叨的嘟囔着，低着头完全没有理会走廊上其他的同学，晃晃悠悠的往高三的楼层走去。就在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他却忽然停住了，歪着头仔细研究手里的罗盘，然后蹲到地上，从校服口袋里取出一把7，8公分长的小棍，接着把小棍撒在地上。

这个男生旁若无人的研究着地上小棍的图样，然后挠挠头，露出茫然的神情。又把那些小棍收起来，站起身，认真的转动罗盘。

“为什么会在死门？”他小声嘀咕着，一脸的疑惑，但是很快却有变得释然了，“天机一向如此，或者其中有我不解的因缘啊！”一边说着，一边很有自信的点点头，“我不会算错的，今天，我利在死的方位。”然后歪着头，沉吟一会儿，轻声念着，“不过，虽然有利，但是不利金钱，只是对恋爱倒是大有助益。”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的，男生将罗盘收进怀里，转回身去，遥望着窗外，远处依稀可以看见剑道馆的房顶。

李炎，17岁，罗修伊高中三年级学生。表面上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已，有着让人一见就忘的大众脸，不过也还算是标准程度的不难看。而问题是，真正见过一面后想要忘记这个男生却几乎就是不可能的，因为他的兴趣和专长实在是让人无话可说，李炎爱好研究风水占卜之术，而且是相当之狂热，已经到了不使用罗盘就无法正常走路的地步，而另一方面，他的占卜也的确是超级灵验，简直可以开宗立派的灵验。

这应该算是天份了，毕竟李炎并不是使徒，但就其预言的天赋来说，几乎算是全知者比较弱一些的翻版了。虽然李炎得到的未来总是相当模糊，而且也无法计算到更远未来的事情，但是已经足够了。据说，他曾经使用占卜之术在考试前就占卜出了全部的选择与填空题的答案，而成功得到了高分。

而李炎最大的异常是，他喜欢羽晨风。而且，他相当清楚羽晨风其实是男生的事实。不过，因为他并不属于羽晨风喜欢的正太的范围，所以，那卑微的爱啊，总是被无情的践踏。

李炎一边转着罗盘，一边又在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教学楼，往剑道馆的方向走去。虽然不是使徒，但是野兽一样的本能让他感觉到自己狂热追求的对象应该就在那个方向才对。

剑道馆的方位，死门的所在。

而就在这个时候，更遥远的地方，玄海与使用鞭子的女人正站在一个巨大的黑色柱子前，在一个深邃无光的巨大空间里。空气仍然在流动着，但是却带着浓郁的血的气味。而那气味，正是从那根黑色的大柱子上发出的，仔细看，才会发现，原来那根柱子上的黑色居然还在流淌着，那根本不是什么黑色，而应该是极深极浓的血色才对，新鲜的血液被涂在那根柱子上。

“罗修伊学院建立已经超过百年，最初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封住学院所以在土地下的某种东西。但是，那东西是什么根本就不重要。在百年的时间里，任何事情都是可以改变的。”一个混浊的声音从柱子里传出来，有人正被包裹在这根大得异常的黑柱中，他的声音因为被柱子阻隔而显得低沉，“但是聚集使徒，并且教导其所谓‘默契’，却成为了罗修伊现在的传统。所以，在学院里才会有那么多的使徒，根据全知者所说的，现在应该是有十二个使徒在学院内。其中还包括了两个神使。”

玄海咧开嘴露出了傲慢的笑颜：“啊！不错，是有两个，其中一个应该是御使的‘千张’，还有一个，有可能是‘流水不动’。”他似乎无法掩饰自己的快乐一样，终于笑出了声来，“哈哈哈哈，他们可是相当厉害的啊！实在是很厉害啊！”

“那也不重要，我只想要得到神之记忆剩下的部分而已。但是，梦月，你却连已经得到的神之记忆也遗失了啊！”声音里透露出的却是种轻松愉快的语气，完全没有失去神之记忆的懊恼或者是愤怒。

“圣下，真是抱歉。奴家没有想到，血荆棘原来真的是那么的危险嘛。”说着，那女人妖魅的抬起头望着黑柱，似乎已经看穿了柱子，看见了柱中人，“求求您，就原谅奴家这次好了~嘛。”

“不，就算他们得到了神之记忆，也根本不知道那就是神之记忆的部分，依附在贤者之石上的灵魂的结晶啊！所以，就算这样也完全没有所谓。不，那根本就没有力量，当初我得到的那部分，实在是太混浊了。所以，一定要让神之记忆再次纯洁化才可以使用。”

