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真是一种恶心的动物,稍有些姿色的女人向他抛个媚眼,他就会屁颠屁颠地凑上前去大献殷勤。觅夏看着面前的李寻冬,心头恼火:“你去干嘛了?”
“希儿的脚扭到了,我帮忙看看。”李寻冬刚刚的事耿耿于怀,虽然希儿说自己是不小心摔下来的,但是他总是有些怀疑觅夏,毕竟在此前她还叫人跟踪林希儿。
“你知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她黑进我的电脑,冒充我跟黄子文聊天,是她让黄子文跟踪她自己的。目的就是让你怀疑我。”觅夏连忙道,她回房间拿出电脑来给李寻冬看:“她一直在骗人,她在你面前装出一副好人样,难道你就看不到吗?”
李寻冬叹了一声:“行了,你是不是最近写东西太紧张了?我也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你不用说这些话。我觉得你真的该找陆启明好好看一下了。”
“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有病?”觅夏笑出声,她觉得一切都很荒唐:“我是紧张,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怎么就,就不信?”
“要我怎么信?我不是什么大人物,也不是什么政要明星,你说林希儿用得着花这么多心思在我身上吗?我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如人家,她这么做有什么用?为了我一个一事无成的家伙,没必要。”李寻冬摸摸觅夏的脑袋:“你也别想太多了,把脑子想傻了以后可没人要。”
“你才不是一事无成……”觅夏辩驳道。
李寻冬没有说话,转身就去搞卫生。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但是觅夏知道跟上次一样,虽然李寻冬不说,但是他心里又有了一根刺。心里刺多了,不**,以后再有什么事。被刺的伤口就会再次流血化脓,就像林希儿说的多米诺骨牌,一旦倒塌就接连不断。
年越来越近,年前四天李寻冬和觅夏就把过年的事情都弄好。到了跟医院约好李寻冬要动手术的日子,觅夏在李寻冬起来之前就起床了,洗漱过后她开始准备起了早餐。
这是她第一次进厨房做饭,平日李寻冬根本不让她进厨房的。她决定要为李寻冬准备一顿早餐。第一次做饭,觅夏难免有些手忙脚乱,虽然是最简单的煮面条,她还想煎一个鸡蛋。几乎没进过厨房的她,连火都不知道怎么开,一番摸索下,几次捣鼓出了失败的作品,鸡蛋不是糊了就是糊了。面条不是太咸就是太淡,幸亏李寻冬迟迟没有起床,这才让她有了更多尝试的机会。
当李寻冬起床时,觅夏正坐在客厅摆弄一个吉他。这是觅夏十四岁时,李寻冬送给她的生日礼物,她已经好久没有弹过这个吉他了。放在房间跟衣服堆在一起,不知道觅夏为什么今天为什么心血来潮又把它搬出来。
他正要询问觅夏今天想吃什么早餐,发现饭桌上有一个锅盖盖着什么,他打开一看,却是一碗凉透了的面条。面条上还有两个煎好的鸡蛋,面条因为摆放太久,吸水多了看上去底部的都快结在一起了。
看上去卖相十分不好,李寻冬望了一眼坐在沙发上拨弄琴弦调音的觅夏,上午清爽的光从阳台投射进来,她的头发没有绑起来,一边头发垂下挡住半边脸,另一边头发被她撩到耳后夹着,一身白色T恤,短裤下白皙的长腿盘坐着。
李寻冬的丑脸上涌上了更丑的笑容,他在饭桌前的座位坐下,大口大口地吃着这碗并不好吃的面条。面汤是冷的,面条有一点温度,鸡蛋里还有没有融化的盐块,这几乎是李寻冬吃过最难吃的面条,但又是最好吃的面条。
觅夏纤细的手不时划过吉他弦,发出不成曲调的小调,她轻声呢喃着歌词,她的脸上涌现出一抹温和的笑容,眼睛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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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又来到我们的点歌诉心声的环节,那么今天又有哪位观众,想要点歌送给你想念的人,又想跟她说点什么呢?”
