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芋轻轻叹息了一声,本想让啸行出一个主意的对付紫嫣的,哪知道啸行这么不给力,这么快就离开了,看来这个法子还是得自己想。林泉赖在观荷院玩了一会儿之后也离开了,海芋喝完茶杯中的茶水,打算去离尘宫走一趟。
走到院门口,她微微顿住脚步,举头仰望那门上挂的牌匾,唇角忍不住往上弯了上去。没想到这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她所喜欢的两个人是同一个,她不用再为抉择而烦恼,可是他这般骗他,想起来又有些恼怒。
玄钦看起来有一些难言之隐,其实海芋非常了解真相,只是这些都涉及到了他想要隐瞒的事情,海芋既然答应了他不问,那便暂时搁下来好了。
海芋今日没有慢悠悠地散步,几个瞬移就到了离尘宫外。
巡守小仙慕思迎面走了出来,看到海芋就笑了起来,说道:“今天是什么风又把海芋神女给吹来了?哦对了,今日我们家宫主没有闭关,可要我替神女通传一声?”
海芋摇头:“不必了,我和离尘宫主一同前往东海龙宫给龙王贺寿,早已经见过了,今天我来是想有点事情想问你的。”
“找我的?”慕思疑惑,笑了起来,“神女找我是什么事情呀!真的是完全想不到。”
“有人告诉我,通过试炼之后,神君所掌管的那个世界,是能够再进去的,可是你为什么没有告诉过我呢?”
当时,慕思只说过,试炼之中的一切事情都当不得真,不过只是一张通往神位的考卷而已。让她最好忘记,否则生了心魔对她不好。
这句话也是对的,不过在海芋知道这件事之后,慕思的话就很值得玩味了——太模棱两可了。
慕思垂下了眼睑,掩盖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阴翳,很快抬起手拍了自己脑袋一下,懊恼的说道:“唉,神女啊你瞧我这记性,怎么连这种事情都给忘记了?我竟然没有告诉过你吗?哎我真是……罪过啊罪过!”
海芋确定地说:“你没有。”
慕思很是窘迫,抓了抓后脑勺,说道:“实在是那天太惊讶了,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谁的沙漏会出现那种情况。一般来说,沙漏的速度都是很匀速的,而海芋神女你的沙漏,几乎一般多的沙是在一炷香之内流落完毕的。”
海芋点了点头,这件事她也是知道的。
“那个时候,我着急着向宫主去禀报,那些就忘记告诉你了,真的是很抱歉。”
海芋笑了笑,却没有说无妨这两个字,反而挑起了眉头,有些嘲讽的说道:“你知道吗?我之前千方百计想要见离尘宫主,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试炼世界的事情,谁知道这些相关都是你本该告诉我的,你的本分而已。可是你忘、记、了。”
“这、这的确是我的过失,还望神女赎罪。”
慕思想要辩驳什么,海芋打断了他,继续说:“这么说的话,我为了见离尘宫主所受的伤,是不是也应该算到你的头上?你若按照本分告诉了我,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
“呃……”慕思的额角沁出了冷汗,连忙说:“神女恕罪,出了这样的差错小仙真是悔不应该,稍过一些时候,我一定会去向离尘宫主请罚的。”
海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想跟他计较,摆了一下手说道:“也罢,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那你现在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去进入那个试炼世界?又可以做一些什么?”
慕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神女,请跟小仙这边走。”
慕思带她所去的地方,正是她之前试炼之中沉睡的那处宫殿,原本放着沙漏的地方,被一团淡淡的白色的光晕取代。慕思指着那团白色的光晕说道:“这便是了,神女可以将这团光带走,可以将它留在离尘宫里,我会将之放到专门放置之处。”
海芋的目光落在了那团白色的光上,神念一动,立刻就感知到了试炼世界之中的事情……
她看到了龙袍金冠的祁照熙,看到了溪国的女皇陛下,看到了白马银枪的裴桓,看到了被魔物侵入之后依然荒凉的那片土地上。隔了这么远,她似乎都能闻到那股子血腥的味道。
少顷,海芋幽幽说道:“一般神君他们是怎么处置的呢?都是放在这里吗?还是带走呢?”
慕思说道:“离尘宫里有一个专门存放的宫殿,许多神君都选择将之存放在这里。当然,也有少部分神君会将它带走。至于放置的地方,神女可以随意。放在储物空间也好,放在你觉得风景秀美的地方也好,就放在你自己的家里,也是可以的。”
“会被毁坏吗?”
