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娜:“简单来说,我很欣赏你,我就是你的医生。”
克莱娜注视着她昏昏沉沉倒在地上无动于衷,她很乐意看到自己的情敌表现出这个模样。艾里德的表情扭曲痛苦,瞳孔缩小开始眼神涣散,精神似乎被折磨得快要让大脑炸裂。这种扭曲的表情连克莱娜这个老女巫都读不出任何信息。
艾里德觉得自己在梦里,大脑的轰隆隆的噪音又扩大了几倍,梦的进程非常缓慢,就如蜗牛在抹布上挪动身体,让她有时间去感知里面的所有细节以及对结局的恐惧,她的大脑把记录着回忆的黑白胶片播放出来,一件件往事呈现了,它们在折磨她的所有感知,她仿佛骑着一匹疯马正在冲向悬崖。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为什么……你的存在让我感觉更糟呢?”
精神被折磨得翻来覆去的病人轻轻说。
我会把你代入我的回忆里。
在梦里,家人的面容异常清晰,父亲把你的兄弟的头给拧断,你开始感到恐惧的大黑鸟在喉咙里挣扎,你想要尖叫,没错,你尖叫着跑到母亲的怀里。周围一切开始呈现,富丽堂皇的家庄装横让你流连忘返,忽明忽暗的烛灯、路上的鸢尾花芳香扑鼻,你跑到了那个冰冷的怀抱里,以及家仆的熟视无睹的眼神……抱着你的手逐渐用力收紧,你开始激烈反抗,母亲说:做好你的本分。
你的确做好了,所以家人允许每周六你都可以独自去庄园后山玩一会。有这么特殊的一次,你抱着《金枝》重点笔记本兴高采烈地跑着跳着,来到后山坐在碧蓝透彻的水潭旁边看书。有个农夫家的烂孩子躲在树后面,他用弹弓石子把你的书打落在水潭,你辛苦摘抄金枝精华的重点笔记随着水的浸泡字迹变得模糊不清,你直接奔过去飞起一脚踢他的裆部,他发出一阵惨叫。然后你就跑,他很快地上来把你抓住了,他手里握着一把弹簧刀,嘴里不停喃喃着你是罪人,你把刀抓住,不让它靠近你的鼻尖,被弹簧刀割破的手掌流下来的鲜血滴在你的脸上,接着你有一股黑风把他卷到一旁,你迅速站起来抄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往他头上拍去。
他的叫声湮没在轰隆隆的巨响之中……
晚上你以梦魇般慢得可怕速度拖着昏迷的野孩子回到了家,只要他醒来一次,你便又把石头呼到他脸上。你告诉了父母这件事,所以这个夜晚他在镇子上失踪,第二天你就知道他已经变成了漆黑成炭的焦(和谐)尸,后山焚烧尸体轰隆隆的响声伴随着他的撕心裂肺的尖叫声,你在火堆旁边笑得开心……死了?才九岁诶。才九岁就像个人猿幼崽,死不足惜。原来轰隆隆的噪声便是由此而来,你整个人从童真蜕变到一个古怪的畸形怪胎,而轰隆隆的噪声填满你童年的整个世界。
又是一年夏天,你的母亲端庄优雅地对正在分析星盘的你说:你的本命星盘里冥王星相位较多,就比如金星冥王相,依占星术来看,冥王星频繁出现在你的相位里,就确定了你是很有占有欲的人。
你听到了只是笑,苦笑。你在黑暗中急促呼吸,被凉爽的风卷过的书页在轰隆隆的噪声中甜美地、柔和地、充斥所有爱意地并且粗暴地关照着你的精神,里面的知识你只是粗略了解。
你也知道,冥王星在占星学里是有些深远而沉重的意思,其中蕴含的很多的规律残酷而严肃,你很难面对未来冲击然后全身而退。所以未来的你就变成了这副占有欲极强又人不人鬼不鬼的畸形模样,你从来不怪父母,比外面世界落后的地方就像一张泛黄的脆纸,你在脆纸里面汲取你所心爱的知识。
但是命运终究要来的,你渐渐认为家里的书籍丰富不了你的知识系统,你开始要游历世界。你向苦苦央求要你待在可以自给自足的庄园里的母亲道别,你的父亲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刚硬,现在更是气倒在床上一病不起。面对未知的未来恐惧,这仿佛从充满暖气的浴室门底下吹进来的冷风一般,直往你的骨头里钻孔。
你终于轻便行李离家出走,就一个行李箱和两件换洗衣物和几本书、笔和笔记本,以及占卜道具和珠宝,占卜和水晶脉轮愈疗是你的营生手段。你披上蓝色法袍,走到镇上,问着车夫到伦敦需要多少钱,你可是记住了世界地图还有英国行政区地图的人。车夫说他需要你朴朴素素的绿玛瑙额饰,他说他回去要给他们家的小女儿做生日礼物,你很愉快地把自己的额饰摘下来递给车夫,但是你并不知道绿玛瑙额饰里有什么玄机,接着漫长的旅行开始了……
???:“再来一张照片。”
你挑衅地面对摄影机镜头,仿佛站在你面前的不是医院摄影师,而是给嫌疑犯拍照的警察,初来伦敦几个月,你在伦敦捅的篓子不少,至于是什么,你想不起来,并且做出一些异常举动。所以才会被关进克罗伊登精神病院,你挑衅的眼神扫过摄影师的刹那间,恐惧仿佛毒蛇钻进他的温暖湿热的胸腔,让他喊不出话来,恐惧如明晃晃的钢刀在他嘴巴搅动,当你精神垮掉之后,是人都会有这样的感觉。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是命令还是什么?”
你莫名其妙冲着摄影师微笑。
???:“你随意。”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嗯,好的。”
你嘟囔着,声音很低,听不清楚,
路易·科维尔·艾里德:“我会逃离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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