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晓(聂良辰):“报复心这么强戾气这么重,你到底把它怎么了啊?”
清浅的笑声在耳边响起,受了惊讶的温晁睁开眼睛,便看见青衣少年正冲着他笑的一脸纯真无害。
少年右手叉腰,左手却是轻轻巧巧的掐着那只姑获鸟的脖子缓缓收紧,这让温晁忽然想起当日被聂晓持剑威胁的场景,他不禁艰难的吞了口唾沫。
姑获鸟在少年手中拼命的挣扎着,早已湿透的七彩羽毛不断掉落。鸟鸣悲戚无助,少年眸色清明却似是一点儿都不为其所动。
聂晓(聂良辰):“刚才,你是怎么做的来着?”
偏了偏头,她垂眸俯视着跌坐在地上的温晁若有所思的开口,却似乎只是喃喃自语并没想要他回答。
温晁:“你……”
噗——
一声闷响,温晁还来不及多说,那姑获鸟鸟已经在聂晓的掌心化为了一团挣扎的火焰,须臾光景后便烟消云散了。
愣愣的看了看自己的手,青衣少年似是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局面当场有些傻了眼。
看了看空无一物只剩飞灰的掌心,又看看同样一脸空白双眸圆睁的温晁,聂晓撇嘴满腔懊恼。
本来说终于可以吃顿野味儿开开荤的,竟然就这么烧没了!
无奈的拍了拍还残留着灰烬的手心,聂晓转身,冲那半跌坐在地上的红衣少年伸出手去
聂晓(聂良辰):“你刚才动作太快了我都没看清楚,发挥不好,竟然连毛儿都烧干净了……真可惜……”
温晁撑地没动,他昂着素来高贵无比的头半仰视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目光空洞,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聂晓(聂良辰):“诶,地上那么脏,你坐那儿不觉得难受吗?”
聂晓勾唇挑眉,却听身后踢踢踏踏杂乱又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聂煜(聂怀桑):“晓晓——”
聂晓(聂良辰):“二哥我在这儿!”
回眸扬笑,聂晓迅速收手转身将掌心那点儿残余的灰烬往身上蹭了蹭,这才满脸乖巧的朝着远远奔来的自家兄长走去。
聂怀桑难得的跑在了最前面,他身后稀稀落落的跟着魏无羡、蓝忘机、江澄以及本该在山顶放天灯的各家子弟,聂晓半眯了眸子目测了一下,貌似这会儿所有人都跑这边来了。
这是放完灯了么?
抬头朝着后山放灯台的方向瞧了瞧,她果然看见数十抹光亮正冉冉升空越加飘远,眸中闪过懊恼,聂晓瘪嘴愤愤的瞪了眼依旧呆若木鸡的温晁!
都是因为他们,她紧赶慢赶还是错过了期盼已久的放灯!
聂煜(聂怀桑):“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你怎么受伤了,二哥看看哪儿疼,哪儿不舒服跟二哥说,啊呀你倒是说话啊——”
魏婴(魏无羡):“怀桑兄、怀桑兄,好了……你别担心过度,我看小可爱没你想的那么柔弱,就脸上蹭破了点儿皮,擦点儿药明天就看不出来了!”
魏无羡拍了嗓音都有些变调的聂怀桑,又伸手捏了聂晓方才救温晁时在草地上蹭花的脸颊左右瞧瞧语带调侃
魏婴(魏无羡):“男孩子嘛,身上脸上留点儿痕迹才有气魄,没事儿没事儿!”
#聂晓(聂良辰):“什么没事儿!魏无羡你丫手松开,我警告过你不许摸我家晓晓脸,不许牵她手!诶诶诶,你丫还敢勾搭她肩膀魏无羡你想死是吧——”
聂怀桑简直要爆炸了,一把拖过被魏无羡圈在臂弯里的自家小妹,他整张脸几乎都涨成了猪肝儿色令魏无羡几乎要捧腹大笑。
魏婴(魏无羡):“我说怀桑兄啊,你们家小可爱总是要长大成家娶媳妇儿的,你这么管着他可不成,以后会被媳妇儿欺负的!”
