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料事如神
“我问你,我回府之后,父皇可有去过椒房殿?可有与母后说些什么?”刘妍向刘嫱轻声问道。
刘嫱想了想说:“父皇好像,未有去过椒房殿,再别说与母后说些什么了?可我见父皇对母后,也并未有恼怒之意。父皇与母后,好似关系有所缓和,今晨在花园里,父皇碰到母后,还是满脸的笑容,甚为体贴呢!”
刘妍微微笑道:“嫱儿,你回去帮我注意着些,若是父皇向夸赞母后训斥王夫人之举,又或是给了母后什么赏赐,向母后以示谦意之举,你便让人来告诉我一声。今日你回宫,若是父皇母后问及,你只说,要我回宫,时机未到。”
刘嫱拉刘妍到一边说:“皇姊这次究竟是什么意思?时机?皇姊在等什么时机?嫱儿不懂,皇姊此举何意?”
刘妍颇有深意的笑了:“父皇错了,却知错不认错,全因君王脸面。王夫人如今得父皇圣宠,父皇便失了分寸,我这个做女儿的,如何能袖手旁观?我想要的,不过是父皇知母后贤德,信任母后人品,与母后重修旧好。”
“皇姊之意,嫱儿虽不能全懂,可也懂那么几分。皇姊放心,你我连心,必定要使父皇与母后重修旧好。”刘嫱高兴的说。
刘嫱这才注意到站在一边的瑞玉,向刘妍问道:“皇姊,那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她?”
“这是瑞玉,是我的好友。”刘妍走到瑞玉身边说。
瑞玉立即向刘嫱见礼:“瑞玉拜见阳石公主。”
夜间,刘彻坐在宣室殿里看书,只是书上的字,不入刘彻之心。刘彻心里反复琢磨着卫子夫的话,句句见血,却也句句在理。
刘彻拿起案几上的毛笔,亲手写下一道嘉奖卫子夫的圣旨。
清晨,暖阳照着椒房殿椒红色的宫墙,熠熠生辉。各宫姬妾正在椒房里向卫子夫请安,王夫人吃一回鳖,再不敢触犯宫规,早早地就到了椒房殿里请安。
传旨的内侍拿着刘彻亲书的圣旨走进椒房殿:“皇后陛下接旨。”
卫子夫走下案几,带着椒房殿里的诸位姬妾,跪在地上听着内侍宣读圣旨:“皇后卫子夫,代朕行向皇太后孝道。知朕之过处,进贤言劝谏。朕反复思及皇后之言,句句言之有理,朕三省吾身,幸得皇后德行俱佳,正后宫之纲纪。特赐皇后玉如意一对,金千金,锦衣六套,漆器十件,嘉奖皇后之贤德。钦此。”
卫子夫叩首:“妾身谢陛下隆恩。”
“皇后陛下品行贵重,就连这嘉赏圣旨,都是昨夜陛下亲笔所书。”内侍向卫子夫施礼道。
王宁见着许久未承圣宠的卫子夫,如今得刘彻这般厚爱,心里很是不痛快。怎么这刘妍一回宫里,一切都在悄无声息的变化着。
卫子夫这回可是托了刘妍的福,自己一直以来的忍耐,换来的是刘彻的视而不见。可刘妍这次给卫子夫的勇气,却让卫子夫等到了刘彻的尊重。
刘嫱看到卫子夫拿着刘彻的赏赐,脸上欣喜的笑容,心里念着‘皇姊还真是料事如神。’
刘妍与瑞玉正在卫长公主府里喂鱼,如意拿来刘嫱差人送来的字条:“公主,阳石公主让人送来字条。”
刘妍拿过如意手上的字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四个字‘料事如神’
刘妍十分满意,嫣然一笑道:“如意,替本公主收拾东西,即刻回宫。”
“诺。”
“妍儿……公主,怎么这就要回宫了?”瑞玉在刘妍身边问道。
刘妍点了点头说:“人前你称我为公主,只有你我时,还是称我妍儿为好。宫里的日子总是少不了算计的,该是时候回去了。”
增成殿里,王宁坐在案几前,下面坐着公孙长使还有几位位份不高的姬妾。
王宁面色铁青:“本夫人与卫长公主并没有打过什么交道,卫长公主一回来,本夫人就诸事不顺,就连陛下来我这增成殿的次数,也少了。”
“夫人进宫时日尚浅,还不知道卫长是什么样的人。卫长公主性情不如皇后陛下温婉大方,倒是伶牙俐齿得很。妾身记得,有一次因侍寝去椒房殿请安去得晚了些,正巧被卫长公主碰到,卫长公主对妾身可是好一顿巧言令色,令妾身在椒房殿失了颜面。当时此事,还惊动了皇太后呢!”公孙长使愤愤不平道。
王宁冷笑道:“好一个卫长公主,陛下总是夸她样样都好,依我所见,也不过如此。对陛下的姬妾这般厉害,真是目无尊长。”
“夫人此话与我们说说便是,别莫要让别人听到了,再传到陛下耳朵里去,恐怕于夫人并无好处。陛下对卫长公主之疼爱,日子久了夫人便知道了,陛下可是听不得别人说卫长公主半点不是。”另一个性情懦弱怕事的姬妾提醒道。
王宁撇了撇嘴笑道:“怕什么?真是想不到,这卫长公主人不大,脾气还不小。”
这边王宁话音刚落,那边刘妍就走进了增成殿:“本公主这才回宫,就听王夫人这般说本公主的不是。原来王夫人在背后,竟是这般说本公主的,本公主领教了。”
“卫长公主?怎么卫长公主来了,竟无人通报?你们都是怎么当差的?”王宁向一边的宫人厉色质问道。
还不等宫人解释,刘妍就说道:“夫人不用拿宫人问罪,是本公主不让她们通报的。否则,本公主如何能听到夫人对本公主的这番怨言?”
