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攻城

继续沉默地行军，脑海里却和余殷殷交流了许多。

“所以说，之前的我，似乎是受某种原因的影响，在各个地方留下了许多的力量的残骸？只要能把这些残骸收集起来，我就可以恢复之前的记忆和实力？”

“对啊，也许是复活穿越的那个祝术使得天子大人的力量四处散落了吧？”余殷殷一脸认真地回应道：“只要天子大人能够收集完自己的力量，就可以回复到自己的巅峰实力，重振启朝威名了！”

“然后呢？”启明却有些漫不经心到：“比起那种天子的朝堂生活，我还是更喜欢和这些人呆在一起。”言罢，向余殷殷示意着眼前的巨虎。

“为什么啊？”余殷殷却有些疑惑了。

“因为活着有真实感啊？虽然每天挣扎在生死一线，可是睁开眼睛，就是我的战友。”回想起过去的日子，启明不由得有些感慨：“这样的情况，和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的不真实感，一点也不一样。”顿了顿，启明又继续道：“况且，我肯定当不好天子的吧？每天懒懒散散，胸无大志。”

听到了启明的感叹，余殷殷不由得一时语塞。似乎是回忆起了什么之前的事，余殷殷扬起了一阵微笑：“可是，我所认识的天子大人，可是一个极其关心天下百姓的明君哦。”

“都说了我不是这样的人了。”脑海里和余殷殷打着趣，他们已经步行了超过六天了。

中途虽然遇到了诃国的攻击，启明也试着用了一次原山刃，可是看着堪比灾难现场的战后场景和巨虎那像见了鬼一样的眼神，他还是决定，非必要场合还是轻易不要动用原山刃了。

毕竟据余殷殷事后描述，用了原山刃之后的他。实力会短期暴涨成为金丹六等的咒术士，武修水平也会暴涨至锤神八品。当然，这种主角级别待遇的技能，是有技能冷却的。如果一次性用完了原山刃储藏的所有力量，那这几天，这把刀就和废铁没什么区别了。

听完了余殷殷的人肉介绍，启明当即决定，把这种好东西分享一下。

结果巨虎拿着原山刃，什么也没有发生。

“这个东西是你自己血脉的力量！当然只对你有效了！笨蛋天子！”

结果就被余殷殷教训了。不知道为什么，余殷殷对自己有关的东西总是分外上心。

不过回想起余殷殷那绝美却冷漠的容颜，启明的内心也不由得一阵疑惑。她的性格，和记忆里的性格有些不一样？

不由得，启明也对自己的过去产生了一些好奇。

有机会的话，把那些记忆都收集回来吧。但是当务之急，是先打完这场仗。

从出发开始的九天之后，他们已经翻越了原山，来到了指定的一小片平原。平原已经有过了战争的杨紫，四处是被术式轰炸和拼杀过的痕迹。

隔着一条宽阔的河流，对面，就是诃国的原河城。

远远地，启明就已经听见了卫国和诃国双方军队的叫骂声了。

听着先遣部队总领的呼声，启明和巨虎飞速地向部队集结。先前四千余人的部队，在经过了原山之后，减员了四分之一还多。只剩下了将近三千人。

敌袭，猛兽，失足跌落山崖。临时的营地里，大部分都是伤员。连巨虎和启明，身上都是伤痕满满。

这是集合的最后一天，明天，长官们将决定如何打这一仗。是暂时修整，还是全力以赴？谁的心里都没有底。

在临时的营地里，启明和巨虎难得睡了一天好觉。耳畔是原河的波涛声，随后是士兵巡逻时踏在河畔石头上的脚步声。火把燃烧时爆裂的火焰声，还有巨虎一起一伏的鼾声。脑海里，时不时传来余殷殷睡梦的呢喃。偶尔有诃国士兵远远地叫骂。

总领的帐篷亮了一夜。第二天刚刚放亮，随着最后数十个人姗姗来迟，长官的命令便下来了。

先修船！

紧靠着原山，木材来源相当易得。他们的直刀，成为了临时伐木的工具。

“对了，季兄你听队长说了吗？这一次伐诃，他们决定进行佯攻作战。”一边砍着大树，巨虎向启明开了话匣子。

“佯攻作战？怎么打？”稍稍有些疑惑，启明小心翼翼地砍出豁口，调整着大树倒下的角度，他同时接着巨虎的话。

“因为对敌人的实力尚不明确，而我们的人数支撑不了大规模持续性的战役。贸然渡江，必定伤亡惨重。”巨虎有理有据地分析着；“所以总领军决定使用空船战术。只由一小队人马掩护，向原河城派出第一组潜伏人员。”

光修船，便修了整整一个星期，而除了日常进入原山狩猎，采集事物之外。启明他们做过最多的事情，便是学习诃国话。

其实并不是启明主动要去学，而是一堆大老爷们，要么坚持着不说敌人的语言的自尊，要么就是从小到大没读过书，大字不识一个，过去了也记录不住有效信息的。

于是，在几轮测试中，启明和巨虎脱颖而出。

启明倒还好，有余殷殷的帮助，语言对他来说并不算很困难。而巨虎，是真正意义上的一根弦。自从下令要学诃国话，为潜伏做准备之后，他就没日没夜地重复着，连卫国话甚至都没说了。