聂煜(聂怀桑):“你闭嘴!”
聂怀桑咬牙怒吼,聂晓却是撇了嘴角默默后退,几步挪到姗姗来迟的蓝曦臣和蓝启仁面前拱手施了个礼。
聂晓(聂良辰):“蓝先生!泽芜君!”
蓝涣(蓝曦臣):“方才此处妖气冲天,良辰,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蓝曦臣见她无异状,方轻笑着点了点头开口问道。
聂晓(聂良辰):“温晁那家伙,不知道从哪儿惹来一只姑获鸟要跟他不死不休!我本来准备去找二哥他们放天灯的,结果就撞上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白净的小圆脸上满是严肃,当然,如果她的脸没有被草皮刮花的话,刻意正经的效果可能会更好。
蓝忘机也在此时默默的走了过来,便又听那小小少年跟自家叔父、兄长说道
聂晓(聂良辰):“我想起泽芜君曾说过,姑获鸟便是为数不多的火系妖兽且能摄取活人的灵识,所以我便联想到……”
聂晓话音微顿,瞥了眼还在和魏无羡争论什么的自家二哥她方才转过头来,询问似的看向两位长者。
蓝曦臣与蓝启仁对视一眼,后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示意聂晓继续。
聂晓(聂良辰):“加上之前遇到的几起摄魂的事件,还有……”
顿了顿,她又转眸去看蓝忘机,见他微微点了点头这才继续若有所思道
聂晓(聂良辰):“那个东西现世了,我在想会不会是有人本利用姑获鸟修习邪术,而后因为某些原因与姑获鸟闹翻要一拍两散,所以……毕竟姑获鸟报复心很强,一般都只攻击特定的目标且子夜才出现,不会大白天的无差别袭击所有人!更何况,云深不知处不同于别处,普通妖兽根本不会主动跑到这里来找死!”
定然是仇深似海,才会以飞蛾扑火之势前来报复!
如此,先前的事情加之今日温晁被姑获鸟追杀,阴铁一事,与岐山温氏定然是脱不掉干系!
蓝涣(蓝曦臣):“你说的很有道理,嗯……”
微微沉吟片刻,蓝曦臣点头道
蓝涣(蓝曦臣):“不过,那只姑获鸟此刻去了哪里?”
聂晓(聂良辰):……
蓝涣(蓝曦臣):“良辰?”
聂晓(聂良辰):“那个……”
聂晓下意识的捻了捻置于身后的右手手指,指尖滑腻的粉末触感犹在
聂晓(聂良辰):“一时没控制好力道……”
姑获鸟:呜哇——嘎哇哇——
凄厉又尖锐的惨叫声自头顶响起,仿佛是被掐了脖子憋闷到至极的婴孩儿濒死前最后的□□般,让人闻之色变浑身颤抖。
众人循声抬头去张望时,蓝曦臣已经本能的挥动裂冰在头顶撑开了一道结界将在场所有人都护在了里面,再正眼瞧去连他也登时也沉了脸色。
即便蓝曦臣布下结界及时,将那只凭空出现的火红色妖兽挡在了结界之外,但那妖兽猛烈的撞击还是在瞬间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力,让离结界不远的聂怀桑和部分刚经历了一番恶斗的温家修士生生被震退两步跌倒在地上,整个翡翠谷霎时间地动山摇。
蓝启仁:“戒备!”
蓝启仁眉心蹙紧,他的声音几乎只在顷刻间便响彻整个翡翠谷!
众人当下举剑警戒,却见那只浑身冒火九头狂甩,看上去不过半人高大的怪鸟似乎根本不畏惧结界的反弹,只一个劲儿的朝着温晁拼命冲撞嘶吼大有要与他同归于尽的架势!
在那种不要命的冲击碰撞下,原本坚如壁垒的结界竟然有了些许破损的趋势!
温晁此刻早已是脸色煞白,一旁有温家修士来搀扶他,却依旧止不住他腿软手软恨不得坐地上不起来的惧意!