信仰之力,是来自这个世界的,若这个世界毁坏了,她会如何呢?
慕思没想到她会提到这个问题,摇摇头道:“这个小仙就不清楚了,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若神女不放心的话,就将它留在离尘宫里吧,这是最妥善的法子了。”
海芋若有所思,“不必了,我带走吧。”
海芋将那团光收入了袖中,转身就要离开这里。
对于画无名,她根本就没有再拜访的打算,不想要去自讨没趣,也不想要去做他取乐子的的玩具。更何况,她所有的疑问,但凡能告诉她的,玄钦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但是有时候往往就是这样,事与愿违,等海芋穿过长长的走廊,下了台阶之后,却来到了花园里。
这方向不对啊!海芋微微错愕,她走的这条路,应该直接通往大门,为什么却来到了西北侧的花园里呢?不过在看见对面凉亭中的画无名时,她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这人,扭转了通道。
海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看来不得不拜访他了。
画无名扬了扬眉毛,冲她摇摇举起杯子,那双极夜的眼睛里,晦暗不明。
海芋猛的想起了一件事情——她前不久才暗算了画无名,还给他洒了不少的逍遥散。所以,他今天非要见她,是想要兴师问罪吗?
不过海芋现在比以前有底气多了,对于不喜欢的人,连应付一下都不想要了,干脆就破罐子破摔了。于是海芋直接将画无名无视了过去,转过身就相反的方向走去。
谁知道才走了没几步,画无名就直接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瞬移过来的。
海芋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这下子没办法避开过去了。海芋极其敷衍地行了一个礼,说道:“离尘宫主今日真是好兴致啊!”
“不闲,我是特意等你的。”画无名神色冰冷,又似笑非笑,“许多人都说求见我很难,不过我却觉得,见你也不容易啊。”
海芋自然不会想歪了去,虽然有了玄钦当靠山,见他如此神情,还是有些忐忑紧张。“宫主这般说话,真是让我受宠若惊。不过这样的玩笑话还是不要开了吧,容易让人误会啊。”
画无名轻嗤了一声,“难道你想说,你那天是跟我开了一个玩笑吗?”
海芋本来想点头说当然,否则我怎么可能螳臂挡车呢?不过瞥见画无名眼中那种居高临下的冰冷,她突然说不出服软的话了,硬声硬气地说:“当然不是。你看到的是怎样,那就是怎样。”
“哦?我对你有些刮目相看了。”
海芋反问道:“只是现在吗?我以为你昨天就应该对我刮目相看了呢。”
“你说得有道理,那依你所见,我是不是应该对你还以颜色呢?”
画无名有些兴味盎然的看着他,他的目光里带着一些笑意,却又冰冷的像刀子。这样的目光,就仿佛他游离在世界之外,看着你在苦海之中奋力挣扎,看你背负种种威胁和压力,他自己依然悠然轻松。
海芋略略退了小半步,手心已经汗湿了。眼前的这个人身上的气势威压太重,就算明知道自己有了玄钦这个靠山,心里的忐忑惶恐依然没有停止。
画无名见她这种反应,顿时就笑了起来,饶有兴趣的问道:“你是不是以为,我要把逍遥散砸到你的身上。放心好了,我不会做这种无聊幼稚的事情。”
这话,岂不是说她幼稚无聊了?
“你回去告诉玄钦,总有一天,我会找他算总账的。连你的份一起。”
海芋刷的抬起头,直直盯着画无名,咬牙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画无名轻笑出声:“真的是很有意思呀!这就是男女之情吗?你本来是怕我的,但听到我要伤害你的心上人,便有了勇气。有意思啊,有意思。”
海芋反驳不了。那日里玄武出现将她带走,画无名不可能毫无所知。海芋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也并不是一个不知变通的人。画无名他是对付不了的,所以这件事情回去跟玄钦讲就好。
想到这里,海芋心里又稍稍镇定了下来,想起玄钦跟他说过,画无名每年只能有三次机会能离开离尘宫。
海芋反唇相讥:“哦,那不知道离尘宫主想什么时候找玄钦的麻烦呢?可否先告知一个时间?我们好在战神宫里备好酒菜,扫榻相迎。只希望宫主不要来的太晚才好。”
就在她说话之间,画无名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了干净,仿佛笼罩上了一层阴翳,让人在这样的艳阳天里无端四肢发冷。他直直看着她的目光没有怀疑,他心里清楚,海芋已经知道了那件事情——那件最让他耻辱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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