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三十四 泉之幻象上◑

心魔①

————莫雷尔神殿外围17:03

此地被霞举的山岩所围，其北端坐落着莫雷尔之泉的地上部分。西北端则是莫雷尔神庙，石砌的无门玄关看似老旧脆弱，实则紧密结实。白鸽传送至此，只身进入门厅内部。

————莫雷尔神殿

进入门内后，视野一片昏濛，白鸽解开后背的系绳，执起艾樂美达克，向内注入压缩魔力，照亮了周围的静谧。她定睛一看，眼前是由齐整的“n”型石墙相间围成的过道，整座神庙的地势由南向北地逐渐升起。冥冥中，地基便如云梯般架在了半空，白鸽闯过两百米的走廊，来到了神殿中央。此处是四方通路的集合点，东、西至神泉井。北向至神殿庭，但庭前隔阂着一道内门。

【白鸽】：“（那里面就是贝贤达的休眠之地了吧，上去看看。）”

————白鸽向着北面走去，眼前是三十二层台阶，她一步纵跨两石阶，沉稳地来到内门前。

【白鸽】：“（......）”只见白鸽把持着圣剑，将剑尖贴附其上，向内灌输自己的运化魔力。

————逸散的光芒似萤火虫般点缀着黑暗，然而磁石门并没有因此打开。

【废尔勒】：“噗噜噜......”废尔勒感受到磁石门的魔力回响，两只兔耳竖立着反应道。

【白鸽】：“（......魔力被排斥了？明明只要有莫雷尔神的魔性方能开启，但为何？）”白鸽收回左手，转身轻盈地走下石阶。

【白鸽】：“（奶奶既然没有告知我开启内门的方法，想必会有什么谜题藏于此地，作为被考验的对象，神泉井应该会有这方面的指示。）”白鸽返回集合点，转向西面前行，少旋后抵达了西部的神泉井。

俯瞰着由“卍”状磁石阵封锁着的暗井盖，白鸽将圣剑的尖刃指向卍的中心，经由艾樂美达克的运化，向内注入自身魔力。

【白鸽】：“（......）”

————咔！空空空......果不其然，卍型磁石阵解锁了开来，唯见它分成四道石印，稳定地离散而去，呈现出敞开的泉井，其内盈满了碧蓝色的神泉水，充斥着一种深邃幽静的美感。

【白鸽】：“（元古魂晶乃原神的实体容器，根源泉水为原神的法力补给，地上灵魂石则是接送本体及运化魔力的渠道，而神泉井下的封印暗泉，则是沉淀了白磁石粉末，能够良好接通原神的意念。）”白鸽思考着，将泛光的圣剑深入泉水中，只见光芒万丈，照亮了部分漆黑的空间，借助平静后的‘涟漪和光’，（注：和光，一种柔和的光辉）白鸽收回圣剑，一眼望穿了神泉井的深度，由于水的折射作用，视野中的落脚点要近于实际距离，于是白鸽猜测到，水面大致有四尺高，于是踏着井下的台阶，身降至落脚处。把自肩以下的整个身子都淹没在了泉水里。

————【废尔勒】：“噗......”废尔勒一阵痉挛，随后失去了意识。

【白鸽】：“（莫雷尔神，在下奉命至此，请问有何嘱咐？）”白鸽略感困顿地合上双眸，于心中询问道。

————“（幸见来临，乃吾辈之喜望，且坐于石台顶上，调至适态，平躺入睡。）”莫雷尔神如此道。

【白鸽】：“（遵命。）”白鸽踏上石阶，坐在石台顶，将膝盖以下的部位潜入水面。

————【莫雷尔神】“（静心散意、收念敛息。感吾所想、听吾心声。）”淡淡的碧蓝色魔力弥散到白鸽的全身。

【白鸽】：“（是......）”白鸽澹然静默，由于神泉的魔力吸附，不久便陷入了无意识状态。

————神泉井——未知空间

冥冥之中，艾露迪渐渐意识到了自己的心跳，她睁开双眸，忽地直立起身，下意识地摆出战斗姿态。现在的她正置身于狭窄的未知地带，身后是无底的悬崖。

【Ruddy eye】：“（好黑......）”艾露迪即刻构生魔力盾，灌输魔力于圣剑中。

————艾樂美达克的明光照亮了漆黑的空间，但呈现在艾露迪眼前的，是全身缠有土色绷带的巨大木乃伊。它身长四米左右，绷带上留有干涸的血迹，腐化的尸肉散发出令人绝望的恶臭，唯有溃烂干裂的巨口暴露在外。

【Ruddy eye】：“（！这是什么？毒气？）”

艾露迪面临着精神与肉体上的双重危机，凶煞的恐怖与绝望的恶臭给予其极黑的痛击......那股足以搅乱脏腑、腐蚀胃壁的臭气从她的鼻窍侵入。

“！呕。呃。咳咳.....呃呕......”艾露迪痛苦地单膝跪地，红瞳扩张，不可忍受地呕吐出玄秘的黑气，从七窍而出，源源不断。

【黑暗】：“喀喀......杀杀杀......”黑暗掣起右手，向着艾露迪发起掩杀。

————嗖~~~偌大的拳头向着艾露迪袭来，带着呼啸的风声。

【Ruddy eye】：“！”虚脱的艾露迪掩面而起，准备迎战，然而她的双眼被逸散的黑气熏染，什么也无法视见。被剥夺了视野的艾露迪，正处于一片凄凉的寂暗。

————嗵！！嗡嗡......黑暗的重拳击打在艾露迪的魔力盾上，发出沉鸣。

【Ruddy eye】：“唔......呃啊呃。”极恶的黑气灼烧着艾露迪的鼓膜，让她无法听到任何声音......

