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另一边————

沉默的卧室里唐山海和徐碧城二人相对无言，或许是被唐山海戳破了心事恼羞成怒，又或许是无心之言“刚刚在饭店，我看那个坐在陈深旁边的沈婉兮也有些不对劲，你和她握手的时候一直盯着她，但她却一直没有抬头，饭局上你瞥了她好几次，你不是一个好奇的人……”

面对咄咄逼人的徐碧城唐山海心下默默叹气，被戴老板选中的果然不是一般人，他之前认为徐碧城只是一张白纸，只单纯因为与李默群的亲戚关系被派过来执行这次任务，但现在看来徐碧城被戴老板看重的显然不止这一点

“我们现在是一起执行任务的搭档，我的事自然也不会瞒着你，但作为你的上级，我现在需要了解更多关于你的事情”唐山海紧紧的盯着徐碧城说到

徐碧城避开唐山海的目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唐山海却没有放徐碧城休息的意思，转身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继续说到“明天我们就要到行动处上班了。毕忠良的多疑是出了名的，他一定会把你跟我的底细查的非常清楚。记住，我们是在民国二十八年二月二十五日结的婚，是你舅舅做的媒，无论任何人问，都不能错”

唐山海顿了顿接着说到“而且，毕忠良一定查的出来陈深曾经是你的老师”说到这里唐山海抬头看了看一脸局促的徐碧城“陈深是不是喜欢你？”

“你想多了”徐碧城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否定了唐山海的话

唐山海安抚道“你别多想，我不是以一个丈夫的身份在盘问妻子，而是以战友的身份跟你讲话。我能想到的，毕忠良也能想到”

徐碧城垂下头嘀咕“我早就说过，我做不来这种事”

唐山海点点头表示理解“我知道，让你来参加这个任务是难为你了。要不是事发突然，再加上，你是李默群的表外甥女，容易赢得信任，戴老板也不会安排你来执行这个任务”

徐碧城有些别扭的说“我今天有很多地方做的都不妥，我以后会好好的……”

不待徐碧城说完唐山海便抬手制止“没有人可以永远不犯错，我也不会的”唐山海陷在沙发里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摸了摸下巴“既然咱们是搭档，我就有必要把我的事也告知你。沈婉兮是我在南京军校时的恋人……”

这回却轮到徐碧城惊讶了，她扬起圆润的小脸，绣眉微蹙，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唐山海的声线低沉婉转，把一切娓娓道来“初见的那天是我被要好的公子哥儿拖去梨园听戏，她在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牡丹亭——‘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梦中之情，何必非真’她在台上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我的心，带我来的朋友给了班主很多钱，散台后我们来到了后台，朋友去捧他的角儿了，而我看到了卸了妆，如清水芙蓉般的她”

“后来呢?”徐碧城被牵动心弦不由自主的追问道

“后来我才知她是女子高中的学生，唱戏不过是爱好。就像戏折子上所有的才子佳人一样，我们很快确定了关系”唐山海脸上浮现出温煦的笑容，连眉目间也染上暖意“她是我的初恋，我和她一起度过了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两年”他如是说

“那你们为什么分开了？”

“民国二十六年，南京保卫战，我们军校的所有学生，作为城中的储备军，全部被送往最前线，我走的时候跟她约好了，回来就结婚”唐山海深深地叹了口气，扶着额头“谁想到战事胶着，而我由我的恩师举荐，在日军攻破南京城的前一天被戴老板选中并强制送往柏林军校留学，我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人去楼空物是人非”

“那按照你说的要是毕忠良起了疑心，咱们该怎么办？”或许是觉得同病相怜，徐碧城对唐山海的态度倒是柔和了许多

唐山海沉思片刻道“明天，你去秘密约会一次陈深，你跟他解释，之所以今天没有相认是因为怕我误会，沈婉兮那边我再想办法解决”

“好”徐碧城重重的点头

“天色不早了，早点休息吧”说着唐山海举步走出卧室，还很绅士的顺手带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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