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三十五 泉之幻象下◑

————莫雷尔神殿18:37

【白鸽】：“呼哈......”噩梦终于退散，白鸽恢复了现实的神志。额头因复杂的情绪而渗出汗液。她急忙起身，环视着周围的一切，紧张地喘息着。

【白鸽】：“（是梦......）”白鸽感到自己在梦里亲身扮演了两个角色，情感与共。

【莫雷尔神】：“（恭贺成功，心魔已除。且复去东井，迎面另一挑战。切莫恂惧、此为历练。即使败退，亦有心得。）”莫雷尔神嘱咐道。

【白鸽】：“（是。在下绝不会畏葸不前。）”白鸽念罢，抽身站起，向着东面的神泉井行进。

————空空空......西神泉井的“卍”型盖面逐渐闭合。

————少旋后，白鸽徒步来到了目的地，手执圣剑开启了东面的神泉井。她以同样的姿势躺在石台上，将膝盖以下的部位斜伸进水面，闭目养神，澹然敛息。

【莫雷尔神】：“（少神乘胜而来，‘孤心’甚是怡悦。虽不忍割爱为此，但攻虚为要义。此关能使心性升华，且祝君一路顺风。）”

【白鸽】：“（承蒙垂念......）”白鸽困顿着渐渐睡去，身体弥漫着浅淡的碧蓝色光晕......

————神泉井——未知空间

【白鸽】：“（！这里是？）”白鸽屏气敛息，旋即汇聚魔力，瞬时构生光盾，遽然唤醒圣剑。

此时的她正置身于一处石砌的高台上，玉足周边的台面，方圆仅仅五平米，四面八方皆是无尽的黑暗，石台之外是容无底界的深渊。（注：容无底界，意为：或许没有最深的边界。）

【暗种】：“喀喀喀嚓嚓......”一只人型大小的木乃伊正在向高柱上方攀爬。距离高台越来越近。

【白鸽】：“（......杀？不杀？数量？如何逃脱？......）”白鸽冷静地思忖着，看向如饥似渴的丧尸木乃伊。

【白鸽】：“别上来！否则，你会被撕成碎片。你应该还有理智，明白生命的珍重。”

【暗种】：“生命？你不就是最旺盛的生命吗？喀喀哈哈哈！！”暗种疯狂地向上攀爬。

【白鸽】：“（也许，它就是以生命为食的行尸走肉，没有了实质的存在，依靠着‘贪念’和‘本能’来捕食生命体。）”白鸽推测到。

————嗡嚓！白鸽使出魔力剑锋，向着暗种一道閃刺。

【暗种】：“......”暗种仍未失去意识，它继续攀升着。

————嗡嚓！白鸽操纵光刃一道下劈，将其一斩为二。暗种断裂开来，露出腐烂的尸肉，坠落进了容无底界的深渊。

【白鸽】：“（若是应我的推测，接下来会有更多的怪物涌上来。）”

————“喀喀喀杀杀杀......”果不其然，须顷后，白鸽所能视见的光亮区域，出现了两只并行的暗种，他们饥渴地向台面上爬升。

【白鸽】：“你们，到底在苛求什么？我的生命就应该成为你们的饵食吗？”

【暗种】：“喀喀哈哈，深渊太黑暗啦，你要代替我们下去，喀喀，你的生命、一切都归我~~~”暗种吐露着腐烂的长舌，开口道。

【白鸽】：“凭什么？难不成你们活该成为深渊的居民？你难道不清楚，是什么造就了现在的你们？是损灵利己的极度贪欲。”

【暗种】：“那又怎样？喀喀喀。若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不吃掉你，你就会杀掉我。”

【白鸽】：“尽是胡扯。给你最后的机会，回到深渊，锤炼以待转生。”白鸽命令道。

【暗种】：“不可能！喀喀喀。我要你的力量！”两只木乃伊甩弄着腐化的长舌，向上狂攀而去。

【白鸽】：“本性难移，消失吧。”白鸽向下一记挥砍，将两只暗种斩作四块。

————片刻的寂寥后，无数的暗种从高柱的四面八方攀爬袭来。

【白鸽】：“（......）”向来沉稳的白鸽俯瞰着脚下那煞恶的魑魅魍魉，竟然也锁起了眉头。

【白鸽】：“（我不懂这是为何，也不知此为何处。但似乎......我永远也无法出死入生了。奶奶、艾德，对不起，我们来世再见吧。）”丧尸们近在咫尺，白鸽准备跳入深渊。

