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所谓潜入...

“老爷子您别误会，我们是过来认领遗体的。”按住了巨虎的手臂，制止住巨虎的行动，启明换上了一副尽量和善的笑容。

听到面前年轻人的答复，看着眼前少年的奇异着装。老人顿了一顿，虽然有些怀疑，但还是让开了空间：“来，找一圈吧。”

火把映过一具具尸体的脸庞，启明和巨虎假装仔细观察着。途中看到老人背朝着他们，巨虎本来想趁机偷袭，却被启明眼神制止了。虽然脑海里还有疑惑，可是却也只好服从着季兄的安排。

“欸？这里我记得是有两具的，怎么人不见了？”等到一个角落时，老汉却突然愣住了。听到老汉的疑惑，巨虎顿时想要发作。可是启明却再次拦住了他。

“老爷子您是不是年级大了，记错了？”启明依然打着笑脸。

“不可能啊，我这一个个都统计好了的……”眼看着眼前的老人开始取统计用的账本，启明马上岔开了话题：“对了老爷子，你这里有什么吃的吗？我们这太久没吃饭了……”

巨虎彻底错愕了。

“吃的，厨房里倒是还有一点。”老人随即便被启明叫住了，紧接着，借着微弱的火光看着两个人身上血色混着尘土的湿漉漉的内衬，他却愈加疑惑起来：“你们这是从哪里来的啊？看着不像是这座城里的啊？”

脑海里瞬间一阵大惊，启明迅速做出了应对：“嘤嘤嘤！快点给点提示啊！”

“等下天子大人我查查，对了，在天子大人之前的时间线的时候，东方马上会发生一波小规模的魔兽潮，为此还拖延了川阳国进攻启都的步伐。”

“魔兽潮！”启明瞬间对着老人悲痛道：“我们是从东南逃难过来的，那里刚刚爆发了魔兽潮。我和我大哥才从那里逃了出来，但是父亲却不知所踪了。听说这里可以认领遗体，我和大哥才过来，想来这里为父亲收尸。”

听完了眼前季兄的一通乱编，巨虎瞬间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会说谎？

听完了启明的解释，老汉倒是瞬间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听说东边最近确实不太平。”顿了顿，老头消瘦的脸颊上不由得放松了下来：“还有点剩下的稀饭，你们要吗？”

听到有饭吃，两个人的头瞬间飞速点了起来。

“这稀饭有点冷了，要不我给你们热一下吧。”走进厨房里，老人颤颤巍巍地拿着汤勺在几乎是清水的锅里搅和了一下，把锅底的米扬了起来。

“不用了大爷，我们俩能管饱就行，吃完了饭我们还得继续找父亲。”马上拿过了勺子，启明劝阻着想要生火起灶的老人，飞速地往一个破碗里舀了一大勺，开始畅饮起来。

“天都这么晚了，今晚在我这里歇着吧？”看着两个人饿死鬼模样的吃法，老人不由得也放松了一丝警惕。他看着面前两个年轻人生龙活虎的样子，他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丝生命力。

“不用麻烦了大爷，有几口吃的就好了。”慌忙咽下了一大口米汤，启明对着大爷招呼着。

“行吧，那你们慢慢吃着。”招呼着两个人吃着饭，老汉思索了一下，却默默地走了出去。

一边大口往嘴里送着稀饭，看着老人离开了厨房，巨虎咽下了一口米汤，这才用卫国话小声地对着启明疑惑道：“季兄，这么行动。我们的行踪不是就暴露了吗？”

白了巨虎一眼，启明低声道：“你就这么想把这个老人杀掉？”

“可是，毕竟在敌国。如果暴露行踪的话，处境就很危险了。”巨虎的表情逐渐纠结起来。

看着巨虎纠结的态度，启明吃饭的动作也顿了一下。左手握着筷子，他指了指右手的碗里的米汤：“就凭这碗饭，你就不该对大爷动手。”良久，启明才有些严肃道：“你对敌人的定义是什么？”

“那当然是这些诃国人了啊？”巨虎不假思索道：“他们不是要攻打卫国吗？”

听到巨虎的言论，启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真正的敌人，是那些穿着朝服的诸侯王臣啊。”

“什么意思？”巨虎有些疑惑，但他的表情也疑惑起来。

“为了他们的一己私欲，这么多普普通通的百姓家破人亡。不怪他们，怪谁啊？”经历了这么大阵势的战争之后，三世为人的启明倒是看得通透。要不是那些诸侯王，他也不至于直接被砍头穿越这么血腥。

“那些诃国人，他们也是普通人。”继续刨了一口稀汤，启明指了指外面的尸体，继续认真道：“如果不是士兵这层身份。他们也可以继续享受着普普通通的生活。就和你我一样。”

