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e weit kannst du gehen?

第三章

“真是……太壮观了……”

一弯明月从东方冉冉升起，令人惊讶的不是它的皎洁，而是它右下方另一弯散发着幽绿色的月亮。凯尔斯走到克里斯·泰隆身旁，抬头眯起双眼望着那诡异的绿色天体，“你其实还有其它方法来证明吧？”

“当然，”克里斯·泰隆将空酒瓶扔到一旁，“但是那需要大量的计算，最后得来的也只是纸上的数据而已，数字自然没有这种鲜活的画面有力。”

“不过这个结论确实让人难以置信。”

“借用你们的话——这是只有科幻小说中才可能出现的情节。”

“你还是那么记仇吗？”凯尔斯苦笑着回应道，“现在你们可以尽情嘲笑我们了。”

“如果我还有那个心情来这样做的话。”

“的确，”凯尔斯回答道，“先不说在这个星球上的生存问题，这个消息带来的恐慌已经足够使我们毁灭了。”

就如凯尔斯所言，甲板上已经陷入了混乱。少数人开始陷入了竭斯里底，然而更多的人只是怔怔的看着两轮明月，脸庞上浮现出呆滞的表情——那种表情克里斯倍感熟悉，当年看到一朵蘑菇云缓缓升起时，在场的普通人就是那样的神情。但是自从那以后，他逐渐开始麻木了，即使是面对这样的境况，也显得极为淡定。

沉默。

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仿佛一阵威压降临到人群上，使他们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月光照耀下，银色的浪花轻轻拍打着欧根亲王号的船体，发出委婉的叹息声。直到此时，他们才理解了真正的孤独是什么，才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已经不在地球上，再也不能回到自己在列宁格勒或者宾夕法尼亚或者符腾堡或者广州的家园中，再也无法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儿女，在战争结束后的午后和煦的阳光中陷入沉眠……

家园，远去了……

从离开地球那一刻开始，他们就已经不再是人类……

终于，有人打破了寂静。

“你们要为这起事件负责的！……”一名苏联军官愤怒的朝克里斯·泰隆冲过来，挥着手中的手枪大喊道，“赶紧把我们传送回去，不然我就把你们枪*了！……唔……”

“疯了。”克里斯评价道，从兜中取出左轮，对着天空开了一枪。

“这种事情只是一时难以接受而已……”凯尔斯感慨的说道，当初刚刚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又何尝不是这样呢？现在的平静，只是迫不得已接受这样的事实罢了，“这些人都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很快就能接受。”

十五分钟后。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恢复了正常——除了一些厚颜之士外，多数人还是为刚才出格的举动感到了窘迫；就如凯尔斯所说，这些人大多是从大炮和炸弹的阴影之下走出来的军人，对于死亡早已淡然相对——但是面对并非死亡的痛苦，或者说比死亡更为痛苦的流放，这样的事情并非他们立刻就能够接受的。

“这种时候你不应该鞭*笞一下这些人吗？”克里斯问道，“这是建立你的威信很好的时机。”

“没必要，”凯尔斯回答道，“继续制定我们的计划才是当务之急。而且你懂得，那些鞭笞只对下层士兵有用，回到半人马的时候我可以试一下。”

“那么，”凯尔斯面向众人，用平静而又洪亮的声音说道，“现在我们可以相信克里斯·泰隆博士的结论了。也可以确定我们并不是在地球上——现在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迅速联合起来，制定以后的计划。”

……

“难道就不能跃迁回去吗？”一名军官走到前方，盯着克里斯询问道。

“如果能的话我早就带着联合舰队跑路了。”克里斯毫不客气的答道，“当然你们也可以拿着枪抵着我的脑袋重开一遍实验——跃迁到某个星球的核心或者宇宙空间中我可不负责。”

