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妖灵

最终，精灵还是选择了和这些士兵一起走，不过，这一次，无论是在做什么，她都坚持戴上了自己的兜帽。

她得习惯这个装束。

变形飞走说起来容易，但这就意味着要抛弃一切：衣物、食物、武器、马匹。

并且也不见得真的就那么安全。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如果她一个人孤零零地飞到了人类的城市和村庄里，她该如何融入那个环境呢？

很显然，帝国人不会是傻子，会把那么大，羽色又如此不正常的生物误认为是正常物种，而如果她不能以动物形态接触人，难道还要以赤条条的精灵形态吗？

那怕是在送菜哦。

就算精灵真的融入了环境，以她的容貌，迟早会惹出麻烦。

不是她自恋，但她已经对自己有多大的吸引力有了一些概念了，而这是客观事实。

精灵不是很信任这个世界的治安和司法系统。

归根到底，如果有几个熟识的朋友能够帮助她，能在初期帮她安排一份工作，帮她解决一下居住地的问题，那她的生活就会好过很多了。

哪怕要为此承担一些现实风险也算值得，因为那是为了她将来更大的收益。

……

虽然队伍里面只有五个人，其中一人还是非军人身份的精灵，但临时领队阿奇尔还是简单地安排了队形，要求普利莫在前方探路，而精灵被队伍保护在了中间。

万一队伍遇到了恶魔，也能有个反应的时间，而不至于转角遇到爱。

“普利莫？不要离队伍太远，起雾了。”

“好的。”

精灵也察觉了，四周开始凝聚出了淡淡的雾气，并随着队伍的前进越发浓重。

问题是，现在是夏季，而且既不是清晨，又不是傍晚。而且，精灵总觉得，这种雾气给了她一种超自然的能量感受。

她转头看向了其他士兵，发现他们的神情也有些紧张。

“我听说，突如其来的雾气中很可能会有妖灵……”因为要时时刻刻关注自己的身体和心理问题，威利逐渐变得沉默寡言，但此时，他还是有些不安。

“有这种说法。”安格斯面色沉重，“尤其是在发生过屠杀的地方。”

阿奇尔队长一言不发，在白天点燃了火把。他把火把凑近了一棵树，看见了其上有一道巨大的裂口。

就像是被恶魔砍中过一样。

“尸体在哪里……”他喃喃道。

真要说起来，精灵才是队伍中唯一的施法者，但是，她接受的精灵教育并不全面，大多只有一些对世界的概括性描述，以及语言和文学的训练，并不包括各种稀奇古怪的现象。

毕竟，精灵石板本质上只是一种基础性“果教”，不可能真的培养出精英和大师。

或者，其实眼前的现象已经可以用她所学的知识来解释了，只是她无法应用。

就像学过光的折射，也不一定能理解为何会出现海市蜃楼。

“这里就是交战区？”精灵能够感觉到，附近隐约有些强大的能量源。

“是的，就在附近。”男人们已经把手按在了弯刀刀柄上，显得有些紧张，“但是，我们到现在都还没发现任何尸体。”

“如果恶魔有时间，它们喜欢把尸骨堆在一起。”安格斯能够面不改色地说出这番话，“所以，尸骨应该在附近的某一个地方，这里没有很正常。”

“那……”精灵举起了弩，“那也是正常现象吗？”

男人们把目光转向了她指向的方向，吓了一跳。

不知何时，周围的雾气已经浓到了如同稀牛乳的程度，而就在那一缕一缕的雾气当中，有几个骑马的身影在那儿游荡。

他们绝不是活人，因为那些身影本身就是由雾气组成的，别提五官，就是连躯体的细节都看不清。它们在雾气中四处奔跑，时隐时现。在精灵发现它们以前，四周的雾气都还是普通的浓雾，但当人们都见到了它们之后，几位骑手的身边顿时就全都是这种半透明的白影。

精灵突然想到了一个基础法术理论：智慧生物的认知和信念具有法术力量。她之前一直以为，这只是施法者施法的前提条件，却没想到，连普通人的信念都会对外界能量有这种催化和引导效果。

该死，她不该让骑士们都看过去的。

“快走！”阿奇尔冲着前方探路的普利莫大吼一声，随即带着队伍向前冲去，可就在大家接近了普利莫时，突然发现，这个在雾气中模糊的身影，根本就不是人。

那也是一道白影，只是因为太过浓重，给了人们一种如有实质的质感。

那普利莫人呢？之前又是谁在回应他们？在给他们领路？

“哈！”安格斯一矛刺入了这个白影，却毫无刺中实体的冲击感。他坐下的马匹就仿佛是见不到这些影子一样，直直地撞在了上面。

然后毫无阻碍地穿了过去。

白影就仿佛是被打碎的湖中倒影一般，消逝了。

他的动作瞬间变得极为僵硬。

“安格斯！”阿奇尔驾马来到了他的身边，却见到安格斯回身就是一矛。猝不及防之下，这位年轻的领队被刺中了腰腹，被顶下了马。

“去死吧，恶魔！”安格斯还想到继续攻击，却被威利用矛杆抽在了脸上。

这具僵硬的身躯晃了晃，却没有倒下。

阿奇尔疼的满脸是汗，但他还是趁此机会站了起来，一把把安格斯拽下了马。威利的眼睛发红，紧接着给了这位不正常的骑士一拳，而精灵可以清楚地看到，一些白雾从这位倒地骑士的身上钻了出来。

“希尔！有什么办法吗？”安格斯还在挣扎，受了伤了阿奇尔还按不住他，直到威利的加入才好了一些。

天呐！她有什么办法！她只是一枚刚出生的精灵啊！精灵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只觉得不知所措。她试着感知了一番，凭借直觉，脱下了披风，开始引导来自炽阳的力量。

在精灵紧握的手中，金红色的光芒从她的指缝中绽放了出来，受此影响，安格斯终于安静了下来。

“发生了什么？”他吐出了一颗牙，满嘴是血，“我怎么在地上？”

阿奇尔转头望向了闭着眼睛的精灵，又看向四周。似乎是被这番动静吸引，四周都有白影靠了过来。

“你被附身了！”他喘着气，腰间一片猩红，“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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