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悄静,更何况是在这荒山野岭。荀梧透过窗户,看到一簇巨大的篝火燃在黑暗之中。火花蹦炸,风声呼啸,村民们则唱跳不一,看去人影纷杂婆娑,而他们所唱,荀梧却难以听懂,似乎更像是一种咒语。
荀梧有所疑惑:“这大晚上的,怎么这样喧闹?”不过他又觉得,这也许是村民们在祭祀某个土地公或财神……
荀梧这样想着,竟也不知不觉地睡去。
到了黎明前的几个时辰,突然寒气骤增,粗麻布衾吸尽冷气,使得熟睡的荀梧打了些寒颤。但寒冷久久不散,荀梧则被冻醒了。
他睡眼朦胧,但窗外仍是漆黑一片。喧闹声已经没有了,此刻万籁俱寂一般,偶尔有水钟的清脆回声,徘徊在庭院里。荀梧合起手来,哈了口热气,于是下床准备找些东西御寒。
出于不想惊扰他人,荀梧蹑手蹑脚地走着,轻轻地开了房门,悄悄穿过后院来到了前厅。并从厅中桌上找到了一盏烛灯和火柴。
荀梧轻轻地擦着火柴,迸裂的火星在黑暗中犹如昙花一现,突然,一点火舌终于触碰到了烛灯,顿时一盏昏黄拨开了黑暗,暖意也随之而来。
有了烛灯,荀梧便准备回屋歇息。可谁想到,荀梧一转身,昏黄的烛灯之光竟然照出一双恐怖的血色红眼,这双眼睛正浮在荀梧前方,与荀梧对视着!
“啊!”荀梧吓了一跳,腿脚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吓而颤抖不已,差点,烛灯都掉在了地上。
但荀梧却又赶忙堵上了嘴,发现没打扰到谁,这才定睛一看。他发现,这双红眼却不曾眨动,荀梧好奇地走上前去,烛灯把真相照了出来——前方这一面青灰的墙壁上,正挂了一副图画。
画上的是一个人,鹤发童颜却有一双红眼,高挑瘦削却手持长剑,并且羽扇纶巾,身披素袍,真有仙风道骨之气。
而画的两边则是一副对联。上联: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下联: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横批:天公将军。一眼看去,红底黑字,行草之风,气势浑然。
在画的正下方,还有一张方桌立在地上,桌上有些似乎刚刚烧尽的蜡烛,星罗棋布的烛泪点缀了灰褐的桌面。
荀梧:原来是个门神啊……
荀梧小声念叨,突然,他又回想起睡前村民们成群在外歌舞的仪式。
荀梧:莫非就是祭祀这么个东西?
荀梧想着,恐惧之感早就烟消云散了,他甚至对自己的大惊小怪有些不满。紧接着,荀梧提着烛灯回到了屋内,度过了这个漫长的夜。
曙光把彩辉留给最近的云霞,远处的大地上也偶尔有些光柱。山峰林立,朝阳正一步步艰难地探出脸来,直到晓雾充溢在山野林间,直到寒意逐渐退去,荀梧这才起床,准备继续远行。
几个早起的村民依旧热情地为荀梧欢送,甚至那个供他吃住老人,还亲自为他准备了一匹毛驴,来帮助荀梧翻山行路。
不必说,荀梧当然感激不尽,对于这些素面未曾识,如今初见却十分热情的村民,荀梧走时一再不舍地回首告别。原本,朝霞暖暖,天际红橙,此刻的告别诗意万分——直到荀梧注视到了一些东西……
回眸告别处,荀梧也看到了昨晚上那簇巨大的篝火,如今只剩下黑枯的焦木和清灰,然而荀梧最胆寒的,还是晨辉之下,每个村屋房舍后院里那些银光锃亮的东西。
那是什么?
“为什么我没有早点注意到呢?”荀梧心想。
是的,昨晚上的光线昏暗,使荀梧并没有注意到这些银色的光芒。然而现在,才逐一看清,这些寒光属于一个东西——兵器!
原本以为这并非贼寨盗窝的荀梧,现在开始否认自己先前的看法。荀梧现在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这的确是个山贼之村,莫非真是躲过了一劫?
荀梧急着驾驴而去,不再回首。而此时,他的注意力,又到了身下的毛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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