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织年脚下这块白石切削出来的擂台看上去平平无奇,实则是五柱天南诸多能工巧匠花费许久才磨制成型的。凡铁兵器用再大的力度也无法在这块白石上留下哪怕一丝一毫的痕迹。
可苏苋的随手一剑却清晰地刻画出了一道白痕,足见这一剑的狠厉。
此刻,楚织年正面对着无穷沧浪,这波涛中的每一条气劲每一道剑光都和先前一式相同,足以碎山开碑。而他却因为宿醉甚至连佩剑都忘了带出来。
楚织年的衣袍被剑浪掀起的狂风吹动,猎猎作响。
不远处的主座之上,黑衣老人咂了一口茶,向着身旁之人问道:“这就是你选择的棋子?”
“是啊,路老觉得如何?”靳棠反问老者。
“上上之选。只是......”
靳棠掩面一笑,说道:“路老但讲无妨,权当你我不是五柱天南的见证者,只是普通师徒。”
黑衣老人愣了一下,而后无声苦笑。
普通师徒这四个字还真是超出了他的预计,他还以为靳棠早就把他这老头子给忘了。
“亏你还记得我这个便宜师父。”
“难道路老当真以为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路老摆了摆手又说道:“算了算了,如今要我自称江南柳剑的师父我也没那个老脸了。不过我还真要厚着脸皮问一问你是怎么把这白云阙的大师兄给框进你的棋盘里的。”
“这白云阙跟无穹天麒麟城并称三大世外仙门,里面的人不是脾气古怪就是孤高自傲。这楚织年楚阁主我先前见过一面,虽然看着挺像正常人的,但是你要把他纳进棋盘也绝非易事。”
按照两人明面上的关系,这问答已经越界不少了。深谙世事的路老也没有真的问出答案的意思,仅作试探。
出乎黑衣老人的意料,靳棠居然给出了答案,虽然有些不清不楚。
“既在人间,难断尘缘。”
说完靳棠礼节性地一笑,而路老也知趣地不再谈及此事,将注意力放在楚织年的比武之上。
台上,剑浪还未落下,楚织年便已感觉到金属的冰冷气味扑面而来。
“不是,别,等等!”
慌张的楚织年试图安抚对方,至少等他借来一把剑再说。可这不认真的态度再次刺激到了已经输给过他一次的苏苋。
“我说过——去死!”
素手持寒剑,遥遥斩下。
剑气所凝的万道涛浪如得将令,狂然奔流而出。其势当真如同海啸天灾,过境断绝生机。
“卧槽!”
这是楚织年被卷入海浪前的最后一句话。
海浪波涛声和擂台白石碎裂的声音淹没了一切。
整个擂台被苏苋的水色剑气包围,以楚织年之前立足的地方为中心,她的剑浪反复地冲刷着。听来还颇有潮水涨落的意思,只是想到被当成沙滩身上不断有剑气刮过的楚织年,台下的吃瓜群众只感觉到一阵凉意从背后冒出。
倒是苏苋的剑招维持了这么久,却也没看见那个白袍少年的尸体从里面被冲出来。
“该不会是没死吧?”
“放屁,这白石都被剜出了这么大块,里面的人能活?”
“难道是......尸骨无存?”
“那也有血出来吧。”
“等等!我徒弟在台上被打了!”
“白凛师叔别跑!把话说清楚!”
台下吵嚷成一片,眼看着再这样下去这群人都要拿楚织年的生死开盘了。
此时围绕着擂台的剑气浪潮全数消散,看样子是苏苋主动撤去了剑招。而看清了浪潮之中状况的苏苋满面寒霜,比之刚才还要阴沉三分。
剑气漩涡中尽是白石碎屑,唯有一处白石毫发无损。
楚织年盘腿坐在浪潮正中,一脸轻松地逗弄着身边的剑气。本该从属于苏苋的水色剑气此刻像是游鱼一般围着他,时不时还调皮地钻进楚织年的衣袍里。
剑气一点一点消散,终于轮到楚织年身边的游鱼。楚织年甚至还略带惋惜地向着它们挥了挥手。
“还要继续吗?”楚织年站起身,微笑着说道。
这营业用微笑可是楚织年行走江湖的一大绝学,无往不利。
但是面对连续在他手上吃过两次亏,此时正在气头上的苏苋......
“既然楚阁主要求了,那我就不客气了。”苏苋冷笑道,手中不知何时多了另一柄形制完全相同的长剑。
“我不是,我没——”
有字还没说出口,远处苏苋的身影突然消失。楚织年心思电转,直接闭嘴,身子朝着一侧闪去。
一道蓝光在楚织年身边轰然碎裂,几乎要将他半身吞噬。第一道蓝光未散,又是一道完全相同的光芒闪过,堪堪在楚织年低下的头上爆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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