【Ruddy eye】：“呜......不......”艾露迪的官能被剥夺，失去了基本的感觉能力，就连呐喊的余地，都丧失了。无尽的黑暗吞噬着她，心中是无限的恐惧。她无力地弯下腰，垂着头颅和双手。

————“喀喀喀哈哈......杀杀杀。”黑暗向着艾露迪的魔力盾继续锤击。

————嘭！嘭！嘭！......

【Ruddy eye】：“（不能死在这里......我还有奶奶！还有艾德！我要活下去！）”艾露迪燃烧着信念，动用圣剑的压缩魔力挥砍出无数道长锷剑锋斩，将黑暗的腐化之手瞬间切碎。

【黑暗】：“喀喀喀......杀杀杀......”黑暗的右手断面涌生出一股黑雾，顷刻后竟然化为了新的肉身。

【Ruddy eye】：“（结束了吗......）”艾露迪被七窍的黑烟熏染，浑然不知周围的状况。

————嘭！！魔力盾被震碎了。

【Ruddy eye】：“！”艾露迪感知到魔力盾的消解，她旋即动用仅存的魔力，准备召唤出鸟石......

————空！艾露迪被黑暗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Ruddy eye】：“！（鸟石！肌肉利！雷切尔！丹佛！.......）”白鸽挣扎着，四肢动弹不得，渴求着玩偶们前来解救。

【Ruddy eye】：“（战利！萝拉！艾弥莉亚！不要抛弃我！呜呜......）”艾露迪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真正的地狱。她呐喊着，却没有声音。她哭泣着，却没有泪水。只剩下绝望的黑烟层出不穷、连绵不绝。

————【黑暗】：“咬、咬开你，撕裂你的皮肉，咀嚼你的骨头~~”

【Ruddy eye】：“（呜呃呃......不要......）”艾露迪摇着脑袋，悲痛并害怕着。

【白鸽】：“你为什么要吞食她？”倏忽间，一个神圣的身影出现在悬崖边，向黑暗质问道。

【黑暗】：“因为她杀了我......她带着伪善的假面！喀，我要吞噬她，喀喀，夺去她的力量。”黑暗张开血盆大口，

【白鸽】：“那你又是谁？”白鸽的眼神犀利起来。

【黑暗】：“喀喀，我、是最强的战士，喀哈哈，我是村里的英雄。”黑暗正要吃掉手中静默的艾露迪。

【白鸽】：“停手！”白鸽伸出右手，掌心凭空浮现出艾樂美达克，她瞬时使法，用数道电灭疾雷切裂了黑暗的小臂。艾露迪应声坠落在地。

【黑暗】：“没用的！！喀喀喀......”黑暗的残肢再度愈合了。

————哧隆隆隆！！！白鸽释放出五球炎爆法术，将黑暗炸成碎片。

————趁着黑暗重生的间隙，白鸽闪现到艾露迪的身旁。

【白鸽】：“（艾露迪！不要害怕，醒一醒。）”白鸽用温润的意念安抚着，因恐惧而绝望呆滞的艾露迪。

【Ruddy eye】：“（你、是、谁。）”

【白鸽】：“（我是你的另一个自我，接下来，我会告诉你打败它的方法。）”白鸽双膝跪地，，双手拖动艾露迪的腋下，把她拥在怀里，温柔地环抱着。

【Ruddy eye】：“（是、什、么。）”艾露迪下意识地回应道。

【白鸽】：“（它是你心中的梦魇，而你，则是杀害他的乌鸦。）”

【Ruddy eye】：“（胡说、骗子、我是、艾、露迪。不是、乌鸦。）”艾露迪逐渐清醒地回应道。

【白鸽】：“（但，你穿着乌鸦的衣服啊。因为黑暗遮蔽了视野，你就是乌鸦。）”白鸽利用人称融合，将艾露迪代入了自己就是乌鸦的立场。

【Ruddy eye】：“（......）”艾露迪沉默了。

————空空！！【黑暗】：“喀喀喀哈哈......喀。”

————哧轰轰轰！！！白鸽用同样的方式将黑暗再一次粉碎。

【白鸽】：“（你知道吗？你其实没有罪。乌鸦杀害的，的确是一个弱者......没错，就像是你面对黑暗一样，毫无还手之力。但如果你没有充足的力量保护自己，就会失去所有，被他们夺走一切。）”