……

“我代表德意志海军接受凯尔斯准将的提议，并且愿意和凯尔斯准将属下的联合舰队合作。”劳德海姆恰当地从人群中冒了出来，支持凯尔斯准将的计划。

人群喧嚷起来，按照自己的舰队所属围成了一个个小圈子，展开了激烈的讨论。在得知了如此可怕的事情之后，人都显得惊魂未定；但是还是有很多很快冷静下来的人，开始怀疑这是否是欺骗，或者思考合作的价值。

“所以，你们的意见是？”

“合作。”“不合作。”

“……”马尔韦洛夫无语的看着两人。一个是坚定地反对合作的政委耶加利尔，一个是支持合作的索洛伊茨少校。喀琅施塔得舰长马尔韦洛夫再次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样子我是不能保持中立的啊。”

“我们不能相信这些狼狈为奸的资本家走狗，”耶加利尔显得咄咄逼人，“他们的证据不足以支持他们的结论——他们会随时出卖我们的，我们怎么能相信曾经的敌人？”

“但他们也是曾经的朋友。”

“这并不能成为我们信任他们的理由。首先，他们的说法就极度可疑了，什么跃迁，什么异星，还有这诡异的月亮，肯定都是这些可恨的资本家做出来忽悠人的；其次，就算这些事情是真实的，要与他们合作什么的，简直就是痴人说梦。没发生什么到还好，一旦有危险肯定把我们扔掉。与其等待这样的结果，我们还不如自己寻找出路”

“的确，万一发生什么资源短缺，所谓的伙伴关系也肯定会破灭。”

“但是如果不合作的话，覆灭的可能会更大，”索洛伊茨严肃地说道，“首先，跃迁的装备还掌握在美国佬的手上，不借助他们的力量，我们将无法回到地球；另外，喀琅施塔得和塔什干的燃油本来就不多，不依靠别人的力量我们只能在这海面上坐以待毙。”

“您难道觉得这些吸血鬼会舍得把燃油给我们吗，索洛伊茨同志？”

“耶加利尔同志，你怕是对这两个国家有多大的偏见……”马尔韦洛夫评论道，“但是我还是打算合作的。这种时候，抱团取暖可能才是更好的方法。”

“马尔韦洛夫同志，您这是背叛我们的领袖！”

“如果我们的领袖现在能立刻赶过来把我们带回列宁格勒，我倒很愿意不与他们合作，但是同志，您能保证他做到这些吗？”

“……但是，这些人是不可信任的。我坚决反对这个意见。”

“索洛伊茨同志，你意下如何？”

“合作。这种异常情况已经证实了他们的言论的正确性，在此之基础上，出卖任何一方都是不明智的。综上所述，我支持。”

“嗯……”马尔韦洛夫思考了片刻，说道，“我支持索洛伊茨同志。2:1，索洛伊茨同志的提案通过。”

“！”耶加利尔暴躁的跳起来。索洛伊茨拦住了他，让马尔韦洛夫走了过去。后者同凯尔斯聊了几句，接着回到了索洛伊茨和耶加利尔身旁，“凯尔斯同意了我们的加入，并且承诺将给予我们平等的地位。希望他说的不是假话吧。”

“这样就好，”索洛伊茨喃喃道，放开了耶加利尔。后者跳了起来，指着马尔韦洛夫开始说一些不可描述的言辞。马尔韦洛夫苦笑着耸耸肩，抬头眺望那散发着幽绿色光芒的小月亮。

“苏联那边都同意了，我们也加入吧。”

“只靠我们几艘巡洋舰和驱逐舰肯定撑不下去，只有合作才有生路。”……

作为这次海外任务的指挥官，赵允海军少将面对此事显得很犹豫。两名副官，无论是亲苏还是亲美，都在劝说他与凯尔斯合作。赵允也并不智力低下，他明白此时情况的危机。跃迁到异星可不是说说就可以的，如果没有足够的生存资源，那你只能在这里等死——更可能的是，你登上了亿分之一的好运跃迁到一颗行星上，然后立刻因为这里有毒的空气和高温而死亡，或者暴露在宇宙射线和寒冷之中……总之，死亡是不可避免的，能够降落着这样一个环境适宜、气候温和而且带有生命的星球，着实是他们一行人的好运——或者说，这其中有不为人知的隐情……

