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凡想今天很难过。
她是一个初三的学生,面临着即将到来的明年的中考。
本来想着发了测试成绩让父母开心,好出去玩,但没有想到分数竟然不理想,连九十分都没到。
父母肯定会责骂她吧,她己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在这个岌岌可危的家里,父母的争吵己经极为平常了,分数,是她不被波及的底线,今年的平安夜,并不平安啊。
到家后的她,只是平静地说出了一切,有什么好掩饰的呢,输了,就是输了。
话说到一半,己经泣不成声地离开了,从门缝依然感觉到外面的寒意。
母亲失业了,哭泣着坐在沙发上,而父亲则平静得出奇,正当以为两人即将吵起来时,解心忽然坐到妻子身边,抱着她,说道:
“阿华,你老了,我也一样。”
哭泣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她忽然平静了,她感觉到,这个动荡不安的家,开始宁静了下来,一种安心油然而生,这时,父亲走了进来,说话了。
“小凡,你出去走走吧,我和你妈有事要谈,给,今天,是你的生日,去买一身衣服吧。”
她离开了,却从未如此安心,那种恶心的感觉也离开了,生活,这是新的开始吗?
打开手机,接二连三的信息弹出,在翻到一条信息后,她的嘴角忽然有了笑意。
“见否?”
那么,接下来,是作战时刻了呢。
诀月提着菜回到了家。
好久没有正式做饭了呢,他自嘲地笑笑,不知手艺可有退步?
哥哥曾经说过,只有分清楚自己应该得到和想得到的东西,才能维持着自己可笑的尊严。
我应该得到朋友吗?
一愣神间,菜刀从左手食指划了一刀,血液从手上流下,染红了猪肉,疼得他眼泪都要出来了,不过还是忍住了,用水冲一下,创可贴一贴就完事了。
不过似乎连创口贴也没有了,己经穷困到这个地步了吗?
也是,死要面子的自己,怎么可能接受舅舅的零花钱呢?连学费房租都一笔一笔记下来,以后工作了,就全还掉,想到这里,诀月自嘲的笑笑,自己,还能活多久呢?
被鬼发现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死定了,没错,毫无疑问的死定了,诀家人,没有正常死亡这一说,一旦杀了鬼,原本稀薄的沟通之力会加强,然后随着自身实力的增强,面对的鬼也愈加强大,多样,直到某天死在鬼手里,世人称之为,意外,只要人心底还有着罪恶存在,鬼,就不会消亡。
正当思绪飘离时,门被敲响了。
“是我,网友。”
打开门,女孩穿着棉袄,不停向手心哈着冷气。
“没想到还真有敢深夜见网友的人,还是个女孩……”话说到一半,诀月忽然呆住了。
川文唤戏谑地说道:“我当我表妹交了什么男朋友,原来是你这个面瘫同桌,话说你一个面瘫哑巴,对网友说的话比对我的话还多?”
身后的女孩也吃了一惊,“表姐,你认识他?”
表姐?川文唤是女的?诀月吃了一惊,把目光转向川文唤本人。
一小时前。
18:15(解凡想)诀哥,六点半可能到不了,别等我了。
18:15(诀月君君)随。
简洁的信息让她一头黑线。
而诀月君君这边,只是拉解凡想来融治气氛,诀月君君清楚,如果只有他和川文唤,肯定会冷场,而且几个星期前聊天时无意间谈起时,解凡想希望有人陪她过平安夜,也顺便了。
然后,父母和解后出门的解凡想买衣服时偶遇正要前要诀月家的川,作为最亲她的姐姐,怎么可能放任小表妹见一个不认识的网友呢?于是提出要陪同。
18:23我想带我表姐一起,可以吗?
18:24可。
得知了地址以后,川文唤想吓吓他,却泄露了他是女生的秘密。
当三人都坐下来时,锅里的饭菜己经焦了,诀月把它倒进盘子里,摆在桌子上,兴致勃勃地准备要吃时,解凡想劝止了他。
“干嘛?”
“这菜似乎焦了,要不点一份外……”
“没钱。”
诀月的口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羞耻与尴尬,似乎穷得理所当然一样。
“我请客。”川文唤掏出手机。
“不用了,我够了。”诀月盛了饭,自顾自吃起来,一盘掺着焦炭的菜似乎并不能影响他的食欲,看着他,解凡想想起了自己,不也是这么落魄的吗?
川文唤明白,她无法改变诀月,尽管接触很少,但她知道他的固执是很可怕的习惯,无人可以改变。
你跟一个固执到八个月说的话不超过一百五十句的人说理。
呵呵。
解凡想打开柜子,用碗也盛了一碗饭,就着焦炭菜吃了起来。
以前父母吵架最可怕的时候,连饭都吃不上,只能一个人默默流泪,酸涩的液体从眼里到嘴里只需要一秒,孤独,无尽的孤独,像影子一样,守护也伤害着主人。
“你疯了,吃这种菜,会拉肚子的好不好,”川文唤怒声道。
“没事。”
川文唤狠狠把菜倒进垃圾桶里:“不就是一盘菜嘛?稀罕它,待会吃外卖。”
解凡想不说话了。
诀月只是固执地吃完了白饭。
“你怎么能倒我的菜?”
