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都督与罪刹有所龃龉,守城的宪兵们不由扎堆观望,注视着拥有瓦解幽山黑兽实力之人,他究竟有何神通。
当然,城门楼上的皎明也不例外。
眼看罪刹全身散出愤慨之气,徐徐走来,大都督提起银枪,屏气凝神,以枪尖锁定罪刹。
正要先发制人的瞬间,大都督竟然发觉,自己的专属银枪枪头居然歪了些许。
莫非,是方才那小刁民所致?
不可能!吾之拘龙枪乃名匠所铸,岂会被泛泛之辈所折!
极强的心里暗示之下,大都督自圆心中的疑惑,率先端直拘龙枪,刺向罪刹。
而罪刹丝毫没有反击的迹象。
……
呼~!
嗖~!
……
电光火石之间,众人都惊呆了。
城门楼上的皎明瞪大双眼,竭力去寻迹罪刹的起手动作,可惜实在是太快了,眨眼之间,只见似是一道劲风撞响了一堵厚墙,一招一式未曾窥露。
“什么回事?你们看清楚了没有?”
“快看!罪刹掌柜手上的东西!”
众人定睛一看,可见罪刹早已跃至大都督身后数尺。
但见罪刹手执一头盔,细看过后,竟是大都督的皎影狮首盔。
再看大都督这边,他的银枪凝固在半途,招式被罪刹莫名打断,姿势僵在了原地,而被强行摘下的头盔,使其暴露出藏在头盔之内的俊俏脸容。
“罪~刹~!”大都督怒颜颤语道。
大都督平生最恨他人摘下自己的头盔,只因自己天生一副俊俏模样,有违掌兵之将的霸气。
他本想勒马转向,抢回自己的狮首盔,但左脸上突然冒出热辣触感却叫他却步,“这厮,竟……”大都督马上意识到曾被罪刹揍了数拳,额上冷汗不禁渗出。
“好俊俏的小哥,细皮嫩肉的,难怪不愿正脸示人,是怕别人跟你‘肛’道理么?”罪刹嬉笑调侃道,但又突然厉声放下狠话,“倘若这是你的脑袋,你还能叫出我的名字么,就凭你这般,也配行军征战?”
说罢,罪刹掷下狮首盔,一脚踩碎。
轰!
由于罪刹震地一踩,那些堕马的猎龙骑缓缓醒来。
他们一见自家都督没有戴头盔,统统低头不敢直视,又见一陌生之人似乎在与大都督对峙,就暗藏利刃,准备围攻此人。
“都退下!”大都督险些咬破嘴唇,稍微估摸着部下与罪刹的距离,“速去通禀相国,罪刹稍后便由吾带到。”
“诺!”
猎龙骑部下齐声回应,虽心有不甘,但也懂自家都督的厉害,便纷纷退居后方,只撒留一地长枪未收拾。
刚才的试招,大都督粗略估算出罪刹的实力,深知对方的身法远比自己强。
再分析之前的情况,大都督认为罪刹是属于御知流的「能人」,而自己又是舞械流之辈,金克木,有着天然的优势,便镇定了许多。
“再来!”大都督提枪勒马邀战,座下奇驹咆哮一声龙吼。
罪刹并没有将大都督放在眼里,而是盯着迟缓撤退的猎龙骑兵们,“哦?你们居然还敢留那小哥跟我‘只揪’?也好,让我送你们一程!”
语毕,罪刹掌心向后,气聚双肩,一招『鹤式断云崩』将猎龙骑兵们统统轰飞回北国军后方。
“到你了,小白脸!”罪刹划动帽檐,以非常骚气的站姿指着大都督,其身后仿佛冒出一人像,同样指着大都督。
见罪刹没有刻意拉近双方的距离,大都督会心一笑,用银枪抵向罪刹,似乎在等对方打先手。
突然,罪刹故技重施,派散身上真气,操纵周围的长枪,一时间,密密麻麻的长枪如针状球,四面八方刺向大都督。
就等汝这招!
