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超常

屏幕上，两个游戏角色打你来我往打得难分难解。

屏幕前，李寻冬和觅夏各拿着手柄随着游戏角色的血量变化而紧张不已。

“给我顶住！”李寻冬还差点就死翘翘了，不由得大声吆喝起来：“必杀――”

李寻冬操作的角色刚刚进入绝杀特写，被觅夏操作的人物一拳打死了。

“我去……”李寻冬把手柄一扔，瘫倒在沙发上：“马的，为什么？！就差那一下！死丫头你就不能让一下我吗？老是你赢有什么意思！”

“我让了吖！”觅夏拿起手柄摇了摇。

李寻冬听了懊恼地仰头躺在沙发上。

“还玩吗？”

“不玩了，没意思。”李寻冬无力地摇摇头。

“这是我赢的八十二次了。”觅夏认真地拿出手机记录了下来。

“等会儿我就卸载掉这破游戏。”

觅夏得意地笑着靠在沙发上，伸手把一头长发捋成一束，不知道从哪拿出了一根橡皮筋把头发扎了起来：“就凭你那老年人反应操作，是赢不了我的。”

李寻冬伸了个懒腰，看了一下时间：“来，先活动一下，医生说了你要多运动才能好得快一点。”

觅夏自己把腿艰难地抬到沙发上，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她都完成得无比辛苦，完成这个动作她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一头薄汗，现在她已经可以稍微动一下腿了。

李寻冬高兴地盯着觅夏，期待着她下一步动作，等了半天发现她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完全没有动弹地意思。

“继续啊！”李寻冬拍拍自己的大腿为觅夏加油。

“累了。”

“一开始是这样的啦！来，再活动一下。”

“不动！腿都酸死了。”

李寻冬听了连忙动手为觅夏按摩捶打，让她的腿放松下来。长期没有运动过的觅夏大腿按上去皮肤就立马凹下去，过了好久才恢复过来，几乎没有一点弹性，就像白豆腐一样。李寻冬小心地控制力度，生怕自己用力一点就把这腿捏碎了。

“怎么样，好点了没？”

“嗯……好点了。”觅夏像个老佛爷慵懒地躺在沙发上：“这会儿缓和下来，顿觉口干舌焦，小李子，还不给本宫沏茶做甚？”

李寻冬配合着甩了一下衣袖：“喳！”然后退回去了厨房。那滑稽的样子，看得觅夏娇笑不已。

不多时李寻冬端着一杯散发着热气和清香的茶送到觅夏面前：“太后请用茶。”

觅夏拿过茶来，闻了一下，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是她明明记得他们家不买茶叶，哪来的热茶？她轻轻喝了一口，又甜又热，只是味道很熟悉，说不出来的古怪：“这是什么茶，我们家哪来的茶啊？”

“秉太后，此茶乃御厨精心炮制而成，色泽清亮，入口甜而不腻，实乃清热解渴之良品。”李寻冬蹲在地上恭恭敬敬地说。

“哪来的御厨？”

“太后你忘记了吗？御厨是你最喜欢的康帅傅啊！”

觅夏眨眨眼反应过来，口中的茶几乎要噴出来，她死命吞下了一口茶：“我去！这是冰箱里的绿茶？怎么是热的？”

“有微波炉啊。”

“你真是个人才。”

“过奖。”李寻冬拿过茶杯，用手背打了一下她手臂：“赶紧的！喝完就再动弹几下，看看你这腿一点弹性都没有，再不运动就成死人了。”

觅夏心不甘情不愿敷衍性地动了一下腿脚，又不愿意动弹了。

李寻冬皱起眉头，还要再说什么。忽然敲门声响起。觅夏翻了个白眼，那家伙又来了。

“来了！”李寻冬则一溜烟带上口罩，跑过去打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人后，兴致全无：“是你啊？”

“你是什么态度……”陆启明走进屋。

觅夏看来者不是林希儿，原本臭着的一张脸又露出了笑：“陆老哥。”

“还是我的觅夏妹妹好。”陆启明还没来得及走过来，他手里拿着的礼物就被李寻冬夺走了，他不由得摇头吐槽：“你这家伙，好像饿了几十天的饥民似的，你可别饿坏了我的小可爱。”

李寻冬翻看了一下礼物都是一些补品饮品，没一样能吃的，咂咂嘴巴：“陆启明你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带这些鬼东西过来，好歹也带点吃吃喝喝的过来吧！”

