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进攻……不断地进攻……”

雷雨交加双手一挥，法术不断轰出，爆炸的火光以及技能的特效覆盖整个屏幕。

敌人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四处躲藏。雷雨交加将所有技能一泄而出，技能冷却开始跟不上高速度的战斗。

“去死吧！”敌人抓住雷雨交加停下火力覆盖的那一刻发动反击，一条火龙呼啸而出，冲破沿路的障碍，直接朝雷雨交加冲来，张开巨口，嗓子眼迎面喷射烈焰……

“呃！……呼……”王杰像被电了一样从床上弹起来，睡眼迷蒙地四处张望……没有火龙，是一场梦。

“……啊……”王杰摁着太阳穴，因为一直在做梦，睡得一点都不好。

“昨晚几点睡来着……”王杰看了看闹钟，现在只是五点，平时设的闹钟在六点半，还可以睡一会……但被这场梦惊醒后，王杰睡意全无。把昨晚没换下来的校服都脱下，拿起洗衣篮，装上换洗的衣服的脏衣服脏袜子走出房间。

“早上好，你真早啊。”

“哦，早上好……”

刚开门出去就遇到在二楼沙发上端着高脚杯和红酒的无眠小姐，现在这个家里已经不是只有王杰一人了。

“要洗衣服吗？放进洗衣机里吧，我来洗。”

“谢谢了……”王杰应道，关上房门，走下楼梯。

“你确定要就这样下楼？”无眠小姐突然说道，她缓缓放下高脚杯，微笑地看着王杰。

“啊……”早上起来完全睡懵了，王杰此时才发现自己只穿着一条内裤，幸好因为睡得不好，早上没有反应，要不然他就要尴尬到死。

“那个家伙……她在楼下？”王杰并不在意无眠小姐看到自己的模样，但是他最怕的是那个大小姐。

“不知道呢？也许还在睡觉吧。”无眠小姐用暧昧不明的表达说道，拿起酒杯摇晃两下一口饮尽。

“这酒这不错……就是有点上头……”她看着空空的酒杯说道。

王杰从洗衣篮中拿一件衬衫，围在自己腰间，至少也得遮掩一下……有别人在真是麻烦。王杰麻利地把长袖在腰后打一个结，就这样下楼。

楼下客厅里没有人，站在楼梯拐角的王杰松了口气，继续往下走到浴室门前。

一楼的浴室和卫生间连在一起，面积也非常大，虽然有一个足够大的浴缸，但王杰平时根本不泡澡，所以没怎么用过。

拉开门，最先进入的是厕所，旁边还有一道不透明的毛玻璃门通往浴室。王杰把脏衣服拿出来放在一个桶里，围在他身上的衬衫有点皱，但还是今天要换的衣服。解下来放进篮中，用力推开沉重的玻璃门……

好香，是什么味道……

刚一开门，扑鼻而来的香气令王杰一下子就清醒了头脑。是无眠小姐新买的空气芳香剂吗？玻璃门很重，得花一定的时间才能推开，潮湿温暖伴随着的雾气伴随着香气涌出，王杰一口气把门推到足够走过去的角度，直接走进去。然后他就后悔了……

浴缸里盛满水，一个头露出水面靠在浴缸边缘，脸用一块毛巾盖住，一头金发披散在鱼缸外。

出大问题！王杰心想，连忙反手把玻璃门拉开，准备逃离现场。

“妈，帮我拿浴巾……再泡一会就到你……”她突然说道，脸蒙着毛巾说出来的话依旧很响亮。不过为什么只有她们两人的时候还要说中文？

王杰总是在无关紧要的地方放下注意力，手都已经搭在门把手上了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妈妈？没听到吗？”她又说道，伸出手向着王杰挥，“浴巾就在花洒旁边……难道要我说德语？不是你说来中国就要说中文吗？”

王杰咽下一口唾沫，慢慢地移动到花洒旁，从挂钩上取下浴巾。这条浴巾是她们自己买的，纯白色的浴巾好像酒店配的一样。

走近浴缸，王杰尽量不去看浴缸中那透彻的水和底下的身体。但这里没有战争迷雾遮挡，也没有圣光闪瞎他的眼睛，爱丽丝的身体完全呈现在他眼前。

爱丽丝一把抓过浴巾，哗啦的水声，王杰知道自己难逃一劫了。

“呼，舒服多了，怪不得东方人这么喜欢泡澡。”爱丽丝用轻柔的声音说着，完全不像昨晚那样冷漠。从她的话语中可以听出她对泡澡的喜爱。

王杰后退几步，要夺门而出，必须要保住最后的希望！

“妈妈你是怎样看那个人的？……我是说……他……王杰。”

王杰再次把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放下，站在门边不动。

爱丽丝坐起来，浴巾搭在暴露出来的上半身肩膀上，脸上盖着的毛巾被她攥在手中。她低头看着浴缸里微微起伏的水面，嘴里继续吐出话语。

“昨晚……我也又不对……但是，我还是不能接受突然有了个哥哥的事实。小时候爸爸也瞒着我，你也瞒着我，为什么？你们这样对我隐瞒他的事不就等于抛弃了他吗？为什么事到如今你们又要把他接到德国，闯进我们现在的生活。”

她脸很红，不知道是因为泡太久的原因还是别的什么。王杰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对着水面诉说。

“我问你是怎么看他的，妈妈。他不是你的孩子，我知道的。其实你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这中间夹着一个爸爸，所以你和我才会和他产生交集而已。”