大都督深知御知流的弊端,一旦操控之物被击毁,其损伤便会直接反噬本人,而自己正好是舞械流,能发挥出兵器应有的威力,催毁数柄被真气缠绕的长枪,自然不在话下。
出枪应招之际,大都督的枪法看似缓慢,但实际上力道浑厚,且追寻敌气而动,银枪枪尖早已锁定那些飞舞的长枪。
真气凝聚,力渗银枪,大都督以精湛的枪法悉数将长枪击落,地面随着大都督舞枪的幅度而逐渐颤动,配合其座下奇驹的龙吼,观战的宪兵们立即不淡定了。
银枪的出枪速度越舞越快,每一刺,每一扫,都完美击中飞舞的长枪,大都督的周围银光烁闪,枪刃交错,飞舞的长枪渐渐不敌大都督的枪法,开始各自扭曲形变。
飞舞的长枪本应该会被大都督摧毁,但很奇怪,之后无论大都督如何刺打,那飞舞的长枪变得黏糊糊的,被刺打之处如浆液,被捅穿后又缓缓恢复原态。
莫非这厮还会应变流?!
大都督恍然大悟,一式横扫过后,无视长枪的烦扰,提枪骑马,直取罪刹本人。
“有两把刷子呵,居然还会用戎茸的枪法门路!”罪刹此刻将大都督当作二师姐戎茸,指向了‘她’,“给我摔下来!诡道之七,废沼洼!”
此刻,奇驹被诡道的泥沼陷住了马蹄,人与马瞬间失衡,大都督临危应变,跳马跃起,纵身刺向罪刹。
眼见大都督离罪刹五步不到,只见罪刹全身充斥着透明真气,凭空拿出一把鸡毛掸子。
哈?
观战的宪兵,连同皎明与镖人,齐齐打出几个问号……
夺,夺影流!
这一刻,大都督手中的银枪仿佛不再锋利。
罪刹操着鸡毛掸子,以精准的角度击中大都督握枪的脉门,随之,鸡毛掸子的顶端抵住了大都督的喉咙,而那拘龙枪也因此滑落。
“放肆!汝竟……”大都督刚想大声呵斥,奈何罪刹的掸子顶住了声带。
“甘霖娘!你这水平,也敢模仿那‘莽夫’的枪法!”罪刹抄起鸡毛掸子,连抽大都督屁股三下,“还偷学我大无极的功法是吧,你,你不得了呵!”
乓!乓!乓!
一连三下,蕴含透明真气的鸡毛掸子犹如吨重的铁棒,直接敲碎大都督的下臀铁甲。
大都督挨了三下,连忙将周身真气回笼,以作坚防,抵御罪刹的“无情连敲”,但霎那间,自己突然脸接砂锅大的拳头,被迫失去了重心。
踉跄几步后,大都督还未看清眼前状况,又被罪刹逮住双手,接着被一通乱锤。
“还想聚气硬抗!”罪刹挥舞着双拳,不忘偷偷蚕食大都督的真气,“就揍你的脸!看你还能抗多久!”
“刁民!”大都督怒声一吼,迸发真气压制罪刹猛攻,随即趁机凝气于拳,一招『金刚锤』,由上至下,正中罪刹脸颊。
砰!
本以为这大都督只是徒有虚表,但罪刹没有料想到,他居然还会无量金刚宗的功法,且能发挥十成威力!
一不做,二不休。
罪刹顶着重锤,顺势极速绕到大都督背后,一招强人锁男,成功将大都督制服,并借此以大都督为人质,作为交换春萍的筹码。
“酸萝卜别吃!看不出,你还会那邪派的功法哈?”罪刹重重压住大都督右手关节,“还有,你是在哪偷学我大无极的枪法?说!在哪!”
“哇~啊!士可杀,不可辱!吾岂能屈服于汝!”大都督疯狂挣扎着。
见大都督不肯说实话,罪刹左臂勒紧他喉咙,再次威迫道:
“不说是吧,好哇,就让你尝尝我大无极的『大慈悲掌』!”