夏天的夜晚,莫名地燥热,即使入夜仍有一股闷热笼罩着城市。小风扇对着床上的觅夏吹,为她送去丝丝清凉。李寻冬拿着大蒲扇往身上扇着风,躺在地板的床铺,刚刚听完评书节目的他伸手就想关收音机,他干了一天的活已经很累了。
“哎,我再听一会,等下再关。”觅夏制止了李寻冬的动作。
李寻冬挑挑眉头,仰面躺着,继续扇着蒲扇。
收音机里传来主持人柔和的声音:“好了现在我们来接入第一个观众的电话……”
一个结结巴巴地男生声音响起:“你好,我想为我的女朋友点一首歌,现在虽然她不在我身边但是我知道她肯定在听。我点一首《约定》,希望她能听到……”
优美的歌声从收音机的喇叭里传出,觅夏跟着轻轻摇晃着脑袋,低声跟着熟悉的歌声哼了起来。她的声音很轻又很清,仿佛清凉的溪水带着的甘甜,连绵不断。
李寻冬眼睛半闭,打了个哈欠:“你可以唱大声点。”
“好听吗?”觅夏停了下来问。
“好听……”李寻冬努力睁大眼睛,不让自己因为疲劳而睡去,他想听多一点。
觅夏得到肯定,她撑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正要继续唱。一曲却已经完了,这让她有些泄气。正想说话,又有一个观众点了一首歌。
“愿我会揸火箭,带你到天空去,在太空中两人住,活到一千岁,都一般心醉,有你在身边多乐趣……”
觅夏听着听着嘴角不由得上扬,熟悉了一下旋律后,情不自禁跟着唱了起来:“我与你永共聚,分分钟需要你,你似是阳光空气……”她唱完,脸上带着笑意喊了一声:“哥,好听吗?”
李寻冬早已沉沉睡去。
觅夏把小风扇放到李寻冬身边,拿过了李寻冬手里的大蒲扇,眼睛亮晶晶的。
过了几天趁着生日,她便央给她买了一个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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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寻冬吃完收拾完碗筷,坐到沙发上。觅夏扬起睫毛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拨弄琴弦:“给你唱一段。”她哼起熟悉的旋律。
“腻不腻啊?换一首。”
“我只想唱这首。”
“那就唱吧!”
觅夏一扫弦,轻轻弹唱了起来。
李寻冬把背靠在沙发上,放松地听着悠扬的歌声。随着歌声他也想起了往事,他的眼睛笑得弯了起来。觅夏已经长大成了一个很出色的大人了,她有自己的想法,有着通透的心,还有许多才华和才能,再也不是以前什么都不懂的小不点了。
他很庆幸觅夏能这么健康的成长,大概是他们兄妹俩已经把该承受的不幸都在那几年都承受过了,日子才会一帆风顺。一切都慢慢好起来了。
觅夏唱完,弹完最后一个音,深深呼了一口气:“好久都没弹了,还行吧?”
“行!很行。”李寻冬点头称赞:“可以出道了!”
“我就唱给你听的。”
“哈,可惜就会那一首。”
“你想听其它的,我可以学,只要你喜欢。”
李寻冬抿起嘴唇,伸手拿过了带着余温的吉他,随意拨了两下:“我以为今天我一个人去医院的。”毕竟他们的关系还处于单方面避讳的尴尬处境。
觅夏却不答话,问:“面条好吃吗?”
“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
“你吃了还不知道好不好吃?还来问我啊?”李寻冬把吉他还给觅夏,笑出声来。
“我想知道你觉得好不好吃。”
“好吃!”李寻冬不假思索。
“大骗子!”觅夏嘟囔了一句。
李寻冬笑得更放肆了:“难得你亲自下厨,当然要大力表扬一下啦!”
“只有表扬?没有奖励吗?”觅夏挪动了一下身子,往他靠了点。
李寻冬脸上笑容有些僵硬,还是伸出手习惯性摸摸她的长发。觅夏忽然把手摊开在李寻冬面前,手心里躺着一个橡皮圈。李寻冬无奈拿起橡皮圈,然后就看到她很积极地背对自己,一头及腰长发流满了整个后背。
“我记得,离我上次帮你绑头发,已经很久了。”李寻冬张起粗糙的手,将那千丝万缕悉数收成一束,柔软如流水,握在手里几乎要滑走:“那时候你的头发还只是到肩膀,人也只到我的腿那么高。”他细细地整理好所有遗留之外的零星长丝,直到都收在手里,另一只手张着橡皮圈慢悠悠地往上绑:“这么多年没留意,头发长这么多了,没了轮椅站起来也有我脖子那么高了。”长发流水在他手里变成一个马尾辫。
“你想说什么?”觅夏感受头发已经绑好了,可头发还被他抓着,两人依旧保持着面朝背的姿势。
“为什么我们的关系不能回到以前那样呢?”李寻冬玩弄着她的头发,头发不断传来幽幽香气:“以前那样不好吗?”