一连准备了半个多月，领军总算挑选出来了一千余人。他们将兵分两路，八百人带着被绳子连接起来的船群，负责正面佯攻。而剩下的其中两百个人则自由选取路径，争取能够上岸，潜伏进原河城。

数天的准备之后，士兵们终于在白天也修整了下来。他们安静地做着最后的准备，静候夜晚的到来。

太阳逐渐沉寂，火把被一一点亮。面色坚毅的总领军看着眼前一个个被红色的火光衬出脸色的小伙子们，一想到他们马上就要赶赴前线，生死未卜。他就不由得内心一痛。可是战争当前，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尽量以最小的代价，去换取最大的胜利。稍微平复了下有些激动的心情。他对着面前的士兵高声道：

“卫国的士兵们！前进！”

数千条小船登时进入河道。

走到中途的时候，启明和巨虎以及其他人群迅速朝着另外的方向划开了船。远远地，看着那些潜伏人员距离够远，两方人马相互道别。紧接着，他们继续前进。

似乎是发现了异样，从原河城的城墙上登时射出一道引着火尘的箭，箭簇尖声穿透了云霄，紧接着，一声爆响，巨大的火光将河面彻底照亮。

发现了河面上的异动，诃国的士兵仿佛却并不惊慌，他们相互大声呼和着，宣告着敌袭。紧接着，就是早有准备的急促箭雨，中间还夹杂着术式各属性的飞弹。而发现了自己已经暴露，主力部队也不再遮蔽，迅速使用箭簇和术式还击起来。

城墙之上，传令兵俯下身子，躲着袭来的箭簇，飞快地朝着不远的狼堡里移动着。狼堡里，一名羽扇纶巾的少女，一边听着周围士兵的汇报，一边迅速地做着布局：“城门下面的士兵不要移动，胆敢放进来一个卫国人，唯他军法处置！”

“周边防御数量低的区域一定也要注意，敌人的主攻只是掩护。他们一定会派出两成左右的力量走其他路线潜入进城，我们一定要把这只力量打死在城外。”一边做着布局，少女对着新来的传令兵吩咐道。

“观星将军！东边五号区的箭簇数量告急！”新到的那个传令兵跪在了少女面前，大声道。

“战事时不用那么拘礼，直接禀报就可以。”少女叫起了士兵，继续吩咐道：“那里的术士先撑上。周围防守压力弱的地区，你们自行分配。”

传令兵来来回回，少女认真地做着盘算。她认真地看着案牍上的地图，仔细地在地图上做着圈画。看到此处，一旁的护卫似乎有些心疼地皱了皱眉头：“观星，稍微休息一下吧。自从双方宣战之后，你就一直备战，没怎么好好休息过。”

听到了护卫的言语，少女扭头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护卫，随即粲然一笑：“没事，大敌当前，承蒙大将军提拔，观星才能有为国报效的机会。我定当死而后已。”

听到了观星的言语，护卫只能叹了一口气。

他是和观星一起被诃国的现任大将军诃伯壹任命到战争前线的。观星虽然谋略过人，可是却与大将军不属同一阵营。此次调任前线，除了担任观星将军的护卫，他还担负着监视观星的任务。一旦发现观星有什么失职的地方，马上向诃伯壹报告。可是在这数日的相处之中，他居然发觉到自己似乎对眼前的少女产生了一丝异样的情愫？

看着少女缺乏休息而略显疲态的侧脸，他不由得有些痴了。

原河河面之上，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眼看着摸到河岸的士兵们被迅速击杀。再缺少岸上支援的情况下，准备好的士兵们根本想不到突进的办法。河岸中心，一个指挥模样的中年男子看着眼前的箭雨。却有些犹豫了。思考良久，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他大声道：“家中无亲的，随我突进！”

一声令下，身边的副官却焦急地劝阻起来：“指挥，万万不可！”指挥只是扭头看着自己的副官，面色如焗：“剩下的士兵，你替我给总领大人带回去。”

言罢，他拿起船桨，脱离了后方，飞速向前划去。从松散的船群里，飞速划出了大约两三百来只船。

看着渐行渐远、一去不回的指挥，指挥的喉头不由得一阵哽咽。他大声对着余下的小船高声道：“全员！掩护指挥！”

两方瞬间胶着起来。无数的箭簇和爆弹从高空落下，击毁着一条又一条小船。无数的士兵跌落小船，也有士兵被直接轰杀在小船之上。在火把的照耀下，殷红的血液缓缓污染着清澈的原河。

等贴近岸边的时候，两百多支船，就只剩下不到一半了。

扭头向身后看了眼依然坚守的弟兄们，指挥有些释然的爽朗一笑。跃下了船，他举起了直刀，大声呼和起来：“保卫国，杀诃狗！”

百十个人冲向了原河城的城门。城门缓缓打开，迎接他们的，是一支装备精良的部队。他们各个手持直刀，死死地盯着这些来犯者。

气氛似乎瞬间凝固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指挥的身体紧绷起来。直刀直直地指向了眼前的士兵。河岸上，此刻只有他的声音了：

“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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