————倏忽之间，一道淡蓝的白光涌现在白鸽的身后。

【？】：“（喂，你说什么？我绝对不会死在这里，即使现在无法逃脱，我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一定还有希望！你亦是不能放弃！）”随着光柱的消退，其中传输意念的生灵，是身着一袭黑衣的凛冽战士——乌鸦。

【乌鸦】：“我是本体的另一超我，请你相信，生存的希望虽然会黯淡无光，但却不会灭迹。”乌鸦背靠着白鸽，手执着焱杖，象征了她那艳阳般炽热的决心。

————嗞嗡~~嗡嚓！！乌鸦借助蓄力的焱杖使出乱斩，将袭来的暗种切成肉碎，紧接着，脚下的怪物也被一脚踢飞了下去。

————【白鸽】：“好。”白鸽的眼神坚毅了起来，她挥舞着圣剑，解决了逼近的狂躁暗种。而后断然地扩张魔力盾，将整个台面笼罩了起来。

【乌鸦】：“让我助你一臂之力。”乌鸦向白鸽的魔力盾注入能量，只见盾面上长出了充满邪意的荆棘尖刺。

————“喀喀嗷嗷啊！！！......”无数袭来的暗种被荆棘盾死死扎住，动弹不得。

————【乌鸦】：“交给我。”

————随着铺天盖地的暗种的侵袭，乌鸦掣出左手，向上冲拳，使出了魔能膨胀，只见荆棘魔盾在分秒间剧烈扩张，而后向外迅猛爆炸，产生激烈的能量冲击，破碎的万千盾片将外面的暗种罄净杀灭，腐尸被瞬间炸成了肉沫齑粉。威力相当于三百吨的TNT。

【白鸽】：“你的力量，太恐怖了。完全没必要这么做。”白鸽劝解道。

【乌鸦】：“这种时候，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吧。毕竟这些东西看起来像是不死之身。不消灭个彻底，我不放心。”乌鸦澹然地说道。

————“喀喀喀......嗷啊啊啊！！！”又是一波腐尸潮，带着铺天盖地的怪哭声，若干的暗种被白鸽用盾面弹飞了下去，无数的木乃伊被乌鸦斩成了肉碎。

————“喀喀喀......嗷喀啊啊！！......”无尽的反复上演着，盈千累万的腐尸被两神击退，却又无奈永无停息。半个多小时过去了，状况仍然没有好转。

【乌鸦】：“你绝望吗？白鸽。”乌鸦一边处理着怪物，一边再一次地问道。

【白鸽】：“不。我在想这究竟是什么原理。还有为何你不离开？”白鸽恬淡地答复道。

【乌鸦】：“傻瓜，我就是来救你的啊，你死了我又何在？但你可别以为我是在乎你，现在我也出不去了。”

【白鸽】：“......”白鸽微垂眼睑，思忖着。

【乌鸦】：“......这里是神的囚笼吗？幻象？还是别有生天？我好像失去了很多的记忆，包括来时的记忆。”

【白鸽】：“这些我都思考过，所以我要把自己的想法诉说给你......首先要清楚，这里肯定是幻境，因为你我是本体的两个超我，竟然在同一时空中出现，这在现实中是不可能实现的，只能出现在精神领域中。”

【乌鸦】：“果然是幻象。”

【白鸽】：“再说一下原神的囚笼幻象吧，根据现有的记忆来判断，我们应该、不会是被惩戒的对象，因为你和我都不像是‘叛乱者’，而且就算是作为‘修正’的过程，也只能说明、我们的本体由于过度虚弱、被强制洗脑了。这时......”