玄海看了梦月一眼，然后再回头对着黑柱：“你说得对，什么都不重要。对于我来说，这个游戏，就只是猎杀使徒而已。”他的独眼里释放出连那个现在正支配着自己的人也毫不在意的狂气来。

“就算是游戏也好，也稍微注意一下时间吧，玄海君。”柱中人温和的应道，“在下一个晦日之前，我一定要得到完全的神之记忆，那个时候，就可以成为神，超越神，支配神！！”而在此时，那男人的声音里却已经扭曲了，满是玄海一般的疯狂和炽烈如火一样的欲望。

“奴家已经在学院里放置了无染的灵魂和罪石，很快，那些孩子呀，就要为饿兽伤脑筋了哟，圣下。”梦月柔声道，“神之记忆，始终是属于您的，主人。”

这时，黑柱无声的震动起来，然后从正中裂开，瘴气和怨灵从柱中扩散开，一张还带着幼稚气息的面容出现在了柱中，那正是妄图得到神之记忆的疯狂使徒，一个天真的小男孩。

“我期待着，玄海君，还有梦月。对了，云香醒来后，也让她去帮你们好了。”他微笑着说完，就被瘴气吞噬，面容沉溺在了黑色的邪气里，然后柱子有再缓缓合上了。

“还有十天，你不要忘记了哟。”梦月在柱子再次合上以后，走到了玄海的身边，用充满挑逗意味的语气在他的耳边小声说道。

“不对，你真是个无趣的家伙啊，只有九天了，因为那个式的准备一定需要一整天的。”玄海就像是在嘲弄算错时间的梦月一样大笑着，然后身体瞬间变作了黑色的雾，在空气里弥漫扩散，然后消失了。

而听着依然回荡在那空间里的玄海的笑声，梦月却只是带着不祥的微笑，然后身体为自己的死灵纠缠着，沉没在了无边的阴影当中。

在危险扩散前，就在李炎的占卜看到未来的影子之时，在剑道馆的门另一边，战斗已经开始。湲常的试验已经开始了，他和剑道女王的战斗。

“繁花三月！”依然穿着校服的湲常站在道场右方，手放在地板上，随着对圣灵的呼唤，藤蔓已经冲破了地面的阻碍，好像是利箭一样刺向了司马的身体。

而已经换了修业时装扮的女王，却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依然立在原地。正如她自己说的一样，来自正面的战斗，她从来没有丝毫的畏惧。绿色的藤蔓似乎已经无法再有任何避让的可能了。

“所谓战斗啊，就让我来指导你好了。”司马说着，露出了轻蔑的冷笑，手轻轻抬起，似乎有风在围绕着她的手臂，时间在这一瞬间仿佛停滞了一般，在司马的眼中变得缓慢，那些藤蔓的轨迹已经完全被看到了，想要躲避只是很轻易的事情。

不过，剑道女王从来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她的手已经落下，而名为干将的圣灵已经展现出剑的华丽身姿被她握在手中，一道鲜红的光划落，穿过了湲常的圣灵，还有湲常自己的意识，以超越的速度和力量斩过了两人之间的空间。

在缓慢流动的精神时间上，司马清楚的看见，被自己的剑所以斩动的风，将湲常释放的藤蔓扭转，吸引，然后聚集在那道鲜红的剑痕之上，慢慢得被破坏掉，变成虚无，而只剩下了自己的剑所以产生的攻击，仿佛红色的月影，继续前进，对准那个少年，的身边。

一声轻响，湲常耳鬓的发丝落下来，一道红色的血痕浮现在他的脸上。在真实的时间领域之上，湲常甚至还没有觉察到发生了些什么，而他面前的剑道女王已经斩出了一剑，把他的攻击轻若无物的破解掉。

“认真一些，不要这么快就结束掉。”司马冰冷的说着，正视着湲常的眼光变得冷酷，手中的剑已经举起，对准了那个小孩，“你也算是一个使徒吧？那就全力战斗，刚才那样的攻击一点儿用也没有的！”

“好，好厉害。”被逼视的猎物从脊梁上感觉到了一股寒意，这应该是自己的记忆里第一次和同样是使徒的人战斗，虽然之前也有对付过饿兽，但是就在这一瞬间，湲常觉悟到，使徒和饿兽在实力上真的是有着根本性差距的。