语毕,罪刹腾出右手,运劲于掌。
忽然,骤觉有些不妥。
腰部传来不自在的触觉,罪刹怎么感觉自己的裤带被人拉住,难道这大都督是那种……
嗯?!
罪刹猛然回头,发现那匹奇驹竟然在扯咬自己的裤带。
原来,那奇驹认主,看大都督被罪刹控制住,它艰难地从泥沼中挣脱,奈何距离仅够一个马头,只好一口咬住了罪刹的裤带。
卧槽!泥马!
鉴于身后有众人观战,罪刹不想露羞于众,有损形象,就撤去掌劲,腾出右手拉扯自己的裤带。
一拉一扯,罪刹有点恼羞成怒,便怒指奇驹,“物似主人形,今天你能过来送马,真是太好了!”
趁罪刹准备对应奇驹之时,大都督一个转身借力,摆脱了罪刹的锁技,顺势拿住罪刹左膀,将其摔落在地。
罪刹一时之间,未能反应过来,被重摔过后,自己的律道因疼痛而撤销,而那奇驹也重获自由。
不容分说,那奇驹叼起银枪,扔给大都督,大都督接过银枪后,不敢有半点松懈,对着倒地的罪刹就是一顿戳。
罪刹倒地,无暇借力站立,只好以腿法招架都督的枪法,双手慌乱地绑自己的裤带。
“你这是犯规!”罪刹边挡边骂,“居然会叫宠物来扯我裤带,有种让我站起来再打!”
大都督自知有失礼节,不过,现在并不是名正言顺的切磋,手中银枪更不肯放过罪刹,但愿能就地伏诛这厮。
见主人在讨伐罪刹,这奇驹的灵性非凡,居然会叼着长枪,也来戳倒地的罪刹。
一见罪刹莫名处于劣势,观战的宪兵们立即恐惶一片,继而冲无伤喊话,督促他快去助战。
受众人的提醒,无伤自以为,掌柜带他过来就是恐防这手“二对一”,既然对方是“两员”,那自己也应该上场支援罪刹。
于是,无伤毅然冲向了场上。
大都督警觉到无伤的偷袭,踩起一长枪,投向无伤。
幸亏大都督专注于对付罪刹,那记飞枪的准确度不高,与无伤的方位擦肩而过。
那奇驹望见无伤冲来,立即迎头撞向无伤,无伤首次见健壮的马儿会这般暴躁,不禁被它吓到三分气势,扭头就跑。
“掌柜,救我!”
见无伤为自己引走了奇驹,罪刹趁机绑好裤带,一个扫堂腿致大都督半跪,再接上一招『虎尾后扫』的腿法,利用反冲力成功令自己站了起来。
“干得好,小粉葛!”罪刹站稳之际,首先对无伤大赞。
但见强敌已立,大都督立马后撤几步,因此前吃过与罪刹近身过招的亏,不愿与其近身,于是就地开始蓄式,准备用远距离的杀招。
片刻,幽幽清风,暗藏五虎。
罪刹见状,也不敢轻易接近大都督,因为大都督的蓄势之势自己见过,贸然接近等同自杀。
寒月般的真气游走于银枪之上,可见枪尖划破阵阵幽风,这是大都督在模仿无极七斗中二师姐戎茸的招式——『五虎断魂枪』!
“掌柜!快救我吖!”
无伤依然被奇驹追赶,似是追闹,其呼喊声犹在耳边。
不过,罪刹现在也无暇照料无伤,面对大都督的杀招,碍于众目睽睽,正考虑要不要施展“霓虹目”。
现场战况正酣之时,观战的众人瞬间蜷缩回城内,都邑的城门再次关上,这并不是因为害怕大都督与罪刹的对招。
而是北国军的大部队已兵临城下!
场上两人紧盯对方,各自杀气弥漫四处,殊不知北凛大军军已压迫在近。
一名传令士卒正徐徐赶往场上两人,奈何肃杀之息尤重,只好远远宣报。
武商传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笔尖小说网http://www.bjxsw.cc),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