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折

进村之后，游击队和农民们把我和艾薇儿押进了一间客栈似的大屋。我被毫不客气地绑在了房间的柱子上，而艾薇儿的情况也没有因为她是女人有什么优待。相反，那个捆绑他的游击队员似乎对金头发的基德女人很好奇，在她身上大揩其油。

“啊，你在摸哪里！”她大声抗议。“无耻的帝国坏蛋！”

那个年轻的游击队员立刻想端起步枪，但是被所谓的郭队长制止了。

“不要对这位女士无礼！”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很有威严，那个小伙子立刻又背弃了枪。

郭队长盯着我的脸说：“看你们的样子不像是鬼子军的败兵啊，说，你们来这个村子想干什么！”

“我们只是从这边翻过山想回国而已！我们没有任何恶意！”我早就想好了说辞。

可是，郭队长似乎根本就听不进去。

“从公路里穿过北方的河间峡谷就是一马平川，你们干什么要来翻山路？”

“那是我们在公路上遇到了帝国军，我们害怕被帝国军抓捕，所以才会想到翻山越岭。”

我自认为这套说辞没有任何问题，可是，郭队长只是踱着步子悠闲地走到我面前，然后——狠狠地在我肚子上打了一拳。

这一拳毫无征兆，而且他分明没有任何留情的打算。我被打得几乎要弯下腰，即使我被绑在柱子上。重锤一样的拳头打在我的腹部，让我简直痛得想吐血。

艾薇儿“啊”的惊叫一声。我只能一脸痛苦地看着她。

他揪着我的头发把我的脸转了上来——“我知道你在撒谎，小鬼子！老实交代，要不然有你好看！”

“我们只是想要回国啊，没有什么可交代的！”

“你说谎！”他又抽了我两个嘴巴。可是，我只觉得一阵火辣，都不觉得多么疼了。

“我没说谎……”我挣扎着回答。

出发前，我就按照将军的嘱托把密信缝在了我的裤子腿里。虽然他们检查了我的背包，但是没有想到还要搜查我的裤腿。

郭队长一把揪住我的脖领子，“小子，我知道你们肯定是基德特务，老实交代你们的任务是什么，否则——”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我就要好好收拾收拾你了。”

“……”

“你一定听说过我们游击队的行事手段吧？”他忽然嘿嘿地狞笑起来，“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们真正的手段绝对比外面流传的恐怖百倍。你以为我们只会杀人？杀人那是无用的废物才用的低等手段，我可以让你受尽折磨，可是还能留着一口气。”

我听着他的话，心里早就怕得不行，可是在凶恶的敌人面前，我还是尽量装出镇静的样子。

“我是无辜的，你们冤枉我了！”

“无辜？你说你无辜？”顿时，屋内所有的游击队员都笑了。

“你是侵略我们的鬼子兵，这是你最大的罪！”队长冷笑着说，“如果你不老实交代，我会先砍掉一只左手，你再不交代，就再砍掉右手。然后是左脚，右脚……你看你，多好的一个人，没了两手两脚不就成了人棍了吗？”

“……你们、你们就是这么对待俘虏的吗？我要求你们善待俘虏？”

“善待？好啊，只要你对我们老实，我们就善待你们，甚至送你们回国都可以！”他笑着，眼神却是无比锐利。

我的心里在疯狂地动摇着——砍掉两手两脚？别开玩笑了，那我还不如死了！听说帝国古代最残酷的酷刑就是砍掉人的两手两脚扔到厕所里，这样人棍被称为“人彘”。据说人彘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却会因为被埋在粪便堆里而伤口溃烂而死。

我的小学教师就是这样形容帝国皇帝的残暴。可是，现在这种儿时的恐怖故事却被在队长话语的刺激下复苏了。我简直无法抑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我只是个无名的小卒，就算我在这里死去也不会有任何人纪念我。何况，就算我得到了最高级的卫国勋章，可是我自己要死得连头猪都不如，那又有什么意义？

拯救祖国的密信？别开玩笑了，军队都打了败仗，还能有什么信能拯救祖国？

我的任务大概一开始就是那种缺德将军的玩笑。

爸爸、妈妈，生我养我的爸爸、妈妈！

整个祖国中，能因为我死去而哭泣的只有你们两人而已！

你们二老在家乡是多么渴望我回去啊！

我又是多么想见到你们啊！

只要我可以活下去，就算背叛自己的祖国，背叛自己的民族——

可是，在那动摇的刹那，我看到了——

空色之姬。

那是我们的女神。

她没有纯白的羽翼，只是被丑陋的绳索捆绑在那边的柱子上。

可是，她却怜悯地看着我，用无比的慈悲看着我。

她的表情无比悲怆，眼神中闪着泪花。

她美丽的红润的嘴唇轻轻地开合，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我却能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就在之前不久我见过这样的她。

在凯伦的床前，她就是这么沉痛地注视生命之火渐渐熄灭的凯伦。她什么也不能做，除了为他虔诚地、仿佛把整个自己都献祭一般地祈祷。

“基德，卡雷露亚。”

那些无数为了祖国而失去了眼睛、手脚的伤兵们低沉的祈祷声将我包围。

凯伦大哥，为了保护我连生命都失去。那时，他手中的女友照片坠落尘埃的影像又定格在我的脑海中，时间似乎可以延续到永远那般漫长。

他，也是多么想着活着回老家见到那位大姐姐的吧。

可是，他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死亡。

这时，那种东西，那种可以让人忘记一切恐惧，让人抛弃一切自私的东西，又在我的头脑中熊熊燃烧。

“可是，我确实没有什么可交代的啊！就算你砍掉我的两手两脚我也没有可说的啊！”我这样说道。

本来郭队长是微笑着欣赏我的动摇的，可是当我的话说完，他的表情却一下子变得疑惑、气恼和焦躁。

“你——你还真有骨气啊！”他这样称赞我，“可惜，我也有我必须达成的责任，拿我的斧子来！”他这样命令道。

立刻，有个游击队员抽出了备好的一把的斧子，递给了队长。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显得出操纵斧子的手法十分熟练。我不由得猜想他到底斩过多少活人的手脚。