“不识货……”陆启明气得脸有些红：“这补品你知道多少钱吗？你以为我给你的？我特意带给觅夏的！这不是听说她差不多好了嘛！给她补补。”

“算你有心。”李寻冬把礼物拿到茶几上招呼着：“坐吧！”

觅夏在陆启明走近前把刚刚玩闹卷起到大腿根的裙子往下拉到膝盖，完全遮住大腿：“陆老哥，坐吧！”

陆启明坐下了大大咧咧地躺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觅夏现在康复得怎么样？”

“还行，能稍微动一下了。”李寻冬说。

“慢慢来，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差那点时间。”

“嗯。”李寻冬从里拿出一杯水递给陆启明，陆启明望着他：“在自己家还带口罩，也不嫌闷的慌。”

“哼。”觅夏在一边冷笑一声，却不言语。

“你来了，我还以为是隔壁林希儿，才戴口罩的。”李寻冬摘下口罩。

陆启明露出一副夸张的表情：“你还是戴上吧！”话音未落，迎来李寻冬一顿老拳，打得他连连讨饶。

两人又打闹了一会儿，陆启明忽然问：“那什么林希儿漂亮吗？”

“漂亮……”李寻冬警惕地眼看着陆启明：“你想干什么？”

“当然是见识见识啦！”陆启明搓搓手，神情甚是猥琐。

“去你丫的！泡妞走远点。”李寻冬说。

“泡妞关你什么事？她跟你有亲啊？”

“她是个好女孩，你不适合她。”

觅夏听了心里有些奇怪的感觉，说不出来的难受，好像又回到了跟林希儿下棋时的场景，林希儿仿佛就坐在她面前，对她笑着说：“将死，你输了。”觅夏握紧拳头，其他局她可以输，但这次她知道输不起。

陆启明又扯了几句，他打量了一下这两兄妹，一个心神不定，一个问非所答。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抬了一下眼镜，试图让大家不再纠结刚刚的话题：“我……”

敲门声又响起了，林希儿的声音传来：“寻冬，我是林希儿。”

陆启明看了一下李寻冬，发现他已经戴好口罩去开门了。再看觅夏时，发现她不断把弄着她的头发一言不发。

李寻冬打开门：“希儿，今天怎么这么有空？”

“没有，小真昨天在这玩，回去说她的玩偶的小鞋子不见了。刚刚送她学琴，她想起来叫我一定要认真找找。”

“我帮你找找吧！”

“怎么好意思麻烦你？我自己进去找一下就行了。觅夏妹妹你好呀！”林希儿走进屋来首先看到了觅夏笑着打了一个招呼。随即发现陆启明，有些抱歉地对李寻冬说：“我不知道你还有客人在，还是等你有空我再……”

“不用不用，当他是死人就行了。”李寻冬大方地摆摆手看着陆启明。

陆启明有些哭笑不得地站起来：“你好，我叫陆启明，是李寻冬朋友。”

“你好，我叫林希儿。”林希儿礼貌地应答。

“希儿难得来一趟就坐会吧！我倒点水给你。”李寻冬忙不迭又进了厨房。

觅夏小声不屑：“她还难得来一趟……”

陆启明眨眨眼告罪一声，起身也跟着进了厨房。觅夏看了在一旁认真看电视的林希儿，发现林希儿的侧脸很是好看，头发也被绑在耳后，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里无聊的电影。

林希儿也感受到了觅夏的目光，她依旧看着电视，开口说：“你看什么？”

“我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哈哈……”林希儿忽然轻声笑了起来，电视电影正是战争年代一个士兵被爆头而死，脑浆四溅，显然是电影到了紧张的情节。但林希儿仿佛在看一套滑稽戏，笑得十分灿烂。

觅夏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向电视，跟她一样看着惨烈的战场，一同轻笑起来，两人银铃般的笑声响了一阵，几乎要掩盖住电视的声音。

陆启明从厨房探出头看了一眼客厅，发现两个女孩看电视笑个不停，大概是看到那些搞笑的综艺节目了，他又把头缩回去：“李寻冬，外面那个林希儿是什么情况？上次你说找个女人就是这个？不错啊！你哪找到这么正点的妹子的？”

“别说了，那个可可一点都不靠谱，一来就被觅夏策反了，没鬼用。”李寻冬靠在洗手台上，双手后撑：“我信了你的邪！说什么来一个对象借着机会看看觅夏是什么想法，如果有特殊想法就开解一下。现在她的态度，我是越来越害怕了。”