【乌鸦】：“所以这时、我们就应该处在深意识状态，根本无法良好地运用陈述性记忆进行交流对吧？”

【白鸽】：“是的，在无意识状态下，我们应该只有程序性记忆在起作用才对。但我们却能以两种灵格的身份、进行思考和交谈。这说明我们、并非被强制洗脑了。所以排除第一种情况。”

“然后是另一种幻象的情况，我是这样想的：现实世界的法则，就是谁也主导不了自然的理律，只能顺应它。如果我们正处于原神操纵的幻境中，那必须在主体怡然接受的情况下才能进行，这说明我们正在应对考验。只要我们的本我不放弃，或者架构空间的原神不关闭情境意念，你我都无法脱出。”

【乌鸦】：“呵，我大概是明白了，逃离这里的方法。”乌鸦冷笑道，扬起的嘴角表现出对这一幻境的无奈与轻蔑。

【白鸽】：“......是什么？”白鸽惊讶地问道。

【乌鸦】：“这点你是想不到的，就是......面对恐惧，成为恐惧本身。这就是我的救赎，呵呵呵。”乌鸦冷笑着，回收了自己的魔力盾，把手中的焱杖扔在了地上。

【白鸽】：“乌鸦，你在干什么！”白鸽急忙扩张魔力盾到乌鸦的周围。

【乌鸦】：“收回去，白鸽。”乌鸦警示道。

【白鸽】：“你要做甚么？难道你要被它们吃掉？”白鸽纠结地问道。

【乌鸦】：“我不是说过了吗~~要成为恐惧本身，才能得到解脱，这，就是逃出生天的办法！”

乌鸦掣手上腾，制造出棺状的擎天魔力盾，将白鸽与自己隔开，分秒间，铺天盖地的腐尸扑向乌鸦，啃食着她......

【白鸽】：“不要！！”白鸽什么也无法视见，但闻着啃食的声响，痛苦地大喊道。

【乌鸦】：“傻瓜，这就是......答案。”只见乌鸦的身躯被撕咬到的地方变作了黑气，渐渐地，乌鸦的整个身体化为了黑烟，流逝在了无倪的黑暗中。

【白鸽】：“......”白鸽望着魔力棺的消散，跪倒在地，双眼失神。

————嗡嘭！......魔力盾依然阻止着来犯者。

【白鸽】：“对不起......乌鸦，我没有成为恐惧的决心......但我会用自己的光去照亮那深渊。”白鸽的眼瞳中红光乍现，她走到悬崖边，望着无尽的黑渊，不再犹豫地纵身一跃......周围的空气似是被冻结，随着身体无声无息的降落，少女闭上双眼，胸前的灵魂石熠耀闪烁......白鸽释放了体内的大量元古魔力，顿时迸射出万丈光芒，消解了所有的黑暗。昱光错眩，世界变为一片纯白......

渐渐地，白茫茫的的世界中央，有一位美丽的少女，身着一袭白衣，静谧地躺于明洁的花簇中.......

此时有一道玄秘的身影浮现，他身穿古老的碧蓝色斗篷，白发如流云，徐步走到少女的跟前，静静蹲下，柔情似水地俯视着少女熟睡的婉娈容颜，眼神中充满慈祥与溺爱，而后点了点她的眉头，食指和中指顺着鼻梁的边翼轻轻滑落，径至少女两端的鼻翼，而后和蔼地眯睎双眸，调皮地捏住她的鼻头......

————莫雷尔神殿

【白鸽】：“唔！”白鸽突然惊醒，她感到自己难以呼吸。她抹了抹鼻子，环视四周，逐渐恢复了主意识。看来她已经成功通过了考验。

【莫雷尔神】：“（瑶草使灵喜，娇花惹灵怜，芳兰荧芝美，不胜汝豪纤。）”莫雷尔神怡然夸诩道。

【白鸽】：“（承蒙垂爱，受宠若惊。小辈德薄能鲜，才疏学浅、容色一般，受不起这番夸嘐（jiao）。）”白鸽闭目传念。

【莫雷尔神】：“（哈哈哈，好一个德才浅薄、受宠若惊啊......汝之真名，方今可有知晓？）”

【白鸽】：“（莫得真名，但有一它名，借人类颖慧之金口，美名曰：艾露迪。）”