王宁辩解道:“本夫人不是那个意思,绝无诋毁公主之意,公主莫要误会了。”
“那本公主想是想要听听,王夫人此言,究竟是何意?本公主的脾气,如何啊?”刘妍向王宁问道。
王宁想了想说:“本夫人的意思是,公主的脾性,有异于其他公主,爽直过人。”
刘妍轻轻点了点头,冷笑道:“王夫人的意思,是不是当真如此,恐怕只有王夫人自己,最是清楚了。”
王宁调转了话头,向刘妍问道:“不知公主今日到我这增成殿来,所为何事?”
刘妍理直气壮的说:“本公主自打回宫以来,屡次无意之中,令王夫人不悦。今日本公主本打算特意来增成殿向夫人示好,以住若有令王夫人不悦之处,还请王夫人莫要予本公主计较。现下看来,还是本公主多虑了,王夫人这可是要恨本公主入骨了。”
“卫长公主说笑了,本夫人乃是陛下姬妾,怎会记恨公主?今日卫长公主有心了,都是本夫人的不是,卫长公主量如沧海,莫要与本夫人一般见识。”王宁当着众人,赔着笑容讨好刘妍,给足了刘妍面子:“来人,去拿陛下新赏的茶叶来送给卫长公主。”
“诺。”
公孙长使坐在一旁不敢说话,当初自己不得刘彻宠爱,在刘妍手上栽了跟头并不足为奇。如今王宁如此得宠,也因为刘妍屡屡受挫。
刘妍看了一眼王宁让人拿来的茶叶:“王夫人的这些茶叶,本公主那里多得很。不过,本公主也并非小气之人,王夫人的这番心意,本公主心领了。”
刘妍转手将茶叶转送给了一旁的公孙长使:“公孙长使,许久未见,别来无恙。王夫人这茶叶,本公主就借花献佛,送给你了,还望公孙长使笑纳。”
公孙长使接过如意手上的茶叶:“多谢卫长公主相赠。”
内侍走进来向刘妍禀报道:“陛下宣卫长公主宣明殿见驾。”
王宁微微一笑,心想刘彻这是要给自己做主,宣卫长公主去好好训斥一番吗?
“夫人,陛下宣召卫长公主,这是要为夫人教训卫长公主吗?”一下一个姬妾对王宁说。
王宁起身说道:“走,我们一起去宣明殿看看,我们这个牙尖嘴利的卫长公主,是如何被陛下训斥的。”
刘妍走进宣明殿:“儿臣拜见父皇,父皇千秋万岁。”
“妍儿,跟父皇闹小脾气,总算是肯回宫来了?”刘彻向刘妍问道。
刘妍仍然跪在地上:“父皇过而能改,知错认错,儿臣自当还以父皇榜样。”
刘彻走下案几扶起刘妍说:“父皇不过凶你几句,你还真就跑出宫去了。看来,你胆子太大,父皇要收回你的出宫令符了。”
“儿臣与父皇血脉相连,岂会当真与父皇生气?父皇要收回儿臣的出宫令符,那还请父皇收回令符之前,容儿臣就此搬去卫长公主府住。”刘妍在刘彻身边坐下。
刘彻不禁笑道:“你这心里,还是有气。父皇不过是与你玩笑两句罢了,不必当真。”
刘妍话中有话:“儿臣与父皇,还能有什么气?父皇乃一国之君,与女儿说两句玩笑话,并无不妥。只是,君子言而有信,父皇更应该是一言九鼎。自儿臣从别苑回宫以来,父皇先是失信于儿臣,后是失孝于皇祖母,现在还在怪罪儿臣与父皇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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