我被解下柱子，押到了一张桌子前面。一个游击队员挽起我左臂的袖子，然后死死按住，令我的左臂紧紧贴在了桌子上。

这时郭队长已经拖下来身上的外衣，露出了精瘦的上身肌肉。

“抱歉了！”他抡起了斧子。

我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永别了，我的左手。你不会寂寞太久，因为我的右手和两只脚都会很快去找你的。

“住手！”突然，她这样大喊。

“艾薇儿……”

我睁开眼，只见艾薇儿悲伤地望着我，晶莹的泪水却从她美丽的双目中滚滚流下。

“他只是个普通的士兵，负责的人是我！”她这样说道。

“艾薇儿，你想干什么？”我大惊。她瞟了我一眼，眼神向我的小腿隐蔽地扫了一眼。

我忽然明白了。如果他们要砍掉我的腿，那势必发现我裤子里的密信。这是宁可销毁也绝对不可以落到敌人手里的东西。可是，艾薇儿这样做的话，她自己的处境就——

“哦，看来你的老相好要招供了！”郭队长这样讽刺道。“那么，这位小姐，就请你说一说吧。”接着他一挥手，压着我的人就又把我绑回来柱子。

“我们的任务是来这边的村子侦查，就是这样。”她回答。

“呵呵，这算什么？”郭队长大笑，“游击队这么好骗吗？这里是个穷山僻壤，共和军正打得火热，怎么会派人来侦察这里？再说，又怎么会派你这样的小姑娘来执行任务？”他摸摸下巴，“本来以为只是个小卒子，不过看来抓到大鱼了啊！就算是被削成人棍，就算是被用最低下的手法杀掉也绝对要保守的秘密——你们没招供，老子也知道很多东西了！”

我心头一紧，这个游击队队长真不白给！竟然仅凭我们的表现就察觉了这么多东西，看来密信被他发现也是时间问题，这可怎么办？可是，他接下来的话更让我震惊。

“小姐，你大概知道年轻漂亮的女性被敌方俘虏之后会受到什么待遇吧？”他咧着嘴笑着说。

而本来脾气火爆的艾薇儿只是用凄绝的表情坚毅地面对他。

“本来我也不想这样，不过，看来我的这些弟兄都忍不住了啊。”

他身后那几个游击队员，看到这个娇嫩的异国俘虏被捆在柱子上可以任他们摆布，似乎都按捺不住**，开始蠢蠢欲动。

“你们，不许你们碰她！你们有什么冲着我来就好，欺负女人算什么英雄！”我情急下大喊。

可是，他们只是**地笑着。那个郭队长似乎终于抓到了我的死穴：“只要你老实交代，我保证不碰她一根毫毛。”

“我，我……”什么也说不出。

他一脸遗憾的表情：“真遗憾，那么她以后的一切悲惨遭遇，都只能由你负责了。”他的话音刚落，他就猛地一把撕开了艾薇儿胸前的衣衫。

她洁白的胸部一下子暴露在这批男人的面前。她的皮肤是那样白嫩，简直像是闪耀着光芒。连那些禽兽一样的男人似乎都被这少女完美的身体曲线惊呆了。那个很急色的年轻男人忍不住伸出手去抚弄艾薇儿坚挺的**，好像在**着一团棉花。

而她把头偏向一边，正对我的方向。泪水依然汹涌地流下，把她美丽的脸庞衬托着如此凄美，也让我心如刀绞。

“空色清澄之姬将把她的子民引向神的天国。基德，卡雷露亚。基德，卡雷露亚。”她的声音是如此忧伤和凄苦，几乎变成了不堪承受的呻吟。

“禽兽，你们真是禽兽！”我愤怒地几乎发狂地大喊，“难道你们就没有姐妹，她们被人当着你的面前被人**是什么感觉？！”

突然，那个郭队长停下来手中的动作，把他的脸转向了我，用我从没有见过的扭曲和恐怖的表情对我一字一顿的说：“你的姐妹被人**过吗？我有过。”

我哑口无言。

“我唯一的、最重要的妹妹，就在我的家里被你们高贵的共和国战士大人们**了。听说有不下二十个男人上了她。我足够‘幸运’，所以没有亲眼目睹那‘盛况’，不过——”他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我看到了，她最后的样子——鬼子兵的军刀从她的下体整个地**去又拔了出来，然后红和白的液体流遍了我家的地板。”

“什么，怎么会有那样的——”

“真该感谢你们，你们就是这样解放我们的女人的！”他疯狂地大笑，“你问问他们，他们这些加入游击队的兄弟，到底有哪个人身上没有你们犯下的血债！你们这群禽兽，下到8岁小姑娘，上到80岁老太太都不放过！你们根本不是人！你们是魔鬼！”

他愤怒地掐住了艾薇儿的脖子，而她只是悲哀而怜悯地望着他。

“我们干几个魔鬼的女人又有什么了不起！你们不是信什么狗屁神吗？我这就操得你这个贱货上天堂！”他双眼充血，简直是丧心病狂般地嘶吼着。艾薇儿纤细的脖子好像要被他直接掐断，可是她没有任何反抗，只是赎罪一般任他摆布。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游击队员从外面冲进了门——“报告队长，大事不好！敌人、敌人打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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