陆启明拿起一杯水喝了一口，也靠在墙壁上：“以前我还不信，今天看她是有那么点问题。你提到林希儿时，她有些小动作，表现出她很焦虑。”

“不是有一点问题那么简单……”李寻冬烦躁地抓乱了头发：“我……唉！”

“我觉得觅夏现在的心态就是就是一个小女孩一直很喜欢的玩具要被抢走了，闹别扭的心理，你就是这个玩具。”陆启明分析道。

“不，你不懂！”李寻冬否认了。觅夏那一次次如火的眼神，那肯定不是看玩具的目光。

“我是不懂。”陆启明耸耸肩膀：“你们两兄妹的事，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不管她怎么想的，你自己的想法是什么呢？”

“我只想我和她变得正常点。”

陆启明的水喝完了，他放下杯子：“那就是说你们已经不正常了？真要做出那种事，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李寻冬喃喃自语：“我会被天打雷劈吗？”

陆启明呼出一口气来：“没救了。你开始考虑后果，就代表你心里对这段不正常的关系已经不再那么抗拒了……”

李寻冬惊出一身汗来，顿时觉得自己禽兽不如。脑海里涌现的都是那天的梦，他低头不语。觉得自己口罩下散发出阵阵恶臭，似乎那张脸已经开始腐烂。自己在做什么？耳边响起李博文教给他的道德，他仿佛看到浑身流脓，爬虫的父母要将这个败坏人伦的人渣拖下地狱。

“李寻冬，李寻冬！”陆启明看到浑身颤抖的李寻冬连忙把他摇醒。李寻冬回过神来，脱下口罩，猛灌了几杯水，脸色苍白得可怕。

“你不要想太多了，我会跟觅夏谈谈，最重要是你自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来……”

陆启明拍拍李寻冬肩膀，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呆在厨房太久也不好，更何况还有林希儿在，于是李寻冬缓和了一下就和陆启明走出厨房。

客厅里两个女生看着电视在不断讨论，倒是十分融洽。看两人出来，觅夏抱怨道：“你们在厨房搞基吗？怎么倒杯水都这么久？”

“对啊！不给啊？”陆启明叫道。

李寻冬把水杯递给林希儿，有些歉意：“久等了。”

林希儿温婉地说：“刚好你们两个大男人走开，我跟觅夏妹妹才聊了好一会我们女人的话题。”

觅夏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我也找到了小真的东西了。”林希儿看了一下时间：“我先回去吧！”

“好，我送你。”李寻冬跟在她身后。

电视正好开始放映广告，是一部悬疑电影的预告片，画面特效扣人心弦。站起来的两人被吸引了注意，站在原地看起电视。

预告片里一个命案发生了，接着就是不断穿插镜头特写，标题引语。出现的镜头除了几秒钟的动作打斗，还有一些人物莫名其妙的对话，而且播放得非常快，一幕接一幕，让人反应不急就下一个画面了。短短数十秒的宣传预告，却让人看完以后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剧情发展。

“这电影挺热门的，明星很多，而且导演拍过很多厉害的作品。”陆启明坐到沙发上：“我买了首映的票，嘻嘻，回来就给你们剧透。”

李寻冬却不以为意：“还用你剧透？我都知道凶手是谁了，我跟你说是那个旗袍美女。”他所说的旗袍美女只出现了很短时间，不过是两三个画面闪过去。

“为什么？你不是骗我吧？”

李寻冬不答，要送林希儿出去，发现林希儿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我也想知道。”林希儿笑道。

“很简单，女人出现三次，第一次旗袍和死的人在一起应该是夫妻。中间第二次是死人现场，最后是看那些人打架。以后就没有出现了，她的手的戒指第一次还有，第二次就没有了，第三次在阴影后看不到手。”李寻冬摊摊手：“为什么死人现场就没了戒指？因为她不想跟男人在一起啊！可以说是讨厌，而且刚刚老公一死就不要戒指这得多恨啊！要不就是杀人时弄掉的，所以就是她咯。”

林希儿听了心里惊讶无比，刚刚镜头这么闪烁都能捕捉到这些细节，李寻冬的观察分析能力似乎远超常人。她笑了一下：“你好厉害，我刚刚看都没反应过来，你都分析得清清楚楚的。”

“他肯定瞎吹的。”陆启明不信。

李寻冬白了陆启明一眼：“要不打赌？赌你手腕那个手表，我猜对了，归了我。”

“赌就赌！要是不对，你以后就喊我叫爸爸。”

林希儿望了一眼较真的两人，望向李寻冬的目光充满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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