“因为我准备好了。”觅夏手指缓缓转动起额头垂下的专用发缕:“我已经十九了。”
“就算你二十九,三十九,还是我妹妹。”李寻冬动作缓慢将她头发放好:“好了,漂漂亮亮的了。”
觅夏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现在就去医院?”
“嗯。”
出门前,李寻冬突然问:“你为什么突然想通了,让我我去整脸?”
“你忘了吗?”
“忘了什么?”
“因为我爱你。”觅夏定身回头,李寻冬撞到她身上,两人面对面相愣了一下。
李寻冬看着脸红扑扑的觅夏,感觉自己的脸也有些发烫,不由得说:“怪恶心的,你正常点。”
“嘿嘿,你脸红了。”觅夏笑了起来。
“少废话。”李寻冬戴上口罩,走出家门。
觅夏也跟着出门,在后锁门,她看了一眼林希儿家的大门,想到了什么,于是轻轻拔下一根头发卡在门缝才跟李寻冬出去。
林希儿通过猫眼看着觅夏的小动作,笑出了声。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小真,听到 她的笑声,问了一句:“妈妈,你有什么好事吗?”
“不是说了吗?不要问大人的事,小真又不乖了。”林希儿露出了一个可爱的恼怒表情。
小真急忙摇摇头,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说了。林希儿从小真身边走过,走到阳台上,往下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李寻冬和觅夏手挽手走出公寓。她眼睛一转,又把目光放到对面一家汉堡洋快餐的小店,那里一个靠窗的座位,黄子文也做了一些伪装盯着这边的楼。
“真是阴魂不散。”林希儿无奈地撇撇嘴,打了一个电话给邓琳:“小琳有空吗?我有点事要去办,但是小真一个人我又不放心,能过来跟她玩一下吗?”
得到了邓琳的答应,对方表示马上过来时。林希儿挂断 了电话,她到了卧室,把自己衣柜的几套衣服拿出来扔进洗衣机,按下洗衣。洗衣机开始隆隆运行起来,但没等运行一半她就按下脱水,并把衣服拿出来晾了起来。
邓琳半小时后就到了,她进屋首先跟林希儿大招呼,还跟小真打了招呼,屋内比外面暖和所以她脱下了外套。林希儿露出一个笑容,又皱起眉头:“谢谢你来啦!我有点赶时间,我先去换衣服。”
“嗯,你去吧。”邓琳逗弄起了小真。
不多时,林希儿又从阳台回来,有些烦躁说:“衣服都没干,算了,你这衣服我随便先穿出去,我就拿个东西给客户,很快的。”
“没事,你不用担心小真。”
林希儿穿上了邓琳的衣服,顺便拿了个空盒子然后走出家门。一走出家门,她就开始将自己原本扎起来的头发放下来,这是在模仿邓琳。邓琳脸型偏胖所以她一般都会将头发放下来,显得脸瘦一点。然后林希儿又把空盒子弄扁,塞到衣服里,让自己显得胖一点。又化了一下妆后,林希儿自然地走出了所在的公寓。
一边盯着这边的黄子文,望了一眼林希儿也不在意,任由她离开了。
林希儿沿着大街走,她抬着头走,有意无意地避开一些有摄像头的店铺和有监控的十字路口,挑着一些小巷走,她来到一家花店买了两盆君子兰,拿着盆栽就离开了。
林希儿从花店出来,她没有目标,瞎逛了一通之后,来到一家巷子里的一个老式居民楼下。居民楼下的大门紧锁,林希儿拿着盆栽站在门前没有动作。
等到有人要出来了,林希儿把盆栽举到胸前,挡住脸,装出一副找钥匙的样子。里面的人出来了,她一边道谢一边侧身进入了居民楼。
一路走到最高层七楼天台,天台有些晾衣架在晾晒床单,她走到阳台边缘,往下看正好是刚刚自己站着的大门的位置。
林希儿又到周围看了一下,确保没人过来,她拿起一盆君子兰,用衣服抹掉上面可能留下的指纹后,从阳台边缘往下扔。盆栽十分正常地自由落体,啪啦一声砸到了楼下地面四分五裂。林希儿把另外一盆放到阳台,接着就转身下楼
下楼时,林希儿在楼梯的阴影里,伸展了一下肩膀,关节发出咔咔的声音:“看来还是要经常运动才行。”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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