关于隐情的存在与否并非赵允的担心内容，他只是担心在这次的合作中，实力相对弱小的自己会被侵吞或者抛弃……要得到承诺很容易，但是至于面对紧急情况时会不会遵守承诺又另当别论；虽然合作是必要的，但是如果在合作中没有底牌，那么只能沦为别人的工具。

“我也不是不想和他们合作……我先去和苏联方谈一谈。”

赵允说着，朝马尔韦洛夫走去。

“马尔韦洛夫同志，我想和贵方商讨一些事情。”

“？”马尔韦洛夫看向赵允。他大抵猜出了这个东方人来找自己的原因，但是仍然装作毫不知情，“阁下有何贵干？”

“叫我同志就好……虽然这么说可能会损及临时同盟的利益，我还是开门见山吧，如果出现不可避免的紧急情况而导致联盟破灭之时，我方希望能够和贵方一同抵御敌人。”

“唔……”对此时苏联舰队来说，这是一个求之不得的合作伙伴。但是马尔韦洛夫并不是那样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既然对方也说的很清楚，那么自己也不必遮遮掩掩，“我是否可以这样理解，阁下是在向我们寻求保护？”

“并不完全是；如果遇到那种情况，我们希望可以和贵方一同作战。”

赵允明白，马尔韦洛夫自然也希望自己能够同他们合作——但是他显然更希望能将这支舰队归为自己的指挥之下。赵允自然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他也必须拉到这一个盟友，“当然，我们也会支持贵方的作战方针——但是必须是在我们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

……

“他们在讨论什么？”

劳德海姆眯起眼，扫视了一眼凯尔斯等人和赵允、马尔韦洛夫等人。尽管带头赞成了凯尔斯的合作，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劳德海姆对这些说着英语的人完全信任了。如果对方有什么对自己不轨的意图，它会立刻以德皇威廉一世的406mm巨炮奉还。

“看来以后事情又会很有趣了啊。”

白发少女（你们知道是谁[滑稽]）突然地出现在劳德海姆身旁。不过后者也没有感到特别的惊讶。当年他还是欧根亲王的舰长的时候，这个少女就已经存在了——历来数任舰长想把这个不明人物轰下船再扭送到集中营去，但是反倒是自己被调到其它的舰船上去了。劳德海姆的政治原则并没有那么强——这是德意志海军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只要对方没有作乱，他也就许可了少女的存在。他的继任者亦是如此。

“或许吧……”劳德海姆漫不经心地说道，看着赵允等人离开马尔韦洛夫身旁，走到了凯尔斯面前。他转过头看向欧根亲王号的舰长，“凯尔斯阁下要求准备的协议都草拟好了吧？”

“是，”男人递来一本厚厚的协议，其内容都是对凯尔斯的意识的最准确表达。不过有一点让劳德海姆颇为不满，“为什么只有德语和英语的版本？”

“……主要两个发起者不就是我们三个吗？”

“但是参与者并不止这几个舰队，”劳德海姆将文书递还回去。“你的政治觉悟还是不够……如果表现出对任何一方的轻视，都会导致这个联盟分崩离析；这种时候，原来的国际地位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此时的舰队实力，为了不让彼此成为敌人，你必须要主动向他们示好，必要的话陆军的锅我们也要背。或者，你想试一试喀琅施塔得的主炮？”

“……是的，长官。”男人汗颜了，立刻转身离开了。

“贵安，凯尔斯阁下。”

赵允以熟练的英语说道——虽然借助了一点关系才当上海军少将，但是赵允的势力依旧不容小觑，就语言方面，他游历欧洲，英、德、俄、法四种语言都能熟练掌握，这也是他率领这支舰队的重要原因。