“如果你不进攻的话，就让我前进好了。”女王踏出一步，高声说着，然后忽然压低身体，正握手中的干将直接冲向了湲常。

“防御，然后逃跑！”就在这个时候，在一旁观战的羽晨风却大声提醒湲常，从个人好恶的角度，他可不希望可爱的小男生受伤。而在晨风身边的李洁双手还合起，将无染的灵魂握住，也全神贯注的看着两名使徒的战斗，虽然她并不能理解到更多的东西，但是，却依然可以感觉到，似乎和自己的心一起，那枚无染的灵魂在跳动着，为两人战斗的节奏共鸣。

而本来完全不知道应该做什么的湲常几乎是无意识的按着羽晨风的话去做了，他伏下身子，手摁在地上，面前立刻窜出了蛇一样蜿蜒扭曲的藤蔓来，而他自己的脚下的地面也突然被什么东西顶起来，将湲常的身体弹到半空，原来是藤蔓相互纠缠起来好像弹簧一样从湲常立足的地面下产生出那样的力量的。

司马的猛攻被那些藤蔓挡住了，但是就在她抬起头望着那个从自己的头顶跃过的少年的时候，却露出了由衷的笑容。“这样也好，这才可以算是练习。”司马甚至有些感谢帮助湲常的羽晨风，这时，被藤蔓挡住的司马也不得不停下脚步，手中剑用力斩出圆弧如同新月之形，将那些藤蔓全部斩除。

“再努力一些，学姐，你也可以继续指导他。”轻轻挥舞着手中剑，司马转过身来，这时候湲常才刚落地，因为实在是缺少战斗的经验，他摔在了地上，而司马也没有趁这机会攻击湲常，只是看着少年再从地上站起来，“刚才的反应还是不错的。”司马微笑着说，但是那微笑似乎依然有着傲慢的轻蔑味道，“可惜依然没有碰到我。”

被刚才的攻击吓到，这时候才算回过神的湲常喘息着，看着眼前的学姐。

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一道无法逾越的高墙，在湲常的眼里似乎已经渐渐的立起来了，就在他和司马学姐两人之间。

“就使徒的力量来说，司马在学院里大约算是第六位的吧？”这时候，盘腿坐在地上观战的学生会长说道，他歪着头饶有兴致的注视着湲常，“所以，如果连碰都无法碰到的话，小丫头，可爱的湲常啊~你的人权，大概就真的很难得到保障了哟！”说着，他竖起食指摇晃着，一副轻松的模样。

“学弟！”而羽晨风挥着手招呼着湲常，“放心，没有问题的！你要相信自己的圣灵才好！”然后他慢慢转过头对着身边的李洁说道，“你也要相信自己！小洁！一定可以听到那个声音的，那个呼唤你的，你的命运。”

而几乎是同时的，听到晨风温柔而亲切的声音，无论湲常还是李洁似乎都感觉到身体轻松了起来，似乎没有那么大的压力一样，或者说是，有新的力量，可以依靠的力量从身上再涌了出来。

“所谓的胜负，其实是很轻率的事情啊。”羽晨风继续说着，“一切都是要依靠自己的掌握，并没有什么可以帮助你，但是又有什么可以妨碍你。如果坚信自己的命运，就不会有畏惧，也不会有失败。”他停了一下，然后大声说出了这样的话，“对于使徒来说，真正的强大，不正是心的强大吗？”

隔着淡绿色的镜片，心柳浩的目光移向了羽晨风，虽然那样温柔无色的笑容并没有改变分毫，但是在目光里却没有任何可以称为“善意”的颜色。

“司马同学，刚才那可是学姐的金玉良言哟~，真是让人感触颇深啊。”心柳浩这样说道。

“是，会长！”而司马立刻认真的回应着学生会长的话，却引来了羽晨风冷如朝露的淡漠一笑，不过除了心柳浩，应该也不会有人注意到那样满是讥讽样子的笑意才对。

而对于羽晨风的话，真正有所领悟的，应该还是湲常才对。

在他望向司马的眼神里，那些畏惧和迷惘似乎已经渐渐的散开了。然后，他轻轻垂下手臂，就不再做什么了，就好像是在等待着司马的攻击一样。有一瞬间，湲常觉得自己，或者还有机会战胜眼前的学姐才对，依靠自己唯一的依靠，依靠自己的灵魂和自己的圣灵。