“可是战争发生了。”良久，启明这才说出来了这么一句：“战场上，不是杀人就是被杀。我们有的选择吗？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其实是同一类人啊。”

“百姓们从来都是战争的受害者，而那些得利者却不能被审判。而得利者战后握手言和，受害者之间却相互仇视。这个世道，果然很奇怪啊。”良久，启明发言完毕。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必要的话，我希望永远不要对这些无辜的人动手。”

朝着老者的方向望去，一边思索着，他却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责任感。作为天子，制止战争，他绝对责无旁贷。

“但是万一真的暴露了的话…….”巨虎还有一些担心，可是启明却向他示意，看了看一直贴身的原山刃：“有这个杀招，我保证你不会有任何问题。”

老者再度闯入，终结了二人的谈话。

“怎么了，是不是不够吃？我还有余粮……”

“没事了，大爷。够吃呢。”向大爷笑着展示了一下还剩下一些的碗。启明笑着招呼道。而看着他们一脸认真的吃相。大爷也有些和蔼地笑了笑：“这里有些衣服，都是我儿子之前穿的，你们看看合不合身？”

换上了大爷给的衣服。两个人瞬间变得干净了许多。虽然衣服在巨虎身上还有些显小，可是穿在启明身上却刚好合身，显得干练精气。

“大爷？我们穿的还行吗？没给你儿子丢面子吧？”换上了衣服，启明对着老人笑道。

“别提我那儿子了，当年为了参军都和我闹翻了。后来死在了卫国，尸体都没有找到。”老人一边絮絮叨叨着，表情里多了一丝惆怅。看着老人精神有些颓废，启明也叹了口气，他拍着老人的肩膀，低声道：“可是你为诃国培养了一位优秀的士兵，能够保家卫国也算实现他毕生的夙愿了吧。你要是不嫌弃，我们就喊你一声干爹？”

“这，不太合适吧……”

“干爹，我再盛一碗可以吗？”

“唉。吃吧吃吧，年轻人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看着老人和启明打得火热，巨虎略加思索，许久，他把自己碗里的饭吃完，随后将碗再次盛满，端着走出了厨房。

“嗯？你大哥这是？”老人似乎有些疑惑，启明却只是放下了饭碗，搀着老人走了出去。

将碗放在了地上，巨虎看着眼前的一排排尸体。他顿了顿，却只是道：“此番屠戮并非本意。弟兄们多有得罪，吃饱一点，路上一脸走好。”随后，深深地鞠了一躬。

看着眼前巨虎的行为，老人不禁有些感动。而一旁搀扶着他的启明，也不由得有些沉默。

一个声音却不由得打断了巨虎的祷告。

“你是？”观星走进了栅栏围成的停尸场里，一旁。老人和启明也瞬间注意到了她。

“庶伯！这两个人是？”面对着陌生人，观星很明显十分警惕。

“哦，观星将军。这两个人是东边逃难过来的，想来找找父亲的遗体。”老人马上替他俩做了解释。一听到将军的称呼，两个人瞬间僵直了一下。

而观星的疑惑却更加严肃了。原河城的北门，并没有收到有难民的报告啊？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她立马笑着说：“庶伯就像我的父亲一样，没有必要以将军相称。但是这两位还真是有孝心。不知两位怎么称呼？家族里可有姓氏？”

“我们就是普通百姓，哪里敢有什么姓氏？”查询到了眼前少女的试探，启明马上回应道：“我叫季，这位是我大哥巨虎。”

“叫做季啊？那家里的第二和老三呢？”少女马上问道。

“家里贫寒，不幸夭折了。”启明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回应道。

眼看着眼前的男人对答如流，观星虽然有些疑惑。却还是一步步地向被称作庶伯的老人走来：“对了庶伯，今天的认领情况统计完了吗？”

“统计是统计了，可是总感觉有些对不上，好像差了两具。”庶伯一脸认真地汇报着工作。而观星只是听着，一边看着统计的簿册，她看了一眼面前两个陌生的男人。只是回应道：“没事，可能是您太操劳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说吧。对了，”她笑着看向启明：“方便我和这位……季大哥谈一下吗？东边的受灾情况我也想了解一下。”眼神里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气氛顿时变得紧张了起来。

“没事，我还是第一次和将军级别的大人物聊天。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向眼前被称作观星将军的少女鞠了一躬，眼神喝止了想要做出行动的巨虎。他们俩向着远处黑暗的旷野走去。

终于在一片空旷中停了下来。观星骤然停了下来。他们俩看着原河城闹市里的点点亮光。观星淡然开口：

“你，是从卫国来的吧？”

“那个，我在这里。”启明有些尴尬地举起了自己的手示意自己的方位。

“啊，不好意思。”眯了眯眼睛，少女调整好了角度，她抬头眯起眼睛，面对着启明：“你，是卫国来的奸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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