“贵安，赵允阁下。”

凯尔斯没有露出英国人一贯的傲慢，反而礼貌谦虚的向他致敬，这一点让赵允颇为惊讶，但是他也很快明白这是对方拉拢人情的手段，“凯尔斯阁下身为联合舰队总指挥官，我赵某怎敢受此大礼？”

“阁下何必谦虚？毕竟，阁下是这里军衔最高的指挥官了。”

……

“承蒙您的好意了。”赵允顿了顿，“此番前来，主要是想和您谈一谈合作的事宜。”

“贵方也愿意和我们合作吗？”

“……自然是了……”

“那真是感激不尽，”凯尔斯热忱的握住赵允的双手，“既然大家都愿意合作，不妨我们赶快回到会场，就合作的事宜进行讨论。”

……

说着，凯尔斯和赵允并肩走着向欧根亲王的船舱走去。见状，劳德海姆尴尬地笑了笑，邀请与会者回到船舱内。

“首先，为了见证我们的合作关系，我等准备了一份宣言，希望各舰队代表能够过目并签署。”

说着，一群海员拿着一摞协议书走进会场，将文件分发到每一组与会者面前。按照劳德海姆的要求，原本薄薄的协议书因为将内容用所有与会者原本国家的文字——甚至只有一艘商船的瑞典人——翻译了一遍，所以显得格外的厚。在内容上，起草者也是抛下了面子，在开头第一句就是，“在面对特殊情况之下，与会者愿意团结在一起，共同合作，抛却以往国家间的仇恨与恩怨，愿意道歉并接受道歉，以便各方更好的交流与协作……”

当然，作为幕后的劳德海姆不可能不明白，这些言语对这些军人发挥它全部的效用，但是，对缓解曾经的敌对关系还是有帮助的。他甚至还想到了如果政治部的那些纳粹们看到这份文件，绝对会吹胡子瞪眼，大骂一通……不过这些场景再也看不见了，想到这里，劳德海姆甚至有了一丝伤感之情。

会场显得很安静，只有人们极小的说话声和沙沙的写字声音。这份协议书没什么好讨论的，全是一堆政治空话，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内容，只有那些阴谋家和政客才会对他大做文章——当然还有别的人对它不满，政委耶加利尔此时就在狠狠的批判这份文件，一旁的马尔韦洛夫甚至还想，将这些言语誊抄在纸上应该会是一份好思想报告。不过，他最后还是运用自己舰长的职权，强迫耶加利尔签署了那份文件。

不知道普通船员看到了那份文件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另一边的凯尔斯也对这次合作抱有怀疑。虽然这些高层军官至少在表面上达成了一致，但是下层海员会不会赞成还是另一个问题。作为一个英国人，他深知底层人对德国佬的仇恨，还有苏德之间不可调节的矛盾——尽管两国高层达成了《苏德停战条例》，但是战争使东普鲁士居民变成了难民，苏联本国遭受打击，平民的怨气并未消解……这些事情，并不是和平能够解决的。

走一步算一步吧，凯尔斯想到，在文件的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海员又走过来，收走了已经签署完的协议。这些德国人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堆烟花，在欧根亲王号的甲板上噼里啪啦的放起来。不过在场的所有人并没有任何一丝喜悦的心情，他们都脸色凝重，因为接下来，就要到这次会议最重要的环节——

商讨下一步行动。

“接下来，让我们继续讨论我们以后的计划。”凯尔斯环顾一周，不紧不慢地说道，“方才我们已经讨论过了，不过此时要做出详细的规划。”

“首先，为了以后行动的方便，我们需要推举出一个领导集团。为了保持公平性，我的意见是这个领导集团由在场每一个代表团派一人组成。如果诸位有更好的意见，我愿意洗耳恭听。”

……

“那么我可以理解为这项提议被在座诸位接受了吗？”

