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梧自从出了京城,便一直餐风露宿,借风为马,披沙作衣。在度过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几个日夜后,他终于来到了京州与荆州的边界处。
这里是一片荒漠,枯草稀疏地滚在沙上,偶尔有奇形怪状的矮秃的树,上面栖满了乌鸦与几只秃鹫。狼群的脚印在沙中烙下恐惧,月下也常有慎人的狼嚎。
本来是不用来此的,但荀梧害怕关隘被官兵围住排查,自己又担罪在身,若是从隘口走,几乎都会被抓。想着想着,荀梧叹了口气……
眼前,是一座连绵而高俊的大山,跨度宽广,遮住了京州与荆州的目光。这座高山正好立于京荆边界,可谓分州大山。这也正是荀梧要走的路。
荀梧出于不想走夜路,毕竟狼群与老鹰时有时无,晚上更加危险;但自己的肚子却又“咕咕”叫个不停——自从离京后,他自己都很少碰到一顿饱饭了。
无奈,荀梧只得饿着肚子、咬着牙,努力地踏上爬山的路。中午荒漠之上顶着一轮烈日,炽热的光线贪婪地肆虐每一寸空气;而到了傍晚,又气温骤降,寒冷锁住了人们活动的欲望。
荀梧便是从中午一直攀到了傍晚,饥饿与环境的压迫让他神魂不觉,自己都佩服,竟然坚持了这么长时间——他一开始以为自己会死在半路上……如今,夜幕低垂,狼鸣远近,时而有些光点在黑暗中快速移动。荀梧吸了口气,找到了山上的一个平台,准备在这里安顿。
然而回首之间,荀梧又看到山上的上方不远处,有一团暖光在与黑暗争夺着空间——好似灯火明亮,想必会有村庄吧!荀梧这下起了兴趣:“要是有村庄,我的晚饭和住宿也就有安顿了!”可是转念一想,荀梧又有些担心:这荒山野岭里的村寨,多半是贼寨啊,如此进去,可谓羊入虎口、性命叵测……
但事到如今,即使是遇到强盗,也比在荒野中以寒冷为被、说不定还会被狼威胁要好!荀梧鼓起勇气,迈出了踏向光明的第一步。
又经过了短暂的一段山路,荀梧已经来到了亮光处。令他惊喜的是:这里的确是一个村寨!而且灯火通明。
“太好了!”荀梧心想,便进入到了村里,随后大胆地叩了一户人家的门。
随着木门的缓缓打开,荀梧的心情也因为目光所见,有了改变……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衣着朴素、笑靥和蔼的老人。他热情地询问了荀梧的身份,荀梧则诚实地回答,除了与冀州贵人的恩怨,荀梧几乎全部交代了。
老人听后,便请荀梧入屋坐下,并立刻准备好了酒菜。对于丰盛的这一餐,荀梧已经迫不及待要大快朵颐了。他也不担心什么了,他觉得饭菜酒肉不会有毒,毕竟这个村落这样热情,也不像是贼窝。
果腹之后,老人又为荀梧安排了住处,是后院的一间屋子,陈设像是客房。
老人:咱们这经常来客,故意准备了这一间,你暂且住在这吧!
荀梧对此感激不尽,但因为夜已渐深,道谢之话还是明日再谈……为此,荀梧便进了屋,安安稳稳地睡下。
睡眼朦胧之际,却又听得外面喧闹万分,似乎还有火光舞动。荀梧掀开一隅窗户,向外好奇地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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