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猛地睁开了眼睛!
“我竟然还活着。”
映入白苏眼帘的是一块生锈的铁板,长满了青苔,散发着浓厚的铁锈味与霉味,猛虎一般刺激着白苏的鼻腔。
白苏还来不及为自己的幸存高兴,表情立马变的如同吃了屎一般难看,连忙伸出手捂住自己的鼻子,阻挡巨臭的恶气。
“哎?我的鼻子,恢复了?”
白苏一愣,先前那痞子头显然是个练家子,一个直拳打得他鼻子凹陷,无法呼吸。现在,自己的鼻子竟然完好无损,皮肤粗糙,沾满了铁锈与灰尘。
不只是鼻子,后脑和胸腹的疼痛也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是深深的饥饿感。
“我这是在哪?”白苏心中疑惑,环顾四周。
他发现自己平躺在一个狭小的方形铁笼中,刚刚映入眼帘的就是铁笼顶部的铁板,铁笼的四周蒙着黑布,光线昏暗,周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仿佛低语,又仿佛老鼠爬行。
白苏的心中跟慌张,“难道被小痞子绑架到工厂了?”铁笼、黑布、还有远方金属碰撞的细微声响,这怎么看都不是个好地方。
“有人吗……”白苏张嘴呼救,却发现嗓子干哑疼痛,只发出蝇虫般细小的声音,连自己都听不清。
突然,远处吱呀一声,不知哪一扇门被人推开,暖风灌入。周围悉悉索索的声音消失,只剩下三对脚步啪嗒啪嗒,由远及近。
脚步声不断向着白苏的方向靠近,白苏心跳加快,大气不敢喘,害怕被注意,又害怕周围臭气会把自己熏晕。
呼啦,笼顶的黑布被人掀开,三双鞋停在白苏笼外,一双皮鞋,一双长筒靴,还有一双凉鞋。往上看,穿皮鞋的小腿肚巨胖,长筒靴的腿型明显是个女人,凉鞋一看就是个跟班货色,裤子脏兮兮的。
铁笼非常低矮,只允许白苏躺着,也只允许让他看到这六只小腿。
“这就是今天新到的货了,您瞧瞧。”皮鞋语气讨好,对女人谄媚。
女人微微皱眉,看着身前四个笼子,他看不见白苏的脸,只能看见他的右肩右臂。她从腰后摸出一个小皮包,抛给身后的凉鞋。
“帮我验验”女人声音冷淡。
“这是我的荣幸博士。”凉鞋赶忙接住皮包,小心的地从中抽出四根银针,走到笼子前,给这四个可怜人分别扎了一针。
白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只粗糙的瘦手抓住右臂,在肘心处扎了一下。
白苏吃痛,连忙往笼子里缩了缩,这时,他头顶的铁笼中,传来一声女孩的轻呼。
“果然是卖器官的那些家伙,”白苏咬牙,“竟然连小女孩都不放过!”
凉鞋拿着四根带血银针,讪笑着递给女人。女人显然很厌恶凉鞋碰过的东西,后退一步,眯着眼开始观察凉鞋手中的四根银针。
凉鞋也不在意,一手举着银针,一手把提灯抬高了些。灯光下,小女孩的血液呈暗红色,属于正常,另外两人的血则有些发黑发紫,显然是不太健康。女人皱眉,目光转向白苏的银针,银针上干净一片,没有血迹。
凉鞋自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他赶忙道歉,再掏出一根银针,转身蹲下。白苏可怜的手肘挡不住他的大力,凉鞋一握一扎,力道明显比上次大了许多,扎的白苏直翻白眼。
凉鞋把银针举到女人面前,尴尬的笑着,“刚刚失误了,嘿嘿嘿……”女人没理他,再次把目光投向凉鞋手中。
银针干净一片,半滴血迹都没有。
凉鞋脸色大变,他干这行多年了,自然不可能连着失手两次,尸体都能扎出血迹来,那小子还会往里缩,自然不是尸体,莫非是亡灵族?