蓝曦臣持裂冰吹曲维护结界,蓝湛和魏无羡也拔剑准备对抗那只一时间竟看不出名堂的妖兽,却见一柄乌金短刃如旋风般的飞旋而出轻易削掉了妖兽的数片仍燃烧着的羽毛。
#聂晓(聂良辰):“我说你是掏它鸟窝,还是吃了它家崽儿了,这么招它恨?”
戏谑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那熟悉又令他讨厌至极的声线在头顶响起时,原本还满心恐惧的温晁忽然发现自己的心绪竟莫名的稳定了几分。
再抬头,背对着自己的青衣少年半分不曾回头,他就那么大剌剌的挡在温晁的面前,手中飞回的短刃上滴滴妖血如溪水般哗哗落地融入泥中。
而后,温晁看见少年右手持刀反手在自己左手掌心划过,他的脚步更是以一种自己完全看不懂的步伐上下踩动,似乎的在完成一种陌生的阵法。那一系列的举动少年做的太过流畅黏数,仿佛在此之前已经排演过千百遍般,只在眨眼之间,便有无数道艳红色的气浪自少年脚下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那一圈以少年为中心的红色灵光和先前的蓝光法阵看上去似有很大的不同,温晁却半分猜不透其中的端倪,只惊愕的看着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妖兽再次被红光所困。
妖兽嘶吼尖叫着,在那道红色缎带般的光晕中翻滚挣扎,却始终逃不开它的束缚,冲天的火光包裹着翻腾挣扎的妖兽,那烈焰之浩瀚甚至比它此刻心中所燃烧着的愤怒之火更加的凶猛疯狂。
魏无羡手中的佩剑掉了地,江澄和赶来的金子轩匆匆的对视了一眼,而后同时看向红色法阵中念念叨叨着什么的聂晓。
翡翠谷上空的空气仿佛凝滞了片刻,蓝启仁胡须微抖,蓝曦臣温润的脸上严肃微顿,聂晓手中的乌金短刃也在这一刻化作一道玄色残影,速度极快方位精准的,狠狠击在那一团灼灼燃烧的妖兽身上。
“嗖”的一声利刃破空,随之便是短刃入肉的闷响。
原本凄厉渗人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众人瞠目结舌的看着那只妖兽的身体被砸出几十米远,而后重重撞上了一颗巨大的古松树梢上,须臾的顿滞后,方才听它发出了粗嘎绝望的呜咽声。
聂晓浅青色的身影更是以雷霆万钧之速猝然飙至树下,堪堪掐住了妖兽的咽喉。
姑获鸟:呜哇——
濒死前的怨毒与愤怒,恍若利刃对划过般尖锐刺耳,聂晓禁不住手下一紧生生将那妖兽喉间的呜咽声掐断!
被卸了全身经络的妖兽火焰渐灭在众人面前暴露出它真正的模样来,赫然是一只面孔扭曲狰狞,眼神怨毒又带着些许畏惧的鸟妖,若非那九颗已然没有了羽毛的脑袋还在拼命摇晃着,聂晓根本不会相信它和先前那只姑获鸟本是同一只!
这年头,居然连妖兽都如此精明学会金蝉脱壳了?
#聂晓(聂良辰):“想报仇也没说等我走远了再来,你这不找抽么!”
哂笑着瞥了嘴角,聂晓看着眼前还在挣扎的姑获鸟微微歪了脑袋
#聂晓(聂良辰):“按说,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我不该如此对你,可现在你已经恨意上头也该是惦记上我了,若是放过你,我怕也是不会有好日子过!既然如此……你还是回炉重造吧,来世可别再与恶人打交道了——”
尾音未落,众人便见聂晓双手微扬攥了那只惨不忍睹的鸟妖凌空用力,倏然腾起的火焰窜上三尺高,凄厉的尖啸声中,因着脱壳早已经失了大半数妖力的姑获鸟被生生的撕成了两半,于聂晓手中顷刻焚烧成灰,而后消散在翡翠谷的山风之中。
姑获鸟:我特么不要面子的啊,直接被烧成灰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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