【Ruddy eye】：“（所以？）”

【白鸽】：“（他们即使不窥视你，绞尽脑汁地抓捕你，也能活下去，但他们为了满足欲望却能忘恩负义。将你的尊严和一切置之度外。）”

【Ruddy eye】：“（我不该磨灭、他们的愿望。）”

【白鸽】：“（那不是愿望，是贪欲、是极度的自私，你听到他的内心独白了吗？他并不是为了全村人，乌鸦的杀戮行径是没错的！）”

【Ruddy eye】：“（我不信，乌鸦怎么会知道，他们明明深爱着自己的村子，爱着父老乡亲们......）”

————“喀喀喀哈哈哈......喀哈！”

————嘭嗡！嘭嗡！嘭嗡！嘭嗡......白鸽的魔力盾被接二连三地捶打着。

【黑暗】：“杀了你！我的赏金！喀喀......力量！权力！”

【白鸽】：“（你听到了吗？另一个自我？这是他真实的内心独白，是莫雷尔神感知到的。）”

【Ruddy eye】：“（骗子，人都已经死了，怎么会有思想。）”

【白鸽】：“（你不知道吗？艾樂美达克可是一直陪伴着你哦，它融合了白磁石粉末，承载着莫雷尔神的遗志，能够借以感知人类的心场，分析人类的灵格，当乌鸦要杀死村长时，却被莫雷尔神制止了，因为村长是真正善良的人。他从未抛弃人性的底线。）”

【Ruddy eye】：“（唔。）”

————哧隆隆隆！！！黑暗再次被粉碎。

【白鸽】：“（如果你一味地善良，无底线地宽容人类，最终只会让所有的士兵，所有的勇士都侵略到迷雾丛林。你会失去住所，奔走流亡。）”

【Ruddy eye】：“（......）”艾露迪沉默了。

【白鸽】：“（甚至像我们的同类一样，被带上绞刑台，被奴役！被奸淫！被实验！）”

【Ruddy eye】：“（！）”

【白鸽】：“（甚至连艾琳、卢卡斯、奶奶她们，都会暴尸街头。）”

【Ruddy eye】：“（！！）”

【白鸽】：“（只会忍让，善感的你是不会有成就的，只能沦为历史的牺牲品。玻璃心怎么能顶起千斤冠？只会粉身碎骨。）”

【Ruddy eye】：“（我、做错了吗？）”艾露迪委屈地问道。

【白鸽】：“（这个世界上的对错是人神拟定的，善良正义是生灵的渴求，残忍邪恶是生灵的畏忌。前者即对、后者即错。正义是用邪恶的力量对抗邪恶，用进攻抵御进攻者，以此保护无辜善良的存在。而乌鸦，则是保护了善良的你，这是正义的。）”

【Ruddy eye】：“（是这样吗......谢谢你，原来我是可以被保护的存在。）”

【白鸽】：“（没有乌鸦的力量，你将颠沛流离，最终由于力量薄弱而被残忍杀害。但若过分追求力量和毁灭，你将孤独终生，甚至被原神强制消灭。）”

————哧隆隆隆！！！白鸽的五球炎爆再次粉碎了黑暗。

————倏忽间，一道苍蓝的光球出现在两神的附近，粲然的光辉照亮了一切。

“（少神所言真切有理，此为汝之命轨，）”一阵念音回荡在艾露迪的脑海中。

【Ruddy eye】：“（你是谁？）”艾露迪疑问道。

【白鸽】：“（他是莫雷尔原神的意志。）”白鸽做出答复。

【莫雷尔神】：“（若果那顷心神不变转，哪得而今破茧成蝶时。不论对错，皆因当时抑挫诱致。只教尔汝本心愈良善、神心愈精坚，以握守当下为重，则视过往咸浮芥。）”

【Ruddy eye】：“（......我明白了。）”

————嘶嘶嘶~~~~艾露迪身上的黑气迅速逸散，鬼魅的黑烟终于消退而去。莫雷尔神和白鸽欣慰地向艾露迪传输运化魔力，让艾露迪重获了新生，坚强的战士再次站起。

————【黑暗】：“喀喀喀......”黑暗再度来袭。

————【Ruddy eye】：“你执意要杀死我吗？”艾露迪向黑暗质问道。

————【黑暗】：“喀喀......我要把你拉下地狱！！将你千刀万剐......”黑暗发出咆哮，肉身震颤着吸收了漫天的黑气，变得更为庞大与扭曲。

————【Ruddy eye】：“败类，你狠毒。”艾露迪的眼神犀利了起来，眼仁的红光粲然乍现。

————【Ruddy eye】：“好好反省！”乌鸦腾跃到17米的空中，使出一记神秘的光刃閃刺，斜下贯穿了黑暗的头颅。

————嘶唰唰唰~~~~~下一刻，洞口的淡蓝光芒闪烁膨胀着，而后迅猛爆裂，重现的黑暗化为了齑粉，瞬间飘散不见。昱光充盈了整个空间，世界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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