然后。

剑道馆的门被炸开了，一头饿兽咆哮着将头伸了进来。

就在李炎要推开剑道馆的门的时候，巨大的爆炸声连续传来，这个占卜小子几乎是本能的回头往身后看去，只见从学院里，升起了几股浓烟，似乎还有学生和老师的呼叫传来。

“那是，饿兽吗？”吞咽一口唾沫，李炎惊恐的看着黑色的烟，虽然并不是使徒，但是他也晓得饿兽的存在和危险，接着，李炎完全是习惯性的低头往自己手中的罗盘看去，但是只看到血色的光闪过，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抛到半空，耳朵里却什么也听不见。

“果然是死之方位，我的占卜完全没有错啊。”并不是感叹的时候，但是在落到地上，并且因为骨折和内脏受损而吐出血来的李炎依然这样想着，而且还很自负的露出得意的笑容来。

“不要动！”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一道鲜红的光掠过李炎，直刺在他面前的浓烟里，然后一种腐败的气味散开，而烟雾后，一头长得和猩猩样的饿兽被血荆棘准确的刺中首级，声音的主人，羽晨风已经站在了李炎的身边。

“小雅！好好守住洁妹妹，现在绝对不可以有动摇，否则的话，就永远也无法成为使徒了！”羽晨风回头吩咐着，然后，又再低下头，用见到蟑螂的那种厌恶神情注视着李炎，“倒是你啊，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因为，”说着，又吐出一口鲜血的李炎居然还笑得出来，“这是爱的指引啊！亲~爱~的~！”话没有说完，他的脸已经被羽晨风一脚踩倒，这一次，他是彻底完全的昏过去了。

“算了，学弟，你们继续好了。正好，你也应该好好学习一下使徒应有的战斗态度。”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张口结舌的湲常觉得那说话的对象不只是自己一人才对。

“那就拜托了，羽学姐。”心柳浩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说道，然后微笑着对正在试验的两人说道，“交给学姐就可以放心了，请继续好了。”

“啊，我也去帮忙好了。”继续就被人遗忘的**英站起了身来，反正一直在这里坐着也没有任何的意义，而且，他也算是一个使徒，“学姐，司马同学，会长。真是抱歉，那我就先去其他地方了。”

“下次吧，真是遗憾。”司马说着，目光却没有从湲常的身上离开，“班长，下次再陪我好了。”她高慢的冷笑着，“这样的小家伙，只算热身而已。”

“说起来啊，司马同学，请小心，千万别把虎子看作了小猫哟~！我是相信着你的，无论什么时候。”心柳浩的声音就如同风一样，轻轻的抚过司马的耳畔，于是剑道的女王陛下脸又红了。

这一次，倒是没有人苦笑了，因为谁也没有那功夫。

“只用五秒就好，然后，我会去解决学院里那些饿兽。”司马说道，语气里洋溢着坚定的自信，手中的干将似乎回应她这话一样的发出了低沉的一声鸣响。

放下茶杯，宁蔷薇有些遗憾的叹息一声：“唉~，如果我是使徒就好了。”她这样说着，在摆放着圆桌的天台上望着出现饿兽的学院，这位完全的贵族大小姐一向是在这个地方享受自己的红茶时间。

这时候的天台，只有蔷薇一人而已，负责准备的宁家的仆人早就退下了。他们是不会打扰到主人的乐趣的。

在几声连续的玻璃破碎发出的“哗啦”声之后。一头饿兽正好跃上了天台，落在了蔷薇的面前。圆桌被那头饿兽踩得粉碎，连上面的茶壶和点心一起。

“简直是浪费。”大小姐皱起眉，仰起头来，望着那头直立狼一样的饿兽。

而那头饿兽显然没有什么理解力和道德感，在它的眼里，蔷薇也不过是一顿零食而已。只见那家伙张开了口，咆哮了起来，腐臭的气味好像墙壁一样狠狠打在了蔷薇的胸口，大小姐瞪大了眼，差点就吐了出来。

不过，就在这样的时刻，宁蔷薇也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

“如果逃得掉的话，不过看起来，真是最坏的环境了啊。”扔掉已经被饿兽的气息污染而变得腐臭的那杯红茶，宁蔷薇苦笑着小声嘀咕，“不过，如果是死在这样的东西手下，那还真是宁家的耻辱啊。那就无法辩解了啊。”

那头饿兽依然在打量着自己的食物，并没有立刻就扑上去将大小姐杀死。

而强迫自己冷静的贵族小姐也无法做出什么反抗之类的事情，因为，无论是否可以看到饿兽，蔷薇都不是一个使徒，而且，她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使徒。

