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蜀门之变

“对不起老太太，我们有除掉绣春刀的机会却并未把握住，让绣春刀逃脱了。”

唐师兄跪在地上，对着面前的屏风叩首。

屏风内传来了沉稳的女声：“无所谓，本来你们去也不是要除掉绣春刀，你们除掉了绣春刀反而会让六扇门针对我们蜀门。只是，你们没有带回秦惜墨实在是让我失望。”

“老太太，我们也没有办法，秦惜墨如果不想回门派，我们也实在是无能为力。秦惜墨现在是宋思云的妻子，宋师弟和她都不想回门派，那就很难劝。”

唐师兄有些愤恨地咬了咬牙，说，“除掉绣春刀之事也是因为这两个外门弟子从中作梗才导致失败的，外门弟子果然不会和我们一条心。出山之前还一口一个蜀门一口一个老太太，只要下了山就立刻变卦，您是宋思云的慈母，结果他还背叛您，这捡来的崽子靠不住。”

“够了！鹊儿是我养大的，我自然了解他！鹊儿本性不坏有情有义，你们之前就对鹊儿有意见，这一次在外面还指不定怎么用你们的身份欺负鹊儿！”

明明只是实话实说，可这却让老太太生了气，里面重重地拍了拍桌子，颇为粗暴的打断了唐师兄，本来的内门弟子此刻悻悻地闭上了嘴，只能颇为不满地看着面前的屏风。身为内门，也就是唐姓一系，本身就是一家人，这些内门弟子多多少少都是老太太的亲戚，然而老太太却更喜欢自己捡回的外门弟子宋思云，内门弟子都颇有些怨言，只是一直不好发作。如今宋思云离开，本以为老太太会失望，却没想到还是一样。

“老太太，您何必还要为宋思云说话，您本是让他下山给秦老太爷治病就回，您对他恩重如山，他却言而无信，这您还要为他说话吗？您一直将宋思云看做是亲生儿子，那我们也都是您的晚辈啊。”

另一位内门弟子看着屏风，大声地说。里面的声音沉默了片刻，用柔和了一些的语气开口：“鹊儿此次离开确实有些无礼，这婚姻大事也没有征求我的同意，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孩子，哪有不盼着自己家孩子成亲的母亲呢？”

“那您让他回门派，看看他是不是将您看作是母亲。”

“……那你们送封信，就说我病了，让鹊儿回门派。”

“是。”

几个人点了点头，其实说起来他们也早就对宋思云很不满，一个是凭什么他能让老太太那么喜欢，另一个，凭什么他能娶了无数人觊觎的秦惜墨。

听着外面的脚步离开，里面的老天太放下了茶杯，轻轻地拿起了一边的信封，红色的秦印在上面，看得有些刺眼，老太太沉默地看着面前的信，低声呢喃：“鹊儿还是回门派比较好啊，外面人情复杂，鹊儿受苦啊。”

酷热的夏终于结束，杭州的秋雨连绵而又粘人，我们的小屋在秋雨中显得阴暗潮湿，每天早上都显得有些过分的冷，惜墨虽然还是一如既往会带着温柔的笑看着我出诊，可我还是实在想要给惜墨换套房子。

可想要在杭州府换一套房子并不简单，要么是位置不太好，要么就是太过昂贵我支付不起，因此，哪怕是已经过了一旬，我也没有能够搬出这间诊所。

“宋大夫，忙着呢？”

我愣了一下，然后看着对面的男人笑了出来，说，“啊，是夏主账，好久不见好久不见，这次来又有什么事情吗？”

“啊，这次来是为了小女的事情。”

他看着我，然后看了看门外的病人，笑着说，“这样，你先忙着，等到午时的时候，您到清河坊最东头的茶楼来找我吧。”

“嗯，行。”

我点了点头，其实心里也已经清楚了是什么事情。夏一茗在之前希望能够拜我为师，然而在那个时候我因为觉得自己养活不了学徒而拒绝，而经过了信王殿下的那件事之后，我也有了些许动摇，毕竟我不能以后都靠着惜墨去检查些女性隐私的事情，有一位女学徒倒也能方便不少。

而且，我现在虽然买不起房，可是现在的我每天的饭菜钱还是绝对能够赚出来的。我想惜墨那边应该已经存了不少钱吧，一步一步看着自己赚的钱变多也是一件很让人高兴的事情。最起码，我在杭州府已经能够立下脚了。

“下一位！”

我喊了一声，将手枕整理了一下，继续等待着下一位。

“惜墨，松江府的夏主账来找我，我要去茶楼，应该是要说一下夏一茗的事情。”

到了午时，我挂上停诊的牌子，在惜墨刚刚送来的热水盆中洗了洗手，看着惜墨说。惜墨眨了眨眼睛，然后惊喜地笑了笑，说：“啊，是一茗！真是好啊，夫君，现在你能够开门收徒了吧。”

“其实我还是有些担心自己学识尚浅没法教徒……一茗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学徒，她本身医术就并不比我差多少，她在我身边……我感觉确实有些困难。”

“夫君，谦逊是君子该有的品格，可自怨自艾并不是。”

惜墨笑着摸了摸我的头，接着说，“那你早点回来，夫君。”

“嗯，不会很久的。只是，我得想想接下来住在哪，惜墨，能拜托你去看看房子吗？”

“这件事，还是夫君定夺吧。毕竟夫君每日都要到这里来，如果太远了夫君也不方便。我一个女人家，住在何处都可以。”

“嗯……”

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出门。惜墨温柔地看着我离开，转身关门看着此刻一片寂静的屋子叹了口气。她走到屋内，刚刚给自己端上饭菜，大门就被人拍响了，惜墨站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院门，面前穿着黑衫的蜀门弟子看着秦惜墨无比恭敬地深鞠一躬，然后双手递上了信件，说：“秦师姐！这是给宋师兄的急信！老太太身体抱恙，要宋师兄抓紧回门派！”

“什么……老太太病了？！严重吗？”

“这……我也没看见老太太，可是老太太不让别人诊病，一定要宋师兄回门。毕竟宋思云师兄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所以现在才会这么信任宋师兄的吧。那个秦师姐，宋师兄没在吗？”

“呃……他刚出去，不过你别担心，他回来的时候我会立刻告诉他的。”面对这么突然的事情，惜墨也不敢多耽误，赶紧收下了信件，安抚了一下送信的小师弟，小师弟用力地点了点头，然后离开。

虽说惜墨已经不再想要和蜀门有多少瓜葛，然而这件事还是耽误不得，老太太是蜀门的主心骨，这件事宋思云一定会回去，更何况，曾经的惜墨也是蜀门的一位翘楚，和这位老太太，也有很深的渊源。

嗯，是曾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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