凉鞋冷害直流,望向女人微眯的双眼,嘴唇颤抖。
面前这客人尊贵的很,自己却想把亡灵卖给他,且不说客人会怎么想,人类城中私藏亡灵,是要杀头的!
女人皱着眉头,“不对,我自己验。”
她嫌弃的躲开凉鞋递来的皮包,在腰带中摸出一根质地更高的银针,俯下身来。白苏睁大双眸,看清了这女人的面容。银白色的头发搭配银白的眼睛,圆形半框眼镜搭在雪白的鼻梁上。如果忽视眼睛周围厚厚的黑眼圈,肯定是个高挑的美女。
白苏还没欣赏完,就又是一阵刺痛传来,这女人这身材看似柔弱,力气却着实不小,她将银针再次插入白苏可怜的右肘心,并未急着拔出,而是轻捏手指,将银针缓缓转动了两下,疼的白苏呲牙咧嘴。
五六秒后,女人抬起手,将银针举到自己眼前,皮鞋胖子和凉鞋跟班也紧张的凑过脑袋。
有血!
凉鞋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亡灵族。可是三四秒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白苏的血液发现自己离开了主人的身体,开始躁动不安,不断相互碰撞挤压,接着如同酒精挥发一般,迅速融入空气之中,眨眼间消失不见,连血腥味也没有留下。
三个人盯着亮白如初的银针,面面相觑。
“这难道是……这难道是……”胖子突然手指银针,浑身战栗起来。
“闭嘴!”女人大声打断了胖子,将银针随手丢在地上,转身将沉甸甸的钱袋抛给了胖子。“这个人,还有那个小女孩,我要了,钱就带了这么多,连同封口费一块给你了,你们今天什么都没看见!”
“是是是……”胖子点头。
凉鞋想不明白胖子老板为什么突然激动起来,也不明白为什么女人突然多付了这么多钱,只得茫然的跟着老板点了点头。拿出钥匙,把白苏和小女孩的笼子打开。
白苏慢吞吞爬出笼子,不留痕迹地将女人随手丢的银针藏如手心。他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只见周围堆满了上百个蒙着黑布的笼子,里面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
白苏几人此时身处于幽暗仓库中,周围上百个笼子摞列的整整齐齐,每个笼子中都有悉索的声响,让白苏汗毛炸立。
他直起腰,眼眶瞪得巨大,白苏今年二十岁,是2000年出生的世纪宝宝,最早的一批零零后。他虽然营养不良,但也有175厘米的身高。而这三个神秘人,个个比他高出许多,尤其是那女人,踩着长筒靴,身高直逼两米。
“华夏哪个省份有这么高的平均身高了?”白苏心头狂跳,令他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和他一起被点中的女孩慢吞吞的爬出笼子,身体裹在斗篷之中,看不清相貌,只露出白生生的双手双腿,与白苏站在一起。
比白苏高半头!
“这……”白苏低头不敢看她,转而望向自己脏兮兮是双手,小小的手掌和细短的指头让他精神恍惚,“这……这不是我的手!”
人体拼接、灵魂调换、科学怪人、异形实验……
白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以前看过的恐怖小说剧情不断在自己脑海中浮现。
“这不可能是我的手,这个身体也不是我的身体。”白苏顾不上周围空气恶臭,不断深呼吸。“周围的人不是变高了,而是我变矮了。”
脑海中仿佛炸雷,白苏不断强迫自己接受一个又一个原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实。从鼻子莫名其妙的开始复原,到自己的血液会挥发消失,再到自己变矮的身高。一切都变得不正常起来。
白苏转头望向凉鞋手中的提灯,提灯与马灯有点类似,但其中发光的并不是跃动的火苗,而是一个悬浮的光球。
同时,这三个神秘人服装怪异,仿佛中世纪的欧洲。
白苏深吸一口气,左手捂住自己可怜的右肘心,单薄的衣裳抵挡不住仓库的寒冷,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出了自己做梦都没想到的事实。
“我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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