但是，宁蔷薇有另外的武器。

只见这位小姐深吸一口气，然后用威严的气势喊了出来：“退下！！”她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向那头饿兽迈出了一步，虽然比起那头饿兽，大小姐只是小小的存在，但是就在那一瞬间，宁蔷薇的气魄已经完全凌驾在了饿兽之上。

“贱民！退下！！！”高昂起头的宁蔷薇用支配的口吻傲慢的呵斥道，又前进了一步。

而那头饿兽居然真的后退了，似乎真的畏惧了一样。有种更原始的本能让它被蔷薇的气魄吓到了。

如果说司马那“剑道女王”的称号多少有着同学对她的畏惧的话，那么这个时候的宁蔷薇可说是有着真正女王一样的气度了。那就是天生贵族的气势，可以唤醒组成饿兽的那些灵魂的记忆和本能的敬畏。

不过，这样的武器并不是为了自己的胜利，而是为了自己的尊严。

那些没有理智的饿兽只会因为这样的气魄而退缩一时而已。而贵族是绝对不会死在这些怪物手中的。宁蔷薇只需要那头饿兽退缩一时的机会就够了。她有些得意的笑一笑，然后转身就从天台上跃起，从8层高的楼顶跃出，一瞬间，就像飞翔在空中。

就算死亡也要由自己选择。而且，区区8层楼而已，也许不会死，如果有运气好的话，甚至连伤都不会有，如果出现奇迹。

也就在宁蔷薇自杀式行动的同时，司马与明湲常的战斗也结束了。胜负只不过在五秒内就决定了。

年幼者躺在地上，虽然司马手下留情，但是大概也断了几根骨头的样子。而剑道的女王陛下安静的松开握住干将的手，展现的圣灵在空气里旋转着然后飞散成为小小的黑色鳞片，最后消失掉了。

而注视着这场战斗的李洁一动也不动，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头上出现了大颗大颗的汗珠，她手心里的无染的灵魂变得通红，就像马上要燃烧起来一样。就在司马和湲常的胜负决定的刹那，灵魂的节奏已经为那两人的战斗感染的少女也到达了精神的极限。

“洁姐姐！你不要紧吧？坚持住！风姐姐很快就会来了！”小雅焦急的看着李洁，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而在一旁默默看着一切发生的学生会长却依然轻松的保持着开朗的笑容。

“真是不错啊！大家都好努力啊~！”心柳浩拍起了手来，“司马，你的力量又变得厉害了不少哟！真好啊，太好了！”他由衷的称赞着司马青史，然后站起了身来，“那边的小丫头也算努力了，恩，或者说是超级努力？嘛，这种事情啊，到底是努力出现的奇迹，还是小老虎伸出了爪子，还真是不好判断呀。”他说着，挠挠头，看着躺在那边已经失去知觉的明湲常。

司马摇摇，转过身来，望着学生会长：“这个世界是没有奇迹的，会长。”说着，眼泪已经流了出来，“我让您失望了吗？我的力量还是太小了吗？会长啊。”和眼泪一起落下的，还有耳边一道细小伤痕渗出的血。

湲常的攻击，终究是穿越了女王陛下的剑。

“没有这样的事情。”心柳浩走到了司马的身边，“那只是偶然！你要记住这一点，那是，偶·然！明白？”说着，他没有任何邪念的微笑着弹个响指，“司马，真正的胜利者应该是你哟！我知道的，请不要这样嘛~我最害怕女生的眼泪了。”他轻轻用手拭去司马的眼泪。

与此同时的，巨大的光亮从学生会长的身后，从李洁手中的无染的灵魂里释放出来，李洁在光芒中张开了口，连惊呼都忘记了。在强光里，所有人几乎都闭上了眼。

只有那个学生会长稍微偏着头，透过绿色的镜片看着那道强光慢慢的消散，然后满意的点点头。那样的光似乎已经将无染的灵魂的存在燃烧殆尽，在光散开后，有什么新的存在从李洁的双手之中慢慢的诞生了出来。

“的确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真不愧是冰凝，果然没有说错！”用没有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着的学生会长就像被那个东西吸引住一样，缓缓转过身，注视着那东西，露出了陶醉的神色，“新生的圣灵，或者是，回归的圣灵。真是，美丽啊！”

这时，众人的眼睛似乎也已经恢复了，不过在也只有使徒可以看到。

在李洁的手里，似乎酝酿出了一只展开翅膀更生的凤凰，圣灵的双翼轻轻扬起，不时零落几叶绚烂的羽翼，如同火的精灵在这个空间里降临，然后起舞。

或许人生若只如初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