……

劳德海姆朝凯尔斯点点头。后者会心一笑，继续说道，“那么请会议之后各位推举出自己的代表，明日上午我们由这些人举办一场会议。”

……

“那么接下来，我们要讨论今后的航向，资源配给，以及资源获取问题。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先请克里斯·泰隆博士做发言。”

克里斯一脸平静地站了起来，以洪亮的声音说道，“就如我之前所说，这里已经不再是地球了。尽管这里的生物和地球十分类似，但是还是恳请大家不要随意食用这里的食物——根据生物学，这里可能会有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细菌和病毒，一旦在我们身上传染开来将会造成无法估量的后果。如果食物短缺的话，请确保这些食物是被完全煮熟的——另外，请有条件的舰船设立实验室，用地球动物检查这些异星生物的可食用性。”

所有人的表情都严肃了起来。他们都意识到，自己对这些异星的病毒和细菌完全没有抵抗力，一旦感染将会迅速传播开来。泰隆很快将他们的内心想法说了出来，“另外考虑到传播的可能性，还请诸位做好防疫的准备——尽量确保船上的卫生：这里特别提醒一下德国代表，请注意好德皇威廉一世号和齐柏林伯爵号上的难民的卫生问题，——我没有政治性的针对的意思。”

劳德海姆尴尬地点了点头，无论泰隆提醒与否，他都会去做这件事情，同时警告这些难民，不要随意到甲板上去捕捞——不过，更重要的还是看如何告诉他们这个现实吧。

“我说完了。”

“嗯，”凯尔斯点点头，“感谢泰隆博士的发言。下面进入正题，我们接下来的航向。”

……

“我个人的意见是朝正北或者正南方向走，”见众人不做回应，凯尔斯只好自顾自地说下去，“毕竟，赤道附近不会有什么高级的文明，而且自然条件也比较恶劣，可能会造成大型传染病的流行。”

“朝北走可以稍微偏一些角度，”索洛伊茨说道，引来了周围人的注视，但是他丝毫不在意，“我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是或许偏一些角度，遇到一些大型岛屿的可能性会更大。”

“这是一个概率问题……”劳德海姆评论道，“我们只能希望幸运女神能够保佑我们了。”

“让我们来抛色子吧”凯尔斯从怀中掏出一枚色子，轻轻往上一抛，“面向上的点数就是偏离正北方向的度数，至于是偏东还是偏西再做决定。”

色子滚落到了地上，在向前滚了几圈之后，在“5”上面停了下来。凯尔斯又抛起一枚硬币，“正面为东，反面为西。”

说着，凯尔斯又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抓回了硬币，“这是一便士的硬币，正面是女王像，背面是皇冠和铁闸。”

凯尔斯重新抛弃了硬币，闪亮的一便士在空中转了几圈落在地面。女王像正妥妥地对着苍白的天花板。

“烦请告知全体舰队，今日午夜，所有船只改变航向，向北偏东5°进发。”

……

.

直到11点时，会议才宣告结束。这次会面决定了这一大支舰队的航向，资源分配以及基本的规矩和惩处制度，确保了航行途中的安全。会议结束后，与会者们纷纷回到了原来的舰队，向下属宣布会议内容。12点整，黑暗中，一支庞大的舰队悄悄转变航向，向东北方向驶去。

后来的人们怎么会想到，决定了他们命运的竟然只是一枚一便士的硬币和一个色子决定的——这两枚色子仍旧保存在欧根亲王博物馆当中，备受众人瞩目。这次会议的意义是如此重大，以至于以后的历史学家都将这次会议作为这个星球人类历史的开端，所有的纪年也从这一年开始——在历史上，这一年被命名为“降临1年”。

两轮明亮的月亮照耀着大海，银色的浪花拍打在灰色的舰船上。渺小的人类何曾知道，历史从来不会因为个人的意志而改变，人类从来没有逃离出命运的掌控——无论任何时候都是如此。但是请相信：

上帝是抛骰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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