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一天清晨,葛蕾丝起得很早,她坐在客厅里继续那件刺绣。外面,浓雾笼罩着房子和树木,使得静谧的小岛更显得幽静而冷清。
寂静的院子里忽然传来了一阵笑声,三个仆人装扮的人朝房子走来。他们有说有笑,径直走到房子门口敲了敲门。葛蕾丝听到敲门声感到有些奇怪,这座岛上,她很少有前来拜访的客人。
但是葛蕾丝没有犹豫,放下手中的活就去开门。打开门之后就看见这三个陌生人。葛蕾丝忽然想起了什么,没等他们开口自我介绍,就让他们进来。
葛蕾丝想起之前投过一则聘佣广告,应该在报纸上登上了。他们三个应该是来当帮佣的。
进门后,中年妇人向葛蕾丝大致介绍他们三个人。她叫米尔斯,白发男士叫做特德,中间的年轻姑娘叫做莉蒂亚。米尔斯没有说别的,倒是对葛蕾丝把她们拉到屋里感到莫名其妙。
“太太,其实,我们只是……”
米尔斯想解释什么,但葛蕾丝打断了她。
“先别说这个,我都知道了。”
米尔斯和特德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好,莉蒂亚一直低着头。
葛蕾丝把三个人都上下打量一遍,从他们朴实的仆人打扮来看应该是富有经验的那种。只是中间那个年轻姑娘稍显稚嫩,好像对陌生的环境很恐惧,一直低着头。
“你会做些什么?”葛蕾丝指着年轻姑娘问。
“太太,她很难干,只是不会说话,有一天……”米尔斯解释道,但被打断了
“行了,”葛蕾丝觉得很合心意,说道,“在一个星期前,房子里所有的仆人都莫名奇妙地走了,甚至连工资都没拿,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米尔斯向特德和莉蒂亚看了一眼,眼神里有一丝难以捕捉到的狡黠和鬼魅。
葛蕾丝继续说:“所以我需要要新的仆人,待遇方面我不会亏待你们的,当然你们也得付出让人满意的行动才行。”
“我们都有经验,都很能干,太太。”米尔斯笑了笑。特德和莉蒂亚也示意地点点头。
葛蕾丝很合心意,决定录用他们。然后特别嘱咐他们说:“这栋房子里所有的窗户都拉上了窗帘,绝对不允许拉开,而且,关上一扇门之后才能打开另外一扇门,这里就像一艘船,光必须像水分一样被排除在外。”
说完,葛蕾丝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递给米尔斯。
米尔斯对此表示不解,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葛蕾丝语气有些急促地说:“我的孩子们有种疾病,那就是对光极其敏感,看见光会让他们呼吸困难,甚至会窒息休克。我不能失去他们,只能让他们在黑暗下生活了。”
米尔斯看了看特德和莉蒂亚,撇了撇嘴。特德也心有领会地点点头。
“任何强于这样的光,”葛蕾丝指了指旁边桌子上的煤油灯,“都不允许。”
三个仆人都点点头,表示都听明白了。葛蕾丝心满意足回到楼下客厅,是该喝早茶的时候了。
特德被分配到外面花园里干活,那边有一个小房子,莉蒂亚也跟他一道去。米尔斯留在房子里伺候孩子和葛蕾丝。
现在是早餐时间,米尔斯到厨房里伺候着两个孩子吃饭。米尔斯正在为两个孩子准备牛奶,他们就坐在桌子前一边吃一边说话。两个孩子的脸色都很苍白,自从得了那种怪病之后身体就很虚弱,整天都呆在自己的黑屋子里读书写字,一点外出玩耍的时间也没有。
安抱怨食物的口味不同,她不喜欢这种口味,她喜欢以前的厨师做的。米尔斯有些无奈,于是问她为什么以前的仆人会突然离开。
尼古拉斯显得有些神经过敏,对许多陌生的事情或东西都感到害怕。与其相反,安是一个调皮叛逆的小女孩,她的脑子里总有一些奇怪而大胆的主意。
“妈妈疯了,他们才离开了房子。”安对着新来的保姆米尔斯说。
米尔斯疑惑地点点头,问安,“孩子,你妈妈到底怎么了?”
安回过头,准备回答米尔斯,但是她的妈妈葛蕾丝已经走了进来,她把米尔斯叫到楼道的一侧。
葛蕾丝掀开窗帘,拿出一张纸说:“邮差每个星期三会来,但是我刚去看了邮箱,这一个星期他们都没来,我的这则聘佣广告根本没有登上报纸,你们是怎么找上门的?”
“事实上,我们只是路过,碰碰运气。实不相瞒,我曾经就在这里做过佣人,我对这里了如指掌,除非它自己能移动。”米尔斯女士不动声色地说。
“在这里唯一改变的只有光。”葛蕾丝觉得她不像在撒谎,拉上了窗帘,点着了一盏煤油灯,又说:“忘了提醒你,我不喜欢吵闹,我喜欢平静,尽量不要弄出很大的声音,尤其是那种喘息声,钢琴室里的钢琴也不要让孩子们碰,明白吗?”
“我明白。”米尔斯顺从地点点头。
葛蕾丝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匆匆下了楼。米尔斯道谢一声就辞别葛蕾丝来到厨房,只听见安又说了一声:
“是真的,她疯了。”
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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