金色的头发，蓝色的眼镜，白皙的皮肤，高挺的鼻梁，这些都不是东方人普遍具有的身体特征。从爱丽丝的身上王杰完全看不出东方人的特征，也就只有她身上的基因能够证明吧。

“所以……我不希望他来到我们家，你看他……不是也挺享受这里的生活吗？还有一个我还没见过面的姐姐陪着他，还有他的朋友们，这也是他的家庭不是吗？为了完善我们的家，而把别人的‘家’摧毁，这不是很可悲的一件事吗？”说完，爱丽丝抬起头，转头看向门口王杰的的方向。她脸上明明是微笑，但却有几分悲伤。

如果你抛下身边的一切，你就会失去宝贵的东西。由班主任口中，说出来老姐的话，王杰没有感觉到任何违和感，他是不是已经将那有时温柔有时暴力的年轻女老师当成自己家人呢？一起玩游戏的哥们，一起钻研游戏的大姐头，还有一个莫名其妙的学霸要闯进他的游戏生活中，王杰是否也将他们视为自己的家人呢？

王杰想不明白，爱丽丝都没见过他们，为什么要把他身边的人都视为他的家人。但是看到她那张悲伤的笑脸，王杰脱口而出。

“我不会去德国的，我在这里挺好。”

王杰只是说完这句话，然后立刻拉开门冲出去。过了大概两秒，浴室里爆发出尖叫声。

“我、我出门了……”

“好，一路小心。我和爱丽丝打算今天就去附近的海滩玩一个下午，如果你下午回来得比我们早，麻烦你准备一下晚餐可以吗？”

“哦、哦……那我走了……”王杰转身出门，左脸上的红肿还未完全消退，他摸了摸左脸，叹口气。

忽然一个气息靠近自己，在他耳边轻声说：“我替爱丽丝道歉，不过是你错在先哦，你也要记得和她道歉。”

“知、知道……”一动嘴就有些痛，王杰说起话都有些结巴。

“一路顺风！”无眠小姐在门外向他挥手道别，王杰怀着郁闷的心情踏上上学的路。

“pia！”

那个耳光打得王杰到现在耳中还散不去那个声音，无眠小姐准备的早餐在火药味中度过。爱丽丝连正眼都没给过王杰，明明在浴室里还说了这么多话……王杰暗暗吐槽，站在公交车站牌前等车。

比平时都早半个小时，因为有人准备早餐，省去了在小吃店排队的时间。其他坐这班车的人都没来，王杰感觉实在是无聊，盯着马路来往的汽车发呆。

心一静下来，爱丽丝那张悲伤的笑脸马上浮现在他脑海中，王杰很不解，为什么她会露出那样一副表情。但很快公交车就来了，这不是平时他和邹子凯搭乘公交车，都有学校的站点，王杰还是上了车。

一个人搭没什么人的公交车，王杰的睡意马上就窜上来。仔细算算，昨晚才睡了两个小时左右！怪不得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自己该不会要升天了吧……王杰心想，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喂，王杰，醒醒。”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个声音在叫王杰，王杰睁开迷蒙的睡眼。

“亏你在公交车上都能睡这么香，到学校了，快下车。”

“啊……哦……”王杰被那个人拉起来，下了车才发现是自己认识的人，苏柳。

“你怎么也这么早啊……”

“这班公交车首班车就是这么早，下一班车要等很久……平时你和邹子凯不是坐另一辆吗？怎么今天你自己一个人？还有你的脸……”

“说来话长……不管了，我现在困到快要暴毙了……”

“唉，你又熬夜……假期熬夜就不说了，上学时间还要熬夜。快点走了，下车。”苏柳拽着王杰的手臂把他拖下车。

学校大门就在前面，因为比正常时间早了半个小时，学校门前一个人都没有。

“好冷请啊……”王杰说，大门前的电动伸缩门都还没有打开，门卫大爷看见王杰和苏柳来了才开门。

“同学这么早啊，真是勤奋啊。快进来吧，还没到开门时间，一会就要关上了。”大爷笑眯眯地和他们打招呼，招手叫他们快点。

“哟，后面还有一个同学呢。”大爷伸头张望着不远处，连忙摁下开关，门又打开，一个女生跟在王杰和苏柳后面进了学校。

“是小夜啊，”大爷和后面那个女生打起招呼，好像他们认识，“又这么早啊，休息好点才能更好学习啊。”

“劳您费心了，我昨晚睡得很好，今早一大早就来了。”那个女生夜笑着和大爷聊天。她的制服与苏柳身上的有些不同，衣领是红色的，而苏柳是蓝色的。

“高三的学姐啊，来的真早。”苏柳说道，当然只有王杰能听到她说的话。王杰回头看了一眼，眯细眼睛再看一眼，揉了揉眼睛再看一眼。

“快、快点走吧……”王杰突然精神起来，但之所以能打起精神是因为恐惧在驱使。

“啊？”苏柳愣了一下，跟在他后面。

还没走出两米，后面门卫大爷又和学姐聊起来：“不过你今天可不是第一哦，那两个高一的孩子来得比你早一点……你看，就在那。”

大爷一指，正好王杰回头想要再看一眼会不会认错人，学姐的目光与他交织在一起……

“啊……”学姐惊呼一声，向门卫大爷道别，加快脚步追上去。

“完蛋了……”王杰暗暗低语，也加快脚步，甚至跑着进了教学楼。没错，他不会认错，一开始看脸还有些不确定，但一看到她的胸膛，王杰马上确定，她是昨天给自己一脚的那个女人。

“喂！你跑什么？！”苏柳在后面的叫喊王杰也不理会，径直奔上三楼。

“我先走了。”王杰站在二楼楼梯转角向还在一楼的苏柳喊道，高三在一楼，那个学姐不可能再追上来。

气喘吁吁的王杰进到教室，教室里果然一个人也没有，他扭了扭脖子，趴在课桌上直接开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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