【莫雷尔神】：“（喔唷~~感通少神话中言情，此殊名中臻萃念恋，呵呵呵，善哉。）”莫雷尔神怡悦地调侃道。

【莫雷尔神】：“（......艾露迪，待至今日，汝已成贤淑，愚有一事当以告知。其实，经由人神鏖战，令尊令堂元阳散尽，血亲‘羽驾’，留剩你一孩童孤守，却被人类捕获。善在伊莎贝尔将你解救，带入这溟濛幽林，不料青毒蟾蜍食人，尔等不慎，致使双双毙命。好在树灵奉命救助，将你二者送至迷雾神泉湖，经手瑞兹抵达泉之根源。吾兄雷不加托寄心于汝辈，扼腕痛惜，竟违背自然法则，转用灵魂石之忌力，将你二者复活。并动用清真魔力，赐以古圣玄法，精心呵护。故少神之法源，承传自吾兄，受经于我辈......因汝缺失奶名，吾等二神避忌改称，遂乃莫起孩名，但光名当由吾兄代起。至于赐名为何，待吾兄亲口告知。）”

【白鸽】：“（......敢问元祖，伊莎贝尔为谁？）”白鸽沉默许久，随后念想问道。

【莫雷尔神】：“（抚教‘再生’幼孤，玉汝于成之人。）”

【白鸽】：“（......原来，我前生乃是悲苦之命，转生方得如今造化。）”白鸽明醒到。

【莫雷尔神】：“（非也，此为汝之宿命，唯有百年不遇之才，方可取济吾等殊赏。盖愚常同兄长谛听灵格，遥感万象之变，一旦恰逢机缘，选中鸢鸾，便‘待试’其后来造化，休明者升格，救护苍生。堕落者降格，神力还回。一旦酿成灾祸，吾等必将亲手封印。）”

【白鸽】：“（垂谅孩神无知，斗胆敢问元祖，为何要培育后世，册封神殿之长？）”白鸽恭敬地求问道。

【莫雷尔神】：“（切莫如此敬礼，实乃疏失之举。自少神成为兄长爱女，养魂于泉源数日，血骨根法皆承吾兄，此生即为吾宗贤亲。余则幸是小露迪之阿叔。）”【注：莫靁尔原神与靁咘迦拖原神来自同一宗族，但并非近亲。元古圣贤靁咘迦拖的辈分更大，故被莫靁尔称为兄长、长兄。】

【白鸽】：“（唔。呃......）”白鸽精神有些紧张。

【莫雷尔神】：“（大可不必心慌，待露迪取回真名，再来试尝也好。）”

“（...吾辈之所以择选德才妙器，超授神官，因由可概为六句：【原神之灵始由自然，实体封存可葆千春。擎天受命泉养苍生，知灵善任以备后世。教化贤神代理常务，匡维文明构撰未来。】）”

【白鸽】：“（那元祖、呃，阿叔和家父的义务为何？）”白鸽改口道。

【莫雷尔神】：“（吾与兄长平日静存于元晶之内，不以实体显现，意在保留寿命，等候尔等贤神继任，但并非现在，因为露迪你修为尚浅。而原神之义务，则是维挽残局，力挽狂澜。不可轻易耗法，损消泉力。）”

【白鸽】：“（那何不将佞邪之种扼杀于摇篮之内？）”白鸽询问道。

【莫雷尔神】：“（傻丫头，若是阴阳失衡，岂能让众生明智，使其珍重和平之可贵、心性之善美？况且，若是去了黑煞，偌大的天下岂能教你我相遇？人神皆是善恶构生，此正反两性缺一不可。汝须铭记，宁愿于绝望中涅槃，也不可在希望中永生。）”

【白鸽】：“（谢阿叔教诲。露迪必然谨记于心。）”

【莫雷尔神】：“（善哉。韶光荏苒，终是迎来了希冀。前水复后水，古今相续流啊......时辰已至，前去神殿庭一望吧。）”

【白鸽】：“（嗯。）”白鸽身上包裹的碧蓝光芒逐渐隐退，魔气被回收到神泉水中。

————空空空......石门于冥冥中敞开了怀抱。

【白鸽】：“（神殿庭的大门打开了。）”白鸽回到中央集合点，将废尔勒放在一旁，利用三球火焰柱烧干了身上的积水，而后加以整顿，向着北面复行去。（注：白鸽礼服材质紧密，不具吸湿性。）

————嗒、嗒、嗒......白鸽稳健地踏上石阶。随着台面的接近，视野逐渐开阔，她将要面临的，是最后的考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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