“我……”
川文唤正要说话,看见了诀月的眼神,到嘴的话停了。后者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
“我想做你的朋友,你却做了这么过……算了,没什么,我只是心情不好罢了。”
“记得关门。”
诀月离开前,把一个钥匙放在桌上。
合上门,在解凡想哀求的目光下孤独地离开了。
雨还在下,真是糟糕的夜晚啊,难道真像哥哥说的一样,自己还是孤身一人比较好,不,不仅仅是因为鬼的原因,或者更是因为这糟糕的性格的吧。
是自己要求太多了吗?明明不理解自己,却苛求别人忍受自己,是不是过分了?
沉默,总是沉默,孤身一人,是哥哥的预言,还是诅咒呢?是因为鬼吗?不,恐怕不止于此吧,自己这抗拒的心,能接受朋友吗?果然,对于我来讲,友谊,是奢侈吧!
我只是第一次请别人做客啊!父母死了,哥哥失踪,我只是,不想再孤身一人了,别抛下我呀,难道,我就要像日记描述的一样了?
一想到日记,诀月就会感到难以遏止的悲伤涌上来,还有恶心,对,恶心,都是,都是罪人!
把一切都还回去了,我亲爱的舅舅,我不会欠你太多了,这么久,你也会厌恶你的外甥吧。
我不会,再欠你什么,也许,死,是最好的选择吧。
短刀渐渐移向胸口,这是哥哥的东西,现在,就用我的血,来结束你最后的使命吧。
“诀!”
解凡想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了,从他身后抱往他。
“别这样!”
不用多想,仅从动作和话就判断出他想自杀的意图了吗?或者说,仅仅是同样生活于敏感环境下的女孩对他无意识的关心吗?
诀月放下了刀,他平静了下来,生之希望,渐渐充盈了起来,他回身,看见女孩己经哭泣了起来,也到达了顶点吗?
仅仅只是不见面的私聊,诀月就已经察觉到对方身上的奇异,与自己类似的孤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两人却能在对方怀里相拥而泣,真是奇妙,这是缘分吗,或者说,她,就会是我第一个朋友?
抛开胡思乱想,诀月公主抱抱着昏睡过去的女孩,回到了自己的家,却看见川文唤也坐在椅子上睡去了。
一直,在等我吗?
桌上的外卖连包装都没有打开,不过,最关心的一点是……
诀月的目光落到川的胸口上,略显鼓胀,真的是,女的吗?
摸一下试试……啊呸,怎么可以,诀月你个人渣。把抱着的女孩放在沙发上,嗯,必须要叫醒她们,怎么能让两人住在我这,冬日寒冷,万一发生什么互相取暖,啊呸,诀月你怎么老是跳跃思维,严肃,正经,面瘫,好,完美。
先戴手套,不能和女孩子进行肢体接触,刚才的公主抱,己经犯规了,老诀,是什么让你有一些不正常的想法,是冬日的公主抱,屏气,凝神,我诀月是绝对不会真香的!
戴好手套,下一步,摇醒川,果然,只是抓住肩,她就醒了过来。
“干什么呀?”迷迷糊糊的,看来没醒透。
“班长,要睡回家睡去,我这睡可是要收租金的。”
“多少?”
“父母不会同意的,还有,你表妹睡着了,怎么办?”
“没事,打个电话,178570……”说着,川又闭上眼,显然是不肯走了。
打开手机,拔通电话。
“喂,是川文唤父母吗?”
“呃,怎么说?我是她妈妈。”
“我是她同学,你女儿在我家睡着了,还有她表妹解凡想,能麻烦您来接一下吗?”
“喂,把手机给我。”
尽管闭上眼瘫在沙发上,却仍然把手伸出来,诀月把手机给她,幸好戴了手套,没有接触。
“妈,我就睡在同学家,你不用来接我了。”
“我不让你睡我家。”
“没事,我同学开玩笑呢。”
“我没开玩笑。”
电话那头声音似乎转成了男性角色,看来她妈妈把电话给了她爸爸。
“你同学男的女的?”
“女的。”
“男的。”
川文唤刚说完,诀月就揭穿了她。
“那怎么行,我这就来接你,实在不行,你找个酒店住。”
“说的对,快把你女儿接走,顺便还有她表妹,谢谢。”
“我来了,小子,你住哪儿?”
“北河小区西宛A4栋第三层307。”
(我不清楚小区是怎么划分的,地址如果错误,还请读者见谅。)
“唉,真是烦人,我才懒得动。”
“我也很烦啊,毕竟有人死活要住我家。
“哼!”
车很快就到了,一个中年男人下来,正好看见在A4栋楼下等着的少年。
“我女儿呢?”
“我家沙发上躺着,烦请抱走,还有她表妹,谢谢。”
“小子,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她是女生的?”
“猜的。”
“那就不要说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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